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識破
「你怎麼喜歡來這種地方啊，包子？」柳羿心中甚是疑惑，看他書生氣十足，並不像是流連聲色場所之人，包子不耐煩地晃了晃腦袋：「都是來找樂子的，只不過目標不同罷了，像我，就是喜歡看美人跳舞，」她又轉身，瞥見幾個腦滿腸肥的地方官員，摟著這裡頗有姿色的幾個姑娘，喝得爛醉如泥。
說完還不忘用手指了指，笑道：「他們就不同了。」
「好了好了，我要去看紅兮跳舞了，她今晚可是難得在這裡表演呢！」包子拉著柳羿從人群縫隙里穿行，她很機靈，每次好像能預想到別人要怎麼做，所以總是很輕鬆的就從他們的空隙間鑽過，幾乎從來都沒有失敗過。
這次，她直接拉著柳羿擠到了最前排，所以他才得以看清這女子的芳容。
開始只有曲子傳出來，並未見人，逐漸達到高潮時，那女子才踩著樂聲款款而出，這次依舊是一襲紅衣，只不過頭髮全都披散了下來，三千青絲落於紅衣之上，再加上額間一點硃砂痣更是襯托的她十分美艷，妖異。
她跳的並不是常見的女子婉約柔媚的舞，而是瀟洒的劍舞。
她手持一劍，隨著音樂聲舞動起來，開始時只是柔和的劍式，纖細的手指握著短劍，旋轉劍身，身體也隨之翩翩起舞。
劍舞最奇特的便是舞的載體――劍，此劍不同於平常戰鬥所使用的，它的劍身與劍體之間連有活動裝置，舞者可以隨意旋轉，正因如此才使的劍舞更加多變。
而這一段輕柔的動作之後，她突然收劍至後背肩胛之間。緊接著音樂激烈了起來，她跳躍起身，跟著樂音，擺出一式式動作，短劍劃過空氣簌簌作響。
那短劍在她手中時而旋轉，時而橫擺，像是能懂她心思一般。
當她再次騰躍，用力揮出短劍，刺破樓頂花團時，紛紛揚揚的花瓣便隨即落下，其他幾位伴舞者也手持短劍，從兩側出來。
「真是像仙人一樣啊！」「看紅兮姑娘一舞，此身無憾啊！」「是啊是啊。」眾人早已議論紛紛，樓里此刻也是熱鬧至極。店小二抓住機會趕緊宣布：「本店今日凡擺出的吃食和酒水，全部免費，大家任意品嘗，此外還可參與其他活動。」說到這裡他便不再多言，眾人心領神會。
「紅兮姑娘都走了。哼，說什麼擺出來的都是免費，你看他們擺的什麼東西，全都是瓜子，難道我們要磕瓜子到飽嗎？」包子一臉怨憤，踢著腳轉悠。
柳羿無奈，安慰道：「人家肯給你就不錯了，何必挑三揀四。」「他們說的是吃食誒，現在這樣我們又得出去花錢了。」包子可憐兮兮的望著他，「是我，不是我們。」柳羿好心糾正。
正在樓里晃蕩著，柳羿抬頭卻是遇見了柳雅霜，柳羿一臉尷尬，「師姐，你來這裡做什麼？」包子本來還在柳羿不遠處溜達，看見又來了一位公子，馬上走到柳羿身邊。「這話該我問你吧，你可知流連聲色場所按規矩怎麼罰？」柳雅霜依舊是淡淡的語氣，看不出喜怒。
「那你不也在這裡，還穿成這樣。」柳羿也疑惑。此刻，看到柳羿還活著，柳雅霜早已滿足了，只不過在這裡碰到他，難免不舒服。
「我是奉命尋找楊晚師妹的，這裡人多，看看她是不是在這。」「我是陪這位小兄弟的。」柳羿說著指了指包子。此刻包子卻是面露喜色。「想不到這女子竟然是柳羿師姐。這也太明顯了吧，一看就知道是女的啊！好歹束緊一點，嘖嘖果然只有我這樣聰明伶俐的，才不會被發現。」
柳羿拍了拍已有些愣神的包子，她才反應過來，「額，師姐好。」柳雅霜沒有說話，望著她在思考著什麼，包子正要再說一次時，她卻一掌拍向她胸口，猝不及防，出手速度極快，包子還未躲避便被拍到地上，「柳羿，你帶一個女孩來這種地方？」柳羿愣住了。
包子聽見這話，知道自己暴露了，撒腿就跑。周圍吃飯的人聽見這麼大動靜，紛紛轉頭看著他們。
這麼多人哪有那麼容易逃走，柳羿幾步便把她揪了回來，「走，出去再說。」他拎著一個人，依舊是穩穩地走著，柳雅霜跟在身後，神色複雜。
