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同進同退
索性是先去纏住那幾隻鬼物,讓慕容能將四象法陣的靈獸替下來。
果然,這一方法甚是奏效,慕容眼中一亮,抽出時機,手中陣旗一亮,四象法陣之中四頭靈獸虛影齊齊衝去,將那青皮鬼物圍在中間,一陣的猛打。
青皮鬼物雖然依舊佔有上風,那剛剛提起的攻勢卻也位置一阻,不禁暴跳如雷,卻見霓榕也化身雙色孔雀黑白兩道霞光朝著自己霎時捲來。
這一耽擱,場面總算是得以控制。
韓澈的腳步不快,但卻沉穩,似乎每一步都有所計量,走得格外的認真,手腕上,那化身為一隻紅色手鐲的冥王鈴不時閃耀出微光,極其的暗淡。
在其對面百丈之外,凌如是也終於從震驚中回過味來,臉上迅速的閃現出一絲驚喜也似的神色,開口道:
「韓小友,你們終於也到了,老夫也終於能放心一二了!這日月祭台已經開光,古辛他們正在爭奪控制權,你師兄已然落了下風,只有我才知道這鎮界碑的祭煉方法,這你快將冥王鈴與我,讓老夫助你師兄一臂之力!」他的語氣十分的急切,緊張莫名,說話間,已經緩緩向著韓澈的方向走了過來。
兩人的中間隔著的正是那一座被三人圍坐的雪白祭台。
韓澈無言,也沒有絲毫的表情,腳步依舊緩慢。
「韓小友,事不宜遲,小友剛剛能以冥王鈴隔空追蹤,找到這裡,也必定是知道手中冥王鈴不全,只有將兩物合一,再結合通靈妙玉和特定的法決,一舉就能將這鎮界碑煉化,你師兄和這兩人固然法力高強,卻也只能憑著蠻力妄圖破除這碑上的禁制,倒是暫時沒那麼容易成功,但時間一久,什麼可就都說不定了。」
他的聲音愈加的急切,腳步卻也同韓澈一般,不疾不徐,分外的踏實,在其周身,靈力外放得甚是厲害,他也不在意,反倒是目光一刻不停的放在韓澈的臉上。
「如此下去,你師兄非但法力大損,還會被禁制之力反噬,不死也是重傷;那兩人白衣的叫莊周子,緇衣的叫辛一笑,都是千年前就威震一方的修士,積年老妖,全不是你們能夠對付的,即使是古辛全盛之時,也未必就是其中之一的對手,況且你也看出,他此時傷的很重,甚至已經在消耗壽元支撐,多一刻便多一分危險,你到底還在猶豫什麼!你難道真的不管你師兄的性命嗎?!「」
凌如是的聲音愈加嚴厲起來,甚至包含了一種暴怒的情緒在其中,眼神並不時的向著古辛瞄上一眼,似乎十分的擔憂和緊張。
「妲怛、司曉宇,幫我阻他一阻,萬不可讓他靠近我!」
全神貫注行走中的韓澈,臉上終於是顯出了一絲苦楚,輕嘆一聲,嘴唇微動。
妲怛和司曉宇的耳中立時響起了韓澈低沉的說話聲,末了卻聽他似是有些猶豫的又補充了兩個字「小心」。聞聽此言,兩人毫不猶豫的拔身而動,身形連閃間,遁光一起,便向著凌如是的方向飛去,手中法器更是早早的祭上了天空。
凌如是萬萬沒有想到韓澈會一眼不發直接動手,心中還在盤衡該用什麼辦法拿到那另半隻冥王鈴。動武,那已是最差的選擇。
所以眼見兩個人駕著遁光向自己彪馳而來,他卻是瞬間愣了,全然沒有搞明白是怎樣的情況。
他無話,司曉宇和妲怛更是不明所以,不知道到多說什麼,只是韓澈的話他們無條件的要聽也就是了。
昆吾橫卧在手,凌空一盪,也並無什麼特別的花樣,一道火紅槍花已經向著凌如是飛襲而去;而妲怛卻是手捻一串念珠,高坐蓮台,嘴唇微動一陣,一個「吒」自輕飄飄的出口,居然化成虛影,也是向著凌如是結實印去。
「混賬!」凌如是當真的是又急又怒,見此情景如何又不知道是韓澈的受益。兩道勁光迫近,可恨他卻後退躲避不得,這九龍盤天陣通向陣眼之處,確是步步驚險,其中最重要的一條,便是走不得回頭路,那怕是一時半刻的含糊,退得一點,也將是一步深淵,永久沉淪。
他先前不肯走進這禁制陣法之中,就是存了坐山觀虎鬥的想法,不想韓澈卻毫不猶豫,瞬間看透了陣法的走法,一步便踏了進來,這才讓他焦急非常,不得不自己也入陣走這一趟。
