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裕明生門見京城，貪狼暗中助二徒（下）

  此時尚存二子，奉召入宮。周后、袁貴妃亦至，崇禎囑咐二子，寥寥數語，即命內侍分送二人，往周、田二外戚家，願有生之間能與裕明相聚。周后拊二王，凄聲泣別，崇禎泣語周后道：「爾為國母，理應殉國。」后乃頓首道：「妾侍陛下十有八年，未蒙陛下聽妾一言，致有今日，今陛下命妾死，妾何敢不死？」語畢乃起，解帶自縊。

  裕明高呼：「母后！」遂暈。

  麗元兒連忙扶住。崇禎又命袁貴妃道：「你也可隨後去罷！」貴妃亦叩頭泣別，自去尋死。

  崇禎又召長公主到來，公主年甫十五，不勝悲慟。崇禎亦流淚與語道：「你何故降生我家？」言已，用左手掩面，右手拔刀出鞘，砍傷公主左臂，公主暈絕地上。

  袁貴妃自縊復甦，又由崇禎刃傷左肩，並砍死妃嬪數人。乃諭王承恩道：「你快去取酒來！」承恩攜酒以進，崇禎命他對飲，連盡數觥，遂易靴出中南門，手持三眼槍，偕承恩等十數人，往成國公朱純臣第，閽人閉門不納，崇禎長嘆數聲，轉至安定門，門堅不可啟。仰視天色熹微，亟回御前殿，鳴鐘召百官，並沒有一人到來。

  乃返入南宮，猛記起懿安皇后，尚居慈慶宮，遂諭內侍道：「你去請張娘娘自裁，勿壞我皇祖爺體面。」內侍領旨去訖，未幾返報，張娘娘已歸天了。崇禎平時，頗敬禮張后，每屆元日，必衣冠朝謁。后隔簾答以兩拜，至是亦投繯自盡。或謂懿安后青衣蒙頭，徒步投成國公第，殊不足信。崇禎復嚙了指血，自書遺詔，藏入衣襟，然後再上煤山，至壽皇亭自盡。只見太監王承恩，與帝對縊。

  麗元兒見了這場景，也不禁決淚。見身邊裕明暈厥不知所措。忽聞陣外一聲：「元兒勿憂，為師前來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