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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不滿,自有定奪(5000+)

  076.不滿,自有定奪(5000+) 

  「本王今日一入宮,便聽到了這個消息,你說,如今這宮中,除了聾子之外,還會有何人不知曉,元菁晚昨日,蒙受了恩寵?」 

  歪著腦袋,舒珊將他所說的話理了下,才好奇道:「你說了那麼多廢話,到底想要說什麼?」 

  燕思樺差些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虧得他還好心說了那麼多的話,卻不想眼前的女人,根本便聽不懂! 

  「罷了罷了,既然阿祈這般做,自然也是有他的道理,本王就不隨便插足了。只是好心奉上一句話,這些日子,可是要叫你家主子,小心著些。」 

  摺扇一開,他便優哉游哉地朝著金鑾殿而去。 

  當舒珊一拐一拐地走到養心殿時,元菁晚恰好從裡頭出來。 

  快步走了過去,扶住她的一隻胳膊,「你的腳怎麼了?」 

  一提及這個,舒珊立馬便朝她憤憤然地控訴燕思樺的惡行。 

  聽得元菁晚不由笑出了聲來,無奈地輕敲了下她的腦袋,「你該要謝天謝地,幸虧你遇上的是恪親王,若是換做了他人,你今日怕是都沒命見到我了。」 

  聞言,舒珊忍不住眨了眨眸子,困惑道:「開個玩笑也要掉腦袋啊?這鬼地方真不是人待的喂。」 

  「在宮中,萬事須得小心,這種玩笑,日後可莫要再開了,不然你這腦袋和身體,可就要搬家了。」 

  聽到元菁晚的恐嚇,舒珊有些后怕地縮了縮脖子,只一對水溜溜的眼睛,轉來轉去,「這麼說來,那個什麼王的人,還算是個好人了?」 

  散了朝,燕祈前腳才踏進養心殿,謝喻身形一閃,便出現在了殿內。 

  單膝跪地,回稟道:「皇上,東胡使臣已到京都,屬下慢了一步,那些人,已被容相接到了府中。」 

  燕思樺將摺扇『啪』地一收,饒有興緻地說道:「阿祈你說,太后這麼迫不及待地讓人搶在我們的面前接走了東胡使臣,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 

  「東胡不是還帶了個公主過來么,你說她是幾個意思?」 

  燕祈不涼不淡地回了他一句,他心知肚明地抿唇笑了笑。 

  兩人正在說話間,外頭便傳來了小太監的嗓音:「皇上,太後娘娘傳話來,請您去慈寧宮一趟。」 

  「看來你上次當面頂撞她,駁了她的意,她是相當地記恨著,不若然,也不會這麼迫不及待地出手了。」 

  聞言,燕祈冷瞥了他一眼,長腿一邁,便出了養心殿。 

  燕思樺優哉游哉地晃悠著手中的摺扇,看著消失在眼帘的背影,笑道:「小喻你說,阿祈是真看上元菁晚那個小丫頭了么?」 

  「皇上的心思,屬下不敢揣度。」 

  被問話的男子,恭敬地垂著首,刻板地回著話。 

  「本王沒讓你揣度他的心思,本王就是有些好奇,昨晚,他與那丫頭之間,真的有滾床單嗎?」 

  這一副八卦新聞的臉,讓謝喻忍不住,抽了抽唇角。 

  「屬下還有事,便先告退了。」 

  說罷,腳底如抹了油般,迅速消失在了養心殿內。 

  燕思樺摸了摸鼻尖,自言自語:「逃得那麼快?肯定有貓膩。不說也無礙,本王有一萬個法子可以查出來。」 

  對於這種曖昧的新聞,他燕思樺是最為感興趣的! 

