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意外的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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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衛雄等人就出發了，李副省長和王司長當然沒同行，安圖縣縣委的嚴書記由於年紀較輕，
加上又是本地人，以往也時有爬山，就跟著一起出發了。
除此之外，還有公安局的幾個幹警，
保護區的幾個護林員和兩個經常到山裡採藥打獵的嚮導。值得一提的是，幹警和護林員都帶了獵槍。
因為山上經常有東北虎、黑熊等猛獸出沒。
在來到山腳下后，
車並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沿著崎嶇的山路繼續往上開，雖然搖晃不堪，但所幸最近沒有下雨，
一路都很順利。
就這樣又開了半個多小時。
車在半山腰處，一塊布滿細碎石塊的空地停了下來，再往上車輛就沒辦法同行，只能走路了。
「哇，風景真好，那邊還有個瀑布。」
歐陽雅晴一下車，就指著不遠處的一個瀑布。
她說的雖是粵語，但從她的手勢和表情，明眼人都看得出她話的意思，於是一旁的一個年紀較大的嚮導開口說道：
「像這樣的瀑布，長白山上很多。」
「往前走差不都半小時，有一個更大的瀑布，瀑布下面有一個很大的水潭，潭水清可見底。」
「裡面還生活著一些魚。」
「我們走吧。」
衛雄朝四周看了看，覺得長白山果然是個好地方，風景之美比所謂的富士山不知強多少倍。
留下一個幹警看車。
其他人沿著山路往上走。
這個時代，大部分人的身體素質還是非常不錯的，走了差不多半小時，不說那些幹警和護林員。
就連嚴書記也只是有些喘氣而已。
要知道爬山可不同於走路。
走路十公里也沒有爬山一公里累。至於衛雄就更不用說了，以他的身體素質，這類爬山運動實在不值一提。
歐陽雅蘭姐妹倆也很輕鬆。
經常跟衛雄雙-修，她們的身體素質早已遠超普通女性。
「你們看，前面就是我說的那個瀑布。」剛才跟歐陽雅晴解釋的嚮導指著前面一條飛流而下的銀河。
其實不用他說，
遠遠的眾人就已經聽到了瀑布聲。
歐陽雅蘭兩人立刻快步走了過去，就像兩隻充滿好奇的美麗小鳥，飛舞在這高山綠水之間。
「你們等一下。」
這時，另外一個嚮導大喊一聲，歐陽雅蘭條件反射的停了下來，回頭疑惑的看著大喊的嚮導。
「你們看水潭邊。」
眾人這才發現在譚邊蹲著一隻金黃色毛髮、黑色斑點的大貓——赫然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金錢豹。
看到金錢豹，歐陽雅蘭兩人趕緊退了回來。
或許是聽到動靜。
正在喝水的金錢豹朝眾人的方向看了眼，隨後身體幾個竄動，轉眼就消失在了日漸茂密的叢林中。
「沒想到會發現金錢豹。」
「近年來，長白山的金錢豹已經很少了，比東北虎還少，這隻金錢豹還是今年第一次目擊。」
金錢豹曾廣泛分佈在中國的雲南、江西、河南、陝西和東北等地。
但由於人為的過量捕殺。
金錢豹的種群數量急劇下降，建國短短几十年，到八十年代初，金錢豹在黑龍江省全境已無蹤跡。
吉林省境內偶有人看到。
而林業和動物保護部門做的統計，到80年代末全國金錢豹的野生種群數量可能只剩數百隻。
