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疑點

  那骨龍聽得這話，獰笑道：「既然如此……我們也不需廢話了，到底孰是孰非，誰會是最終贏家，還需手底下見真章！」


  言罷，骨龍咆哮一聲，身軀扭動，來到帝江虛影的近前，張開巨口，森森白牙上，閃爍著奪人心魄的寒光。


  「哤」


  伴隨著這聲龍吟，還有一道龍息吐出。


  這道龍息，色做幽藍，看上去，便如千年寒冰一般，叫人遍體生寒。


  實際上，這頭骨龍吐出的龍息，確實是至陰至寒之物。此刻，整座青銅城池中的那些練氣士，都覺一陣寒意瀰漫，他們雖然極力運轉元力，還是覺得渾身的脈絡中，原本急速運行的元力，慢慢變緩，彷彿被那寒意冰凍起來一般。


  陸離也覺自身的元力，漸漸凝滯起來，他眉頭一皺，全力催動「霸體九轉神功」，情況才稍微好轉，體內的元力勉強流轉起來。


  「唉……」


  就在這個時候，陸離忽然聽得半空之中，悠悠傳來一聲嘆息，他連忙抬頭去望，卻見那帝江虛影，立在天地之間，慨然嘆息。


  這一聲長嘆，陸離乍然聽到，只覺其中蘊含著無盡落寞之意，似有一種高山流水、知音難覓的感傷，又似乎是絕世英雄，蓋世無敵，正在慨嘆「欲求一敗而不可得」的寂寞。


  說起來，蓋世無敵，橫推宇宙無敵手，果然是一件寂寞的事情，上古聖賢，曾以無上筆力，寫下一首好詞，中有一句言道：「高處不勝寒。」深得寂寞無敵的深意。


  只見那帝江虛影，慨然嘆息一聲，沉聲說道：「鬥勝，你還是如此幼稚。」


  帝江此語，說得平淡如水，沒有什麼波動起伏，彷彿此刻，那帝江並非在站在蒼穹之下，與那骨龍爭戰，而是圍桌團座，將青梅煮酒，說些往事。


  聽得帝江一聲長嘆之後，陸離只覺渾身懶洋洋的，時間彷彿過得極慢。


  見此狀況，陸離甚是疑惑，他正疑惑間，忽聽得三足道人傳音道：「少年，你看那道龍息！」


  聽得這話，陸離便凝眸往龍息看去。只見那道龍息，如同柳絮，在空中緩慢飄動，往帝江虛影處襲去。


  陸離滿腹狐疑，喃喃道：「三足道人，這是什麼情況？」剛把此話說出口，陸離倏然覺得腦中靈光一閃，失聲說道：「這帝江虛影所說的話語，彷彿能夠影響時空。」


  只聽三足道人誇讚道：「少年人，你倒是有些眼光，本鳥以前真是小覷了你。」三足道人沉吟道：「這帝江……名字中既然帶著『帝』字，自然便是帝境的修為。這帝境修為……」


  三足道人話還沒說完，忽然天空之中傳來一聲桀桀怪笑：


  「桀桀，帝江，你竟說龍爺爺幼稚？哼，你可知道，龍爺爺這幾萬年來，日夜修鍊，修為實力有了何等樣的提升，說龍爺爺幼稚，先破解掉龍爺爺的神通再說。」


  陸離敏銳察覺，那骨龍訴說此話之時，聲音甚是緩慢、悠長。到得此時，陸離識海之中，三足道人悚然說道：「這……帝境的修為，竟然如此神妙莫測。」


  「何意？」


  「但凡練氣士，修成帝境之後，便會超脫天地，不在五行之中。帝境之下，便是至尊境；至尊境之下，才是天地境。練氣士修鍊到天地境時，便可虛空造物，另立一方天地，是為芥子天地。天地境的練氣士，便是自身芥子天地的主人，在對敵之時，可將敵手納入芥子天地，憑藉天地之力，鎮壓敵手。」


  陸離聽得似懂非懂，不知道三足道人為何訴說這些。


  只聽三足道人又道：「至於至尊境，顧名思義，便是天地之尊主，意即練氣士修成此境后，天地也要敬他。此處所言的天地，可不是指一般芥子天地，而是我們這些練氣士，所生活的巨大天地。這方天地，可比芥子天地大的太多，是以天地境的練氣士，一旦與至尊境練氣士爭鬥，覆手之間，便被鎮壓。」


  「至於那帝境……那真是超脫天地之外，不在五行之中，其修為實力，遠非我等所能忖度。」三足道人沉吟道：「不過，今日本鳥得見前輩先賢，從這帝江虛影的威能來看，只怕帝境以下，皆是螻蟻。你看，那骨龍早就中了帝江的神通，肉身的反應及神念思維，都變的甚是緩慢，卻不自知，便是明例。不過，既然帝境練氣士，威能恐怖如斯，這人族又有何德何能，居然能在一尊妖族大帝的守護之下，鎮壓住整個妖族？古怪古怪，其中大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