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被迫沖脈
范錚走出門,這才想起,自己忘了最重要的,忘了想向父親稟報和勾踐結交的事!
范錚與勾踐結交,看似尋常,可是卻不容小覷。勾踐身為太子,如果歷史按照范錚所知道的發展,不出意外,他就是未來天越公國的執掌者。而范錚自己,覺醒雙靈力,天賦驚人,還是苧蘿鏢局的少鏢頭,亦非常人。
苧蘿鏢局在聖靈大陸,掌握著一流的情報網路,更具有一流財團的經濟實力,更因為那千餘號的鏢師,具備了相當的戰鬥力。雖然鏢師的實力普遍不高,但都是靈師!全靈師的軍伍,也只有各國的御林軍有這樣高的素質!
勾踐看似只是和范錚稱兄道弟,可是以范錚近四十歲的閱歷看來,這更像是天越王室對民間武裝力量的一次示好和拉攏。
近幾年,國家動蕩,天越公國與天吳公國劍拔弩張,大有一言不合就開打的嚴峻形勢。與天吳公國接壤的太湖水域,更是駐紮著五萬軍士,時刻提防著天吳公國。
這樣的時局,正是要團結天越公國內一切可團結的力量。
勾踐也確實是明智的。苧蘿鏢局是范仁在三十年前組成的,成員都是范錚來自天越公國各地的親朋好友。全越班底更是有著堅實的愛國護國的群眾基礎。
在和平時期,像這樣一個巨無霸的家族式鏢局,想要不引起王室的顧忌,是絕不可能的。目前,國家的困境,對苧蘿鏢局來說,不僅是一道保障,更是一個機遇。
所以,與公與私,范錚都樂得跟勾踐交好。
思慮片刻,范錚還是沒有回去告訴父親。想起父親鬢角的白髮,實在不忍他再煩心太多,范錚覺得自己這個苧蘿鏢局名正言順的繼承人應該擔負起一些事了。
想著事情,一小會兒的功夫,范錚就走回了房間,一屁股躺倒在床上。這一天下來,先是和魔獸蟒尾豹戰鬥,又是結識勾踐,不管在體力還是心力上,范錚都挺累的。
「范錚大哥,安排好我住哪裡了嗎?」閉眼休息的范錚耳邊,忽然傳來了熱熱的鼻息。
范錚忽然想起還有個等在房中的少女未曾安排,忙欲起身,誰知人未坐直,嘴巴卻貼到一處濕濕的溫熱的柔滑嬌嫩,急忙睜眼一看,竟然是吻到了俯身問他的方小煥。
范錚怔住了,也忘了後退,聞著方小煥身上清新的氣味,下意識品嘗了一下殷桃般紅潤的唇瓣。
這下,方小煥嚇得趕緊倒退一步,臉頰上,剎那間便是變得猶如火燒雲一般,甚至連嬌嫩的耳尖,都變得通紅起來。
「對不起,冒犯了!今晚你睡我這吧,我出去睡。」范錚瞅了一眼,眼見著自己是做了件蠢事,手足無措,急急的出去了,關上了房門。
其實他也沒有地方去,坐在門口台階上,十分鬱悶。
「明明我不是有意的,為什麼要躲。我自己的房間,為什麼不能自己住。哼!」嘴裡叨叨個不停,范錚實際上還是坐在那。
他雖然兩世為人,卻只有一段感情經歷,面對這種事情,他倒是束手無策了。
「這種事請,簡直還不如讓我去挨雷劈!」范錚恨恨的罵道,他猜想著,經過此事,方小煥必定會把他看成紈絝子弟。
想起方小煥,范錚本就是一種十分矛盾的心理,因為他總是會把她當著前世的女友。
先前那麼愛他,又在他最艱難最需要安慰的時候拋棄他。既愛,又恨的感覺,每每想起,對范錚都是一種煎熬。
「直到現在我才明白,再深的感情都可能在一瞬間就疏遠,那是說不出的心酸,是一旦有了裂痕就再也不可能變回原樣的玻璃,也是永遠都合不上的縫隙。你只是眼睜睜看著那些你曾以為重要的人漸行漸遠,卻束手無策,無能為力。原來再深的愛情也是會過期的。」前世的一幕幕不由自主再次在心中浮現。
「為什麼我要這樣付出,為什麼我這樣付出卻沒有結果!老天你為什麼這樣對我!」
范錚的腦海一片混亂,如同燒開的熱水,嘟嘟地往外冒著熱氣,眼前一片空白。此時范錚已不知到自己的耳朵聽見了什麼,只知道耳朵外面有聲音往腦子裡鑽,眼前一片空白,這種感覺欲哭無淚,心中無名之火頓時燃燒起來。
如果有人經過,一定會覺得此時的范錚十分恐怖,渾身的皮膚都充斥著紅色的光芒,雙耳和鼻孔居然向外蒸騰著熱氣,一雙原本漆黑的眼眸此刻也變得炙紅。
此時的范錚已經完全失去了自我意識。
就在這性命攸關的時刻,識海中傳出了「嗡~」的蒼茫而古老的天音,護住了范錚最後一絲理智,負面情緒如潮水一般退去。
范錚這才驚醒過來,剛才自己險些走火入魔,身死道消。
身體依舊熾熱,冒著強烈的紅光,范錚趕忙閉眼打坐,雙手結印,以修鍊之姿來感受身體內到底出了什麼狀況。
強大的靈魂覆蓋全身,范錚這才知曉了身體發熱的緣由。由於剛才自己情緒失控,被情緒所牽引的炎靈力從識海中湧出,流向體內各條經脈。范錚尚未進行沖脈的修鍊,體內的經脈顯然無法承載過多的炎靈力。就差一點,自己就爆體身亡了!
