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一路向西

  太清門，百草峰，幽谷。


  西風道人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說話時總是欲言又止，欲止又言，更有的時候，話未說完一半，卻突然止住不說了。


  而紫靈在安撫下白雪的情緒后，扭頭望向西風道人，沉聲說道：「我要親自去一趟，把他帶回來。」


  西風道人大吃一驚，輕喝道：「胡鬧！」


  紫靈把頭一撇，雖不反駁，但同時也沒有要理會的意思。


  西風道人又急又惱，沒好氣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既然已經明白了掌門的用意，那你再這樣一意孤行，能有你的好？」


  紫靈不說話，神情堅毅，完全沒有要改變主意的打算。


  「你……」


  西風道人氣急敗壞，一時啞口。


  他深深呼吸，按捺下心頭的怒火，語重心長道：「紫靈！有些事情，我現在還不便與你明說，但你必須要相信，掌門他絕非大奸大惡之輩，否則也就不可能成為我太清門的掌門了。」


  「而當年的事情，雖然說是由掌門在背後操控，但事情的起因，想必你應該都清楚了，怪不得任何人的。至於最後怎麼就變成了那樣一種不可挽回的結局，誰也沒有料到，誰也不希望看到，掌門他亦不希望。或許，這就是命吧！」


  「這就是命？哼……」


  紫靈冷哼一聲，問道：「敢問哪有人天生就是要被利用、算計，以及用來犧牲的？還有一個人究竟得犯下多大的錯，才需要去承受全天下人的無盡指責？」


  西風道人微低下頭，竟無言以對。


  過了半晌，他方才喃喃說道：「是我這個做師父的愧對於他，才讓他受盡了人世間所有的苦。」


  紫靈嗤嗤一笑，滿臉鄙夷道：「別假惺惺的了，當年你身在現場，卻不作為，如今又來說這些毫無用處的廢話，幹什麼呢？」


  西風道人不置可否，沉吟了片刻，轉而說道：「紫靈，我已經聽說了，掌門囑咐此次西行的弟子，說讓他們勸歸……」


  「夠了。」紫靈忽然喝道。「他自己造的孽，時隔十年，終於知道後悔了？」


  西風道人眉頭一皺，面色肅然道：「紫靈，你可千萬不要因為一時的衝動，從而意氣用事啊！到頭來徒勞無功不說，適得其反可就糟了。」


  此言一出，一直屏息凝神的白雪，嬌軀忽地顫抖了一下。


  「紫姐姐……」


  白雪輕喚一聲，欲言又止。


  「放心吧！相信你的紫姐姐」紫靈如是道。


  說著她伸手出去，揉了揉白雪的腦袋，而對西風道人的提醒，彷彿全然不屑一顧。


  西風道人見此，張嘴欲言，但話到嘴邊，卻又開不了口了，另外他內心慌張的同時，更不知如何是好。


  便在這時，天空中突然亮起一道七彩光芒，驚了西風道人、紫靈和白雪。


  「情姐姐！」白雪情不自禁呼喊道。


  只見七彩光芒斂去，從空中落下一個嫵媚妖嬈的身影，正是無情。


  紫靈驚訝極了，小嘴微張，滿眼的不可思議。


  畢竟她是清楚一些內情的，知道外界盛傳有關無情閉關一事，不過只是掩人耳目的說詞罷了。實際情況，則是無情一直被青陽真人禁足在凌天峰。


  因此這會兒，當看見無情出現在幽谷，紫靈怎能不感到驚訝呢？但好在她沒有像白雪一樣驚呼出聲。


  與此同時，西風道人同樣吃驚不小，看著緩緩走來的無情，面露沉吟，若有所思。


  「雪兒！」


  無情輕柔地喚了一聲，沖白雪招了招手。


  白雪身子一震，只在剎那間遲疑了那麼一下，隨即便離開了紫靈的懷抱，徑直跑向無情。


  「情姐姐！」


  白雪迫不及待道：「你來的正好，石頭他又要有危險了，聽說掌門已經派人去抓他……」


  「我都知道了。」無情苦笑說道。


  白雪本來還有話要說的，但在無情的眼神制止下，硬生生把到最的話語都給咽了回去。


  西風道人看見無情的目光投向他，訕訕一笑，問道：「無情，你怎麼會到這裡來了？」


  無情反問道：「怎麼，這裡我都不可以來了嗎？」


  西風道人連連擺手，說道：「哪裡哪裡，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想問，你怎麼能……」


  「怎麼能夠出來，對嗎？」無情美目微眯，身上氣息渾然一變。


  西風道人心中暗嘆，也不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道：「你費了這麼大勁跑出來，想必定是為了那小子，但請恕我直言，這一次，掌門真的沒有任何惡意，我們要是胡亂插手的話，很可能適得其反。」


  「呵呵！」


  無情面色一沉，冷笑道：「你信他，我卻不信。興許他想讓石頭回太清門的意思是真，但你拿什麼保證，石頭回來以後，就將不再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我……」