難得找到一個相對安靜的地兒，柳羿把她放下，等著她解釋。柳雅霜在一旁，「我只是想試試這小兄弟內力是否深厚，沒想到竟是個女孩，也難怪，如此清秀。」包子低著頭，沉默無言，「你為什麼騙我？我把你當兄弟，你就這樣對我。」柳羿明顯在壓抑自己的怒火。「柳兄你不要這樣，我也是把你當兄弟的啊。」包子無奈，蒼白無力地解釋讓柳羿更加氣惱。「我就說一個男人，怎麼如此瘦弱，力氣又小，你不早點告訴我，我對你那麼粗魯，你一個女孩……」柳羿想起這兩天對她的種種，的確不是對待女孩該有的。「柳兄，我也是為了自保才扮成這樣，都過了那麼多年了，早就習慣了。我娘去世以後，爹只教了我些逃生的伎倆，我一人在外，自然要學會保護自己。」見他沒那麼氣了，包子決定還是先回客棧，「那我都解釋清柳了，我還是先回客棧了，告辭。」包子作勢要走，柳羿攔住她，「我和你一起，」他又轉頭向柳雅霜，「師姐，我明日午時一定會到的，師妹應該已經回去了，你也早早回去吧。」柳雅霜嘆了口氣，「那我走了，你好自為之。」柳雅霜從地面躍至屋頂，疾步離去了。「還真是麻煩呢，像小孩一樣！」她想著。
此刻，外邊依舊是燈火輝煌，他們這裡，正是鬧事中心，難得尋找的清靜之處，一往外走便馬上聽到此起彼伏的叫賣聲。
「那個，你還是不要跟來了吧，知道我是女孩，就和我保持一定的距離吧！」包子看著柳羿背影，還是有點不安。反觀柳羿，他倒是有了興緻，「你還掩蓋的挺好的，嗓音都是這樣。怎麼做到的？」「我的聲音本就差不多，只是又刻意加粗了些，柳兄，你還是回去吧，我自己也可以去客棧的。」包子又一次提醒他。
「我說好了要陪你過節，半路走了算什麼男子漢。」柳羿扭頭，「你還花了我那麼多錢，怎麼算？」一提到錢，包子馬上就變臉了，怒目圓睜，「都是你自願的，我沒有強迫你，再說我身無分文，難道要割肉賣血？再說了，這幾天我可沒少幫你呢，你那師妹不是我偷出來的嗎？她還踢了我好幾腳，還有你師姐，上來就打我。現在看來，幾頓飯都不夠的。」她又叉腰，站在原地，確實十分可愛，「那我再請你一次好了，咱們去吃點簡單的吧！這幾天被你搜颳了不少。」包子點點頭，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美而不自知方為最美，雖然相較於外表，柳羿更喜歡她的個性，但還是忍不住想她換成女子裝束時的樣子。
繞過街角，便是一家餛燉小店，「就這裡了，我經常來這裡的。」包子先一步進了店，店裡樸實簡單，但是哪裡都擦拭的乾乾淨淨，「你來了啊！」老闆笑著招呼，是個鶴髮老人，滿臉慈愛，「今天吃什麼？」「兩碗，哦不，三碗餛燉吧！再加一碟小菜，就我常吃的那個。」老人抬頭，才看見進來的柳羿，一身黑衣，神采飛揚。
包子介紹道，「這時我兄弟，很仗義的。」老人瞭然，「那我現在準備，你們等一會便好。」
「恩。」
柳羿進來坐在包子對座，往嘴裡扔了幾顆花生米，嚼了起來。「這老伯人很好的，知道我窮，每次我來他都多給我弄點，還鼓勵我好好管理客棧。他這裡也賺不了多少錢，有時我店裡忙了，他還會讓孫女給我送吃的。」包子認真地說道。
「這老伯的確很好，好人終究會有好報的，不過，你店裡竟然還有忙的時候？真是稀奇。」包子狠狠瞥了他一眼，「我店裡也是有旺季的，前幾個月就有一大夥人，雖然是旁邊客棧剩下的，好歹也是客人，而且他們出手闊綽，我算是小賺了一筆。」
包子又沉浸在賺錢的過往中。柳羿無奈，她的世界太小了，一點生意就滿足。「你們的餛燉還有菜。」老人整齊地擺在他們面前，一聲不吭，轉頭走了。
「我接下來要隨飛舟前往仙妖戰場了，你有什麼打算。」柳羿難得認真地問她，「沒什麼打算啦！就是繼續管客棧唄。我聽說仙妖戰場很兇險的，你去那裡幹什麼？」說完包子舀了一匙湯，細細品嘗起來。
「這次算是一個試煉，磨練我們的能力。怎麼，你有意要去嗎？」柳羿平靜地看著她，她反倒覺得彆扭，「那個，我當然不去了，我去就是送死，你知道的。」
「也是，罷了，先吃飯吧！晚上我去客棧取我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