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分頭行動
「怎麼樣?還是沒有消息嗎?」
地下王宮外圍,原來眾人焦斗的戰場,數百根石柱已被盡數摧毀,滿地殘垣石駭,天空中寰宇圖景盡消,腳下也顯露出熔岩高地的情形。
眾人目光灼灼,滿含焦急的一齊望向場中低頭靜思的年輕人。
許久,這人緩緩的抬起頭,焦慮與失望的神色布滿了那張英俊的面孔。
「一點兒感應也沒有嗎?這說明什麼?」
又一白衣青年負手踱了過來,面沉似水,一雙鷹眼稅利如刀,見到這人開口,方才擠到前面開口發問的中年漢子馬上躬身退到了身後。
「至少說明他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一個圓臉小喇嘛幽幽開口道,他雙手不住的揉捏這太陽穴,眉頭緊鎖,好像是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一般。
聽到如是說,眾人的目光又一起看向了起初那低頭沉思的年輕人。
這人嘆了口氣,極其無奈的還是點了點頭,顯然是認同了對方的說法,眾人的臉色這才稍微的好轉。
「妲怛,你怎麼樣?有沒有什麼辦法?」這年輕人神色一動,忽然又朝那圓臉小喇嘛問道,看其樣子,頗有幾分鄭重,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司曉宇。
只是站在同進天機谷的一眾人身邊的,此時已經多出了十數張新面孔,古辛長老、築音閣的數位三代弟子,黑麒苗寨的范護法、慕容護法、賽長老等人也在其列。
這些人剛剛駕著遁光從遠處急沖而來,還真是把場中這已幾乎成了驚弓之鳥的眾人嚇了個半死,尤其是黑麒苗寨的幾位護法、長老一個個毒煙蔽體,飛在天空中就如一大片黑雲一般,根本看不出其中的人。
尤其是末冬幾時見過這樣的人,這青年也真是恪盡職守,還等不到司曉宇等人攔住,第一個便迎了上去,被不明就裡的慕容護法一袖袍甩了兩串跟頭,幸虧沒有大礙。
司曉宇當即便欲開打,直到禹州一眼看到隊伍後面幾位師兄弟的面孔,兩方這才按下了陣勢,聯手向煉屍發動了攻擊。
有了這群高手的加入,百餘只引氣中、後期的煉屍很快就潰敗下去,一連銷毀了數十根石柱后,場中的局面這才安定下來。
古辛這才姍姍而來,神色顯得異常疲憊,一副傷了元氣的樣子。
掃視四周,古辛第一眼便發現場中少了人,臉色霎時大變,忙向唐津等人詢問韓澈的下落,唐津將巨鮭魚的事一說,古辛也是瞬間皺起了眉頭。細一思量,便向司曉宇問起了韓澈的狀況。
聽到韓澈暫無生命危險的答覆后,眾人心中仍然墜墜但神色多少緩了一緩。
聽到司曉宇的發問,妲怛很是疲憊的擺了擺手,看起來依舊不甚樂觀,然而他抬眼略一掃眾人,說出一句話,「其緣和凌子塵也不見了!」
眾人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互望一眼,都表示不知此事。。
這倒不怪眾人後知后覺,在這種數百人的殺戮場中,混亂簡直就是亘古不變的主題,所有人幾乎都付出全力的去拼殺,自保尚且不暇,也實在難得有精力去照顧到所有人。
這兩人的實力有限,其緣小喇嘛也就是剛剛比丘的水準,相當于格西或引氣初期的水準,子塵較其稍高有限,這樣的場合頂多也就是自保,所以原本也只是在諸人身後打打悶棍,在眾人的留心保護之下,原也並沒有什麼危險。
可是大魚事件發生之後,隨著司曉宇和唐津、禹州的離隊,這兩人眾人可就再也沒注意到過。
「他們出事的可能性不大,一來兩個人身上都有厲害法器,不是沒有自保之力,其緣佛家功法精純,更能剋制這些屍鬼道煉屍,再怎麼也不會無聲無息就被幹掉;
二來我一直用藍蓮監控著場中每個人行蹤,他們兩個是同一時間突然消失的,應該是通過暗門之類的東西去了別的地方。末冬,你去查看一下,周圍有沒有異常,不要輕易觸碰任何不確定的東西。」妲怛再次開口道,此時的他神色更加疲憊。
「是,宗主!」末冬答應一聲,禹州和唐津對望一眼,向古辛投去探尋的眼神,古辛略一沉吟,也微微點頭。
三人快步離去,在周圍漫無目的的搜尋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這岩漿下面有東西?況且那大魚我們可是眼睜睜看著它鑽進了岩漿里!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下去嗎?!」語兮緊張的望著下方翻滾不停的岩漿流,似是害怕又似是急切,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這女子不知為何,此時一改以往刁蠻潑辣的樣子,竟然頗有些局促起來。
