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觀世音菩薩

  靈技和靈陣的雙重作用下，細雨如絲，就那樣綿延的一直落著，悄無聲息地滋潤著花田的土壤。


  不多時，九五寒蘭花田中土壤的顏色，漸漸從土黃色轉為深棕色，很明顯吸夠了水分，就像喝了點小酒面色酡紅的酒友一般。


  「師兄，停！」范錚俯下身搓了搓泥土，濕而微黏，土壤含水量恰到好處，就站起身子，向兩位師兄揮了揮手，讓他們停下了。


  雨水過後，便是光照。於是，他又轉身面向方小煥，凝視著她，頷首示意。


  方小煥早已等候多時，見到范錚示意，便開始全力釋放「無量光」這一奇特的靈技。


  她雙手向上托起，頓時掌心緩緩亮起一縷靈力光芒來。而後，無數聖靈力或為絲，或為帶，或為溪流，或為飛星，劃破天際，自四面八方匯聚而來，龐大的光明氣息在剎那間就充盈了整個花田棚屋。


  「這……到底是何等力量？」江天陣瞧著那從四海八荒匯聚而來的聖靈力，有些不明就裡。


  靈魂強大如他，自然輕易察覺了這些聖靈力並非屬於方小煥自身，而是來自於其他生靈。為什麼說是生靈呢？因為在這些匯聚而來的聖靈力之上，江天陣不僅僅感覺到了屬於其他靈師的氣息，而且感覺到了毫無靈力波動的普通人的氣息，甚至於感覺到了一些屬於魔獸的氣息！


  首先，這個名為「無量光」的靈技居然在消耗方小煥自己靈力的同時，能匯聚他人的靈力，發揮出遠超方小煥境界的能力；其次，「無量光」明明是由聖靈力構成，可是在那些匯聚而來的聖靈力上，他卻感覺到那些主人並不曾掌控聖靈力；再次，這種聖靈力既可以來自於人，也可以來自於動物，實在不像是天道宗的那種聖靈力……


  所以，江天陣是完全不能理解這個靈技的原理。


  范錚瞧著江天陣面色的古怪，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他當然知道江天陣在訝異何事，不外乎就是方小煥如今在施展的「無量光」靈技。而關於這些靈技的問題，范錚自然瞬間就能想到江天陣在好奇些什麼，不就是「無量光」的聖靈力來源嗎??

  「老師，你雖是靈陣大師，修為和眼見非同常人，但這又豈是你能夠想透的。無量光汲取的乃是聖靈大陸上普遍存在的善念之力。善念之力是聖靈力的根源，所以，隨時隨地在產生，無窮無盡的善念之力，就代表著無窮無盡的聖靈力可以供小煥驅使。之所以這個靈技只有現在的威力，只不過是靈技受限於施展靈技者的境界。就好比是一個尚不熟練的騎手，根本駕馭不起一匹力量強大卻不易控制的野馬！

  並且，善念是聖靈大陸生靈萬物所共有的，每一種生物都有善念，不論是人類，還是魔獸。因此，你自然能在這些聖靈力之上感覺到千奇八怪的靈魂印記。這些事情，以後你自然會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范錚心中暗自想到。


  「哇！！！」


  兩人正各自陷入遐想之時，耳畔忽地傳來一陣驚呼，范錚循聲望去，正是郝大發出的。


  「大呼小叫的，怎麼回事？」江天陣沉下臉，對郝大訓斥道。


  「老師，你看那～」郝大朝方小煥所在的方向指了指，示意江天陣望那看。


  江天陣抬起頭，向方小煥施展靈技的方向看去，馬上也變成了一幅愈加驚愕的模樣。


  只見方小煥施展的「無量光」，和先前的那次有了很大的區別。先前只是見聖靈力在方小煥的雙手上凝聚，但這次，匯聚而來的聖靈力總量遠超先前，不消片刻，居然在方小煥的身後形成了一個有些迷糊虛幻的人像。


  范錚將此景象收入眼中，連一向知道護道者一脈底細的他都震驚了！

  這人像雖是在方小煥身後虛幻縹緲，卻給人一種身長萬丈的感覺。她身紫金色，頂有肉髻，項有圓光，寶相莊嚴，手持一個白玉小瓶，掌心閃耀著萬千靈力光華，足下有萬千光明台，兩者雖色彩繽紛，卻讓人感覺俱是聖靈力。


  「觀世音菩薩！」范錚心中似瀚海狂濤一般激蕩起來，他可以肯定，這就是前世佛教中的觀世音菩薩。


  佛教經文中所載，觀世音菩薩是久已成就的一尊古佛，原號「正法明如來」，法身不離常寂光凈土。為普渡眾生，倒駕慈航，又以菩薩身示現在三千大千世界，分身百千萬億，尋聲救苦，救度有緣眾生，廣做夢中佛事，是千處祈求千處應的一生補處菩薩。在法界宇宙星系中，正法明如來所教化的菩薩摩訶薩已無量無邊。菩薩悲願無盡，無怨無悔，慈悲智慧不可思議。在無量劫后，極樂世界阿彌陀佛滅度時，觀音菩薩就會在當日下半夜示現成佛，名號「普光功德山王如來」，運持西方極樂世界正法。


