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無宗教信仰者的堅定
聖靈大陸,天越公國,會稽郡,都城諸暨。
月如銀勾,漫天繁星。
一個約莫十多歲的少年,斜躺在房頂上,右手撫摸著胸前的三稜柱掛墜,嘴裡噙著一根狗尾巴草…
「十年了呢!非要讓我去信什麼狗屁天道宗,老子可是堅實的無宗教信仰者!」頹然一嘆,少年露出了一絲不該出現在他這個年齡的無奈。在這個名叫范錚的少年心中,一直有一個無法向別人訴說的秘密:
他並不是聖靈大陸之人,或者說,他的靈魂並不屬於這裡。他本來自一個叫地球的地方,大學剛畢業的他,就業失敗,家人故逝,連一直陪伴在身邊的女友也離他而去。對生活失去信心的他,在一個雷雨天,他爬到市民公園山頂,高舉一根長鐵棍。如他所願,密密麻麻的雷絲凝聚成一道蒼黃色的雷電束,對著他轟然而下。
不過他卻沒有如願就死。或者說,他就到了這個未知的世界—聖靈大陸。
十年前的一個雷雨夜,一個中年男子收養了一個被雷劈暈的五歲孤兒,取名范錚。他就是范錚在這個世界的父親,范仁。
來到這個世界,范錚用了近半年的時間,就學會了這個世界的語言,二十四歲的智力,賦予他遠超其他孩童的學習速度。跟著作為鏢局鏢頭的父親,走南闖北十年,對這片大陸,范錚也是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這片大陸名為聖靈大陸。十年的遊歷下,范錚發現,聖靈大陸的各國分據,竟然酷似前世中國的春秋爭霸時期,有著天楚帝國、天齊帝國、天晉帝國、天燕帝國、秦王國這個幾個大國。
而范錚所在的天越公國和天越公國的死對頭天吳公國,則是天楚帝國的附屬國。熟悉的歷史,熟悉的國家,每每想起,就會讓范錚心潮澎湃,想憑心中所學一展抱負。
然而,兩個世界畢竟是不同的,聖靈大陸上沒有想象中的武功,也沒有魔法,卻有靈力這種范錚從未聽過的東西。對靈力的修鍊,在幾千年的發展下,已經出現了一個穩定的體系。靈力的不斷繁衍,最後甚至擴散到了民間,這也導致,靈力與人類的日常生活息息相關,無可替代。
想要出人頭地,必然繞不開修鍊靈力這條路,而想要修鍊靈力,第一步,便是納靈入體,覺醒自身潛藏的元素靈力。
想到這,范錚一口咬在了自己舌尖上,面色猙獰:「修鍊就該自己修鍊,這是自身天賦的事,和狗屁天道有什麼關係!」
前世,范錚碌碌一生。而在這個世界,他震驚的發現自己具有別人所沒有的巨大優勢!兩世為人,不僅給他強大的學習能力,更給了他強大的靈魂!
靈力可以靠修鍊來增強,靈魂卻不能,可以說是天賦。靈魂的強大,造就範錚的遠超常人的修鍊速度。
無數人可能卡在覺醒自身元素靈力之前,一輩子淪為庸人。而范錚,卻憑藉強大的靈魂,清晰的感覺到天地間飄散著的靈力,吸納入體,可以說,覺醒自身元素靈力,指日可待。
「每個人九歲的時候,都可以在當地的天道柱,進行第一次元素靈力覺醒,有了自己的靈力,就會對自身某些方面的能力增強,也會決定一個人的發展方向。如若不成功,每隔兩年都還能進行覺醒。如果十五歲的第三次覺醒失敗,那就意味著這個人永遠失去了天道眷顧,只能成為一個普通人。」
大陸通史如此所述。
范錚似是故意的嚎了幾嗓子,之後緩緩平靜,回到了之前的落寞,直至冷靜。范錚今年已經十五歲了,也就是說,他本應該經歷了兩次元素靈力覺醒,應該已經成為靈師了。
可是並沒有。
經受現代思想二十多年的長久熏陶,范錚是怎麼都不願去接觸那些詭異的柱子。如果自己真的經由那所謂的「天道載體」,覺醒了靈力,那不是對自己的嘲諷嗎!