  慈寧宮。 

  燕祈還未進殿,便聽到裡頭傳來了笑聲。 

  不動聲色地挑了下眉,燕祈邁步而進,一眼就瞧見,有一抹艷麗的身影,就處在蕭太后的身側,正與蕭太后說著什麼話。 

  「母后今日,興緻倒是不錯。」 

  冷淡的嗓音,打斷了這一原本看起來其樂融融的畫面。 

  與蕭太后說話的女子,在同時停了下來,回首,看向聲音的發源地。 

  不過是一眼,女子便怔了住,眸底閃過顯而易見的詫異。 

  確然是詫異,她知曉南周當今的皇帝,不過十七年華,傳聞,他性情陰晴不定,乖戾非常。 

  卻不想,竟有如此驚為天人的面容。 

  初看,如遠山浮冰一般,只可遠觀,不可褻玩,可待他走近了,她才發現,原來……上天造人,是很偏心的。 

  「哀家聽這孩子講東胡的一些奇聞異事,覺著甚為有趣,皇帝不若也過來聽一聽。」 

  眼前的女子,正是東胡的九公主,夏以萱,此次隨東胡使臣一同前來,而今卻是處在慈寧宮。 

  燕祈唇角勾起一縷似有非有的譏笑,卻是未拒絕蕭太后的話,走了過去,落座在她的右手下方。 

  「這孩子制酒的手藝倒是不錯,皇帝你也嘗嘗。」 

  說罷,便對一旁的夏以萱使了個眼色,夏以萱是個極為聰慧之人,立馬便明白了蕭太后的意思。 

  端著酒壺來到燕祈的身側,為他斟滿了一杯酒。 

  酒入金樽,這酒的顏色倒是獨特,鮮紅鮮紅的,如人的血一般,耀眼。 

  燕祈執起金樽,看了眼,薄唇輕吐:「紅色的酒?」 

  「皇上,此乃東胡特產,名為葡萄酒,入口甘甜,並不醉人。」 

  夏以萱的嗓音,聽起來如甘泉一般,聽著,沒有一絲的諂媚之意,反而令人覺得舒服。 

  不過……這其中,卻不包括燕祈。 

  他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而後,仰首一口飲盡,也不知是喝得太快還是怎麼的,酒才下肚,他便先咳了起來。 

  不知何故的夏以萱,見之有些慌亂,「皇上……」 

  「皇帝的風寒,還未好嗎?」 

  但蕭太后,卻是忽然出言,打斷了夏以萱想要說的話,她恍然間像是明白了什麼,趕忙垂下首,不再說話。 

  不等燕祈說話,蕭太后已薄怒道:「皇帝身邊的人究竟是怎麼伺候的?連這麼點兒小風寒,都要治那麼久?!」 

  話音才落,殿內的一干人等,便嚇得齊刷刷跪了下去。 

  「太後娘娘息怒,這都是以萱的不是,皇上染了風寒,以萱卻還讓皇上飲葡萄酒,害得皇上犯了病……」 

  「你這孩子便是實誠,哀家何時說過要怪罪於你了?快起來吧。」 

  說著,還伸出來了手,親自牽夏以萱起身。 

  燕祈不動聲色地冷笑,涼涼開口:「母后宣兒臣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以萱這孩子千里迢迢自東胡而來,哀家看這孩子甚為歡喜,便想要將她留在宮中,陪哀家說說話。」 

  這話說得,倒是好笑了,她蕭太后做事,何時竟然還會如此好聲好氣地詢問他的意見了? 

  很明顯,她這是醉溫之意,不在酒。 

  燕祈冷瞥了夏以萱一眼,慢慢啟唇:「兒臣聽聞,昨日元家二小姐,也與母后說了許久的話,難道是她伺候不當,惹得母后不悅嗎?」 

  「皇帝不喜喝葯,這事兒哀家知曉,那丫頭也是一番好意,皇帝你便這麼不留情面地將她趕出了養心殿,是不滿意她,還是不滿意哀家?」 

  再怎麼說,元芷瑤都是蕭太后欽點的御侍,燕祈昨日將她趕出養心殿,無疑是打了蕭太后的臉。 

  「兒臣犯病,便會心情不悅,這一點,母后是知曉的。」 

  聞言,蕭太后卻是冷笑了聲,「心情不悅,卻是將元菁晚,獨留在了殿內,而且還是一整夜?」 

  「兒臣只是留她在殿中隨時伺候,這點小事,母后也要干涉嗎?」 

  冰涼的話音,沒有半點恭敬之意。 

  這讓夏以萱有些驚愕,不由在燕祈與蕭太后之間,來回地掃視。 

  看來,外頭傳得並不假,當今小皇帝與蕭太后之間的關係,不佳。 

  其實這也難怪,小皇帝燕祈又不是蕭太后所出,親生的,與抱養的,終歸是不一樣的。 

  夏以萱微微垂下眼瞼,掩蓋了眸中,不明的晦色。 

  「從前皇帝你年歲還小,不願踏入後宮,哀家不逼著你,但是而今你已十七,豈有日日待在養心殿的道理?即便是不願去妃嬪那處,但是未央宮,還是要多留的。」 

  提及此事,燕祈不悅地蹙眉,冷眸掃向蕭太后,「兒臣心中自有定奪,便不勞母后費心了。」 

  留宿未央宮?呵,簡直是痴人說夢! 

