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神丹

  陸離凝眸細看，只見這個美貌佳人一張瓜子臉，眉如遠黛，唇若點朱，鼻樑纖細高挺，雙眸如水，嘴角掛著一抹微笑。


  又見此女雙腿修長，腰肢纖細。又因她腰肢纖細，更顯的臀如滿月，圓潤挺翹，胸如山峰，豐隆高聳。


  四周的圍觀群眾，看見此女，不自覺的吞下一口唾沫。


  那美貌佳人媚聲說道：「適才，妾身接到手下人的報信，說是有一個不知好歹的少年人，正在妾身的白玉堂里鬧事，手裡捧著一些春.葯，卻非要當做什麼絕世的丹藥來買。妾身一聽這話，立時就勃然大怒，心想，是誰這般張狂，今天妾身一定要好好會會他，絕對讓這小子討不了好去！——可是我的人還沒下來，就又人稟報說，牧羊城主的心腹管家來了。我就又跟這老管家說了半天話。少年人，你可知道那老管家跟我說了什麼？」


  陸離眉頭一挑，沉聲道：「你們二人說話，我又不會天耳通，豈會得知？」


  「不妨猜度一下。」


  「無非是兩個極端。或是讓你照顧一下我的生意，不論我賣的是何種丹藥，都要給我最優厚的價格；或是讓你們敲打我一番。不過就眼下的情形來看，應該是讓你們敲打我一番了。」


  美貌佳人掩嘴微笑，她這一笑起來，真是花枝招展，胸前的高聳，也是微微顫動。美貌佳人止住笑聲，說道：「少年人……」


  陸離沉聲道：「我叫陸離。」


  美貌佳人擺擺手，嬌媚說道：「好好好，陸公子真是好名字。妾身的名字乃是穆空谷。」


  一聽美貌佳人報出自己的名字，陸離驀地回憶起一首詩詞來：


  絕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


  自雲良家子，零落依草木。


  關中昔喪敗，兄弟遭殺戮。


  官高何足論，不得收骨肉。


  世情惡衰歇，萬事隨轉燭。


  夫婿輕薄兒，新人已如玉。


  合昏尚知時，鴛鴦不獨宿。


  但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


  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濁。


  眼前的這個美貌女子所報的姓名自然不是真名，應當是化名。但是化名也是名字。一個人所取的化名，也體現了其人一生的際遇。眼前的這個美貌佳人，居然取名為空谷，莫非她之前的生活也甚是喪敗？

  陸離當即讚歎道：「真是好名字。」


  穆空谷看著陸離，眼眸中光華流轉，說道：「真的嗎？陸公子真的覺得這個名字好嗎？」


  陸離點點頭，道：「真的好。」


  穆空谷不置可否，又道：「好了，我們言歸正傳。之前想要說的話呀，叫你這一打岔，差點都忘了。」


  「忘了？」


  「對呀。關於牧羊城主的管家所謂何來，陸公子的猜度是極為貼近的，但是最後的結論，卻是錯的。老管家對我說：『穆小姐，許久不見呀~~~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卻是我們家城主遣我前來，有一件事情要煩勞穆小姐，城主他推薦一位少年英才，前來貴處出售丹藥。城主他也沒見到丹藥的成色，但是既然推薦了，總得對人家負責不是。所以還請穆小姐多多照顧才是。』我得知這個消息之後，便立即趕了過來，卻那裡知道還是來晚了。唉……」穆空谷幽幽一嘆，他這一聲嘆息，裡面包含著無奈之意。


  穆空谷又道：「陸公子，既然你是牧羊城主推薦過來的，來時怎地不明說？倘若你說了出來，大家也就不會鬧在一起了。」


  陸離微微一笑，他上前一步，說道：「是我的錯，這真是我的錯，今日我們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了。我這打傷了你的手下，不知是否需要給你一些賠償？」


