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毒藥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白勁卻不以為意地說道:
“你們別擔心,我家爺有上好的金創藥。”
說完,慢悠悠地又蹲回地上繼續玩石頭,絲毫不見山匪來時他那膽小如鼠的樣子。
沈六拿著三給的那瓶藥,看看三,無聲問道:我該怎麽做?
三瞧了眼沈六,主子間的事,他哪知道。彎腰撿起那隻鹿,對沈六說道:
“我去處理處理這個,你帶著他把火架搭上。”
說著,還用下巴指指無事可做的白勁。
石頭聞聲音跑了過來,對三說道:
“三哥哥,我跟你一起去吧,我想學。以後我要是出門在外打野物,也知道該如何做了。”
“好啊,走吧。”
三沒想到這個小家夥不是表麵看到的那種書呆子,居然對練武狩獵還都有興趣。
白勁被沈六拉起,不情不願,沈六不耐煩地說:
“我家姑娘的家規是,不幹活不許吃飯,你愛去不去。”
一聽這個,算了,還是去吧。撿柴是這裏麵最容易的事了,總比讓他去剝那些動物好,血淋淋的,他可不敢。
再說沈晴。
她被莫桓抱進了車廂,又被輕輕放在軟軟的毯子上。
虛弱地靠在車壁上,本來就餓,剛才又一番搏鬥,現在又失血過多,自己要不要這麽背呀!
看著莫桓從車壁暗格中拿出一個深藍色精致瓷瓶,上麵是一個紅色軟塞。
這個瓶子好眼熟呀。
哪裏見過呢?
對了,前世看電視劇,宮鬥裏下毒害人用的不都是這樣的小瓶瓶嘛。
看莫桓一副嚴肅的神情,拿著小瓶過來了,她猛地一個哆嗦。
過來了,近了,更近了!
沈晴不知道自己發什麽神經,居然這麽自己嚇自己。
咽了咽口水,幹著嗓子緊張地問向莫桓:
“你確定這是金創藥,不是什麽毒藥?”
莫桓先是一愣,隨後邪魅一笑,眯著眼睛,挑著嘴角說道:
“你想多了。”
對哦,是自己想多了。
他幹嘛要害自己,他沒理由呀。
殺人犯殺人都是有動機的,無非就是糾葛殺人、報複殺人、無目的殺人和激情殺人。
自己跟他無怨無仇,還稱兄道弟,沒糾葛更不需要報複。
他也不像無目的殺人,那是一種情緒發泄,他貴為瑞王世子,有情緒早發泄了,哪還輪得自己。
最後一個激情殺人,現在自己跟他心平氣和的,沒吵架沒拌嘴,更不可能了。
真是自己想多了。
看來死過一回更知道惜命,看見個小瓶瓶都能浮想聯翩想這麽不著調的東西。
莫桓坐在旁邊靜靜等她走神,看她回了神,輕輕笑道:
“相信這不是毒藥了?”
沈晴被看穿了心思,又覺得自己不識好人心,臉一紅,輕輕地點了點頭。
把瓷瓶放在茶桌上,莫桓拿開沈晴捂著胳膊的左手。
右臂的袖子被刀劃開長長一道口子,周圍被血浸得暗紅。
口子中間顏色最深,現在都已經有些發幹,偶有地方還有絲絲鮮血冒了出來。
莫桓看得直皺眉,這丫頭螳臂當車,也沒這麽擋的吧,那個山匪如果力道再大點兒,這條胳膊恐怕就要廢了。
不過想想當時的情況,弟弟命懸刀下,如果是自己,玄哥哥一定也會這樣做的。
“把衣服脫了,我來給你上藥。”
莫桓隻想著她的傷,話也沒經過大腦思考便脫口而出。
沈晴驚愕地瞪著大眼看著莫桓,好半晌才說道:
“你是真把我當男的呀!”
莫桓被沈晴吼回了神,俊俏的臉上一片紅霞,轉頭幹咳了一聲以緩和自己的尷尬,沉聲說道:
“你的傷處那麽高,不脫衣服怎麽擦藥。“
沈晴看著那張妖孽的紅臉,又好氣又好笑。
他是太單純了還是自己太汙了?
肯定不是自己,哪有十幾歲的大姑娘當著男子的麵脫衣服的!
“說你出門不帶腦子你還不信!拿剪刀,把袖子剪下來不就行了,哪用得著脫衣服!”
沈晴沒好氣地提醒沈桓該如何做。
前世她參加急救培訓的時候就學過,遇到這種外傷,不可直接把衣服脫掉,這樣不僅麻煩浪費時間,還會再一次對傷處造成二次傷害。
最直接最有效的辦法便是剪掉傷處的衣物,直接處理。
即便是在醫院急救,醫生也是這樣做的。
古人的想法真是迂腐,不知道變通!
莫桓想想似乎覺得也是可行之道,在車裏翻了翻,空著手說
:“我沒那東西,那是女人用的,我用匕首行嗎?”
說著,從暗格裏拿出一把精致小巧的帶鞘小刀。
匕首不大,隻比莫桓的手掌長了一點,估計有自己手掌一個半那麽長。
鞘與刀都是青黑色,上麵鑲嵌著珠光異彩的寶石。細細看,應該是彩色碧璽。
莫桓的大姆指輕輕一推,或是其他手指按了什麽機關,鞘身輕鬆落地,露出青芒並閃著寒光的刀身。
刀身直指自己,沈晴心裏又緊了一下,又是毒藥又凶器,真不能怪自己多想。
莫桓左手輕輕提起沈晴右袖袖管上端,那裏碰不到傷口,卻依然沾染了不少血跡。
右手持刀,一點一點切割下去。
匕首每每觸及到的衣物,便隨之斷開,這是一把好刀呀,不是吹毛刃斷就是削鐵如泥。
別看刀了,還是盯著莫桓的動作吧。
看他動作也不甚熟練,一會兒再不小心切到自己。
他那把好刀,可比山匪的刀厲害多了,自己可不想再被切第二次。
衣服隨著他的切割,發出輕微“嘶嘶”聲。
看著莫桓笨手笨腳的樣子,再看他額頭有汗珠冒出,沈晴心裏更揪了,他行不行呀?自己可不要當小白鼠。
不過看他那認真的樣子,沈晴除了揪心,更多的是安心。他好像比自己還緊張,生怕動作大了自己會疼。
因血浸濕的衣袖長時間暴露在冷空氣中,被凍得又冷又硬,切袖時,難免會碰及傷口。
莫桓在沈晴的指導下,費了好半天的勁,在上袖處橫切一圈,又順著袖管豎切一道,終於把這塊袖布從她的胳膊上取了下來,露出半尺多長的一條大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