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三魂,生辰八字 (1更)
198.三魂,生辰八字 (1更)
燕祈是直接翻窗進去的,足以見得他的急切之意。
腳才落地,便聽到了殿內傳來了哭泣聲。
快步地往內殿走去,一眼,就瞧見床單旁邊有一灘的血跡,心頭便是一緊。
床榻之上的女人,緊緊地閉著雙眼,面色蒼白如紙,唇角尚還留著一絲血跡。
單隻是那麼一眼,燕祈便覺得心口一滯,一把便將蹲在床邊哭泣的舒珊給推開。
在搭上元菁晚脈搏的同時,大手一翻,三枚銀針便迅速落在了她右手的手腹上。
不過才一會兒的功夫不曾見,面前的女人,似乎在頃刻間便消瘦了一大圈。
在他搭上她的脈搏之時,她的脈象虛弱地幾乎把不到,掀起她的眼皮,瞳孔正在逐漸放大。
呼吸幾乎停滯,燕祈抿著唇角,手上迅速運轉著,嗓音冷到極致:「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舒珊顯然是被嚇傻了,看到燕祈出現,並且迅速為元菁晚醫治時,她還處在獃滯的狀態。
她的衣衫上,還殘留著一灘鮮血,那是元菁晚的。
直到燕祈的低斥聲響起之時,舒珊才猛然反應過來,結結巴巴地回道:「我……我也不知道……Darling讓我拿龜殼,說要讓我相信她,可是……可是她拿到龜殼之後,才念了一會兒咒語,外頭便忽然響起了驚雷,她就……忽然吐血了……」
而且還不止一口,是接連著好幾口,似乎是要將身體里的所有血都給吐出來一般。
隨後,她便陷入了昏迷,不管舒珊怎麼叫,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最為重要的便是,她在昏迷的同時,呼吸越來越虛弱,瞳孔在不斷地放大。
作為醫者,對於這個現象,舒珊相當地清楚。
這是死亡的徵兆!
第一次在面對病患之時,舒珊那樣地手足無措,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麼,除了……坐在床邊哭。
因為她根本便不知道元菁晚到底得了什麼病,也就根本無法下手!
施陣的動作一滯,燕祈自然知曉,元菁晚為何拖著病體,也要拿著龜殼作法。
只是為了……觸發陣法,進而造成神明大怒的現象,劈死袁瀚,掀起軒然大波,好方便他行事。
她如此地聰慧,不會不知曉,這次開壇祭天與她忽然患病有著莫大的聯繫。
但她還是冒著如此大的風險,觸發了陣法,只是因為……
袖下的手驟然一緊,在將銀針全數封在元菁晚的命脈處之後,燕祈便直接癱坐在了床邊。
緊緊地握著她纖細的素手,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說道:「元菁晚,沒有朕的允許,你沒有權利死,若是你敢死,朕便是下十八層地獄,也要將你抓回來!」
近在咫尺的女人,有著一雙如古潭般深幽的眼眸,面上總會有著若有若無的溫和笑意。
算計起人來,從來都是悄無聲息,為他謀划大業,也一貫自信滿滿。
她倔強起來,便算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就像是一隻炸了毛的小狐,時刻會咬對方一口。
但她乖巧起來,就像是一隻被馴化了的小狐,收起了全部的爪牙,乖乖地窩在他的懷中。
不知在何時,又不知在哪一刻,這個讓人又氣又恨,卻又讓他愛不釋手的女人,已經如此深地鐫刻在了他的心口。
她的身上,她的每一寸肌膚,甚至是每一寸血脈,都印著他燕祈的名字。
所以……沒有他的允許,她絕對不能死,也沒有資格死!
便在此時,驟然有陣疾風,猛地沖開窗欞,使得床簾上的白紗帳飛揚了起來。
伴隨著一道淡淡的嗓音:「靈寶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藏玄冥,青龍白虎,遂仗風雲,朱雀玄武,侍衙我真,定!」
有一抹玄青色的身影掠過眼帘,燕祈眸光一緊,身形欲動,卻在餘光瞥見另外一道淡藍色的身形之後,頓了住。
眼見得那抹玄青色的身形停在床沿邊,口中念著咒語,並隨之咬破自己的食指,點在了元菁晚的眉心。
有刺目的光芒,從她的眉心處暈開,卻在下一瞬便消散了下去。
在那人將手挪開之時,元菁晚蒼白如雪的面色,竟然開始慢慢地紅潤了些許。
雖然依舊蒼白,但比之與之前,明顯好了許多。
燕祈迅速重新把上她的脈搏,之前是幾乎把不到她的脈象,但此刻,卻是明顯強了許多!