  穆空谷搖搖頭，說道：「不用。」穆空谷眨眨眼睛，說道：「陸公子，既然你是來觸手丹藥的，不知可否將這丹藥給我一觀？」


  「可以。自然可以。」說著，陸離就從懷中取出那玉瓶，雙手遞給穆空谷。


  穆空谷也用雙手接過。


  穆空谷芊芊素手白凈如玉，那玉瓶被她握在手中，渾然分不出到底是她的手要白一些，還是玉瓶白一些。手上微微使勁，玉瓶就被打開，玉瓶打開之後，一絲葯香也沒有透漏出來。


  穆空谷的眼角一跳。


  「沒有葯香。唔……有點意思。」


  將丹藥倒出來一粒。卻見這粒丹藥通體鮮紅，在丹藥的最外面，似乎還有一層薄膜。這層薄膜似水非水，包裹著丹藥，叫這丹藥的氣息不外漏。


  「真是……好本事。」見到眼前景象，穆空谷心中讚歎，這個丹藥，並非像世人想象的那樣，一旦暴露在空氣中，就葯香四溢。真正好的丹藥，須得能夠維護好本身的藥性。這葯香是何物？葯香本身就是丹藥的組成部分，長久逸散之下，勢必要造成丹藥的藥性流逝。是以，為了很好的保證丹藥藥性，很多丹藥都要用玉瓶封存。就是因為玉瓶不含雜質，可以很好的收住葯香，維護丹藥藥性。——至不濟的丹藥，也要用瓷瓶封存。


  可是眼前的這個弱冠少年拿出來的丹藥，卻在丹藥的外面，有一層保護膜。有了這層保護膜，丹藥自身就能維持藥效不泄。


  穆空谷眼眸中精光一閃，她看了一眼陸離。只見陸離正在看著她，似乎正在等待她的評價。


  評價？


  這枚丹藥果然就是春.葯。


  而且還是極為普通的春.葯。


  但是——這丹藥的煉製方法，卻比丹藥本身更上價值。評價丹藥，一般從丹藥的藥性、品相、煉製手法、單方價值等諸多方面入手。


  穆空谷可以很負責任的說，她手中的這枚丹藥，在藥性上，應當全部保留了單方中各位藥材的藥力，品相也是上上之選。這丹藥紅艷奪目，晶瑩剔透，倘若讓一個不懂行的人看了，肯定會以為這是什麼了不得的絕世神丹。至於煉製手法，穆空谷廝混這許多年，也從沒見過這等玄之又玄的煉製手法。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這丹藥的單方，太也沒有價值了。穆空谷打眼看去，就知道這丹藥真的就如陳六斤所言，是登不得大雅之堂的。


  但是，自古事情就沒有絕對。比方說蒼蠅，就是那種整天嗡嗡嗡到處亂飛，惹人心煩的那種蒼蠅。倘若化外之地的繪畫大師，畢加索親自畫一幅蒼蠅戲那什麼的大作的話，恐怕也會有不少人花大價錢去買。


  如同這枚丹藥。


  因為這枚丹藥的煉製手法，太過於驚世駭俗。


  穆空谷一臉急切的看著陸離，說道：「少年人，不知這丹藥是何人所煉？」


  聽到穆空谷的問話，美杜莎臉上露出驚訝神色。怎麼？這丹藥很厲害嗎？莫非我家的太子殿下，果然會煉製丹藥，而且還是此道高手？


  旁邊的圍觀群眾，也是一片嘩然。


  「聽這穆掌柜的說法，似乎那白衣小子煉製的丹藥，果然甚是神奇。」


  「正是正是。」


  「那這麼說來，果然是張鵬跟那個——那個小夥計叫什麼名字來，這兩人狼狽為奸，想要欺負這白衣少年~~~~」


  陸離倒是一臉淡然，他緩緩說道：「煉製這丹藥的，不是旁人，正是區區在下。」


  穆空谷的臉上露出疑惑神色，這煉製丹藥可不是輕鬆小事，須得經過多年的苦學，才能成功。可是眼前的這個少年，看起來也就不過15-16歲的年紀，怎麼能有如此成就？


  陸離見到穆空谷的表情，自然知道她心中的想法，又想到，倘若就算那穆空谷承認自己是這些丹藥的煉製者，又有何用？還不如索性推說是其他人煉製，到時候也方便獅子大開口，重重的敲這白玉堂掌柜的竹杠~~~~

  陸離哈哈一笑，沉聲說道：「我原本還想裝裝逼，唉……但是我也知道我騙不過你，果不其然，被你看穿了。實話告訴你，我這些丹藥，乃是家中一個長輩煉製的。——對了，大約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吧？」


  穆空谷撲哧一笑，她這一笑，引動酥胸，只見她胸前的豐碩顫顫晃動起來，穆空谷脆聲說道：「這個……牧羊城主也只是說陸公子是他極為賞識的少年才俊，並沒有說明陸公子的身份。這樣吧，此地閑人太多，我們到後院客廳去，邊喝茶邊細聊。」說完這話，她便用期許的眼光看著陸離。


  陸離未經人事，叫她這嫵媚的眼光一瞧，只覺渾身酸軟，當即給自己施展了一個「清心善普咒」，這才頭腦清明一些。陸離當即說道：「如此甚好。」


  穆空穀道：「既然如此，兩位請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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