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慶祝
陸離雙足使力,縱身奮力后躍,險之又險的避開王婆子的致命一擊,卻不防王婆子蛇尾勾卷,竟將陸離勾至身前,王婆子急忙扭頭,扭曲粗大的身軀,呼呼轉動,把陸離死死纏住。
王婆子身軀困住陸離,不由大喜,身軀扭動,打算把這個難纏的對手勒得骨骼盡碎。
與此同時,王婆子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向被纏的結結實實的陸離咬下,打算從頭開始吞吃這個可口的人類。
陸離被王婆子困住,不過雙手猶能活動,他心中並未慌亂,鼓盪起渾身僅存的元力,雙手按在王婆子粗大的身軀上,一層冰霜迅速出現,將王婆子迅速冰凍起來。
喀拉拉響聲不絕,王婆子極力掙扎,身軀扭動,身上的冰霜不斷碎掉,變成冰屑撲簌簌掉落,卻終究難改被凍成冰雕的命運。
片刻后,王婆子再也掙扎不動,被凍成一塊冰雕。
陸離奮力從王婆子扭曲的身軀中爬出來,快步走到林鳳兒身旁。只見林鳳兒面色灰敗、呼吸急促,顯然危在旦夕。陸離心中焦急,從林鳳兒手中取過「斷水劍」,執劍重又回到被凍成冰雕的王婆子身旁。
不知道從何時起,起了一陣疾風,疾風過後,毒霧逐漸散去。
見到眼前的情形,陳三跟李四對視一眼,均知彼此的心意,連他們的大姐也沒能拿下陸離,先前交手,陳三更是一招落敗,此時此刻,他們兩人已沒有再戰的慾望。
陳三沉聲說道:「少俠,還請手下留情,此番恩德,我們姐弟三人今生不敢忘卻。」
陸離舞了一個劍花,說道:「手下留情自然可以,不過我師妹身受劇毒,性命垂危,你們兩人……兩妖可有解藥?」
陳三面上露出尷尬的神色,說道:「我們兄弟二人雖然沒有解藥,但是大姐必定有解毒之法。少俠只要放過大姐,我便可替大姐做主,將解藥奉上。」
陸離哼哼冷笑,說道:「我好不容易將這王婆子擒下,卻再放過她;須知道,我也是僥倖才能將這王婆子制服,若是將她放掉,她反而恩將仇報,又將我擒下,那時你又將如何?」
陳三面上露出遲疑之色,啞口無言。良久,這才說道:「你可知道我家大姐的背景,你若是將我家大姐殺了,只怕後患無窮。」
陸離正色道:「降妖除魔,本就是我人類練氣士的本分,若是連這等事情也要思前想後、畏狼懼虎,今後又能成什麼氣候。」
言罷,陸離手中「斷水劍」寒光一閃,卻將王婆子的頭顱斬下。
陳三慘叫一聲:「大姐!」他心中倒也決斷,知道事不可為,便用完好無損的手臂拖著李四,奪路狂奔而去。陳三一面奔行如飛,一面遙遙說道:「那少年,你攤上大事了,且等著我妖族的報復罷!」
王婆子頭顱骨碌碌的滾到地上,頭顱上的冰霜紛紛掉下,頭顱登時獲得了自由,猩紅的舌頭吞吞吐吐,雙眸狹長,緊緊盯著陸離。
陸離一劍斬下王婆子的頭顱,下手不再留情,手中長劍紛飛,將王婆子的身軀切割成一塊一塊的,最終在蛇腹中找到了蛇膽。那蛇膽居然瑩然有光。
三足道人讚歎道:「這頭金鱗紅線蟒果然是修鍊有成的妖怪,再過些時日,這枚蛇膽就會化成妖丹,到得那時,只怕這頭蟒蛇能夠進化成蛟龍也未可知。」
陸離伸手捧著那枚蛇膽,去喂林鳳兒服下。又喂林鳳兒飲了一些水,良久林鳳兒面上這才出現一絲血色,臉上的灰敗氣息稍緩。陸離這次放下心來。
此時林鳳兒身中劇毒,不適宜長途奔波,陸離思量片刻,決定還是現在此處休息一天。當下,他將長劍佩戴在腰間,伸手抱起林鳳兒,便往蓮花村中走去。毛團心憂主人,無精打採的跟在陸離身後。
陸離來到村中,卻見村路上行人一個也沒,家家戶戶房門緊閉。他氣運丹田,朗聲喊道:「喂,可有人么?」陸離呼喊了幾聲,並沒有見到回應,心中一個不好的念頭涌將出來:莫非這三個妖怪竟將這片村莊中的人類都吃了個乾淨?