確定元菁晚的性命暫且無憂之後,燕祈才稍稍出了口氣,隨之慢慢站了起來。
眸光卻是看向了那抹玄青色的身形。
而就站在那人之後,著一身淡藍色衣衫的男人,則是整了下流袖,輕笑了一聲:「我還以為,將謝喻都派了出來,不惜一切手段要將我抓來,是要救何人,原來……是小師弟你的心上人呀。」
沒錯,說話之人,正是神醫山莊莊主穆衍的大弟子,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穆淮。
不遠處的男人,只著了一件簡易的淡藍色衣衫,一頭墨發只以一根木簪挽著,留下了一大半,隨意地披散在肩頭。
斜飛英挺的劍眉之下,是一雙泛著柔光,帶著淺淺笑意的眸子。
大摸是常年行醫,即便只是這麼站著,也能從他的神韻之中,看出那份只屬於醫者的溫和之意。
準確地來說,這個從燕祈很小的時候起,一年至多只能見上一兩面的大師兄穆淮,不論在何時,總能給人一種陽光般的溫暖感。
也因此,除了穆秋之外,燕祈與這位大師兄的關係,最為要好。
薄唇邊,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大師兄。」
這一聲,從而今的燕祈口中喚出,著實是不容易,畢竟,他乃是一國之君,而穆淮只是一個平民。
穆淮隨意地擺了下手,「我們師兄弟之間,還需要將這些虛禮嗎?」
隨之,他便將目光轉向了玄青色男子的身上,補充道:「東珏,她情況如何?」
順著穆淮的目光,燕祈才將目光停在這個名叫東珏的男人身上。
他面上帶著張半面的青銅面具,只露出了光潔完美的下頷與優美的唇瓣。
整個人看上去,便如他臉上所戴的青銅面具一般神秘。
燕祈微斂了眸光,毫不掩飾地上下打量著他。
東珏收回了手的同時,便將咬破的食指,輕輕地含在了口中,再伸出來之時,手腹之上的傷口,已然消失不見!
若不是親眼所見,燕祈亦是不會相信,世上竟然有人能做到這一點。
看著東珏的目光,又添了幾分莫測的神色。
「人有三魂一名胎光,二名爽靈,三名幽精。胎光主命,爽靈主財祿,幽精主災衰。三魂為陽,若是碰上至陰之物,定然會迫使三魂驅散,一旦三魂不穩,一個人便會陷入假死的狀態。雖是死不了,但同樣也不會清醒,與沉睡是一個意思。」
聞言,燕祈眸光一凜,薄唇輕吐:「你的意思是說,有人在晚晚的三魂上做手腳?」
「能夠驅散三魂,有兩種人,一個是她的至親之人,還有一個……便是她的至愛。心之所系,魂之所歸,一樣的道理。」
自然,燕祈是絕對不可能會害元菁晚,那麼便只剩下了一個可能。
「輔國公府。」
燕祈一直都知曉,元菁晚自出生起,便不受輔國公府的青睞,被送到了尼姑庵,直到快及笄之時,才回了京都。
但虎毒還不食子,他如何也不曾想到,輔國公府的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想要至元菁晚於死地!
只要一想到,若不是這個名喚東珏的男人及時到來,元菁晚便真的會香消玉殞,他眸底的殺意,便外泄無疑。
「你方才所施的法,是已將晚晚的三魂穩住了嗎?」
緩緩地搖了搖首,「我只是暫時以血魂咒牽制住了她三魂的消散速度,並無法完全治根,只有找到與她心脈相連的至陰之人,才能徹底破解。」
一聽此話,燕祈便抬了下手,「謝喻,限你在一個時辰之內,將輔國公府與晚晚有任何血脈關係的人,生辰八字,一字不差地查出來。」
「屬下遵旨。」
謝喻領旨便迅速離開了。
而才從這場意外之中穩下了心神,確定元菁晚真的暫時沒事兒了之後,舒珊的腦迴路才算是正常過來。
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麼,驟然回過首,目光毫無掩飾地落在了穆淮的身上。
似乎覺得這麼看著有些遠,她便站了起來,靠近再靠近。
雖不知,面前這個女子為何會用這麼奇怪地盯著他看,而且還不斷地靠近。
但穆淮向來性子極好,也不與她計較,只是她進一步,他便退一步。
直到,有一隻手臂,橫在了兩人之間。
「姑娘,請自重。」
東珏不清不淡的嗓音,響在舒珊的耳畔。
舒珊才停下了腳步,但目光還是黏在穆淮的臉上,好一會兒,才吧唧了下嘴巴。
「你是穆淮?」
這話問得,像是與他很熟悉一般。
穆淮挑了下眉梢,輕笑了下,「是,我是穆淮,姑娘認得我?」
「你真的是穆淮?可是……可是不對呀,難道是我被嚇傻了,連穆淮的樣子都記不得了?」
記憶之中的樣貌,與面前的這個男人,雖然有幾分相像,但只要仔細那麼一瞧,還是相差甚遠的。
——題外話——
謝謝13888847176寶貝兒的鮮花,寶貝兒這是要用鮮花來砸暈作者君么,哈哈,狂么噠。今天繼續加更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