「為今之計,也只有先等禹州他們那邊的結果,如果實在不行……本座就親自下去走一遭,以老夫的修為,有本命靈光護身,想必下降數百餘丈還不成問題,」古辛嘆了一聲,沉聲說道。
眾人皆是一驚,有心勸上兩句,但心中也早知道,恐怕沒人探這一迴路,無論是司曉宇、妲怛還是古辛等人,於誰都無法徹底安下心來。
他們早就用神識探過這岩漿內部,雖然神識受到極大的限制,但可以確定的是,這岩漿恐怕至少也有千丈之深,在如此高溫下下潛百丈,在場的恐怕也真的就只有他古辛能夠憑著法力強橫,勉強試上一試,其他人若為特別的輔助法寶,根本不做他想。
「還是在下與古辛閣主同往吧,在下有明清寒髓,雖然法力遠不及閣主,未必能降到更深,但幾百丈之內總歸能給閣主做個照應。」
眾人循聲望去,卻見這人一張國字臉,白眉長須,羽衣星冠,背後一隻長條形的包袱,不知是何物,手中卻是一把黑白雙色的羽扇,正在胸前緩慢的搖著,這人始終都是笑呵呵的神情,整體給人的感覺真有幾分仙風道骨。
「慕容護法,」聽到這人說話,古辛眉頭輕皺,明顯有些意外,但瞬間后又面露古怪的說道,「護法難道是信不過本座,怕本座是在做戲,所以要寸步不離的監視不成?」
此言一出,黑麒苗寨的幾人都是臉色一凝,面露不悅,那白眉老者更是一臉的慍怒,「古辛閣主這是何意,在下願一身犯險,與閣主親赴如此險地,難道就只為閣主口中之意?!這代價未免也太大了一些吧?!閣主若如此猜忌,信不過我等,又何必答應讓我等前來?!」
「哦?」古辛眼睛微眯,死死的盯著慕容護法的雙眼,半晌,終於哈哈一笑,「護法是不是多慮了,本座只是隨便一問,護法有何必多想,既然護法有此好意,老朽自然是榮幸之至,榮幸之至啊!」
慕容護法、范護法、賽長老三人面色如舊,只是冷冷的望著古辛,不曾說話,唯獨那莫長老,一副醉生夢死的樣子,連連打著哈欠,像是酒癮又犯了,卻是全然沒把眾人的說話放在心上。
「師兄的本命牌有消息!」幾個人在一邊東扯西扯,曉宇卻忽然臉色一變,手中一隻小巧的銀色玉牌突然的放出幽幽的琉璃色光暈,華美異常。
司曉宇驚喜之色溢於言表,說話間已先一步向韓澈的本命靈牌中注入神識。
「師兄說他中途遇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但暫時沒有危險,叫我們不用擔心。」司曉宇低頭道。
「問他在哪裡!」古辛不待曉宇說完,搶先說到。
「他說暫時無法說明在什麼地方,但他所處的環境暫時沒有危險,很安全,正在想辦法出來,他讓我們先想辦法進入王城,不要冒險去找他,如果有其他人失散,也千萬不要……去尋找,失散的人?」司曉宇有些踟躕,但還是將韓澈的意思完整的表述了出來。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古辛更加鄭重起來。
司曉宇也略顯茫然,搖頭道,「師兄在本命牌中就是這麼說的,並沒有其他的意思,這本命牌也是我和師兄在『那邊』時就相互交換的,千里之外直接傳送神念,從來不見有錯。」
只是說完這句話,司曉宇的神情忽然一滯,眼中驚疑之色一閃而過,瞬間又恢復了平靜,也並不見再說什麼。
禹州、唐津、末冬三人快步趕了回來,望向眾人詢問的目光,俱都神色黯然的搖了搖頭。
古辛眉頭緊鎖,司曉宇雖然說的輕巧,他身為古滇痋蠱一脈秘術的繼承人,又怎能不知道這本命靈牌的來歷,這種東西可不是在普通修者之間就能使用的,而是只限定在施展過共生秘術的宿主與宿生之間,其功效當然非同一般。
而此時韓澈通過此物傳話居然仍要吞吞吐吐,似有難言之隱,看來所遇之事必是非同一般。
想到這,古辛思量片刻,終於還是開口道,「既然這樣,我看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所幸看來,失蹤的三人暫時還不至於有大的危險,不過不探一探究竟,本座總歸是不能安心,這樣吧,你們先往王城趕路,尋找滕王鼎,只本座和慕容護法去搜尋他們!」
「這怎麼行?!」禹州沒聽到古辛和慕容先前的一番對話,此時不禁大驚,開口道。
「無事,憑本座二人的修為,只要不過於冒進,這王城之外的把戲還不能把我們怎麼樣!」古辛擺手制止了禹州接下來的話,胸有成竹道。
「看來貴徒也在擔心老夫暗有動作咧!」慕容見禹州和唐津面露為難的向自己偷瞄,不禁眼角一挑,酸酸的說了一句,但見古辛面上並無異色,一副全無所謂的樣子,哼了一聲,也就再無他言。
「我,我也要一起去!」一個脆生生的女子聲音傳入眾人的耳中,不用看,也知道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