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白玉堂

  李牧羊取出一方手帕，擦拭下嘴角血跡，說道：「『金槍不倒神丹』是你所賣丹藥的名字。從這丹藥的名字，我判斷這乃是春.葯。——不知道本城主的判斷可對？」


  陸離連連點頭，說道：「對，對。城主果然學究天人，各種丹藥的藥性作用，熟知在心。莫非城主也是煉丹高手？」


  我呸~~~~李牧羊心想，就你這丹藥所取的名字，但凡有點生活常識、生活經驗的人，一聽便知道其是做什麼用的。知道這個，就算學究天人了？那如此說來，天人的知識豐富度，也未免太貧乏了一些吧。


  不過表面上，還得表現的很謙虛。李牧羊微笑說道：「略懂，略懂。倒是讓陸當家的見笑了。」說到這裡，李牧羊話鋒一轉，「既然陸當家的是來販賣丹藥的，不如就去那『白玉堂』。這白玉堂乃是樓蘭城的老店，傳承千年，信譽保證。陸當家的去那裡，你的『金槍不倒神丹』，絕對可以賣出一個很好的價錢。」


  「好。既然李城主這麼說了，那自然沒有錯。——有錯的話，李城主這臉往哪擱呀？」陸離笑吟吟說道。


  倘若是別的人，沖李牧羊這麼說話，李牧羊恨不能拔出劍來，一劍將這人斬殺。什麼叫有錯的話，我的臉就沒有地方擱了？李牧羊恨恨的想，我們化外之地，現在是市場經濟的體制，一切都定價都是由購需關係決定的。你這「金槍不倒神丹」品質好，叫人吃了之後，果然金槍不倒，這個自然會受到市場的推崇。很多有著三妻四妾的達官貴人們，為了緩和夫妻間關係，——更主要的是為了展示自己的雄風，肯定會大量購買；可是你這丹藥，吃了以後沒有效果，原先沒服用這丹藥之前，抽.插兩下，就一瀉千里，現如今，吃了這丹藥，還是抽.插兩下，就一瀉千里。那些達官貴人們雖然錢多，但又不是傻子，又怎會花錢買這個？

  但是陸離這樣說了之後，鑒於陸離的身份——雖然陸離口口聲聲說，他們斷山之上，並沒有巨龍，但是陸離的這個說法，李牧羊是一點也不信的。在李牧羊的心中，陸離就是那頭巨龍在人間的代言人。所以陸離這麼大膽的要挾他，李牧羊也不生氣。非但不生氣，還笑眯眯的說：「好說好說。陸當家的，倘若在白玉堂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本城主自然會給你做主~~~~不過，陸當家的眼力過人，相比是不會被人輕易坑害的。」


  李牧羊說的這話，也是暗藏機鋒：你陸離如果在白玉堂沒有被人敲竹杠，那自然是白玉堂的掌柜的，給本城主面子；不過如果你的運氣不好，果然被人坑了——也談不上坑，白玉堂出價低廉的話，基本上就是你煉製的丹藥質量不好，人家看不上——那麼就像本城主說的那樣了，你的眼力不好。


  「既然如此，我一定不會讓他們坑害了我。我手上的這些丹藥，品質極高，雖說不能是價值千金，但是數百金總是有的。」


  「嘔~~~~」


  聽到陸離的說話，美杜莎差點吐了，她譏諷的想，太子殿下你也未免太沒有文化了，這個價值千金的「千金」，乃是泛指，意思是說很多錢的意思，並不是確切的那個1000枚金幣。


  李牧羊露齒一笑，說道：「既然如此，本城主在這裡就恭祝陸當家的，此番做生意，旗開得勝，賺錢賺的盆滿缽肥。」


  「承李城主吉言~~~」


  「哈哈~~」


  「哈哈~~」


  陸離跟那李牧羊對視一眼，仰天大笑起來。


  笑得片刻，兩人同時止住笑聲，陸離凝視李牧羊，說道：「既然如此，我就要進城了。不知道李城主是否還要派人隨從？」


  李牧羊嘿然說道：「派人隨從？倘若要派人的話，自然得是我親自陪同陸當家的，還是我還忙碌的緊……陸當家的也是一方首腦，自然知道首腦的苦楚。每天一睜開眼，就有許多的文件需要批閱，不到深更半夜看不完這些文件。看完這些文件之後，你我都是修道練氣之人，自然還需要修鍊。這一修鍊便是到了天明。人生真是寂寞無趣的緊。所以，我就不親自陪同陸當家的前去那白玉堂了。我既然不去，其他人自然也沒有資格隨陸當家的去。所以，我們還是就此別過吧。期待你這些丹藥，賣出一個好價錢。告辭。」