卻在此時,只聽得「吱呀」一聲,旁邊一處房屋的房門打開,一個老人顫巍巍的走了出來,那老人說道:「小娃娃,休得大聲喧嘩,這村莊里出了三個妖怪,你若是將它們引了過來,當心他們將你抓去蒸來吃了。」
陸離連忙說道:「老爺爺,我是青雲宗的弟子,今日就是為了這三個妖怪來此,先前我們在村頭交過手,為首的蛇精已經被我斬殺,剩下的那兩個卻走脫了。」
那老者大驚,說道:「那三個妖怪果然被你打敗了?」
陸離說道:「正是。老爺爺若是不信,那頭蛇精的軀體還在村頭,您可以去看看。」
老者聞言,便要動身去看,可是一想自己年老體衰,從這到村莊東頭還有不少一段距離,連忙轉身招呼道:「阿軒,你快去村頭看看,那裡可有巨蟒的痕迹?」
一個稚嫩的聲音應道:「是的,爺爺。」只見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小孩兒從院子里出來,這小孩兒生的極為可愛。小孩邁步跑向村子東頭,過了片刻,那個孩童又快步跑了回來,一面跑一面呼喊:「爺爺,爺爺。那裡果然有一個大蛇頭。」呼喊聲中帶著幾分興奮之意。
其實老者讓這個阿軒去村頭看蟒蛇遺迹的時候,便已經信了陸離八分,此刻更是信了十成。這老者連忙將陸離等讓進家門。來到那老者的家中,陸離先是將林鳳兒放到一張火炕上。那老者給陸離奉上茶水,一迭聲的跟陸離道謝。隨後,老者這次說道:「小神仙,老朽乃是這個村莊的村長,我們這個村莊之前的時候,一直是和和睦睦的,就從上月開始,卻不知道為何來了一頭妖怪,剛開始的時候,村子里的獵戶也曾跟那妖怪交過手,雖然不能捕殺那妖怪,卻也不落下風,到了後來又來了兩個新的妖怪,這兩個新妖怪卻著實厲害,村子里的獵人好幾個都遭了他們的毒手,我們無可奈何,這才都躲在家裡,蝸居不出。眼下,小神仙卻將妖怪趕跑了,這真是我蓮花村村民天大的福分。老朽得跟那些村民們說道說道這事。」說著便跟陸離告退,並跟那個叫阿軒的孩童前往通知村莊中其他住戶這個好消息。陸離便盤腿坐在炕邊,反思跟王婆子交戰時的情形。毛團就伏在他身前的地上。
過了片刻,街上便熱鬧起來。阿軒跑了回來,找到陸離,說道:「哥哥,爺爺說村子里一會要慶祝一下,讓你一定要去。」說完這話后,阿軒看著面前的白毛獅子,臉上一副想要摸一摸的表情。
……
……
時候已經是晚上,陸離坐在一張桌子旁,啜飲著一杯燕麥酒。
周圍有著喧囂的音樂,使人聽著就覺得渾身的血液在沸騰,想要起來隨著音樂舞動,空氣中夾雜著燕麥酒、烈酒的芬芳,又有一些或廉價或高級的香水氣息,也有著淡淡的汗液的味道。
姑娘們俏臉如花,在燈光與夜色的掩映之下,煞是誘人,她們都有著細細的蠻腰,修長筆直的雙腿,或是裸露著,或是被包裹在裙子里,胸前一片晃眼的白膩,讓人不自覺得便心臟砰砰砰的躁動起來。
漢子們大口大口的喝著烈酒,或是喝著燕麥酒,三五成拳在那划著拳,談天說地,討論誰家的姑娘相貌標緻,哪家的小娘子身材風騷誘人。
然而,在這樣的環境下,陸離卻給人一種極為安靜的感覺,就好像夏天悶熱的午後,忽然降下了一陣大雨,大雨將夏日的熱氣帶走了,雖然周圍依然是蟲聲陣陣、蟬鳴幽幽,但是總覺得是十分的安靜。
這時,一個面容姣好、挽著髮髻的女孩走到陸離的旁邊,沖著陸離微微一笑,露出好看的牙齒,她說:「小神仙,能不能請我喝一杯酒。」
陸離看著這個女孩,這個女孩臉上沒有什麼脂粉,挽著髮髻,身上穿著麻布的衣裙,露著兩條光滑細膩的腿,她的腿型很好,細長且直。女孩的兩條手臂十分修長,她的手也很好看,手指修長有力,指甲也修剪的很整齊。膚色並不是很白,而且接近小麥的那種顏色。
陸離笑了起來,露出了八顆潔白的牙齒,他說道:「姑娘,我十分的想請你喝一杯,甚至是想把你灌醉,可遺憾的是雖然我願意,我卻不勝酒力了,就連我面前的這杯酒,也是極難喝完的。」說著,陸離聳了聳肩,繼續道:「我只是一個十歲的少年,今天這是我第一次飲酒。我才喝了不到半杯,頭就已經暈的厲害了。」
「你真的是青雲宗的弟子?」
「這難道還有假的?」
「那你有什麼證明?」
「……」陸離想了半天,卻發現自己真的沒法證明自己是青雲宗的弟子。他這次下山十分匆忙,並沒有帶能夠證明他身份的銘牌。
於是,陸離只好耍賴:「我有證明,不過我為甚麼要給你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