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質問
推門而入,奢華的前廳,空無一人,幽暗的光線從門外照進,更顯這裏的冷清。帶火盆都沒燃起來,看來他們還真是沒在府裏。
既然郡王爺不在,那就去找他兒子,雲楓!
莫桓對這個郡王府不太熟悉,一路上怒氣衝衝地抓了幾個打掃的下人問過後,才算找到雲楓的院子。
一進院子,就見前廳通火通明,他在就好!
“砰!”
莫桓一腳踹開門,就見圓桌前,雲楓正慢條斯理地吃著飯,旁邊一個撫媚的女子正在給他布菜。從她眼神中可以明顯看出,她不是婢女,或者不是一般的婢女,可到底是什麽,莫桓不知道,也懶得想。
雲楓雖是一個人吃飯,卻是滿桌的山珍海味。這讓莫桓緊緊地皺了皺眉:現在國庫正吃緊,從皇室開始就主張全國節約勤儉。不過安嶺郡屬於獨立封地,他這樣,其實也無可厚非。隻是.……
莫桓又想起了沈晴。她最討厭鋪張浪費,吃多少做多少,做多少吃多少。如果他們去吃她的涮涮吧,點了單而沒吃完的,沈晴則會要求他們打包帶走,否則讓他們再掏銀子,說是叫“罰款”。
這個雲楓,到底心裏有沒有小晴!
屋裏的人聽到這一聲響,也是嚇了一跳,紛紛扭頭看向門口。
隻見門口站著位天仙似的美男子,隻是他一臉怒容,正狠狠盯著屋中的世子爺。
雲楓一見是莫桓,先是一愣,餘光瞥見因驚慌而緊緊抱著自己的她,一揮手:“都退下!”
屋中所有的下人,包括剛才還在柔情蜜意、眼含秋波的她,一起退出了屋子。
“雲楓,你們把你家那混帳二少爺藏哪兒了!”莫桓怒問道。
雲楓隻是淡淡地看了看莫桓,慢慢吞下口中的食物,又慢慢放下筷子,說道;“莫小世子,請坐。”
“坐什麽坐,我問你話呢!”莫桓真是氣極了。
“莫小世子,你若問我府裏的雲子嵩,實在抱歉,我也不知道。其實你也知道,他隻是我的庶弟,我跟他根本沒有什麽兄弟之情,相反,他幾次差點兒害了晴兒,我比你還想殺了他。”雲楓冷漠地說道。
說實話,他是真想殺了這個雲子嵩。先是從沈晴口中得知,他想害了自己,從而取代自己的世子之位,結果還沒得手,又去惦記晴兒,險些糟蹋了她。上次有這個小世子幫忙,晴兒才脫險,沒想到還沒出半個月,晴兒又險遭毒手。
若是晴兒失了身,他真不知道還會不會再要她了。可若是不要,他會覺得好難過,好痛苦,不能守著自己愛著的女子,又有什麽意思。可若是還要她,想到她那被玷*汙的身子,他隻會覺得惡心。
莫桓見他說的認真,也是半信半疑,以雲楓對沈晴的態度,他的確是應該恨雲子嵩的。
“你爹去哪兒了?”莫桓失了些氣勢,找不到那個混賬,肯定是那個拎不清輕重的老頭子幹出來的事。
“我父王?莫小世子難道忘了,每個領地的封主,都要在過年後去朝拜聖上,還要繳交我們的貢銀。”
“.……”莫桓想起來了,宮裏的確是有這麽個規矩。不過看雲楓一臉鄙夷的樣子,他的怒火又“噌”地竄了起來。
“好,等你老子回來我再找他算帳!”莫桓見他仍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氣得咬牙切齒,怒聲道:“雲楓,我警告你,以後離小晴遠點兒!既然不能給她幸福、不能保護她,就別去招惹她!”
提到沈晴,雲楓終於不再那一副事不關已的表情,慢慢站起身,冷冷地盯著莫桓,語帶諷刺地說道:“我和晴兒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插手。如果我不能給她幸福,難道你能?哼!誰人不知你和趙小將軍的事,你這是想讓晴兒做個替身,讓她守活寡,替你們掩人耳目吧!”
“你……!”莫桓突然啞口無言,因為他從來沒想過這些。可雲楓說得也對,他曾經真的想與玄哥哥攜手一生,現在自己又是以什麽立場來阻止他與沈晴在一起?
看著莫桓那吃癟樣,雲楓麵色一柔,又恢複了他那溫潤公子的一麵,柔和卻又生疏道:“如果莫小世子還沒用膳,不妨就在這裏用了吧,請坐!”
莫桓看著那一桌殘羹剩飯,有氣撒不出,一甩袖子,憤恨道:“不必!”轉身便出了門。
正要跨出門檻,就聽雲楓在身後說道:“晴兒還在你那裏吧,謝謝你替我照顧她,明日我便會接她出來。”
“她不會跟你回來的!”說罷,便大步離開。
公道沒討回來,還受了一肚子氣,莫桓是越想越生氣,也越覺得雲楓這個人虛偽。沈晴要是真跟了他,一定不會幸福。
不過又一想,雲楓說自己占著小晴,隻是為了在世人麵前遮掩他與玄哥哥的事,可他與玄哥哥哪裏做錯了嗎?
他們一起從小長大,一起讀書、一起習武,在自己最孤獨最無助的時候,都是玄哥哥在陪著自己、鼓勵自己。
以前玄哥哥也說過,希望他們之間可以一直這樣下去,彼此隻有你我,再無他人。他也覺得這樣甚好,可自從遇到小晴,他覺得他似乎不能再堅守對玄哥哥的承諾。他試著不去想小晴,可那道倩影總是在他夢中徘徊。他喜歡看到她,時時處處看到她。她笑,他會覺得開心,她哭,他會覺得痛心,她的身影總是牽扯著他的視錢,她的情緒也總是影響他的情緒。他甚至開始在意她對自己的看法。
可他也不想離開玄哥哥,玄哥哥就像一座山,給他安全感,讓他心安,讓他有走下去的方向。
難道真如雲楓說的那樣,在他心底深處,隻是讓小晴做他們的擋箭牌?
不!怎麽可能!他怎麽又會忍心!
騎著馬,無精打彩地回到了宅子。
沈晴依舊在睡覺,看著她房間微弱的燭火發出幽幽暖光,莫桓突然覺得,一直浮漂的心,上了岸。即使看不到她,隻要知道她在這裏,心,便是踏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