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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極品暗器

  如虛空子所說,紅杉地域廣大,橫跨了聶墀、牟墀兩地,往東的一片下設一十八都鎮。


  除了那荒蠻不毛的一塊雨林,盡歸薩滿原教管理,十八都鎮其中以西南涿郡為屏障,為整個常曦之靈脈源頭,薩滿聖地,十七鎮皆拱服於此,層層關卡,城牆高築。


  其中涿郡外圍靠東南隅一鎮,喚作朝陰,堯義之父堯成山原是該鎮節度使。


  三十年前,風華正盛的達郎率師暗襲涿郡,這朝陰鎮正是首當其衝,朝陰鎮不及設防,兵力空虛,達郎麾下有善惑者鼓動兵士倒戈,萬餘巫兵死傷大半,數個時辰便告破城。


  臨出陣前,堯成山命人從後門暗將半歲的獨子堯義送出,並一把骨刀一紙書簡交於摯友左岩長老撫養,隨後堯成山全家奮死抵抗被達郎以三陰戮魂刀斬於陣前。


  左岩痛於老友身死,又發覺此子天賦極聰,不可多得,自然越是喜愛,雖師徒相稱卻是視如己出,左岩撫養堯義七年,畢生所學皆傾囊相授。


  堯義成長迅速,七歲關上已穩穩坐實格西之境,一日隨師覲見尚尊,無意間竟被薩滿原教十一尊者之一的遂火尊者看中。


  薩滿原教等級森嚴,就是長老由下至上亦分緇、青、藍、紅、紫五級,那左岩長老不過是最低級的緇衣長老,而十一尊者地位卻幾乎與三大紫衣長老比肩,有哪敢多說一個不字。


  當下,堯義被遂火尊者收在門下,轉送予齊宣大帝,充做其子伴讀。


  其年齊楚一十五歲,自小便性情驕橫、暴力。


  二十多年來,堯義不知受過多少的氣,挨過多少的打,忍過多少的苦,愣是將一個才思聰慧的巫門少年折磨得屯頭屯腦,渾渾泱泱,如個堵了嘴的悶葫蘆。


  十餘年,對於旁人或許是百味雜陳,但對於堯義來說,除了苦,便再不曾嘗過其他。


  如今長大,這情況仍是未見好轉,少主齊楚的脾氣越發驕縱,尤其是得自諸多名師指點,功業不小,法力又高,更是目中無人,對下屬非打即罵,不分陰晴。


  堯義竟也漸漸的麻木了,早早收了一應心思,低眉順眼,做足了奴才相,這才討得一些安穩。


  只是上次齊楚覓殺韓澈不成,請動老輩的長老施展困字迷蹤決仍未能將韓澈幹掉,手下人竟然還被困死陣中、動都不能動的韓澈生生反成了重傷,面子丟的比屁股還大!


  他這一腔怒火卻不知道往哪撒,看著堯義更加氣不打一處來。


  所以從重傷昏迷中醒來的堯義就發現自己躺在了亂葬堆里,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想要起來,發現周身疼得鑽心,身上骨頭都斷得七七八八,心中大恐,一時間氣血翻湧,又暈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幾個時辰?幾天?還是幾個月?直到堯義再次醒來,發現自己已經身處一間卧室內,一個高大的男子負手立在床邊。


  堯義認出是遂火尊者,連忙要起身叩拜,剛剛動彈,渾身又是一陣鑽心剜骨的劇痛,疼得他連連哆嗦。


  遂火尊者見他如此,也不多言,擺一擺手,旁邊童子依舊扶堯義躺好。


  當下遂火尊者向其詢問了當日刺殺韓澈之事,堯義知道是尊者救了自己,並且對方又是長輩,地位尊崇無比,哪裡敢有所隱瞞,忍著劇痛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說了。