「怎麼辦?」范錚發現炎靈力已經透過身體經脈,滲入血肉之中。
「即刻進行沖脈。」心中傳來小柱柱高冷的聲音。
「也對,看來只能這樣了。」范錚也想不出其他辦法,三稜柱呆在自己的識海內,大家也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他也不會害自己吧。
范錚沉下心,調動著經脈內為數不多的雷靈力。桀驁不馴的炎靈力,也只有這更狂暴的雷靈力才能馴服吧。
在范錚的控制下,蒼金色的雷靈力化為化為一層薄膜,緊緊的貼附在炎靈力的外層,兩種靈力呈一種內紅外金的模樣,在經脈中遊走。然而內層的炎靈力,也沒那麼容易馴服,依舊衝撞著,消耗著雷靈力。
范錚趕緊從識海內有條不紊的引導出雷靈力。按理說,此刻體內的炎靈力雖然多,但沒有范錚的補充,只是無根之火,而雷靈力則是源源不斷。漸漸的,炎靈力自知不敵,也開始畏懼雷靈力。現在消耗完炎靈力只是時間問題,要考慮的是怎麼藉助這股力量去完成沖脈。
冷靜下來想了想,范錚心中有了法子:在炎靈力流的尾部和側面加重雷靈力。
這是從游牧民族放牧的技巧處得來啟發。游牧民族在草原放牧牛羊,數量巨大,難以控制。老道的牧民往往會養幾隻牧羊犬。在放牧之時,驅使牧羊犬在牛羊群的尾部和側面,進行施壓,自然能控制牛羊群的前進方向。
在雷靈力的調控下,炎靈力果然按照所設想的路線開始行進,一遍遍在體內經脈中循環。
范錚苦不堪言,現在他能做的只能是靜守心神,任炎靈力衝擊體內經脈。好在先前沉浸入血肉之中的炎靈力似先前雷劈過後一樣,在修復著他的經脈。
半刻鐘之後,范錚長長得呼出一口熱氣:「終於完事了。靈徒境第八重!」感受著體內如寬闊通暢的經脈,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果然是富貴險中求啊!
脫力的他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砰的一聲,重重的癱倒在台階上,沉沉睡去。
……
「天亮了,趕緊起來。咦?」一直有良好作息習慣的范錚在早晨準時醒來,愕然發現自己竟躺在床上。昨晚的衣服,早已被滲出體外的炎靈力灼燒得破爛不堪。但是此刻,自己雖然依舊穿著那條破褲子,上身的衣服卻沒了,臉龐和胸膛上也乾乾淨淨,似乎被人擦拭過了。
側身一看,床邊的地上赫然丟著自己的破衣服。而方小煥,則安詳得趴在一旁的桌子上,睡得香甜。
范錚看著那熟悉到內心深處的小臉,想像著昨晚她把自己扛進來,擦身子,不禁滿臉溫情。緊接著,眼神一變,漆黑的眼眸,清澈如碧水。
是的,初戀確實讓人刻骨銘心。可是,自己也該走出來了。現在的他,有父親,有朋友,有更多值得守護和奮鬥的。靈師一道,才是自己應該堅持不懈的。
強者才有能力去追求自己所愛!
見方小煥未醒,范錚也不忍打攪。從床下拿出昨晚父親給的竹簡,準備修習。
范錚也是抹了一把汗,昨晚還好先把竹簡放在了床下,要是帶在身上,估計已經連渣都不剩了。自己的都不敢想象父親知道竹簡被燒的表情……
慢慢攤開竹簡,范錚赫然看見輕靈飄逸的三個字:千鳥步。
「果然有些門道,這字都要飄走的樣子。」范錚小心翼翼的繼續攤開。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後面那麼多條竹簡居然沒有一個字。「這他媽就沒了?」饒是以范錚的好脾性,也不禁罵了一句。
范錚細細仔細翻看著沒字的竹簡,還是一無所獲。是不是有什麼按鈕機關?范錚一條一條摸索過去。最後僅剩寫著千鳥步的那條竹簡。
看來就是你了,范錚深吸一口氣,伸手向「千鳥步」三個字摸去,指尖凝聚著一絲炎靈力。
「嗦」一陣急促的飛鳥掠過的聲音響起,范錚的心中自動出現一幕幕場景:天色陰暗的雷雨天,一位耄耋老者,拄著拐杖,獨立山巔,望著遠處的一群雨燕。蒼茫的雲海之上,雨燕尖叫著,飛翔著,像黑色的閃電,箭一般的穿過烏雲,直衝雲霄。
畫面一轉,老者丟去拐杖,伴隨著猶如千隻雨燕同時鳴叫的聲音,竟化為一道道殘影,沖入雨燕群中,每每脫力,有下墜之勢,就在雨燕背上輕輕一踮,再次化為殘影,在雲海之上飛躍。
畫面消失,老者回到山巔之上,仰天長嘯:「老夫觀雨燕擊雲三十年,終於悟得這中階靈技千鳥步!哈哈,哈哈哈……」
范錚睜眼,這身法靈技千鳥步的技巧,已經完全印入了記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