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章 死亡漩渦
「石頭！」
一聲語帶哭腔的吶喊，正是程彩虹在呼喚。
石頭霍然睜開雙目，第一時間就去查看身上的傷勢如何，但見衣衫還是先前那般襤褸的樣子，而修為卻實實在在提升到了大圓滿境。
不過等不到石頭作何心喜，頓時悚然大驚，他赫然發現自己居然身處潭水中，浮在水面之上，剛想要動，卻感受到水下有一股莫名的吸力，束縛住了他的行動。
「石頭，我拉你上來。」程彩虹哭著說道。
就在剛才，昏迷中的石頭突然全身劇烈顫抖，面部表情痛苦萬狀，並不停地吼叫著，接著他猛地起身，踉蹌幾步便一頭跌入水潭之中。
一切事情從發生到結束，不過是片刻之間，程彩虹根本沒反應過來，石頭就已落入水中，但他偏偏浮而不沉，隨後身上更有一道金光閃爍。
程彩虹不知道在石頭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但等她緩過神來，第一時間就想著要去將落水的石頭給拉上來。
「你別動，水下有些古怪。」石頭出言提醒道，看著正向他伸手，哭的梨花帶雨的程彩虹，搖了搖頭。
「不行，我先拉你上來。」程彩虹說著，已然抓住了石頭的手。
「你不要碰我！」石頭怒喝一聲，突兀而莫名。
程彩虹一驚，便是呆住了。
「你快到角落裡去，離我越遠越好。」石頭再次喝道。
他不知道水下這股莫名的吸力從何而來，還有剛剛那幻境，那個黑影，雖然現在來看，肯定已經脫離了那個幻境，但想想就心有餘悸。
所以當程彩虹伸手拉他的時候，第一想法就是制止。
「我不！」程彩虹哭喊著，沒有離開，她用力握緊了石頭的手。
「鬆開我，離我遠一些。」石頭大聲道，幾乎是在狂吼。
他想不通今天所經歷的一系列變化都是因何而來，難道全是因為那道黑影，可此時黑影不在，幻境消失，為何異變還在繼續。
石頭隱隱感覺到一種不祥的預感，且越來越強烈，內心更有一個聲音告訴他一定要阻止程彩虹接近。
程彩虹不說話，只是哭的更厲害，用力更大，可惜起不了任何作用，石頭就像是被牢牢釘在了水面上一般，紋絲不動。
「師姐！」石頭輕聲喚道。
他的情緒有過一番激動后，逐漸冷靜了下來，知道強硬的態度一定趕不走程彩虹，反而有可能刺激她做出什麼過激之舉。
「你不用勸我了，我是不會丟下你不管的。」程彩虹說著，就伸出了另外一隻手，想著雙手力氣應該更大一些。
「師姐，我沒事的，你鬆開我。」石頭淡淡說道，表現出一副輕鬆隨意的樣子。
「你休要騙我了。」程彩虹哽咽道，就是不肯鬆手。
「師姐，這樣好不好？你先去到那邊角落，我好自己上來，然後過去抓你，要是讓我抓住了，你就得答應我一件事。」石頭咧嘴一笑。
「不好，你先說什麼事。」程彩虹拒絕道。
「事情倒也簡單，小師姐總是給我吹笛子，你就給我吹個簫好了。」石頭滿臉色眯眯，既然硬著趕不走，他也只好另闢蹊徑了。 「簫？可是我不會啊，五音不全，怎麼吹？」
「嘿嘿嘿！」石頭也不說話，嘿嘿地笑著，眼神直勾勾盯在那一對能悶死他的大白兔上。
程彩虹低頭一看，瞬間想到了什麼，俏臉一下子變得通紅。
「臭流氓，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欺負人家，我們要是能平安離開此地，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她破涕為笑，嬌嗔罵道。
「當真？」石頭激動道。
程彩虹輕輕點頭，忽然看到流氓傢伙揚起的嘴角和似笑非笑的玩味眼神，她狠狠低下了腦袋，不敢再有任何目光接觸。
「呵呵呵！」石頭樂不可支，全然忘記了他們還身處險境。
不過他忘記了不要緊，自然有東西提醒他。
就在這時，陰陽魚彷彿又受到了什麼刺激，它們再次躁動起來，不停地躍出水面。
潭水也在頃刻后劇烈翻滾，青、紅兩色不再涇渭分明，而是開始相互交織起來。
石頭臉上的笑意全無，他本想開些玩笑，用葷段子好讓程彩虹因羞澀而離開，沒成想收穫意外之喜，更沒想到這麼快就橫遭當頭一棒。
他用眼角餘光瞥了瞥周遭變化，揚起的嘴角直抽搐。
「尼瑪！這是在告訴我不要得意忘形嗎？」
「啊！」
程彩虹驚呼一聲，不管不顧，竟然一躍而下，撲倒了石頭身上，緊緊抱住。
「你不用勸我了，我是不會離開你的，即便今日要死，那也死在一起好了。」程彩虹見石頭張大嘴巴，似欲說話，便是搶先開口說道。