「哇，剛才是真的豹子誒。」
歐陽雅蘭姐妹都是一臉驚嘆。
以前這類野生動物都只是在電視里看過，最多就是去動物園，跟這種在野外看到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感覺。
「現在沒事了，我們過去吧。」
「咦，棒槌。」
這聲突如其來的喊聲很大，不僅歐陽雅蘭兩人，就連衛雄也被嚇了一跳，同時有些莫名其妙。
這好好的喊什麼棒槌。
他連忙轉頭看去，就見其中一個嚮導蹲在一顆小草旁邊。
臉色興奮的從口袋裡拿出紅線和銅錢等東西。
這時，嚴書記走到衛雄身邊，開口解釋道：「那棵小草是一棵野山參，年樣子，年份應該不小……」
經過嚴書記的解說衛雄了解了更多有關野山參的知識。
也知道了紅線、紅布和銅錢等東西都是挖野山參的工具，這一套工具都是一代一代的人傳下來的。
而那聲『棒槌』也是一種挖參的習俗。
意思說告訴人蔘娃，你發現他了，讓他不要跑，就跟小孩子被大吼一下會被嚇住是同樣的道理。
在你喊出棒槌之後，
如果附近有人聽到聲音趕過來，你一定要十分開心的與對方分享，這叫做見面分一半，否則人蔘質量會變差。
衛雄還是第一次聽說挖參還有這麼多講究。
因為害怕弄斷根須，
嚮導的動作非常溫柔，用手，一點一點的把泥土剝掉，整個過程衛雄都在一旁津津有味的看著。
過了差不多半小時，
一株完整的野山參出現在了衛雄面前。
接著就見另一個年紀較輕的嚮導從旁邊的一顆樹上拔下一塊樹皮，然後又采了些草，把野山參用草包好，
再包在樹皮中。
「呵呵，沒想到今天運氣這麼好，這顆參少說也有四五十年的年份。」挖參的中年嚮導高興的說道。
「大叔平時主要靠挖參為生？」
衛雄有意的開口問道。
「不禁挖參，還挖其他草藥，不過現在剛開春不久，山上的草藥不多，就上山打些野味貼補家用。」
如今內地，一些野生保護區的捕獵是合法的。
獵人擁有捕獵證和獵槍，可以上山捕獵。當然，這種捕獵不是無限制的，比如，不能捕獵保護動物。
像今天的兩個嚮導就都是獵人。
他們捕獵的對象包括野豬、野兔、獐子等尋常野味。
「不知道大叔家裡有上年份的野山參嗎？至少都要百年份的。」衛雄並沒有外人說他來長白山的目的之一是找人蔘。
因為沒必要。
這種事他到了長白山，完全可以自己找當地的人問，就像現在。
「衛先生有需要？」
「嗯，我父親是個中醫。」
「我挖到的山參都賣掉了，要不就是自己吃，不過我們整個村家家都有上山挖參，我可以幫你問問。」
「福大叔，木大爺家裡不是……」
「二狗。」
中年嚮導喝止了年輕嚮導的話，
但話已出口，在場的人都聽出了點意思。
「佟福，衛先生是香港來的愛國人士，對國家做出了巨大貢獻，有什麼事你可不能藏著掖著。」
嚴書記面色嚴肅的說道。
「這……」
被稱作佟福的中年嚮導面色為難，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嚴書記，算了，大叔不想說，應該有他的道理。」衛雄微微一笑，主動幫中年嚮導解圍。
「也罷，反正今日已不同以往了。」
中年嚮導狠狠的瞪了眼一臉『我錯了』的年輕嚮導，這才娓娓道來。
話說中年嚮導兩人都來自長白山腳下一個叫黃旗村的小村莊，這個村莊里住的都是滿族的。
且是同一個姓氏——佟。
這個佟姓，原姓佟佳氏，是滿族八大姓之一，鑲黃旗人。
他們這一支是解放后從北京遷過來的。
當時他們這一支的族長名叫佟貴，在清朝時曾當過貝勒，祖上曾出過郡王，也算是出身顯赫了。
