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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絕處逢生

  天色已晚,不久,夜色便如濃稠的墨硯,暈染開來,閃爍的繁星似要落於人們頭頂·,山腳下清風陣陣。


  柳羿自滾落山腳以來,腦中一片混沌,噬骨的痛感一次次襲來,迫使他保持清醒,但長久以來的疲憊似乎又在告誡他,要好好休息了,這兩種精神力量相互抵制,抗衡,各自又不斷增強,企圖主宰。


  似乎是真的累了,積攢已久的勞損開始抑制神經,柳羿的意識越來越模糊,思緒迷濛之時,他好像又回到了幻滅峰。


  師父冷幻還是端坐在那裡,神色複雜的盯著那柄神秘的劍,好像還在說著什麼,但是他走上前去,貼近了仔細聆聽,什麼都聽不見。


  他掙扎著想要詢問,卻依舊一無所獲。最後這一切竟如同被薄霧籠罩,逐漸堙滅,消失不見。


  不多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果不其然,是他的小師妹楊晚,她款款而來,看到他,開始欣喜的蹦跳起來。


  距離拉近時,她卻沒有停留,反而朝那片薄霧前進,他想上前拉住,身體卻若被禁錮一般動彈不得。


  我這樣,是要死去了嗎?為什麼,明明一切都還沒有開始,冢聖傳是死是活?我還沒有給瑤瑤報仇,沒有看到師父痊癒,還沒有振興幻滅峰,我還什麼都沒做啊,就這樣結束了嗎?


  我的一切都這樣消失了嗎?為什麼即便這麼努力,最終還是一樣的結局,為什麼?那我這麼長久以來的努力呢?究竟有什麼用?這些問題不斷放大,放大,更加使他靈氣不穩。


  抬頭,這四周開始下雨,雨的顏色很詭異,是血紅色的,一滴一滴砸在地上,濺起一朵朵櫻花似的形狀,異樣的美麗又詭異。


  他抹抹臉,涼絲絲的。血雨開始不斷地滴落到他的臉上,又柔柔的滑落,撫過他的側顏


  。


  他張開手,氣力好像被抽空,低頭,忽然發現自己的下半身正逐漸消失,和剛才消失的師父,師妹一樣,也有一層薄霧籠罩。


  猛地一個激靈,這次。他醒過來了。剛才的一切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勉強睜開雙眼,一顆碩大的頭佔據了他整個視野。


  「你終於醒啦,剛才看你那麼痛苦,是做噩夢了嗎?它是我的夥伴,遇到生人就喜歡黏著,不要見怪哦!玄霧你還不去干正事,不懂規矩了嗎?」


  柳羿扭頭,望見一位白衣的妙齡女子,她假裝生氣訓斥著那頭巨獸。話畢,她卻已經仰頭,怔怔地望著夜空。


  「我不會介懷的!」


  經歷過一戰的柳羿很淡定,笑著說道,那巨獸看了少女一眼悻悻的走遠了,柳羿這才發現其正是上古罕見的神獸——玄霧梵天狼。


  它通體雪白,雙目空靈,散發出淺藍色的光芒,深邃的目光好似能穿透人心,體格可以說是龐大,但並不笨重。動作輕盈似有靈力。想必其主人也定是不凡之人。


  終於,少女緩緩走到他身邊,漆般長發在月光下散發出瑩瑩光亮,一臉孩子的稚氣,柳羿好奇的問道:「你為何總是望這天宇?」


  少女開始微笑著說,「其實從很早以前,我們的祖先就開始研究天象,從一開始簡單的觀望,到後來的劃分二十八星宿,東方角、亢、氐、房、心、尾、箕七宿,其形如龍,曰『左青龍』。南方井、鬼、柳、星、張、翼、軫七宿,其形如鶉鳥,曰『前朱雀』。西方奎、婁、胃、昴、畢、觜、參七宿,其形如虎,曰『右白虎』。北方斗、牛、女、虛、危、室、壁七宿,其形如龜蛇,曰『后玄武』以此觀察天象及日月`,五星的運行。你可知其玄妙?」


  柳羿艱難的搖頭,「我並不曾參透。」


  「啊」,姑娘突然驚叫「我只顧與你討論星象,竟忘了你身受重傷,罪過罪過。」少女真摯的看著他,眼眸灑下一片星輝,一臉歉疚。


  柳羿無奈,但轉念又想,如此痴迷於此的人,那他所痴迷之物自是有其奧義,。


  「你看起來像是中毒了。是嗎?」少女有點擔心,因為這麼重的傷,步下此毒之人也太殘忍了些。「是,這是一種蠱毒,有一個奇怪的蠱蟲在我體內爆了。」


  「那此毒是否有其解藥?」


  「幾乎無解,需要佛門功法,佛門聖物,九蕊金蓮或是道家至寶一混元草,而尋找這幾樣寶物,難如登天。」柳羿做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笑臉,凄涼至極。