  「放肆!延綿皇嗣,乃是國之大要,豈能兒戲!就你如今這番樣子,哀家如何能放心,將玉璽交到你的手中!」 

  聽到『玉璽』這兩個字,燕祈的眸底,閃過一絲晦暗,唇角,揚起一抹譏諷的笑意。 

  她若是肯將玉璽交回到他的手中,那才是真的見了鬼呢。 

  可嘴上,卻冷冷淡淡地回著:「兒臣不敢。」 

  「明日的檢兵,皇帝莫要忘了。」 

  蕭太后的怒火,來得快,去得也快,不過下瞬,便轉移了話題。 

  南周有傳統,身為帝王,需每年前往龍武軍營檢驗兵力,軍力,乃是一個國家在九州之內立足最重要的基礎。 

  只是……作為一個沒有玉璽在身的君王,去檢兵?其實是去尋笑話吧! 

  「兒臣明白。母后若是無事,那兒臣便先告退了。」 

  小皇帝冷著一張臉來,冷著一張臉回去,唯一沒變的,也就這一點。 

  待到燕祈走了之後,夏以萱才猶豫著上前,「太後娘娘……」 

  「皇帝自小沒在哀家的身邊長大,所以脾氣古怪了些,便是連哀家,很多時候都管不住他,哀家一直想找一個乖巧懂事的孩子,能夠輔佐皇帝。」 

  聞言,夏以萱立時便明白了過來,低眉順眼地回道:「能得太後娘娘賞識,以萱何德何能。」 

  「哀家知曉,你有這個本事。你父皇既然將你派過來,想必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你的身上,承載著的,是東胡與南周友好的希望。」 

  說話間,蕭太后輕拍著她的手背,語重心長地嘆了口氣,「哀家一心為著南周著想,只是皇帝年幼,不能明白哀家的一番苦心,但是哀家相信,你能夠做到。」 

  「以萱定不辜負太後娘娘的厚望!」 

  她膝蓋一彎,便在蕭太后的面前跪了下來。 

  蕭太后一隻手搭在她的手臂之下,笑道:「哀家信你。不過皇帝他向來不喜人親近,性子薄涼,所以在此事上,你萬不可心急,循序漸進,哀家相信,這一天,不會很久的。」 

  皇帝越長大,心就越大,這一點,蕭太后在很早前,便已經意識到了,但這一點,卻是她絕對不能容許的! 