  遂火尊者只是皺眉,卻不置言,轉身出去。


  堯義心中疑惑,可沒那膽量細問,一摸身上,居然發現隨身的佩刀不見了,驚得坐了起來,也顧不得疼痛,就是一頓的翻找,忽然就想起當日刺殺的細節,不禁目瞪口呆,心慌意亂。


  那骨刀是他堯氏一門祖傳的一件寶物,名喚卻邪。當年堯成山雖然只是一介小吏,巫修不精,但祖上卻是憑著奇遇取得了此刀,這卻是莫大的機緣。


  堯家只知是寶,卻連名字都不知道,幾代人輩輩相傳,暗暗花費精力研究,雖然仍未能解其真諦,倒是也掌握了一些妙用。


  堯成山臨死將其和骨刀一併送予左岩長老,便是託付了全部的身家性命。


  左岩見刀也是大驚,竟然就一口叫出了名字,他畢竟是薩滿原教的長老,見識自然非尋常人可比,只是好友交託,又如何不知道這骨刀的重要,也就了卻了私心。


  自堯義幼時,左岩便要其每日用心血溫養此刀,時時貼身攜帶,養得心意相通,更是按照堯成山的囑託將掌握的一應的妙用統統灌輸給堯義,這刀也便不只是性命交修的一件法器,也是承載了堯氏一門的寄託。


  如今骨刀遺失,堯義怎生不驚恐萬狀,忽才想起當日之事,頓時驚得臉上慘無人色,只是依舊無法。


  尊者知道齊楚性格,定是沒有堯義好果子吃,當下,也就不要他回去,依舊留在了遂火宮服侍,轉眼數月。


  后薩滿原教七大尊者領兵與苯門各派大戰於彝良城下,長老會卻命遂火尊者領十數人往遲雲峰而來,更是命夕照尊者等提前布好大陣,三長老親自施展手段移山轉岳,堯義也就知道要有大事。


  但自己只是一枚區區小卒,哪裡能知道個明白,事不關己便懶得多想,只是出發時忽然見到齊楚竟然也在陣中,心中不免戚戚。好在少主似乎心事重重也並沒注意到自己,這才稍稍定下心神。


  隨著遂火尊者走上遲雲峰,堯義一下就看到了被銀衫地龍咬得搖搖欲墜的韓澈,那樣子簡直是慘不忍睹。


  他的心裡頓時巨震,想到當日之事,想到那莫名其妙的反傷之術,想到自己那骨刀也許就在這人身上,頭上的汗卻都緊張的掉了下來。


  他死死的盯著韓澈,一刻一毫也不肯放開,就像盯住了三世三生殺父掘墓的仇人。直到遂火尊者揮手,讓綁了韓澈,他第一個便沖了出去,快得連一旁的齊楚都是一個愣神。


  堯義心急,恨不得現在就一掌斃了這個半死不活的小子,再從他身上翻出自己的寶貝骨刀。


  可是他不傻,起碼的冷靜還是佔據著上風的,上次受傷的場景還歷歷在目。一轉念,堯義選擇了最安全的方式,放出了蠱蛇,這卻是從齊楚那裡學來的本身,雖然美其名曰「蠱」,其實不過是一種操蛇之術,也算不得精要。


  看見拇指粗細的長蛇把韓澈綁了個結實,堯義的心終於是落了地,只是這麼多人在場,他卻也不好直接上前搜身,只得提了韓澈,暗暗的想辦法。


  「啪」


  誰知高一轉身,堯義的後腦忽然一疼,彷彿是被什麼小東西砸到,他一個愣神,轉身看去,身後是萬仞絕壁,怎麼可能有人,再一低頭,發現剛剛打到自己的東西,手指長短,筷子粗細,好像是……一根骨頭?!雞骨頭?!