  他並未看見少女臉上突然閃過的慌亂。因為總覺得自己氣數已盡,縱使絕世名醫,也怕是回天乏術。


  她隨即又恢復初見時的笑顏,強做鎮定,繼續道,「我名為霜之潮,曾為七峰弟子,只是如今在這蒼炎山拜師,你若信我,我便可找師父助你解毒。」


  「你如何助我?」柳羿疑惑,更擔心是否又是另一個陷阱。


  「我自有辦法,你先隨我來。」


  「咳咳,我走不了了」柳羿面露尷尬之色。


  像是看出柳羿心中的顧慮,呵呵道:「看你現在的樣子,我若是要殺你,還需這般費事?!」


  柳羿撓了撓頭,一臉歉意,是啊,現在這樣的自己,還擔心其他?也罷,去碰碰運氣吧。


  少女卻仿若不知男女之別。最後,他還是被霜之潮扶著,有些踉蹌的前行。


  一路隨性的閑聊,緩解了些許尷尬。


  柳羿發現少女不像他從前見過的女子,她不懂人情世故,也沒有愛恨情仇,只是執著於研究星象,一切世間其他的東西對她來說都是新鮮至極的。


  她攙扶著柳羿走到一個有些簡陋的草屋,「你先歇著吧!我去去就來。」少女神秘笑著,疾步走了出去。


  霜之潮剛出去便閃到旁邊的屋子裡,開始交疊雙手,暗暗運力,嘴裡反覆低吟——「中氣翠凝!晃朗冥冥!」


  頓時手心裡有點點閃光,如星輝般閃耀,從手心流泄,她解開簡單的髮帶,長發瞬間垂下,美若水墨宣畫。


  伸開雙手從中捋出一縷,在髮絲中間輕輕用力。手上便多出一把仙草。


  這草上,也有點點殘餘星輝。門外突然傳來沙沙的輕微腳步聲,少女敏銳的察覺有異動,沒有猶豫,她用仙力迅速將其幻化為一顆丹藥,藏入衣袖之間。


  果然,下一秒,柳羿就出現了。他輕輕扣門,見無人應答,便推門而入,若是被他發現了,豈不是有性命危機。


  「我已經為你找到了一位葯,可以暫時緩解你的傷痛。」霜之潮注視著他。 從袖裡掏出那顆晶瑩剔透的靈丹。現在看來卻是與尋常柳羿在七峰換來的藥丸無異了。


  「你若想活命,就快點吞了。」她此時倒是一本正經,「若是懷疑,那就等著毒性蔓延,無葯可醫吧!」這半是威脅的話起了作用。


  的確是無可選擇,不相信她自己也命不久矣,還是相信她吧!大不了便是一死。柳羿拿起來便吞了。


  口中一股清涼的氣息開始蔓延,逐漸深入,漸漸的,他甚至能感受到那氣流在沿著他的五臟六腑流竄,所到之處細密,潤澤。


  疼痛也緩解了許多。仍舊是清涼的感覺,似曾相識。


  見他吞食了藥丸,霜之朝便放心了,只告誡他要好好休息,不要再亂跑了,更不要嫌棄這草屋。縱然是破草屋,也能是養傷的好地方。而她自己卻要出去,問她又不說緣由。只說今夜一過,就啟程尋她師父去。


  柳羿心中疑惑,又自知不該詢問太多,畢竟,他們只是萍水相逢,相識不過一日罷了。她能這樣幫忙,已是盡了江湖道義。有很多問題還是沒有深究的必要的。


  回到草屋,柳羿仔細回想,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但又想不出所以然,迷迷糊糊就已入睡。


  霜之朝使用靈力,快速穿行在密林中,只留下一抹白色的身影。她的力量雖不強大,但是卻又讓人難以想象的療傷能力,因為她施力的地方,腳下枯萎的小草全都重新立了起來。


  一會功夫,她便到了一處洞穴,洞穴上方赫然刻著「凌虛」二字。這印刻的洞名並不似那些名門正派,燙金或是寶石裝飾,而是破敗不堪,上邊纏繞著不知名的野草,邊緣甚至掛著蛛網,十分滄桑厚重。


  她在門口輕聲叫:「師父,我來了。」這時,洞門開始喀喀作響,兩道石門緩緩向左右移開,洞里依舊是黑漆漆的,沒有一絲光亮。


  不過她並沒有過多停留,只是熟悉地溜了進去。


  「你說讓我來救他,他是中了那蠱蟲邪毒,你可知為師也沒辦法的。」「師父,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徒兒從來都沒求你什麼事的,只有這次。我已暫時壓制那蠱的毒性,只等師父你出手相救了。你要是不救,他一定會死的。你忍心嗎?他還那麼年輕,況且,徒兒覺得他是個好人。」「……那你明日先帶他來,我看看情況如何,怎樣?」「一言為定。我就知道您一定會答應的,不管能不能救活,我們一定要儘力。」


  …….……

  等她走出洞時,天已蒙蒙亮,像是輕薄的白紗,一層層地籠住這看似喧囂的天地。


  玄霧突然竄出來,蹭著她的衣袖。「走吧,我們一起去看看他。到現在都不知他姓名,他一定有特別好聽的名號。」玄霧沒有應和,反而不屑地悶哼了一聲,緊跟在她身後前行。


  霜之潮獨特之處在於,她不喜黑夜卻沉溺於灑滿天穹的星星,而白天只要是晴空,她便靈力充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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