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聽話,朕才放心(1更)
192.聽話,朕才放心(1更)
翌日清晨,一排的宮女處在養心殿外,手上端著各種洗漱用品,等了將近半個時辰。
眼看著離上朝的時間越來越近,而殿內卻沒有任何的動靜,不由著急地向首領太監蘇德尋求幫助。
「蘇總管,時辰可是不早了,若是皇上早朝又遲到,那咱們可就……」
燕祈一貫有個喜歡踩點的喜好,總會在最後一刻,才會現身。
不過一般到了這個時辰,裡頭都該有動靜了,但今日等了好一會兒,裡頭安靜地不像話。
他們是知曉這位皇帝陛下的脾氣很不好,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先邁出第一步。
只能將希望寄託於蘇德。
畢竟,若是燕祈早朝遲到,蕭太后定然又會動怒,蕭太后動怒,這脾氣自然是不會發到燕祈的身上,最後慘的還是他們這些做奴才的。
蘇德等了一會兒,才打開了殿門,只開了一個足以容納一個人的細縫。
閃身進去,才發現殿內的視線尤其昏暗,燈柱上的紫金玻璃燈芯,早便已經燃盡。
而內殿,羅帳紗暖,蘇德看了又看,發現裡頭沒有一絲的動靜。
只能小心翼翼地提聲道:「皇上,該上早朝了。」
映在羅帳之上的倒影,似是動了一下。
燕祈不過是動了一下身子,便發現自己的手臂完全無法動彈。
而將他的手臂當枕頭,墊了一個晚上的女人,此刻還保持著昨晚睡覺的姿勢。
如一隻順毛的小狐,乖巧地窩在他的懷中,氣息淺淺,長而卷的睫毛,投下斑駁的暗影。
看著看著,燕祈便微垂下了首來,在她的額首之上落下一吻。
似是親吻著一朵冰山雪蓮般,冰冷的唇瓣,在觸碰到她微微熱的肌膚時,他眸光一暗。
順著她光滑如玉的肌膚,便順了下去,而後,吻住了她蒼白的櫻唇。
「唔……」
正處於睡夢中的元菁晚,覺得莫名窒息,下意識做出的反應,便是偏開首。
旋即,她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霍然撐開了雙眸。
尚還帶著迷離的眸色,措不及防地便撞入了男人熾熱的眼眸之中。
腦袋還處在空白的階段,男人涼涼的,卻又溫柔似水的嗓音,便響在頭頂,「醒了?」
說著話,他的唇瓣,便慢慢地往旁處挪,挪到她的耳畔處,吹著涼風。
涼氣撲散在耳垂處,癢絲絲地,元菁晚怕癢地想往後躲。
但她的身形一動,懷抱著她的男人,便忍不住一蹙冷眉,『嘶』了一聲。
元菁晚怔了下,便聽男人無奈地嘆了口氣:「乖,不要亂動,朕的手有些麻了。」
枕了將近一個晚上,不麻才怪!
雖然殿內的視線有些昏暗,但元菁晚卻是透過羅帳,發現外頭站了個彎著腰的人。
大致便能猜到,現下時辰定然已經不早了。
想從他的懷中起來,但男人的手臂便圈在她的腰間,牢牢地將她固定在懷中,不容她亂動。
「皇上,時辰不早了,你該去上早朝了。」
但男人只是挑了下眉梢,得寸進尺道:「晚晚,朕當了一晚上的枕頭,不該有些獎勵嗎?」
一大早的,便這麼不著調,活該他的手臂發麻!
她沒有行動,他便一直摟著她,任由外頭伺候的宮人等候著,就是不肯挪動半步。
這麼耗下去,早朝定然會耽擱了。
無奈之下,元菁晚只能往上湊了些許,櫻唇落在他的唇瓣之上。
才想離開,男人順勢便扣住了她的後腦勺,將這個吻愈加深入。
考慮到她現下身子還虛,燕祈並未深入太久,末了,在稍稍離開些許之時,咬了咬她的櫻唇。
涼涼地氣息,似是被她的溫熱所帶動著,染了幾分暖意,「這幾日便待在養心殿,不許亂跑,懂么?」
「皇上,這於理不合……」
不等她說完,男人摟著她腰肢的力道,便緊了幾分,嗓音不容置喙:「朕的話,便是真理。晚晚你那麼不聽話,只有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朕才放心。」
他說著極為自然而然的話,卻是讓元菁晚怔忪了住。
在她不知如何回應之時,男人已低笑了聲,親了下她的額首,才起身來。
外頭等候的蘇德,見羅帳終於有了動靜,趕忙回身去將殿外的宮婢都叫進來。
在伺候燕祈更衣之時,蘇德哈著腰道:「皇上,早膳已經備好了,您是……」
「都放到內殿吧。」
換好了龍袍,宮婢們辦事效率極高,已將早膳全數擺在了長桌之上。
但燕祈卻連看也沒看一眼,拔腿便往外走。
蘇德楞了下,不由往內殿的龍榻看去。
裡頭,有個女人……
心下百轉間,蘇德便趕上了前頭男人的腳步,便聽男人一面走著,一面淡淡吩咐道:「去芙蓉軒調幾個伺候得力的宮婢到養心殿。」
「奴才遵旨。」
由於右手受了傷,所以元菁晚用膳時,速度很慢。
而在她用膳期間,一旁伺候的宮女,皆是很有默契地用餘光偷瞄她。
似乎是想要弄清楚,為何皇上便只獨獨寵愛這個二品御侍?
