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身孕,怎麼可能(2更)
257.身孕,怎麼可能(2更)
每動一下,雲沅便覺得似乎身上的每根骨頭似乎都像是散架了一般。
這點兒疼痛,其實對於從小便在刀劍上長大的雲沅而言,並不算什麼,但除此之外,雲沅還覺得自己的腦袋一直處於昏昏沉沉的狀態。
她不知曉自己到底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牢里待了多久,更加不知曉在她出事被抓進來之後,外頭又發生了什麼事兒。
對於個人的生死,她並不是很在乎,江湖中人,向來便是如此。
可她卻擔心,因為自己這次大意失算,中了燕祈與元菁晚的奸計,從而拖累了整個毒城,不知毒城現下情況到底如何。
便在雲沅心中憂慮,卻又不知如何是好之時,她在隱隱之中,聽到了不同於尋常的窸窣聲。
即便現下腦袋昏沉,但云沅還是能很快分辨出來。
她掙扎著爬起來,卻連一步都沒來得及邁出,腿下便是一軟,直接就向前栽了過去。
沒有意料之中的疼痛,而是直接跌入了溫暖如春,而又讓她刻骨銘心的懷抱之中。
男人低沉晦澀的嗓音,響在她的耳畔:「雲沅。」
像是歷經了亘古一般地漫長,在跌入男人懷中的同時,雲沅便用盡了所有的力氣,緊緊地扣住了他的腰。
將腦袋深深地埋入他的溫暖的胸膛,「阿璟,對不起……」
因為她的任性,因為她的自負,而中了敵人的詭計,才落得如此的下場,不僅害了自己,還拖累了整個毒城,最為重要的是,還要讓容璟費心思來救她。
沒有人比她更了解容璟的一切,也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容璟活得有多累。
她是真心想要幫他,但不僅沒幫成,最後反而還要拖累他。
男人低低地嘆了口氣,將某樣東西塞到了她的手中,只道:「明日皇上要御駕親征,你選擇合適的時機服下這枚丹藥,出了地牢之後,便回毒城,不要再回來了。」
但云沅卻是反抓住了他想要縮回去的手,「阿璟,是元菁晚設計害了我,她差些便要了我的命!」
容璟微微垂眸,眼底深邃如墨,「雲沅,之前我便與你再三強調過,不準再碰她,你依然一意孤行,倘若這次沒有拉上蕭則宏,你定然必死無疑。」
出於女人的嫉妒心,她不過是想要從他的身上,得到一些安慰而已。
可是終究,還是她太過於天真了。
不對,是一直以來,都只有她一個人天真著。
即便她差些被元菁晚設計害死,他的心還是偏向了元菁晚,從那時起到現在,沒有一點兒改變。
自嘲一般地扯了下唇角,雲沅主動鬆開了手,沒有了男人的支撐,她踉蹌著倒退了兩步。
而後便直接坐在了地上,只道:「你回去吧,以後的路要怎麼走,是我自己的事,與你無關。」
容璟沒有說話,只是深深地看著她,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城主很擔心你,便算是不願回去,至少也要給他報一個平安。」
說罷,也不等雲沅回話,容璟便又跳回了挖好的通道之中,在頃刻間便消失在了地牢之內。
直到容璟離開了許久,雲沅還是保持著一個姿勢,坐在原地,只死死地抓緊了手中的藥瓶。
咬著下唇,便算是有血腥味流入了口中,雲沅也沒有任何的感覺。
只是此刻,她的眸中,如粹了劇毒一般。
元菁晚,元菁晚,都是因為你,就是因為有你在!以為這樣便能將她徹底打倒了么?
呵,簡直可笑!
——
燕祈趕赴前線之後,元菁晚便帶著舒珊搬回了芙蓉軒。
芙蓉軒沒有養心殿那般多的規矩,沒了拘束,舒珊便閑不住了,用過了午膳之後,便忙活了起來。
待到將材料都找齊全了之後,才屁顛屁顛地抱著來到了元菁晚的跟前。
彼時元菁晚便坐在軟榻上,懷中抱著湯婆子,右手上還拿了本書冊,正看得入神。
冷不防被舒珊這麼一打斷,便抬首看了過去,「怎麼了?」
「Darling咱們來做風箏啊!」
風箏?