  怎麼可能?!他百思不得其解,但四周卻著實再無他物。堯義晃了晃腦袋,轉身押了韓澈繼續走。


  「啪」


  又是一聲,堯義「哎呦」一聲,這一下打的異常的疼,他飛速的轉過頭,空無一人,看地上,又是一根雞骨頭!只是似乎是雞翅膀上的,明顯粗了許多。


  「我這幾年鍛煉肉身有成,境界也是開闊了不少,已經將近格果的程度了,這什麼東西飛過來?怎麼一點感知都沒有?難道是飛……飛雞?!」


  堯義的眼珠子都要掉了下來,一種荒誕不經的感覺忽然涌了上來。


  「啪,啪,啪」


  連續的數聲響起,迎面就是三四根雞骨朝著自己面門飛了過來,堯義大吃一驚,嚇得一縮脖子,連忙躲閃,可饒是他身手敏捷,左躲右擋,竟然就是躲不過去,三根雞骨頭照樣彈無虛發的砸在了鼻子上臉上,疼得堯義連連跳腳。


  「?……」


  又是一聲破空聲,這次竟然格外的真切,堯義一抬頭,就見一隻巴掌大小、金燦燦、亮閃閃的法器直直的向自己頭頂砸來!

  說時遲那時快,一晃神就已經到了眼前!

  堯義驚得大叫一聲,邊下意識轉頭閉了眼,邊伸手去擋!

  誰料那法器竟然來勢一衰,正正的就落在了堯義的手裡。


  手心裡立即傳來一種油膩膩的觸感,似乎還有著溫度,發出一種裊裊的香氣,堯義心中疑是劇毒,連忙去看,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心中也是大駭,不覺叫了一聲「好寶貝!」


  正是色澤金黃、油光發亮、外焦里嫩的極品暗器……


  ——一隻雞腿子!


  堯義拿著雞腿哭笑不得,猛一抬頭,忽然就看到眼前已多了一張大臉,正在沖自己嘿嘿笑著,那張臉髒得幾乎見不到本色……


  這一驚卻是不小,堯義被嚇得倒退了數步,方才站定。


  只見眼前這人卻是一個古稀老頭,給人的第一印象,便是臟!


  髒得沒邊沒沿,像是剛剛從垃圾堆里挖出來一樣,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凜冽的酸臭味兒……


  老頭笑著,好像有那麼點不好意思,連連的搔著後腦勺,頭皮灰塵應聲嘩嘩的掉落,看得堯義胃上直翻。


  「喏,那個……」老頭一指堯義手中的燒雞腿,「我的……嘿嘿,一不小心,扔錯了!」


  堯義險些被氣得摔個跟頭。但心神卻是巨震,「你……你你你是哪冒出來的?!」他知道,自己身後可是萬仞絕壁。


  「哪兒?」老頭似乎被問得一愣,好像是覺得堯義問得莫名其妙,他伸手一指絕壁方向,「從那兒啊,老和尚我吃的好好的,就聽到你們在這兒吵吵,怪討厭的。喏,那兒有棵樹,不信?你自己去看!」


  堯義覺得這老頭的話透著那麼荒謬,卻又不知該如何,只是不動。


  「還不快去!」見堯義站著發愣,老頭卻是急了,低低的吼了一聲。


  堯義只覺腦中「嗡」的一聲響,迷迷糊糊的,腳步便開始挪動,不知不覺已是走到了那絕壁邊兒上。


  他探身向下張望,果然,就在那崖壁距離峰頂大概數十丈的位置上,一顆盤虯老松伸長了出來,如同傘蓋一般,倒是也能坐個成人,只是四面崖壁光滑,絕無通途,數十丈的高度,這人,又是如何上來的呢?

  「你……你你怎麼上來的?」堯義心中惑惑,斗著膽子又問了一句。


  只見那老頭似乎犯了酒癮,哈欠連天,從腰間抓出一隻紅皮葫蘆,拔開蓋子,咕咚咕咚猛灌了兩口,砸吧砸吧嘴,又珍惜的蓋上,這才瞪了堯義一眼,不耐煩的道:


  「你再仔細瞅瞅,那不是有道兒嗎,老寬的道兒嘞!」說著又用手指那崖下。


  堯義懵懵懂懂,便又探身去看,才探了小半邊身子,只覺得屁股上一股巨力傳來,「?」的一聲,自己便已經飛出去好遠,直直的向著懸崖下的山澗摔了下去……


  彷彿遠遠的,天空中傳來兩個字!


  「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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