  與夏以萱說了會兒話,蕭太后便讓秦嬤嬤帶她下去歇息。 

  「東胡的老皇帝,倒是打的好算盤。」 

  抿了口葡萄酒,蕭太后嗤笑一聲,對著空無一人的大殿,徐徐開口。 

  而就在她話落的同時,屏風被一隻白皙通透的手,給慢慢地推了開,一襲白袂,似是與撒進窗欞處的柔光,融作了一塊兒。 

  「這個九公主,自小便被東胡帝用心栽培,心思可是頗深,若是利用地好,自是把好劍,但若是利用不當,怕是會反受其害。」 

  清泠的嗓音,如潺潺流水一般,自薄唇吐出。 

  聽到對方的聲音,蕭太后原本犀利的眸光,竟是不由自主地便柔和了幾分,緩聲道:「哀家相信,阿璟你是不會讓哀家失望的。」 

  男人的唇角,揚起一抹如碧風般的笑意,「是。」 

  「明日,皇帝要去檢兵,你也隨著一同去。」 

  聞言,男人唇畔處的笑意,愈深,「太後娘娘的意思是?」 

  「皇帝越長大,就越不滿哀家的干政,尤其是近來,這暗地裡的小動作,可是沒少做,哀家閑來無趣,倒是可以陪他玩玩兒。」 

  「但是……哀家可不是在事事上,都有那般好的脾氣,可以陪他玩兒。不給他點兒苦頭吃吃,他怕是都要跳到哀家的頭上了。」 

  平緩的語調,可卻是在無形之中,有一種迫人的震懾力。 

  —— 

  元菁晚在與舒珊回芙蓉軒的路上,考慮到舒珊腿上有傷,所以元菁晚選擇走捷徑的小道回去。 

  卻不想迎頭便撞上了個橫衝直撞的小姑娘。 

  舒珊被她直接給撞倒在地,氣得鼻子都要冒煙了,「哎喲,哪兒冒出來的傢伙,會不會走路呀?!」 

  將她撞倒在地的小姑娘,看著年歲不超過十歲,有一雙極大的眼眸,知道自己撞了人,有些無辜地眨巴眨巴眼眸。 

  「我……」 

  彎腰,將舒珊給攙扶了起來,元菁晚忽而出聲:「安苓郡主這般急切,不知要去做何事?」 

  「你認識我?」 

  見自己被一下子認了出來,安苓眼睛一亮,目光落在了元菁晚的身上。 

  「安苓郡主可是永召王的掌上明珠,臣女曾有幸,一睹郡主之姿。」 

  元菁晚說話溫溫吐吐,而又十分地客套,聽入安苓的耳中,讓她十分受用。 

  她微微眯了眸子,忽然湊近了些許,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細細地將元菁晚看了又看,露出了恍然大悟般的表情。 

  「你叫元菁晚?」 

  聞言,元菁晚微微一笑,頷首道:「原來郡主,也認得臣女。」 

  「我今日進宮玩兒,德妃姑姑便一直念叨著你的名字,我覺得好奇,就看了下你的畫像,雖然畫得有所偏差,不過……你確然是,長得不怎麼好看。」 

  實話,元菁晚的姿容,只能說是中等偏上,說得好聽些,就是屬於耐看型,說得不好聽些,就是不大引人注目。 

  與自來便被稱之為南周第一美人的元芷瑤而言,她元菁晚確實是,差得很遠。 

  不過即便是被這個只有十歲左右的孩子如此言說,元菁晚也並未表現出半分不悅來。 

  但舒珊卻是不高興了,插著腰肢,瞪著安苓,「嘿我說小屁孩兒,你還敢說別人,你自己長得也不咋的,我家的Darling哪裡不好看了?信不信我削了你?」 

  說著,還不忘擼袖子,擺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來,一把抓住安苓的衣領,想要好好地恐嚇她。 

  誰知,她還沒來得及有下一步的動作,就有兩道身影,刷刷地落下,二話不說就朝著她拔劍相向。 

  「放開郡主,否則摘了你的腦袋!」 

  喲呵,怪不得這小娃娃會如此地肆無忌憚,原來是有強硬的後台在。 

  舒珊哼唧一聲,一把將安苓拉近了自己,傲慢道:「我不放又怎麼的!」 

  「你……」 

  「此處是皇宮,不是永召王的王府,兩位侍衛的護主之心,我明白,不過在皇宮中敢如此明目張胆地拔劍,若是被皇上知曉了,不知皇上會作何感想。」 

  元菁晚不過是挪了一下,便將身子擋在了舒珊的面前,唇畔笑意猶存,可是說出的話,卻是字字如芒。 

  沒錯,能在宮中拔劍的,除了御林軍之外,其他人可沒有這個資格。 

  這兩個侍衛一時護主心切,竟然忘了這個茬。 

  一想到當今皇帝陰晴不定的性子,以及折磨人的各種殘酷法子,叫他們忍不住渾身一顫。 

  兩個侍衛默聲了,舒珊愈加得意,趁機用兩隻手,捏住安苓的小臉蛋,往外拽,毫不手軟。 

  「小屁孩兒,為你剛才說的話道歉,不然,我把你捏成巧克力!」 

  安苓被她捏地眼淚汪汪,作為打娘胎里出來,就被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千金,安苓何時受過這等侮辱。 

  「你你你……你大膽!」 

  「乖,叫聲姐姐,要叫得比糖還要甜,我就饒了你。」 

  向來膽大高於天的舒珊,如何會被她給嚇到,再者,郡主到底是個多高的職位,她一點兒也不懂。 

  反正有元菁晚給她撐腰,她自然是不用怕的,當著那兩個侍衛的面,盡情地捏這小娃娃的臉。 

  忽而,手腕處便被不知名的東西給重重彈了下,舒珊痛得下意識地便鬆開了手。 

  旋即,一道清泠的嗓音傳了過來,「得饒人處且繞,元大小姐的脾氣,倒是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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