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大藏真經
石頭見白眉老者抬手，頓時嚇了一跳，好似腳底生風，就是往遠處竄了出去。
「你別過來啊！俗話說君子動口不動手，雖然你怎麼看都不像君子，倒是更像老叫花子，可乞丐也是有基本做人原則的嘛！」石頭尖聲說道。
「臭小子，還有句俗話叫言出必行，我想你應該是聽說過的，而我早就說要將你屁股打開花，這會兒也該是兌現的時候了。」白眉老者沉聲說道。
石頭聞言，大驚失色，拔腿就準備逃跑，可他的速度哪裡能跟白眉老者相提並論，才剛跑幾步，就被攔了下來。
「站住！再敢靠近，信不信我就把它吃了？」石頭將掌心大小的紅葫蘆叼在嘴角，仰起了脖子。
「你要敢吃，我就打到你吐出來。」白眉老者一副惡狠狠的樣子。
「那我不吃，你也別打，我們有話好好說。」
「想說什麼？說吧！」
「我說了你不準打我？」
「看情況。」
「那不行，你得先保證。」
「好！」白眉老者沉吟一下，點了點頭。
「你把這葫蘆送給我，再教我怎麼用。」石頭怯聲說道。
「臭小子，我看你就是欠教訓。」白眉老者氣急敗壞，身形一閃就到了石頭身旁，繼而抄起枯木杖，狠狠朝石頭屁股打下。
榕樹下，「啪啪」聲和「啊啊」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
這會兒，石頭正趴在老榕樹最低的一根枝椏上，他滿面愁容，略帶一絲痛苦，輕輕地抽著涼氣，而白眉老者則背靠樹榦閉目深思，雪白長眉隨風飄動。
「臭小子，屁股還好吧！」白眉老者淡淡說道，依舊閉著雙目。
「哼！你還好意思問？哎呦喂！」石頭一激動，疼得痛呼一聲。
「你下手也忒狠了吧，要是我這屁股有什麼三長兩短，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定會帶著師兄師姐找到你，報這一杖之仇。」石頭憤恨說道。
「你覺得那樣有用嗎？」白眉老者問道，手捋白眉，輕笑出聲。
石頭忽然想起他兩位師兄曾說過的話，其中張胖說只要老而不死，而比他強的人又都死在他前頭就行了，然後錢多多說到時候再提劍把他們的墓碑都給砍嘍。
「好，就這麼辦，到時候我也說：不服起來打我呀！」石頭喃喃低語，心情大好，再看向白眉老者的眼神，不禁浮現出了狡黠。
正在這時，白眉老者緩緩起身，朝小溪旁走去。
「臭小子，且隨我來。」
石頭聞言微愣，內心經過一番天人交戰之後，終是好奇心獲勝，於是小心翼翼地滑落地面，跟了過去。
溪邊，石頭與白眉老者並肩而立，半晌無話，最後還是白眉老者率先打破了沉默。
「小子，倒不能說我吝嗇，今日之事你也參與其中，並且親眼看見我將十大惡鬼之一的六目鬼王封印在了這葫蘆里，倘若我真將它送給你了，萬一你不小心將六目鬼王放了出來，該當如何是好？」
「說這話就是個借口，實在是葫蘆不能送，不如就把枯木杖送給我，要不借我用幾年也可以的。」石頭伸手一指道。
「你借它幹嘛？它除了在剋制鬼物方面有奇效，其它時候還不如一般法寶呢！」白眉老者面露一絲疑惑。
「可它終究是法寶啊！總比我那柄木劍強多了吧！」石頭幽幽說道。
話說石頭也不是從沒見過法寶，比如程彩虹的那柄仙劍，但以往都只停留在驅物飛行那一層面上，對於法寶真正的威能知之甚少。
可今日卻大有不同，他非但親手使用枯木杖滅鬼克魔，更見識了紅葫蘆法寶的諸般神奇威能，所以心馳神往，情難自禁，期翼著自己也能擁有一件。
當然，石頭也明白找他人索取這樣的做法是不可取的，但他又不知為何，總覺得與白眉老者之間有種莫名的親近感，不自覺就開口索要了。
白眉老者將石頭的神情變化看在眼中，恍然大悟，以他的見識閱歷，自然很快就看穿了石頭的內心世界，而他眼珠子轉了轉，好像有了什麼決定。
「小子，萬事皆由緣，命中早註定，我能在此地與你相遇，這是緣分，又與你聯手滅鬼驅魔，便是命中注定。雖說我不能將法寶贈你，但我這裡有套修行法門，不如傳授給你，如何？」白眉老者定了定神，正色道。
「我是太清門弟子，還會缺什麼修行法門？」石頭不屑道。
「臭小子休說大話，我觀你修為，肯定還是在修鍊『悟真經』的吧！」白眉老者平淡道，一副瞭然於胸的樣子。
「是又怎樣？但我很快就要大圓滿了，然後就有更高階的法門可以修鍊了。」石頭話音剛落，霍然露出一副十分震驚的表情。