  佛教經文《無量壽經》載：


  「觀世音菩薩身長八十億那由他恆河沙由旬，身紫金色，頂有肉髻，項有圓光，面各百千由旬，其圓光中有五百化佛，如釋迦牟尼，一一化佛，有五百菩薩無量諸天，以為侍者，舉身光中五道眾生，一切色相皆於中現。


  頂上毗楞伽摩尼妙寶，以為天冠，其天冠中有一立化佛，高二十五由旬。觀世音菩薩面如閻浮檀金色，眉間毫相備七寶色，流出八萬四千種光明，一一光明，有無量無數百千化佛，一一化佛，無數化菩薩以為侍者。變現自在滿十方界，臂如紅蓮花色，有八十億微妙光明，以為瓔珞，其瓔珞中，普現一切諸莊嚴事。


  手掌作五百億雜蓮華色，手十指端，一一指端有八萬四千畫，猶如印文，一一畫有八萬四千色，一一色有八萬四千光，其光柔軟普照一切，以此寶手接引眾生。舉足時，足下有千輻輪相，自然化成五百億光明台，下足時，有金剛摩尼花，布散一切莫不彌滿。其餘身相眾好具足，如佛無異。唯頂上肉髻及無見頂相，不及世尊。」


  現在方小煥身後的虛影，和《無量壽經》所記載一般無二，可以說就是照著觀世音菩薩真身描繪的；而方小煥從聖尊巫月雲那傳承的護道者功法，第二卷就名為《無量壽經》；佛教典籍中記載觀世音菩薩普度眾生，渡無量劫，所行之事，皆是類似護道者一脈。


  這讓范錚再次肯定，佛教與護道者一脈必然有著不可磨滅的關係，或許佛教就是在聖靈大陸苟延殘喘的護道者一脈，在外邦開枝散葉的結果！而觀世音菩薩的原型，或許就是護道者一脈的某位前輩！


  但是，范錚忽地一陣驚悸，毛髮著了魔一樣地冰冷地直立起來，茫然不知所措的腦子像一張白紙，因為他的腦海中，想到了一種讓人幾近崩潰的想法。


  「如果我的推測是真的，那豈不是連這等佛教傳說中通天徹地的大能都沒能逃過天道宗的圍捕嗎！或者說，往積極的方面想，這位被後世塑造為觀世音菩薩的護道者前輩，並沒有死，但是卻被天道宗生生逼出了聖靈大陸！」


  范錚正緊皺著眉頭，憂心忡忡之時，眼前突然亮起了明亮而溫和的光芒。


  他往方小煥那看去，只見她通體都在綻放出絢爛的聖靈力光華，那身後的觀世音菩薩虛影似乎變得鮮活起來，聖靈力化為無盡的絲縷，從她的圓光，手掌以及足下綻放開來。


  聖靈力的光芒逐漸強盛起來，但範圍卻越來越小，因為那個觀世音菩薩虛影正逐漸地融入方小煥的身體之中，故聖靈力不在完全散發，而是轉而在方小煥身前凝聚。


  幾個呼吸之後，觀世音菩薩的虛影完全匯入了方小煥的身體內，而方小煥身前的聖靈力凝聚之物，儼然化作一隻羊脂白玉般的凈瓶，而瓶中則插著一枝青翠欲滴的楊柳枝。


  「玉凈瓶！」


  范錚忍不住驚呼道，這尼瑪……連玉凈瓶都出來了，現在他完全可以肯定佛教和護道者一脈有關係了。


  「小師弟，什麼是玉凈瓶？」郝大聽到范錚的驚呼，有些疑惑，他從來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額……我先前聽我師尊天罰者大人說起過，在幾千年以前的遠古時期，曾經有一脈除天道宗之外掌控聖靈力的靈師，而這些靈師形成的組織中，有一個代代相傳的靈器，據說就是一隻如羊脂白玉一般的修長瓶子，這隻瓶子，就名喚『玉凈瓶』！」范錚解釋道，「相傳，玉凈瓶擁有賦予萬物生機的能力，表示上求佛道下化眾生的深意。」


  范錚胡謅完，在場眾人都有些懵了，他們可沒聽過玉凈瓶的名字，但范錚所描述玉凈瓶的功能，分明與方小煥所施展的靈技「無量光」效果一模一樣。


  「難道說，這玉凈瓶還真是遠古之物？」江天陣覺得能夠基於「無量光」衍生出來的玉凈瓶，絕非凡物，畢竟這是和九五戰陣一處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