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對不起，我愛你7

  天色已經徹底黯淡下去。 

  寵物醫院門口徹底寂靜下來，昏黃的路燈下，長椅子上空蕩蕩地坐著一個人。 

  曲存姿一個人在這裡坐了許久許久。 

  那時候，他已經徹底忘記了自己的來意。 

  就像那喜悅其實還在心頭回蕩，淡淡的，不經意，卻永遠揮之不去：曲家之光。 

  沒錯，大姐就是這麼說的。 

  那是曲家之光。 

  父親愛惜他是小兒子，姐妹愛護他是小兄弟，他們不像別的大家族，一門心思強迫他聯姻和親，非要為家族犧牲愛情什麼。 

  他們從未有過，他們真誠愛他。 

  所以，他們才認為曲家本來有個「曲家之光」的。 

  但是，他曲存姿真沒這個福氣。 

  原來，煮熟的鴨子真的會飛掉。 

  遠處的天空，一顆黯淡的孤星在這座繁華的城市燈火里，顯得特別的突出，也特別的孤獨。 

  他站起來，慢慢地往回走。 

  來往許多次，他才注意到，這是一條很長很長的銀杏大道。夏季來臨，正是銀杏樹姿態最優美的時候，亭亭玉立，小傘形的葉子綠得發亮。 

  他忽然想起許多年前，也是這樣的月色，這樣的夜晚，自己背著一個女人走來走去。 

  「可憐的小寶，長這麼大還從沒男人對你獻過殷勤吧？來來來，今晚，我服侍你，讓你像公主一般……」 

  「小寶，以後去找一個男人，讓他為你神魂顛倒。不過……這基本上很難。小寶，你真的算不上大美女……嗯，不過，你還是不錯的，也算得清秀可人啦，千萬不要自卑，以後，自然有男人願意和你相濡以沫白頭到老，平平淡淡也是福氣，你說是不是？……」 

  「小寶，跟你在一起，我很快樂，我本以為，這些日子我會垮掉。但是，我居然覺得快樂……」 

  那麼多難熬，那麼多落魄的日子，有她在身邊，他才能苦中作樂。 

  如今想來，竟然已經是遙不可及的回憶了。 

  那時候，他便已經愛上她。 

  但是，他不知道。 

  他當時已經被之前累積的對另一個女人的瘋狂弄得七勞五傷。 

  別相信眼睛，縱然是我們的眼睛，也常常會欺騙我們的內心。 

  那天晚上，方麗坤一直等著穆喬之的電話。這是二人之間長久以來的習慣，只要不在一起的時候，每天都會聯繫一下，忙碌的時候，有時是一個簡訊；不忙的時候，就會互相問候，講一些瑣碎的小事。 

  但是，她等到凌晨，依舊沒接到任何訊息。 

  她依舊不死心，可是，手機還是靜悄悄的。本想主動打給他，但是，她想了想，還是沒打。 

  這一夜，是小圈子的聚會，完全排除了媒體的介入。 

  這是姜月明要求的，鄭小培本就是為了討好她，自然言聽計從。 

  也許是為了照顧穆喬之的情緒，這一日很來了一些行業內的精英，幾乎囊括了國內頂尖級的醫學人才，算得上是一個高規格的盛會了。 

  穆喬之終於如魚得水，很快和眾人攀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