「師姐！」石頭喚道。
「我已經跳下來了，你再說什麼都沒用。」程彩虹說道，面露堅毅之色，俯首貼在石頭胸膛之上。
「師姐，我只想說，你能不能稍微換個姿勢？再這樣，我該控住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了。」石頭怯聲說道。
程彩虹疑惑抬頭，不解地看向石頭，忽有所覺，連忙移了下身體，耳根都紅了。
「咦？」石頭輕咦一聲。
「又怎麼了？我可沒再壓著你那裡了。」程彩虹嬌羞道。
「不是，我是驚訝你怎麼可以沉入水中？還可以動？」石頭訝然道。
但見程彩虹手腳有一半沉在水裡面，並且活動自如，不像石頭一樣浮在水面上，全身受制，無法動彈分毫。
「嘩！嘩！」
她用手划動了一下水面，輕鬆自如，毫無阻礙，甚至因為兩邊潭水中和的緣故，溫度適宜，好不舒服。
「我潛下去看看。」程彩虹說著，就滑入水中。
「等一下！」石頭大叫一聲，卻已經遲了，想伸手去阻攔，卻又根本動不了，只得眼睜睜看著程彩虹沒入水中。
與此同時，跟隨程彩虹一同潛入水底的，還有那些躁動的陰陽魚。
石頭不知道水下究竟是什麼情況，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一定不會是安全的，剎那間，緊張、擔憂和恐懼，一下子籠罩住他。
不消一會兒，青、紅兩色的潭水已經徹底融合到了一起，陰陽魚們似乎是完成了任務，相繼沉入水底，全都不見了蹤影。
「轟！」一聲巨響。
籠罩水潭的青、紅兩色光幕劇烈狂顫，似是受到了什麼攻擊一般。
「轟！轟！轟！」
巨響聲不絕於耳，青、紅兩色光幕顫動的更加厲害，顏色忽深忽淺，光芒也忽明忽暗，給人以隨時可能奔潰的感覺。
「石頭！」
隱約間，光幕外傳來一聲哭喊，像是白雪的聲音。
「是小師姐。」
石頭心中狂喜，繼而大聲呼喊。
「程師姐！程彩虹！你快上來，我們有救了。」
不知是聽到了石頭的呼喚，還是巨大轟響聲的緣故，程彩虹竟真的浮出水面，她先是看了眼劇烈顫動的光幕，然後快速游到石頭身邊。
「石頭，陰陽魚在水底都聚集到了一起，估計又要有什麼異變發生了。」
「不用擔心，小師姐已經帶師父來救我們了。」
石頭話音剛落，忽聞一聲大響，源自水潭正中，也就是他所在位置的水面下方。
「咯噔！」
石頭心中咯噔一下，眉頭緊鎖，一直存在的不祥預感，此刻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
剎那間，籠罩水潭的光幕內風起雲湧，潭中碎石向四周激射而出，砰砰做響，水面頓起波濤，以石頭為中心，潭水更是急轉不停，很快形成了一個大大的漩渦，象徵著死亡的漩渦。
水面上的異變還再繼續，空中又生異變，只見那青、紅兩色光幕上，驟然形成了無數的青、紅兩色「光劍」，劍如雨下，目標赫然是毫無反抗能力的石頭。
變化如龍捲，來得實在太快，程彩虹被嚇得「啊」一聲大叫，不顧生死，翻身趴到石頭身上，緊緊抱住，試圖代為承受那即將落下的，如雨點般不計其數的「劍」。
石頭滿臉驚恐，腦海中唯一的想法就是絕對不能讓程彩虹替他承受這波「劍雨」。
他全身蓄力，猛地一個翻轉，居然成功了，在那一瞬間，水面對他的吸力詭異消失。
「噗！」
石頭噴出一口鮮血，繼而一發不可收拾，大口大口地狂噴起鮮血來。
「不要！」程彩虹大聲哭喊道，聲嘶力竭，痛入心脾。
她仰面向上，清晰地看見那一支支青、紅色光劍刺入石頭後背，眨眼間他已身受萬劍，全身血流如注，宛如一個從地獄走出的血人。
鮮血讓紅色的潭水更紅，沉入水底的陰陽魚再一次陷入瘋狂，它們一個個躍上水面，吞噬著，撞擊著，如瘋如魔。
「劍雨」不見有絲毫要停下來的跡象，一波接一波，石頭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受了多少劍，痛到極致也就感覺不到任何疼痛了。
一個血人，低頭親吻了一下被他護在懷中的淚人，他用盡全身最後一絲力氣，將她推了出去。
血人最後看了眼胸前亮起的一道柔和白光，眼前一黑，便被吸入了死亡漩渦。
「轟隆！」
籠罩水潭的青、紅兩色光幕終於不支，應聲破碎。
半空中，紫靈和西風道人看著下方水潭，頓時都傻了眼。
白雪面色全無，身體一僵，一頭栽落墜空。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