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遠方來客

  「呼呼」


  風聲呼嘯。


  那人龐大的身軀，躍起在空中，向美杜莎凌厲撲來。


  美杜莎的身軀，跟那壯漢相比，如同小孩。這一撲倘若撲倒實處，美杜莎渾身骨頭也得斷幾根。


  ……美杜莎雙眸閃著光芒，看著那撲過來的壯漢。


  她的嘴角掛著笑意。


  「來的好！」


  美杜莎輕叱一聲。


  這個時候，她滿頭的頭髮……或者說那些細如髮絲的小蛇，突然長大，眼眸睜開，眼光鎖定那空中的壯漢。


  無數的小蛇張開大嘴，發出「嘶嘶」的聲音。


  「……這是什麼鬼？」


  壯漢身在半空，見到眼前的這一幕，突然驚恐起來。


  他想抽身，折返回去，但是他的眼眸中驀地出現了美杜莎婀娜的倒影。下一刻，他便覺的身上穿著的衣服，變得冰冷、僵硬起來。接著便是他的四肢，他的臉頰，都有些僵硬。然後，他再也沒有知覺。……他變成了一個石像，一個雕刻的栩栩如生的石像，哪怕是臉上最細微的表情，都被體現出來。雕像渾身閃爍著冰冷的光澤。


  接著，這雕像「撲通」一聲跌落到地上。


  「咣當」


  發出一聲脆響。雕像碎成6-7塊。


  在這個壯漢的身後，還有好幾個人，也看到了美杜莎滿頭蛇發的樣子。他們自然也變成了石頭雕像，不過因為他們本來就是站在那裡的，沒有什麼行動。在變成雕像之後，也就不會摔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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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離獃獃的看著美杜莎。


  這是什麼能力？

  居然能夠把活生生的人……變成石頭雕像~~~

  尼瑪~~~這個技能吊炸天了好不好。


  他在心中讚歎了一會，驀地……想起一個非常驚恐的問題，他想，我沒有跟那些不開眼的惡人們一樣，變成石頭雕像吧？慌忙伸手在自己的臉上摸索。嗯，他感覺他的臉還是很溫軟，很細膩。


  「吁吁」


  陸離吐出一口濁氣，終於放心。


  那些尚且沒有變成石像的惡人們，彼此對視一眼。


  「大哥……我是不是酒喝多了。嘻嘻……我看見何老三變成了一個石像，從天上掉了下來，你猜怎麼樣，何老三刷成了碎石頭。哈哈，我連『啊呦』一聲都沒聽見呢~~~~」


  可是大哥站在那裡，渾身散發著玉石一般的光澤，並沒有說話。


  「咳咳……大哥，小弟跟你說話呢~~~~你怎麼不理小弟了？」這人說著話，便趔趔趄趄的走到大哥身旁，他伸手拍了拍大哥的肩膀。


  「鐸鐸」


  這人只覺入手沉重，就如同排在一塊大石頭上一般。


  這人悚然一驚，身上冷汗如出漿。


  「大哥大哥……你怎麼也變成了石頭雕像——莫非我喝醉了？」


  「唉~~~~」


  見到眼前的一幕，陸離嘆息一聲。


  他臉上帶著笑容，往前走了幾步，來到美杜莎之前。他幽幽說道：「你沒有喝醉……你看到的也都是實情。你說那個叫何老三的人，變成了石像，並且碎掉了；你口中說的大哥，應該也是變成了石像。你們……」


  陸離環視這些還活著的人，露出八顆牙齒，呵呵笑道：「應該見識到我這手下的厲害了吧。一言不合，就能把你們變成雕像。嗯？」


  這個時候，這些還活著的人們，彼此對視一眼，他們紛紛說道：「是，是是。少俠果然實力了得，我們佩服……還望少俠能夠給我們一條活路？」


  這些人……雖然都是出身草莽，並沒有讀過幾年書，但是一個個心眼都靈活的很。他們見陸離跟那美杜莎並沒有佔盡殺絕，便知道對方一定是有所求。當即便極為上道的詢問陸離……我們需要做些什麼，少俠才能饒恕我們。


  陸離臉上浮現出笑意。他說道：「你們在這裡……是靠什麼為生？」


  「啟稟少俠……我們這些人，並沒有什麼手藝，不過就是有一腔熱血，倘若讓我們打魚、種田，這肯定不是不成的。但是咱們這些弟兄們，也不能餓死呀，所以這才拼著性命不要，在這裡佔下了這麼一塊地盤。有一些行商，他們來到此地，被這大湖所阻擋，想要進入身後的大城，就得乘坐我們的船隻。給我們一些渡水之資。我們就靠著這些錢財來度日。當然了，有些人嫌我們的收費貴，不願意來，這樣的事情，我等也不會強求，等到他們多走幾日的路程，運氣不好，再碰上豺狼一類的猛獸……或者打家劫舍的強人。他們就知道我等收費是多麼的合理了。」