固執的范錚,用逃跑,用耍賴,用裝病,成功的躲過了一次又一次覺醒儀式。
「小孩子就是好,連賴皮都可以理直氣壯的。」范錚常常感嘆。
范錚琢磨:人能自身吸納天地間的靈氣,正說明人可以依靠自身進行修鍊,所以人也可以靠自己的努力來覺醒靈力。
但是范錚心裡很憋屈,他其實已經嘗試兩次了。兩次嘗試中,范錚都感覺自己體內吸納而來靈力已經達到了滿溢狀態,足以覺醒自身靈力。
可是,每次范錚都感受不到體內的靈力被喚醒,反而是泥牛入海般消失殆盡。
「難道真的要去信仰那天道宗,去信那狗屁天道?算了,大不了我不修鍊了。以我兩世的閱歷,繼承家族產業,做做生意,也未嘗不能名揚大陸。」
「不過,想當個富二代也不容易啊!」范錚嘴裡低聲嘟噥這樣,心裡確確實實這麼想:從小到大,他都過的安安穩穩,比前世舒服許多。但想當個富貴閑人,確實是挺難的。以一個小孩的眼光,范錚竟發現自家這個鏢局,看似平穩,實則暗流涌動。
沒錯,范錚確實是討厭那種天道宗那種近乎強迫天下靈師去信仰他的宗教思想,但他何必表現得如此明顯,惹父親不快。范錚所做的,只不過是為了讓蟄伏苧蘿鏢局陰暗處的人,輕視於他。
年少的范錚,曾憑藉強大的靈魂,數次感知到對自己的生命威脅。直到自己有意表現出異於這個世界的思想,被鏢局眾人看著頑劣不堪、毫無天賦的,這種危機感才漸漸變淡,但范錚能感覺到,那人一直就在身邊,從來沒離去。
范錚摸索著胸前的三稜柱掛墜,開始懷念前世沒有爾虞我詐的生活。這個掛墜,是除了閱歷和靈魂之外,唯一的前世之物。暗沉的色澤,模糊的紋路,就連走遍天下的范仁都無法辨識出是何種材質。夜已深,范錚也不想太多,就這麼在屋頂沉沉睡去。夜幕之下,熟睡的范錚卻沒有看見,胸前的掛墜,閃爍著紅黃兩色光芒,貪婪的吸取著空氣中的靈氣。
「錚兒,起來了,今天是都城進行覺醒儀式的日子!」一個身著黑色勁裝、劍眉星目的中年男子站在門外,厲聲呼喚著范錚,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范錚聽到了父親的呼喚,無奈的縱身從房頂跳了下來。勤勉堅韌的他,自小就養成了早起吐納靈力的習慣。
兩次的失敗,雖然未使他擁有自身靈力,卻由於吐納靈力的時間增長,漸漸的增強了他的體魄。像這種從房頂跳下,根本對他無任何影響。
范錚雖然只是范仁收養的孩子,可早年喪妻的他一直對范錚視如己出,寄予厚望。二次的覺醒失敗,更是讓范仁對范錚深深擔憂。
「唉…」望著范錚那依舊稚嫩的臉龐,范仁嘆了一口氣,沉默片刻,忽然道:「錚兒,你十五歲了吧?」
「嗯,父親。」
「按照鏢局的規矩,今年你要是再不能覺醒,就要下放了。」
手掌微微一緊,范錚的臉色又嚴肅許多。他當然知道這個「下放」是什麼意思。只要今年再不能覺醒,失去修鍊潛力的他,便會失去競爭苧蘿鏢局總鏢頭的競爭機會,也失去了學習鏢局內秘籍的資格。
然後分配到一些走鏢隊里,和普通鏢局門人一起走鏢。就算他父親是總鏢頭,也無法改變著規矩!
能不能修鍊秘籍范錚倒是不在乎,可是能不能繼承家族產業,這可事關他的人生規劃!
為了這次覺醒,范仁也是下了大功夫。前二次覺醒,都是父子兩人帶著鏢隊,在外走鏢時倉促進行,並無準備,也從而被范錚溜了過去。
為了這次覺醒儀式,范仁特意提前帶范錚回到了苧蘿鏢局位於天越公國都城諸暨的總部,休息近半個月。今日,他也會親自壓著這個頑劣之子去接受覺醒。
今日,修為深厚的老宮廷靈師子修,將在苧蘿山下的廣場,親自為孩子們主持覺醒儀式。
范仁推開苧蘿鏢局大門,也不顧范錚,向外走去,范錚連忙跟上。
一個月前回到鏢局總部時,正是漆黑的夜晚。一個月以來,范錚一直被父親關在鏢局內,除了吃飯那一小會,無時無刻不在督促著他修鍊。
今日,還是他第一次出門呢。
范錚低頭,似乎有一絲念戀之色。
「春秋時期的會稽郡,不知和前世又有多少相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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