  西風道人話剛出口，便戛然而止。


  只因無情所言，並非全無道理。甚至從很大程度上來講，無情的擔憂，更是合情合理的。


  畢竟現如今的無道，早已不是十年前的石頭了。


  無情似乎懶得再跟西風道人多說話，收回目光望向白雪的時候，臉上的怒意已然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憐惜的溫柔。


  「情姐姐！石頭的處境，是不是很危險？」白雪問道。


  無情輕輕搖頭，淡淡回答道：「不會，他現在的道行很高，就算正面對上我，也不一定會輸。」


  白雪心中大喜，脫口道：「真的？」


  「嗯！」


  無情重重一點頭，說道：「起碼他想要逃走的話，我是拿他沒一點辦法。」


  白雪自然是十分相信無情的話，可她還沒高興多久，就又擔憂起來。


  無情看在眼裡，痛在心裡，清楚白雪是在擔憂什麼。


  然她轉頭望向不遠處的紫靈，張口說道：「紫靈，你現在就出發，星夜前往凌雲峰下沙馬城南郊，一個名叫『桃花源』的地方，說不定還能見到他。」


  紫靈嬌軀一震，猶豫道：「可是掌門……」


  「這你不用擔心！」無情鄭重說道：「我和西風會幫你攔下掌門的。」


  紫靈聞言，不由得扭頭望向西風道人。


  「唉……」


  西風道人長嘆一聲，感慨道：「我賈某這一生，最大的錯，估計就是收了那個臭小子為徒，假如有一天讓我遇見了他，看我如何收拾。」


  這邊西風道人話音剛落，那邊紫靈身形一轉，霍然衝天而起，轉眼便已消失在了幽谷，融入茫茫的夜色之中。


  但見蒼穹下，唯留有一道紫光，彷彿彗星一般拖著長長的尾巴，一路向西。


  ……


  桃花源。


  雨菲房間的大床上，無道躺在床的正中央，把雨菲摟在懷裡。


  而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都只蓋有一層薄紗，尤其是雨菲，玲瓏的曲線一覽無餘，雪白的肌膚若隱若現，風景實在可以用美不勝收來形容。


  「菲兒！」無道忽然喚了一聲。


  雨菲頭微抬，俏臉上滿是紅暈，額頭一層細密的汗珠，吐氣如蘭，一看就知道是累的。


  然只聽她「嗯」了一下，便不再說話，靜靜等候下文。


  無道看著懷中有氣無力的雨菲，既心疼，又感覺無比的自豪，輕撫那一片光滑如玉的美背，輕聲問：「你讓人每月初一都去城中賣桃花，而那個每次都天價買走所有桃花的人，是誰？」


  「不是公子嗎？」雨菲輕輕道。


  無道一愣，微一沉吟，說道：「不是。」


  雨菲聞聽此言，聳然一驚，身子像是恢復了些力氣，抬頭問道：「買花之人，不是公子的人？」


  無道搖了搖頭，再次強調道：「不是。」


  「啊？」雨菲驚呼一聲，花容失色。


  她不由自主地坐起身子，就連薄紗滑落，卻也不管不顧，只說道：「那會是什麼人呢？雨菲一直以為是公子派人來買走的，所以這麼些年才從無間斷，想著就算見不到公子，但能通過這些桃花，寄去一份思念，也是好的。」


  無道心生感動，但同時卻也陷入了沉思之中，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雨菲同樣在思考著，清秀的眉宇一會兒皺起，一會兒又鬆開，模樣好是可愛。


  無道恰巧看見此幕，會心一笑，緊接著他眼前一亮，兩隻眼珠子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要瞪出來似的。


  不過這也難怪，誰讓雨菲身上的薄紗滑落，她卻毫無察覺，此時身無寸縷的她，風景胸口獨好。


  「公子想到買花的是什麼人了？」雨菲一臉茫然道。


  「沒有。」


  無道眼中綠光一閃，哪還去想什麼人買的花，伸手一摟，就把雨菲拉入懷中。


  「嘿嘿嘿……」


  無道壞壞一笑，張口咬住雨菲的耳垂，低聲說道：「有你這麼個大美人在我身邊，不好好享受，卻去思考那些無聊的事情，難道我是傻瓜不成？」


  雨菲俏臉一紅，正要說話，嬌軀卻突然一震，不僅發現自己身上的薄紗不在，更感受到了無道身體上的變化，滿臉驚訝道：「怎麼這麼快就……還沒夠嗎？」


  無道咧嘴一笑，玩味道：「在你身上，永遠沒個夠。」


  雨菲臉頰瞬間紅透，羞澀的不敢抬頭。


  無道話剛說完，作勢就要翻身，然而正在這時候，門外竟響起「砰」的一聲悶響，顯然是有人在外面。


  雨菲嚇了一跳，大聲道：「誰在外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