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4.錢債肉償5

  曲存美笑容特別溫和，跟曲存芳形成一種反差，徹徹底底一副賢妻良母架勢：「我已經有四個兒子了，不生一個女兒也真說不過去，我和孩子的爸都希望能有一個小閨女，幸好這一胎是女兒，我已經看過三維比超了，真是謝天謝地啊，不然，真不知要生到猴年馬月了……」 

  方麗坤也笑起來。 

  這年頭，真的罕有這麼執著的女人了。 

  她看著這一屋子的孩子，第一次經歷這麼熱鬧的場面，感覺自己都年輕起來。 

  就在這時，屋子裡忽然安靜下來。她抬起頭，立即驚喜地迎上去，正是曲老走進來。他的精神很好，也不要人攙扶，顯得童顏鶴髮，一看到麗坤，笑咪咪的先開口：「麗坤來了就好。哈，我最怕孩子們吵鬧，所以專門等開飯才到。麗坤，快坐，別拘束，到這裡就跟家裡一樣。來來來，坐我身邊。」 

  曲老上首坐了，她和曲存姿一左一右挨著曲老，接下來才是曲家三姐妹。她知道這是曲老厚愛，也不推辭，落落大方坐了。 

  一溜下去還有曲家二姐三姐的丈夫，以及他們的孩子。大的孩子們分頭落座，小的孩子有保姆們專職照管。只是不見曲存芳的丈夫。麗坤悄然看去，曲大姐依舊談笑風生，曲家別的人也沒對此表現出任何的異常，甚至連問都沒有問一聲，看來早已習慣那個人的不存在。 

  長方桌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美味佳肴，那是傳統的中菜，堪稱滿漢全席。也有許多孩子們喜歡的小點心。孩子們要簽名的時候踴躍，一上了飯桌，幾乎但凡五歲以上的孩子都坐得規規矩矩，態度文雅禮貌，可見從小教養甚好。 

  曲老一聲開飯，所有人才開始動筷子，但並不拘束，談笑風生。 

  曲老興緻頗高：「別人聖誕節吃西餐，但我覺得西餐總是不盡興，一人一盤牛排什麼的，吃著總不如中餐熱鬧。麗坤，你最近瘦了許多，一定是太勞累的緣故。別那麼拚命，身體最要緊，來，多吃一點。」 

  心情一好，胃口就好，這一頓，方麗坤吃了許多，絲毫也沒有初次登門的那種拘束感。是曲老和善的笑容？是曲大姐寬厚的支持？還是曲家一眾大小的熱情備至？ 

  一個人在一個家族裡受到如此盛大的歡迎，那自然是因為受人喜愛。要是換在以往，方麗坤真不知自己會如何的手足無措，不敢承受。但是，從瑞典歸來后，她整個人有了極大變化：氣質，自信，舉手投足都有了極大的改觀。 

  曲存姿一直留神著她的一舉一動，內心不勝唏噓：真的，當初那個小老鼠一般懶洋洋的獃子不見了，她如此流暢，如此落落大方，絲毫也不見小家子氣了。 

  他不經意地跟父親交換了一下眼色，很顯然，父親也是同樣的看法。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如今的方麗坤，已經不再是凡事躲在穆喬之背後，只點頭稱是的木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