心中半是憤怒,半是驚異,凌如是身形停滯了一瞬,昆吾的火光從其胸前直接劃過,險一險沒有在其身上留下一條槍痕,他連忙趕上一處平緩之地快走兩步,誰料那「吒」字覺竟盤旋著從正上方落下。
他趕忙袖口一拂,一道青雲升起將那「吒」字包裹其中,砰砰數聲,將其爆裂之氣勁盡數當下。然而還沒等他再邁步,便聽腦後勁風不善,匆匆一低頭,那本來已經劃過的火紅槍芒竟然詭異的又再次回頭,殺將了回來。
如此一來二去幾個回合,司曉宇和妲怛因是聽了韓澈的意思,只是力圖阻滯凌如是,卻並不與其正面對抗,只是遠遠的立於高空以術法和槍芒挑逗,道真是把個凌如是弄得有些手忙腳亂。
「你們到底要做什麼!老夫與你家古辛大師乃是至交,同進同退,你們不知道嗎?!難道此時要對老夫我動手,什麼道理?!」
凌如是大聲喝到,一副惱羞成怒的樣子,並在此將古辛掛在嘴上,以示是友非敵,然而,這一舉動卻並沒有是司曉宇幾妲怛的騷擾式攻擊停止或哪怕慢上一點。
「小娃子,再如此老夫可就不客氣了!」凌如是的憤怒可想而知,已經幾乎旺盛道了極點,他眼瞅著韓澈藉此時機已經繼續向前行進了十數丈,轉眼距那中央祭台也不過三十丈左右。
「你們……你們……」凌如是氣得鬍鬚飛揚,「別怪老夫心狠了!」凌如是終於大吼一聲,廣袖一甩,一面擎天巨傘忽然出現在他的手中,凌如是手心一晃,這傘刷的一聲打開,便如是百年老樹的一片樹冠,好似方圓之內都被其覆蓋。
凌如是朝著大傘拜了三拜,手中輕輕一搖,這傘便隨著他的手轉動起來,越來越快,司曉宇的槍芒打在這大傘上,不時發出砰砰的作響,竟然不能力透半寸,反倒是被其反彈了回去,虧是司曉宇躲得飛快,這才沒有驟然受傷。
但還未待他立得穩妥,便見巨傘突然向天一揚,刷刷刷無數金針如暴雨般便傾瀉過來,這些金針分外的耀眼,竟然讓人不敢直視,似乎相見之下,竟連心神也所有動蕩,只是一念之間,萬千金針幾個閃爍已經布滿了身前身後,犀利無比。
司曉宇驟然遭襲,心神又被這金針所放的光華所亂,一時間竟沒來得及防備,此時驟一清醒,想要放出造化玉蝶或是西極抵擋已是晚了,只能牙一咬,護體遁光自動發出,手臂護住頭眼等要緊之處,便想硬吃了這一下。
忽然眼前一明,一道璀璨的藍光砰然爆裂,四面八方都恍若深海。
妲怛身形飄忽,已經離了那蓮台,胸前一串佛珠散得七七八八,飛揚間相互撞擊,又相互關聯,竟如鎖鏈般將司曉宇包裹在其中,密不透風,那些金針落在串珠鎖鏈之上,不住騰起一朵朵藍色的小花,分外艷麗。
妲怛用手一指,一隻精緻的小鼓即在頭頂,就像是哄孩子用的撥浪鼓,輕輕一搖,兩側鼓錘便向鼓面上來回的敲擊,發出「咚咚」的聲響,只是這響動卻和普通的撥浪鼓大有不同,忒得沉悶了一些,仿若是悶雷一般,且重且沉。
「咚咚咚」每一下都像似敲擊在人心上,讓人好生煩悶。
妲怛口中咒語聲音不斷,一串串金色符咒穿破虛空向著下方凌如是撐起的黑色大傘撞去,金光爆鳴,藍焰沸騰,何其壯觀。
但這黑傘卻如海中礁石般巋然不動,絲毫不畏這妖火與符咒的侵襲,即使是那古怪小鼓發出的沉悶聲響,也被其一應的擋下,只是也無法再行反彈或攻擊就是了。
「哼!」傘下的凌如是從容淡定,不禁冷哼一聲,袖口一揚,一片青雲霎時飛出,化作一口三尺寶劍沖向天際,這劍且輕且薄,看似毫無殺傷可言,但眼見此物向著自己飛來,妲怛的眼中卻露出驚駭。
小鼓向天一衝,陡然的漲大了三四倍,那輕搖的節奏也驟然加緊,咚咚咚,每一聲,便伴有一道金色狂雷從天而降,向著這青色小劍劈去。
這小劍卻靈活異常,如一條靈蛇飛竄不止,那天空落下的狂雷十有八九都被其一閃而過,便是那擊在劍上的幾道,也著實未能對其造成什麼太大的危害。
妲怛且戰且退,似乎並不欲與之硬拼,然而這劍卻似跟定了妲怛,就算其不斷的變幻路線,也逃之不掉。其速度卻還在逐漸的加快,甚至已經漸漸的超過了飛遁中的妲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