可惜在共-產黨的天下，
你出身越顯赫，被整得越慘。
不過俗話說得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佟貴雖然被抄了家，但還是偷偷留下了一些祖傳的東西。
其中就有一株千年野山參。
後來佟貴去世，包括這株千年野山參在內的東西都傳給了兒子，也就是剛才年輕嚮導說的木大爺。
原名佟錦木。
因為擔心私藏寶物的消息傳出去，引來災禍。
佟貴和佟錦木對於千年野山參一事一直秘而不宣，中年嚮導兩人會知道是有一次佟錦木的兒子喝醉酒，
無意中說了出來。
好在如今鄉情淳樸，倒也沒有人去告密。
千年野山參？
衛雄眼睛當即一亮，這可是真正的寶貝，也是他急需的，無論如何也要把這株千年野山參買下來。
「這是過去的歷史問題，政府不會追究的。」
嚴書記首先表態。
「有嚴書記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這樣一來，木大叔就不用再整天提心弔膽了。」佟福高興的說道。
自從消息被兒子傳出去后，
佟貴就整天坐立不安，生怕哪天公安局的人上門抄家。
當初他們家被抄的時候，
他已經二十多歲了，不僅親眼見證了整個抄家的過程，還跟抄家的人發生衝突，差點被打死。
得到這樣的好消息，衛雄心情大好。
似乎連腳步都輕了許多。
爬了一個多小時，終於抵達了山頂，站在天池邊上，衛雄心神為之一振，一股豪氣從心底升起。
忍不住就想昂天長吼。
大自然的壯麗神奇果然非人類所能盡知。
而在大自然面前，
看似無所不能的人類，卻又顯得那麼渺小。
在山頂待了半個多小時，一行人就下山了，不過下山時走的是另一條路，要回到停車的空地，
需要多走一半的路。
用佟福的話說，這條路的景色要美麗得多。
事實確實如此，
可能是以為平時較少人走的關係，這條路兩邊的景色更加原生態，不僅如此，遇到的動物也更多。
走了還沒半小時，
就遇到了幾隻梅花鹿和斑羚。
這些都是食草性動物，一般情況下不會對人發動攻擊。歐陽雅蘭兩人見獵心喜之下，拿著相機連連拍照。
「砰。」
「是槍聲。」
所有人當即一愣，隨即抬起頭看向天空被槍聲驚飛的鳥。
「是獵槍的聲音，應該是有人在打獵。」
佟福做出了判斷。
停了下，他看向嚴書記：「我去前面看看？」
嚴書記想了下，覺得先讓佟福去看看也好，畢竟衛雄在這，在情況未明的情況下貿然闖過去，
要是發生什麼意外，可就不好了。
「你們兩個跟著佟福過去。」他點了兩個護林員：「小心點，如果是不法盜獵者，允許你們使用武器。」
待佟福和兩個護林員離開后，
嚴書記微笑的朝衛雄說道：「衛先生別見怪，近幾年，長白山保護區的盜獵情況越發嚴重。」
「有些盜獵者的氣焰非常囂張，去年還曾犧牲過兩個護林員。」
「看來這些盜獵者還真是無法無天了。」
「是啊，最近市裡正在籌備對盜獵者施行一次嚴打行動，到時候必然能夠有效打擊他們的囂張氣焰。」
「砰。」
「砰。」
這時又傳來了兩聲槍聲，空中又飛起一片驚鳥。
過了會，一個護林員跑了回來：「嚴書記，是個盜獵的，打死了一隻金雕，現在人被佟福打傷了。」
「走，過去看看。」
嚴書記說完，便帶頭走了過去，衛雄在後面跟上。
走了差不多一百多米，
衛雄就看到了佟福和另一個護林員。此外地上還躺著一個人。不過這些都不是衛雄關心的。
真正引起他注意的是趴在地上的一隻大鳥。
他走上前一看，發現大鳥巨大的身體下面血跡斑斑，腦袋拉聳著，一動不動，很顯然已經死了。
