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死了男人好出門6

  終於到了大婚的那天。 

  曲宅人山人海。 

  百年老宅，第一次對外開放。 

  幾十個衛星電視台，全程直播。 

  新娘傾城傾國，新郎風姿卓絕。 

  郎才女貌，舉世無雙。 

  尤其是新娘子，她戴著一條極其別緻的項鏈，通體是兩卡拉的紅寶石鑲邊，中間一顆重達20卡拉以上的綠色寶石，沉甸甸的，綠得沒有一絲雜質。 

  據說，這是故宮裡出來的至寶。 

  她一襲婚紗，佩戴這樣的寶石，形如遠古走來的高貴王妃。 

  圈內但凡有頭有臉的人物全部都來了，本城的政經界名流，大導演，頂級明星……大廳里那副巨大的熒幕垂下來，在全球直播的時段，有新娘子的圈內好友祝賀，其中有兩個還是好萊塢的頂級大明星，她們都隔著屏幕，笑盈盈的祝福新郎新娘。 

  龐大嘉賓陣容足以彌補曲老爺子不出席的遺憾。 

  記者們紛紛哄搶新聞，把整個氣氛推到了最高潮去。 

  禮堂上，主持人看著美貌絕倫的新娘，然後問新郎：「曲存姿先生，你願意娶姜月明小姐為妻，今生今世不離不棄，無論貧窮富貴，生老病死，都一輩子愛護她嗎？」 

  恍恍惚惚的。昨日重現。那時候，主角不是他。他在教堂的最後排目睹王從科的婚禮，心如刀割。 

  但是，他對這一幕已經渴望了千次萬次。 

  想得心都碎了。 

  如今，終於輪到他曲存姿了。可是，為什麼顯得這麼不真實？ 

  他口乾舌燥，瞠目結舌。好像對面站的是王從科。 

  而他——他曲存姿，站在親友的後面，如一個被人恥笑的蟑螂蛇鼠。 

  「……曲存姿先生，你願意嗎？」 

  主婚人催促他。 

  這是發誓呀。關鍵時刻，男主角為什麼吞吞吐吐？ 

  「我發誓，一輩子讓你做我的愛妾，絕不會趕你走……如有違背，天誅地滅！」 

  石破天驚。 

  他竟然想起這句話。 

  對誰說的？誰說的？ 

  他臉上露出驚惶的神色。 

  不要輕易發誓。如有違背，天打雷劈。 

  這誓發不得。真要天打雷劈的。 

  他沉默得太久。以至於圍觀群眾和主婚人都急了：「曲先生……曲先生……你到底願不願意？」 

  「我，願意。」 

  他很慢，一字一字。 

  眾人鬆一口氣。 

  姜月明也鬆一口氣。 

  這之前，誰也不知道她何等的緊張。拳頭緊緊捏著，手心裡都出了汗水。所幸，潔白的面紗遮擋了她所有的表情。 

  然後，她也把這話重複一遍。 

  夫妻交拜。 

  他還在惶惶忽忽地看對面——如果劇情能再重演，在落幕之前——可是，不該還有人衝進來，大聲地喊「我反對……你們倆不能結婚……我反對……你們根本不能結婚……你是我的男人，你發過誓的，曲存姿，你背信棄義，不得好死……」 

  但是，無人反對。並不是每一場婚禮都是鬧劇。 

  那些婚禮上上演鬧劇的人，一般當場會被K得滿頭包。 

  就像他曲存姿那樣，曾經想在王從科的婚禮上鬧騰，結果被人家雇凶打個半死。 

  不，沒人敢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