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晉級:進入元動
陸離心中又驚又怒,卻也無可奈何。
這時,丹爐之中的溫度漸漸升高,變得滾燙起來。陸離的皮、肉、筋、骨都經過九轉霸體神功的淬鍊,自然無懼高溫。不過詭異的是,在丹爐高溫的蒸煮之下,陸離只覺渾身的精氣神都要離體而去。他心中悚然一驚:「這所謂的煉製活人丹,莫非就是要將人的精氣神熬煉出來,從而化作丹藥?」
當下,他心中不敢怠慢,運轉霸體九轉神功,將自己渾身上下的十萬八千個毛孔盡皆閉鎖起,不讓自身的精氣有一絲外泄。
丹爐外面,蘇丹圍爐繞走,雙手不斷結印,往那丹爐中打出一道道的元力。
蘇丹每打出一道元力,陸離就覺得體內的精氣暴虐幾分。到得後來,他體內的精氣近乎脫離控制,在他體內橫衝直撞。初時,陸離還能咬牙忍耐,隨著蘇丹一道道元力的打出,陸離體內的精氣狂暴肆虐的厲害,他的皮肉筋骨損傷的厲害,漸漸的不能鎖住自身精元,這些精元慢慢逸入丹爐的液體之中。
不過,陸離一直潛運九轉霸體神功,這套功法乃是太陽神宮中的無上煉體寶訣,功法運轉之下,將先前那些絲絲縷縷逸散出去的精元又慢慢牽引回來。如是往複,形成了一個循環。
不過,這可苦了陸離——這是一個微妙的平衡,在丹爐的煉製之下,陸離的皮肉筋骨不斷受到損傷,精元也是不斷的外泄,然而九轉霸體神功全力運轉之下,這些外泄的精元又被牽引回來,受損的皮肉筋骨也被一一修補。原本陸離的修為不夠,他雖身懷絕世功法,可以不斷的修補受損的身體,但在丹爐的不斷煉製之下,最終自身的修為跟不上,勢必會飲恨折戟。可巧這丹爐中的液體,卻是蘇丹為了煉製活人丹精心泡製的藥水,裡面蘊含了巨大的能量,機緣巧合之下,成為陸離修補身軀的能量源泉。是以,陸離等於是處在一種無盡的折磨之中,他的軀體不斷受損,又不斷的被修補復原,不過其中的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那就是的陸離的皮肉筋骨被淬鍊的更加細密結實。先前因為痛飲金冠蛟精血導致境界提升過快、根基不穩的隱患也一發彌補過來。
陸離的身軀不斷破損、復原,這個狀態周而復始,陸離先前熬煉身體的時候,因為修為、見識的緣故,很多地方都不曾熬煉到位,這番他被蘇丹打入丹爐之中,經煉丹之法煉製了一番,雖然他的修為、見識還是不足,不過這次乃是被動熬煉,相當於有一個元丹境界的人替他熬煉身體。是以陸離皮肉筋骨之中又有大量的雜質析出。
這個過程,陸離只覺的苦痛難當。
卻在此時,陸離忽然聽到腦海中三足道人的聲音說道:「少年,快些平心靜氣,運轉小無相功!」
「咦,三足道人,剛剛你跑哪去了?!」
「……莫要問這些有的沒的,快快平心靜氣,按照我傳授你的法門,牽引天地間的元氣。」三足道人沒好氣的說道,「先牽引水屬性的元氣。慢慢牽引到丹田。」
下午的時候,陸離還覺得這分辨天地間五種不同屬性的元氣乃是一件讓人頗為頭大的事情,因為一旦沉下心來想要理清天地間的元氣,就會覺的心煩意亂,叫人焦躁不已。不過這會兒陸離也不知道怎地,只覺的頭腦清明,對元氣的感應十分敏感。他強忍渾身的痛楚,運轉小無相功,牽引天地之間水屬性的元氣,只覺絲絲縷縷的元氣不斷進入他的丹田,這元氣剛開始的時候若有若無,極難分辨,就是陸離自己,也不過是覺得渾身的脈絡之中,勉強有些涼意,到得後來,這些元氣在陸離的丹田之中積累的夠了,形成了一個約莫鴿子蛋一般大小的氣團,他想對這些元氣進行壓縮,卻聽得三足道人又說道:「很好,你試想……」三足道人忽然意識到什麼,改口說道:「就跟今天下午修鍊引功訣時那樣,假裝分出了一縷心神,附在這團元氣之中……」
陸離依言照做。
三足道人誇讚道:「唔,不錯,很好很好。現在凝神牽引火屬性的元氣,不要著急,慢慢的來。」
卻說蘇丹在丹爐外面,隱隱約約感覺到有著絲絲縷縷的元氣進入到丹爐之中,這是他煉丹以來從所未遇的情況,他心中也是奇怪不已,心想:「莫非這次煉製的丹藥過於特別,將要引動天地異象不成?」
蘇丹穩住心神,不斷催動元力,讓丹爐的溫度保持不變,慢慢熬煉。此時此刻,丹爐之中早就沒有陸離的動靜了。
「哼,你這小子,生前本就是廢物,如今被本座生生煉死了,能助本座提升幾個境界,也是你的造化!黃泉路不遠,你若泉下有知,想必也會頗感欣慰。」
且說陸離按照三足道人的吩咐,先是牽引水屬性的元氣,之後依次是火、土、風、雷。等到陸離丹田中五種屬性的元氣盡皆積攢到鴿子蛋般大小的時候,時候已然是第二天的上午了。到了這時,陸離才明白三足道人讓他在每團元氣上都附上心神的用意,此刻,在他丹田之中,這五種屬性的元氣氣團互相吸引、排斥,若不是他在每團氣團上都附上了心神,這時極力控制它們,讓其維持住眼下的這種狀態,一個弄不好,讓這五種元氣氣團聚在一起,氣團相互衝突、抵消,他非得丹田炸裂而死不可。
不過叫人奇怪的是,他明明是假裝附上了心神,卻如何能真的起到作用呢?!