  「噢~~~~」


  陸離聽了這話，點了點頭，說道：「聽起來也是掙得辛苦錢。」


  那些人紛紛點頭稱是，說道：「少俠~~~~還是您看的明白，咱掙得就是辛苦錢呀。」


  「實不相瞞，我是大商帝國人士。在大商帝國惹下了一番事情，混不下去了，這才費盡千難萬險，從青雲郡逃到這裡。看上了你們這處風水寶地。不知……各位能否通融一下，將此地讓給我？」


  「這……」有個人心中有些遲疑，當即沉吟道：「少俠……不是我等不讓……實在是我們也沒有地方去，我這裡有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不知少俠能夠採納否？」


  「說來聽聽~~~」


  「少俠，你既然看中了這裡。我等仰慕少俠為人，這個山頭，自然是要讓出來的，不過……少俠跟這個美麗的少女，你們之後兩個人，可是這裡卻甚是寬廣。少俠不覺得住著略顯孤寂了一些。而且……少俠平日生活，難道不需要人伺候嗎？我看少俠不如就住下，然後也將我們留下。我們這些人都是熱血漢子，平日里給少俠打掃打掃衛生……有人想要渡過這條大湖，我們也可以出功出力，掙來的錢卻通通都給少俠管理。倘若哪一天，少俠覺得我等伺候少俠伺候的不錯，再略微獎勵我們一些，我們就更加的心滿意足了~~~~~」


  陸離聽到此人說的話，不予置評。


  這些人……卻眼巴巴的看著陸離，等待陸離的決策。


  良久。


  良久。就在這群惡人的耐心快要用完的時候，只聽陸離說道：「你們身後的大城，叫什麼名字？」


  「這座大城……叫做樓蘭~~~~」


  陸離沉吟道：「你們之間……關係如何？」


  那人道：「甚是不好。他們的城主屢次遣人來攻打，但是這斷山，地勢險要，易守難攻，他們每次來都討不到任何的便宜，還得翎羽而歸，近一年來，卻從來沒有攻打過。」


  陸離點了點頭，突然冷笑道：「美杜莎殺了你們這些人……你們心裡不怨恨嗎？」


  那人臉上也浮現出詭異笑容，說道：「少俠~~~~我們這些人……到底是什麼情況，想必少俠也是知道的。兄弟義氣跟仁義道德，在我等心中，是講不通的。我們的大哥……從今往後，您就是我們的大哥了——我剛才說的是以前的那個所謂的『大哥』，他之所以成為我們的大哥，可不是靠著品德高尚，而是憑藉著拳頭。因為他的拳頭硬，所以他就成了我們的大哥。現在……少俠您的拳頭更硬，所以您就是我們理所當然的大哥了。至於以後……」


  那人嘿嘿不語，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當即陸離便同意將這些人留了下來。他卻跟美杜莎找了一個清凈的院子，住了下來。


  至於其他的惡人，他們見識到了美杜莎的威力，自然也就老老實實的。不過有幾個人心中好奇，也曾大著膽子來問陸離，他們乘坐的那個類似巨龍的怪獸是什麼？此刻又到了哪裡。對待這樣的問題……陸離的回答便是將詢問這些問題的人，痛打一頓。


  此後，也就沒人再問。


  ……時間消逝如流水。倏忽之間，已是3天過去。……


  陸離除了潛心修行之外，再無別事。


  不知道為甚，陸離自從奪舍了世界巨獸之後，修行速度甚快，到得現在，已然隱隱然觸摸到了元丹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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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漠。


  在斷山的東面，距離斷山極遠的地方。有一隊車馬隊伍。此刻，這車馬隊伍正慢慢的前進著。


  在隊伍的最前面，有一人身材極為高大，騎在一匹駱駝上。


  他的腰桿挺的筆直，整個人就彷彿是一桿標槍，全身都罩在一襲寬大的斗篷之中，看不清楚樣貌。原本漆黑如墨的斗篷，早就被大漠上的風沙侵染成黃色。


  在他的身後，還有大約二十餘人，他們亦皆腰腹挺立，端坐在駱駝上。旁邊是幾輛運貨的車輛，上面整整齊齊的摞著一些貨物，貨物上覆蓋著一層看不出材質的布，這布將貨物包裹的嚴嚴實實。


  「吁…」當前的那個人，忽然握手成拳，立在右耳邊，喝止了整個隊伍。「嗯……終於到了化外之地，家族能否支撐過這個嚴冬，能否再次復興，就看這趟買賣了。」那人一面說著話，一面將罩在面部的面紗取下，露出一張頗為英俊的臉來。


  他的目光銳利如刀。


  化外之地，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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