「不要這麼驚訝，也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並不是你們太清門的人，而我之所以知道『悟真經』，只因這本道家練氣法門傳世已經數千年了，內容雖不為外人所知，但名字卻是無人不曉。」白眉老者解釋道。
石頭恍悟，嘴角勾起，心中不自覺生出一股小驕傲。
「一本練氣法門而已，有什麼值得驕傲的，我要傳給你的可是佛門無上經典「大藏真經」，它是與你們太清門至高法門『三洞通玄真經』一個級別的，是當今世間修真法門的最高成就。」白眉老者沉聲道。
石頭聞言心頭大震，佛門的「大藏真經」他沒聽說過，但太清門的「三洞通玄真經」卻早已耳聞，據說只要修習至小成，便能晉陞長老了。
不過石頭轉念一想，就覺得白眉老者是在吹牛，既然是佛門無上經典，又豈會在一個不是和尚的老叫花子手中，還隨意傳授他一個道門弟子，簡直匪夷所思。
「你說的是真的？該不會是故意框我的吧！要不先拿出來給我看看，我好驗驗貨。」石頭伸出手去。
「臭小子，沒有真假給你驗，不學拉倒。」白眉老者情緒一陣激動，持杖打向石頭手心。
石頭迅速縮回手，躲過一擊，但他內心也因此有些動搖，沉吟一下后，本著有便宜不佔是王八蛋的想法，決定還是先學了再說，萬一是真的，那可就賺大發了。
「學，幹嘛不學，趕緊傳給我吧！」石頭大聲道。
「哼！」白眉老者冷哼一聲，收拾下情緒后，定睛看向石頭。
而石頭也沒有閃躲，目光與白眉老者對視。
「教你之前，我們需約定三事。」白眉老者神色嚴肅道。
「嗯，你說吧！」石頭應了一聲。
「第一，絕不可將此法門再傳授他人，就算是那個臉上有酒窩的女娃也不行，你能做到嗎？」白眉老者反手一指榕樹下的白衣女子，問道。
石頭想了想，隨之點了點頭。
「第二，若非生死關頭，此法門絕不可施展於人前，另外在佛門弟子面前，更是萬萬不得施展，你清楚嗎？」白眉老者繼續說道。
「那要是生死關頭恰好有佛門弟子在旁呢？」
「也不能施展。」
「那我豈不是會死？」
「讓佛門的人知道你一個太清門弟子修習了他們的無上法門，你覺得自己還能活嗎？」
「佛門之人不是不殺生嗎？」石頭疑惑道。
「不殺生，但殺人。」白眉老者聲音低沉道，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憎恨。
石頭覺得這話有些矛盾，但還來不及多想，便察覺到氣氛有些凝重，也是第一次見到白眉老者目露凶光，不禁脊背生寒，他張嘴欲言，卻又止住，眼神四處亂轉，不知在想什麼。
「好，我都清楚了，那第三件事呢？」石頭急於打破這凝重的氛圍，說道。
白眉老者猛然驚醒，目中凶光不在，但情緒好像一時平復不下來。
「第三件事還沒想好，等他日你修習有成，我又想好了第三件事，自會來找你的。」
石頭聞言，內心大鬆一口氣的同時也暗喜不已，畢竟能少一個條件總是好的，於是連連點頭稱是。
至此，白眉老者也不再多言，便傳授了一套口訣，這套口訣說長不長，只在千字左右，但枯澀艱深，縱然石頭已經頗為聰明機靈，依然花了足足一個時辰，方才盡數記下。
白眉老者待石頭完全熟記，讚許地點了點頭，忽而又想起什麼，便伸手撫在石頭胸口。
石頭只覺胸口傳來一股灼熱，卻是極其舒服，當下也未阻攔，任由那股灼熱之感遍布全身。
片刻間，只見白眉老者額頭已然汗如雨下。
「師父！」石頭忽然輕喚一聲。
白眉老者聞言，剎那間有些錯愣，但很快釋然，他慢慢收回手，面露慈愛之色。
「也罷，我這麼多年都未收弟子，今日就當收了你這麼個徒弟好了。」白眉老者緩緩說道。
「嘿嘿！」石頭嘴角淺笑，露出一絲狡黠。
「我聽說師父收徒弟都會準備一份大禮，不知師父要送我什麼呢？」
石頭說著話，目光則在白眉老者身上打量著，且從枯木杖上一掃而過，嘴裡碎碎念著葫蘆呢？葫蘆呢？敢情還是對那紅葫蘆法寶念念不忘。
白眉老者瞬間恍悟，好氣又好笑，沒成想繞了這麼一大圈，面前的臭小子還是在惦念著他的法寶。
「臭小子，收了你那份心思，趕緊帶著白衣女娃滾蛋。」白眉老者輕喝一聲。
石頭無奈地收回目光，低垂著腦袋往榕樹下走去，一副很是失望的樣子。
「臭小子。」白眉老者暗罵一聲。
抬頭，望月。
月色清冷，照在白眉老者的臉上，但見他那滄桑的面容上莫名多出幾分幽傷。
「星如，換做是你，也是這般做吧！」白眉老者對著夜空中的星星喃喃自語道。
突然，月華之中泛起了一抹血色，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蠶食著圓月。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