  「恭送城主。」陸離抱拳說道。


  李牧羊頷首，微笑示意，翻身躍上駿馬，隨即離開。


  陸離看了周圍的那些軍士們一眼，冷笑說道：「大傢伙兒現在知道我是誰了嗎？」環視一眼，不見有人說話，陸離又道：「現在，我就要去那白玉堂了。雖然你們的城主說，你們不夠資格隨同我——其實我是不贊同這個觀念的……」


  旁觀的那些軍士，聽到陸離這麼說話，紛紛覺得陸離此言甚是有理，覺得還是眼前的這個小子說話好聽，甚會聊天，至於他們的城主，則說話太過於摧殘人的自尊心了。他們耳朵聽著陸離說話，眼睛看著陸離，眼眸中流露出欣慰、欣賞的光芒，暗自點頭。


  只聽陸離接著說道：「……天下萬物，本就平等。佛家有言道，眾生平等，講得就是這個道理。我認為大家都是一樣的，何談有沒有資格呢？不過——你們去了也是白搭，我不是針對誰，我想說在場的諸位都是垃圾。你們修為地下，根本就打不過我，跟著我去又能如何？及時給你們的城主報信嗎？」


  +_+

  眾軍士愕然。他們上一刻還在心中誇讚陸離，覺得陸離這人很會聊天，沒有想到，陸離在下一刻就將這「天」聊死了。


  「所以……你們還是該幹嘛就幹嘛吧，不要跟著我了。我自己去那白玉堂。」


  李大提督也站在那裡，也被陸離化為了「垃圾」一流。他看著陸離，覺得陸離的修為實力，也就是一般，不過剛剛突破元丹境界，遠遠不及自己。是以陸離說他是垃圾，他很憤怒，恨不得抽出腰間的七殺劍，將陸離斬成肉醬，然後做成肉包子喂狗。但是他也見到了自己兄長對待陸離的態度——那可是平輩論交。所以，李大提督也只好乖乖的站在當地了，他沉聲道：「你快走吧。我們不會跟著你的。但是我們不跟著你，卻不是因為怕你，而是因為李城主下了命令。我們是軍人，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李城主既然說我們沒有資格，我們就是沒有資格——哪怕我們有資格。至於你說，我們打不過你，這沒有動過手的事情，誰又知道呢？」


  陸離微微一笑，就不再跟他們說話，而是偕同美杜莎，進了城。進城之後，陸離驀地憶起一聲，連忙回首，大聲吆喝道：「喂喂，你們還沒有人告訴我，那白玉堂到底是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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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離問明白玉堂的方位后，便快步趕去。約莫盞茶時分后，便來到白玉堂門前。


  陸離寧目細看，只見這這白玉堂十分氣派，往來有不少穿著考究、英氣勃勃之人。這些人一看就是修道練氣之人，他們來此，自然是購買丹藥的。


  「太子殿下，我們到了。」


  美杜莎說道：「不知太子殿下煉製的丹藥，能夠換的多少金幣。」美杜莎說這話的時候，眉頭輕輕蹙起，似有些憂愁。


  陸離信心慢慢，笑道：「這個……武姜你放心，肯定能賣不少的金幣！」陸離看著街上的車水馬龍，不禁讚歎道：「李牧羊果然是個厲害人物。」


  美杜莎好奇問道：「太子殿下為何這麼說？」


  陸離笑道：「看他治下如此太平，他的修為又高，這才出言感嘆。」頓了一頓，方道：「好了，我們還是先去買丹藥要緊。」說著當先進入白玉堂。美杜莎隨後跟進。


  兩人還沒進去之時，就聞到一股時有時無的葯香。等到進入白玉堂以後，這葯香更加濃郁。


  陸離眉頭一皺，說道：「好香。」游目四顧，就見一個青衣小廝走了過來，恭敬的行了一個禮，說道：「兩位客官～～～你們需要些什麼？」


  陸離說道：「需要的物事，我倒是沒有。我倒是有些丹藥，想要買給你們這白玉堂。」


  一聽說陸離不是來買東西的，卻是來賣東西的，那青衣小廝的臉登時冷了下來。高高昂起頭顱，鼻孔朝天——他也不怕天上下雨，雨水灌進鼻子里。青衣小廝聲音傲慢說道：「你要賣丹藥，卻不知道賣的是什麼丹藥？你可得知道，一般的丹藥，我們白玉堂是不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