說真的,談漂亮,與後宮的那些嬪妃比起來,元菁晚只能是中等偏上一些。
她不算是漂亮的,只能說是看著清淡如水。
面上總會帶著溫溫和和的笑意,但在無形之中,卻有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淡漠感。
便在宮婢們心下猜測間,外頭便傳來了高亢的嗓門:「Darling!」
元菁晚依舊端坐在椅子上,連舀粥的動作,都不曾頓一下,只淡淡吩咐:「你們都退下吧。」
宮婢們不敢有異議,趕忙便退了出去,恰好舒珊一蹦一跳地跑了進來。
看到桌子上有那麼多還吃的,如一頭餓狼一般地便撲了上來,只差沒將哈喇子流在桌上。
「Darling你怎麼知道我早飯沒吃飽呀?我真是愛死你了,么么噠一個!」
在元菁晚的左手旁,擺放著一對碗筷,舒珊笑得眉眼彎彎,嬉笑間便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一屁股坐下來,餘光便瞧見元菁晚露在袖外的右手,纏了一圈的繃帶。
忙丟下銀筷,去查看她的手,「Darling你怎麼受傷了?嚴不嚴重啊?」
「沒什麼大礙,只是破了點兒皮而已。昨日,恪親王不曾來找過你?」
元菁晚不著痕迹地轉移了話題,舒珊有些驚訝地看著她,「Darling你怎麼知道那個討厭鬼來找過我?」
微微一笑,「今日,恪親王要啟程前往邛州,這一去,便不知要多久才能回來了。」
抓了抓後腦勺,舒珊好像才想起什麼事兒來,「你這麼一說,我忽然想起,昨天他說自己要巳時什麼的走,巳時是個什麼鬼啊?」
看舒珊一副懵逼的模樣,元菁晚不厚道地便笑出了聲來。
即便不曾親眼看到,元菁晚都能想象地出來,此時此刻,被放了鴿子的某位親王,面色該會有多麼地難看了。
「不說那個討厭鬼了,Darling,剛才我在來的路上,聽他們說明天那什麼欽天監的要開壇通天,聽著好像很神奇的樣子,是不是很熱鬧啊?」
舒珊這廝,向來便喜歡湊熱鬧,讓她憋在宮中那麼久,也是難為她了。
「近來邛州洪災不斷,民不聊生,開壇通天,占卜天象,也是欽天監的職責所在,不過……」
欽天監的監正袁瀚亦是蕭太后一黨,這些年來,藉助欽天監這個獨特的,被稱之為最接近於神靈的位置,明裡暗裡,幫著蕭太后做了不少事兒。
當年,若不是袁家站在蕭太后這邊,說什麼通過上達天聽,通曉天地,蕭太后乃是神明下凡,輔佐幼帝,匡扶社稷。
這不,才能夠讓蕭太后這麼光明正大而又名正言順地垂簾聽政,而且這一聽,還是那麼多年。
袁家可謂是功不可沒,而今又借著洪災一時,廣而告之,說要開壇通天什麼的,定然是抱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不過什麼?」
舒珊最不喜歡元菁晚說話說到一半了,原本,她就跟不上她的思緒,她再這麼神神兮兮的,她就更加是一萬點懵逼了。
輕輕地笑著,「或許,這會是一個很好的切入點。」
什麼?
舒珊聽得雲里霧裡,正想要再仔細問她,卻見元菁晚忽而蹙緊了黛眉,雙手撫上了自己的太陽穴。
因為中毒受傷,她的面色本就不是很好,如今忽而這麼一蹙眉,臉色頓時便蒼白地嚇人。
趕忙湊上前去,「Darling你怎麼了?」
扣上她的手腕,卻在觸碰到她的肌膚之時,發現她的體溫低得有些嚇人。
突如其來的眩暈過後,元菁晚按著太陽穴,緩了好一會兒。
舒珊見她這樣子明顯不對勁,便趕緊起身來,「我去找醫生過來……」
畢竟,她是外科醫生,在沒有現代儀器的條件下,與那些望聞問切的中醫相比,還是差了許多的。
但元菁晚卻反手扣住了她的皓腕,淡淡開口:「我沒事兒,只是有點兒頭暈,大概是毒才排完,身子沒有調整過來吧。」
「說起來,Darling你到底是怎麼受的傷?不是說去輔國公府送元曼薇出嫁嗎,怎麼一回來就傷痕纍纍的?」
提及此事,元菁晚便微斂了眸光,「以元曼薇的智商,即便她在絕望之下,想要與我同歸於盡,也決計不會想到在匕首上抹毒藥,我總覺得,是有人在背後唆使她所為。」
但會是誰呢?
馮茵?應當不會,那時馮老祖宗出來之後,便帶著馮茵離開了,馮茵根本便沒有這個機會。
那又會是誰呢……
細細往下想,原本已經緩和了許多的腦袋,再次傳來一陣劇烈的眩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