元菁晚低眸看了看桌案之上一大堆的材料,才明白過來,「你想做紙鳶?」
「我看今天風挺大的,以前我國外留學,都沒什麼機會能夠放風箏,反正現在也閑著沒事兒干,咱們就來活動活動筋骨唄?」
微微一笑,元菁晚便放下了手中的書冊,幫著舒珊一起做紙鳶。
雖然也是第一次做紙鳶,不過有了圖紙,加之元菁晚的手巧,除了在醫學方面難以長進之外,其他方面,她還是能一點即通的。
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便幫著舒珊將蝴蝶狀的紙鳶做成了。
舒珊可是高興壞了,抱著紙鳶直蹦躂,而後拉著元菁晚出去,嚷嚷著現下便要將它給放起來。
一出房門,便瞧見清默在修剪花叢,舒珊蹦躂了過去,將紙鳶獻寶似得在清默的面前晃了一下。
「清默,不要再剪花了,咱們一起來放風箏啊。」
一聽放風箏,清默連連擺手,示意自己不會。
但舒珊根本便不管他會不會,拉著他便讓她來跟著自己放起來。
而元菁晚則是站在房門口,微笑著看著他們在那兒放紙鳶。
跑到後來,清默便偷偷地溜了,原因無他,舒珊這廝的精力實在是太過於旺盛,跟著她跑了好幾圈,清默便機智地選擇跑路。
再者這放紙鳶本便是女孩子喜歡玩兒的東西,清默一個大男人,能陪她跑了那麼多圈,已經算不錯了。
忽而,元菁晚只覺雙肩一沉,下意識地回首間,卻見方才溜走了的清默,不知何時來到了她的身後,將一件外衣披在了她的肩頭。
指了指她略有些單薄的衣衫,又指了指天,意思是說天氣那麼冷,她穿得那麼少,小心又受了寒。
輕輕地笑了笑,元菁晚攏緊了衣衫,「謝謝。」
倏然間,因為元菁晚的這句話,清默便有些微紅了雙頰,一時之間,雙手雙腳都不知該要擺在哪兒了。
而舒珊放紙鳶一時放得有些興奮過頭了,以至於自己何時跑出了芙蓉軒都不知曉。
直到腳下一滑,她像是踩到了什麼堅硬的石子,身子猛地一晃,便直接向前栽了過去。
卻沒有意料之中的疼痛感,反而落入了一個寬厚的懷中,緊隨著,便有男人戲謔的嗓音響在了頭頂:「不過幾日未見,小珊兒便這般心急地向本王投懷送抱了?」
一聽到這道欠抽的嗓音,舒珊就算用腳想,都能知曉來者是何人。
站穩了身子之後,一把便將他給推了開,「麻煩你撒泡尿照照自己吧,本寶寶還沒有到這種飢不擇食的地步呢!」
燕思樺不由眯起了危險的眸子。
這個欠抽的女人,還真是一天不打便上房掀瓦,一張嘴,便總能氣得他恨不得捏死她!
便在燕思樺氣得牙痒痒之時,就聽背後傳了一道溫和淡雅的嗓音:「王爺怎麼來了?」
按理而言,芙蓉軒也處於後宮之中,燕思樺即便是身為王爺,沒有特殊的原因,也是不能隨意踏入的。
燕思樺沒有立時回答,而是先伸手扣住了舒珊的皓腕,將她帶入自己懷中的同時,霸氣十足地不住她再亂動。
「本王自然是代替阿祈來看著你們倆了。」
被燕思樺以一個極不舒服的姿勢固定在懷中,舒珊掙扎著想要擺脫,但發現他的手臂極為有力,她的反抗根本便起不了作用。
只能氣急敗壞地道:「冰山小帥哥都去前線了,你是他叔叔,怎麼不跟他一塊兒去啊?留在這裡,真是礙眼!」
燕思樺頓時便覺得手痒痒,正想要好生地教訓教訓這個不識好歹的傢伙之時,便有一抹矯捷的身影出現。
在元菁晚的面前落下,只垂下首,同時抱拳回稟:「元大人,華清宮出了事。」
燕祈去了前線,這華清宮的一切事宜,自然便是轉交到了元菁晚的手中。
聽到這話,元菁晚順勢問了一句:「何事?」
「穆貴妃……有了身孕。」
此話一出,周遭頓時便安靜了下來,連氣得牙痒痒的舒珊都閉上了嘴巴,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個前來稟報的龍騎衛。
饒是燕思樺,在聽到這句之時,也不由楞了住。
在他愣住之時,便被舒珊見機一下子給推開,她一下子奔到龍騎衛的跟前,提聲問道:「你剛才說什麼?穆秋她……懷孕了?這……這怎麼可能!」
舒珊一直陪伴在元菁晚的身側,她能十分地斷定,燕祈這人雖然看著霸道冷傲,而且性情還陰晴不定,但待元菁晚卻是極好的。
再者他鮮少踏入後宮,絕大多數的時間,都是與元菁晚在一塊兒,穆秋又怎麼可能會懷孕呢?
便在所有人都心思百轉之時,元菁晚只是面色微微地一變,轉而便恢復了自然,只淡淡問道:「太後娘娘那兒可有動靜?」
不等龍騎衛回話,舒珊便急得跳腳:「Darling,都這個時候了,你還關心太后怎麼樣!如果……如果穆秋她真的懷孕了,那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