「這就是金雕嗎？射鵰英雄傳里的雕？」
歐陽雅晴語帶驚嘆和疑惑的問道。
「差不多吧。」
衛雄從金雕身上收回視線，看向那個被打傷的盜獵者。
是個三十幾年的男子，
看起來很普通。
傷口在右肩頭，傷得並不重，除了身上刺目的血跡外，只是臉色有些蒼白。此時佟福正在給他包紮。
「你們兩個先把他送到醫院。」
待佟福把盜獵者的傷口包紮好后，嚴書記點了兩名幹警。
「是。」
那個盜獵者沒有任何反抗的被兩個幹警押走了。
像這樣的盜獵者，很多都是附近的村民。
他們有的是法律意識淡薄，有的是迫於生活壓力，但總的來說，他們中很少有真正窮凶極惡的人。
「我們也走吧。」
發生這樣的事，嚴書記只想快點回縣裡，這樣他的任務就完成了。
「等一下，上面有個鳥巢。」
衛雄指了下旁邊一棵大樹的頂端。眾人抬頭一看，果然看到在離地十幾多米高的樹杈位置有一個巨大的鳥巢。
「應該是這隻金雕的巢穴，咦，好像有幼鳥。」
佟福看到了一個小腦袋。
「我上去看看。」被佟福叫做二狗的年輕嚮導自告奮勇，只見他伸手敏捷的抓住大樹凸起的地方或是枝杈往上爬。
不一會，就爬到了鳥巢的位置。
「巢里有兩隻小金雕，看樣子應該出生有1個多月了。」
聞言，佟福翻看了下地上死掉的金雕。
「這是只雌雕，現在雌雕死了這麼久，按理說雄雕應該回來了，現在還沒回來，說不定也已經死了。」
「若是沒人照顧的話，這兩隻幼鳥活不過幾天。」
「嚴書記，我有個不情之請。」
衛雄突然開口說道。
「衛先生請說。」
「我想收養這兩隻幼鳥，不知道可不可以？」
「這個……」
嚴書記沒想到衛雄所謂的『不情之請』是這個，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回答。從法律層面來說，
金雕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私人是不能飼養的。
但衛雄的身份擺在那，
像這種保護動物的條例，在一定範圍內也不是不能通融，只是這個『通融』不能放在明面上講。
「這樣吧，這兩隻幼鳥先由佟福帶回家照顧。」
「待衛先生要離開時再說。」
「就依嚴書記的意思。」聞言，衛雄笑了笑，他雖不是官場中人，但還是聽得懂嚴書記話中的意思的。
至於他為什麼想收養這兩隻幼鳥。
原因很簡單，就兩個字——喜歡。
他也是看金庸的小說長大的，對於雕這種幾次出現在小說中的猛禽，自然有一種不一般的喜愛。
這次來長白山，遇到兩隻失去雙親的金雕幼鳥，
也算是意外之喜。
之後佟福和二狗費了半條功夫，好不容易才把兩隻幼鳥從樹上接下來。
天鵝在成為天鵝之前是醜小鴨。
金雕也不例外。
白絨絨的毛髮下是丑不拉幾的模樣，只有女人的巴掌大小，完全沒有半點金雕威猛霸氣的影子。
「樣子好醜。」
連歐陽雅蘭都皺起了眉頭。
「呵呵，禽類在幼年時差不多都是這樣，再過兩三個月，等它長出羽毛，你就會覺得好看了。」
「要不要專門請個人養？」
歐陽雅晴好奇的問道。
她用的是普通話，所以其他人都聽得懂
「金雕的生命力很強的，特別是這兩隻幼鳥已經一個多月大了，只要每天給它們喂一些肉就行。」
回答的人是二狗。
說話時看起來很緊張，眼睛也不敢跟歐陽雅晴對視。顯然，歐陽雅晴這麼漂亮的女人給他帶來的衝擊不小。
「二狗說的基本沒錯。」
「但這只是指養在籠子里，要想讓金雕飛走後，還能自己飛回來，得專業的訓雕員才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