第二百三十八章 春桃之死
“姑娘.……，你聽我說.……”春桃呼吸急促，緩了好幾口氣才緩過來，繼續說道：“姑娘，我知道我快不行了，我想告訴你，是春桃對不起你，是春桃對不起大家。還有，姑娘……”
春桃突然想起了那個男人，如玉如仙，高貴如神，他是那麽好，隻是他的心裏，自己隻是一個影子，還是一個殘缺的影子，就連孩子都不配給他生。
多麽可悲！她是女人，她有著每個女人都有的敏銳感覺，她知道自己對他而言是一種什麽樣的存在。可即便如此，她心裏依舊眷戀著他。
“姑娘.……雲世子真的好愛你，請你.……請你好好珍惜他，替我……”春桃的聲音越說越小，沈晴心裏詫異，這跟雲楓有什麽關係，可是她還來不及細想，突然發現春桃沒了動靜，連她的手都軟綿綿的，一絲力氣都感覺不到。
沈晴一驚，忙呼喊道：“春桃！春桃！你醒醒！快醒醒！”同時放下她的手，轉向輕拍她的臉。
可春桃依然毫無反應。
這時穩婆也停了動作，看向一動不動不春桃。
沈晴突然心裏一涼，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直襲心頭。她哆嗦著手，輕輕探向春桃的鼻前，什麽都感覺不到！
手一抖，又忙探向她的頸部動脈，依然安安靜靜，什麽都感覺不到。
“春桃！”沈晴放聲大哭，哭聲震得在一旁看著的穩婆和夏荷。
夏荷也湊了過來，跟沈晴蹲在一起，抱著春桃便是放聲大哭。
她們一起被賣進沈晴這裏，一起受訓，一起為奴為婢，卻沒有一天受過罰，沒有一天遭過罪，而且還可以按著她們喜歡的生活來生活。
姑娘曾經說過：人生可以隨心所欲，但不能隨波逐流。
她們情同姐妹，她們一起努力改變人生，努力創造美好人生。她覺得，她和春桃以後一定會有精彩的未來。
可誰曾想，她卻接連出了這樣的事，現在連命都沒了！
穩婆也是嚇傻了，出人命了！
見地上蹲著兩個姑娘，也沒人理會自己，穩婆轉身拔腿便跑。這事兒要是訛上自己，她這輩子，也算是毀了！
院子裏空無一人，想必剛才看到的那個好看的男人去別的房間休息了吧。
此時不跑，等待何時！
沈晴和夏荷沉浸在一片悲傷中，滿屋的血腥味，告示著這裏，剛剛有一個鮮活的生命離開。
再多的哭聲也喚不回春桃。沈晴將所有對春桃的留戀全都哭了出來，然後站起身，徑直向外走去。
她要為春桃辦理後事，她還要知道春桃是因何動了胎氣而導致大出血，才會年紀輕輕便香消玉殞。
她要為春桃討個公道！
所以的人都因春桃的離開而悲傷不已，畢竟這段時間大家都像一家人一樣相處，早就習慣了彼此。
下午，沈晴將胡婆婆也接了來，畢竟這一大家子裏，就隻有她的閱曆最多，又都是女子，便讓她幫著將春桃收拾幹淨並收斂入棺。
看著那黑而大的棺材，就算夏荷與春桃感情再好，也是不敢在這個院子裏繼續住著了。可她又不想離開涮涮吧，天天住在草場的院子，往返這麽遠，也不現實。最後一商量，還是和其他女眷先擠擠吧。
天近傍晚，沈晴拖著疲憊的身子，和一顆悲傷的心，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而莫桓，一直安安靜靜地陪著她。
他知道她心情不好，此時說什麽都安慰不了她，到不如讓她獨舔傷口，也隻有時間可以治愈這個傷了。
剛一進前院，看有人告訴他們，趙老將軍父子已經來了一陣子了。
臥槽！把這事給忘了！
沈晴強打起精神，勉強笑了出來。莫桓看了直皺眉，心疼道：“晴，不開心就不要笑，沒有人會逼著你笑，你更不需要去笑著討好任何人！”
剛努力掛在臉上的笑，因著莫桓這句暖心的話，沈晴的眼淚再次流了出來。她不知道是因春桃的離世，還是因為在自己最脆弱的時候，能有個人一直陪著自己，並說出這麽貼心的話而覺得感動。
莫桓從懷中拿出方巾，輕輕拭去沈晴臉龐上的淚。沈晴抬頭，四目相望，他眼中的柔情和專注，就像一潭有魔力的深淵，讓沈晴頓時深陷其中，久久回不了神。
最後一絲餘暉被夜幕所吞噬，趙玄之站在前廳門口，就那麽遙望著這對佇立相望的佳人。
他的心，突然好痛，痛得不能呼吸。眼角似乎有滾熱的液體滑過，還沒有來得及落下，便變成了冰冷。
“姐姐，姐姐！”一個有些嘶啞的公鴨嗓突兀地破壞了這沉靜的美好。
沈晴回神，這才意識到剛才自己居然看莫桓的眼睛看得出了神，臉微微有些紅，忙轉頭，看向剛才聲音的來源。
是小石頭！
小石頭看見姐姐回來，特別興奮。
他從小與姐姐一同長大，又一起經曆貧苦和磨難，還從來沒分開過這麽久。
沈晴看著小石頭，有些恍惚。這還是自己剛來時見到的那個小蘿卜頭嗎？
眼前的這個小少年，身材修長，個子已經跟自己差不多了，而且已經能初見男人體型的輪廓，寬肩窄胯，臉上洋溢著快樂和自信的笑，陽光、溫暖，又有些高貴和不羈。
小石頭跑到沈晴麵前，剛想像以前那樣抱抱她撒撒嬌，突然發現，姐姐變了，變得更漂亮，更溫婉，更.……像個女子。
那胸前的突出，讓剛剛伸出手臂的小石頭突然臉一紅，忙忙將手放下，局促地在腿上蹭了蹭，上下又看了看沈晴，欣喜地說道：“姐姐你可回來了，小石頭都想你了。姐姐，你現在變得好漂亮！”
沈晴看見自家弟弟，陰鬱的心情感覺好了很多，伸手拉住小石頭的手，卻感覺小石頭的手變大了，變硬了，也變粗糙了。看來他這段時間應該還在堅持習武。
小石頭突然被姐姐拉住手，心裏有暖，可更多的是不安。姐姐的手怎麽還這麽小，而且，這麽軟，這麽細滑。是不是女子的手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