此時烈日當頭,蘇丹雖然是元丹境界的大高手,但是如此長時間的催動元力,到了這會兒,也頗有些吃不消,已然頭上見汗。不過,這丹爐之中還是靜悄悄的一絲動靜也沒有,一點也沒有成丹的跡象。饒是蘇丹修行八十餘載,問道之心極為穩固,這個時候,也生出了打開丹爐看看究竟的念頭。
不過,這丹爐一旦打開,若是沒有成丹的話,這爐丹藥多半就廢了,即便不廢,那煉製出來的丹藥效果也要大大的打折扣。是以,蘇丹唯有假裝淡定,繼續催動元力,慢慢熬煉。
陸離識海之中,三足道人沉聲道:「少年,眼下可到了關鍵的時候,你可要仔細的聽從本鳥吩咐。」
陸離眼下內憂外困,恨不得登時死了才好,他強忍痛楚道:「好!」
「你現在先試著移動這五團元氣,讓它們之間的距離遠一些。注意速度一定要慢,萬萬不可讓它們掙脫你的掌控。」
陸離早已沒有心神跟三足道人在識海中進行對話,只是依言照做,三足道人自然知道陸離眼下的狀態,他也不去問,自行觀察陸離丹田中那五個元氣氣團的狀態。
「好好,很好。」三足道人時刻觀察這氣團的動態,並不是出言鼓勵,終於,五團氣團的距離慢慢拉開,期間的平衡狀態也沒打破。
「很好,現在你試想這五個氣團慢慢壓縮,並開始旋轉……」
「唔……不錯,小子不錯么……慢一些,嗯嗯,就是這樣!」
陸離丹田中的那五個氣團,原本有鴿子蛋般大小,經過幾番壓縮,這會也就綠豆般大小,而且這些氣團在陸離分心控制之下,已然開始慢慢旋轉——這就是元動境第一重天的氣旋了。不過,陸離丹田中的氣旋乃是剛剛生成,尚不能自主旋轉。
「很好,少年,你已經半隻腳踏入元動境了,不過現在卻好不是放輕鬆的時候,當務之急是要收斂心神,好好維持住當前的這個狀態,第一,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是要讓這些小氣旋老老實實的待在自己的位置上,不要亂動。第二,就是要讓這些氣旋能夠自主旋轉,要想做到這個,你須得割捨出一些心神,讓這些心神永久的附在氣旋之上。分出心神的法門你早就學會了,至於如何讓他們永久的附在氣旋之上,來,你聽從本鳥吩咐,你默默存想自己的靈魂本源,是不是能看到一個跟你一模一樣金光閃閃的小人……咦?怎麼沒有,來,重新再來過一遍……」
先前的三足道人吩咐去做的那些事情,陸離都能做到,不過這觀想自己的靈魂本源,卻非易事,陸離在三足道人的指點之下,試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
這丹田裡的氣旋通過本能旋轉,跟氣旋中附有心神自主的旋轉相比,從最開始的時候,並沒有什麼直觀的變化,但是若到了靈體境,甚至從融魄境開始,就開始大大的不同。眼見數次觀想未果,陸離的心中也不禁焦躁起來。
陸離的這些變化,三足道人自然也是看在眼裡,當下他沉聲說道:「少年,莫要焦躁。按照我跟你說的法門,再來一遍。」
陸離心中凜然,當下收斂心神,默默存想。
彷彿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這一次的觀想卻頗為順利,陸離只覺識海中一陣動蕩,他精神力化成的小人身上慢慢飄出五個極淡的影子,在陸離的可以控制之下,來到他的丹田之中。那五道光影一接觸到氣旋,便跟氣旋融合在一起。而識海中的小人本尊卻因為分出五道光影,變得十分黯淡起來。
那五個氣旋融合了光影之後,旋轉的速度陡然加快,天地間的各種屬性的元氣蜂擁而來。卻不知為何,陸離的丹田之中卻多了一個淡金色的圓珠,那珠子晶瑩如玉,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靜靜的浮在陸離丹田之中,那五個氣旋卻繞著這個珠子緩緩轉動。這等異象,就是三足道人也從所未見,不知道適合緣故——不過,令人欣慰的是,陸離終於修成了元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