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天命如此
「好啊。」
上首的白衣少年，似乎終於心動，「咳咳……」他吐出兩口鮮血，一臉明凈笑容地望向地下的李成東，
「只是，如果回頭你又叛變了怎麼辦呢，我可沒辦法約束你，不如你發個誓，說一旦有違，就天火**，如何？」
「好，好！」
原本，李成東聽到對方說無法約束自己時，心頭一變，暗自竊喜，還以為對方要自己立下血咒，甚至種下魂種一類的。
沒想到只是發一個誓言。
他心頭冷笑：「發一個誓言又如何，發一千一萬個，也耐何不了我。
等我逃出這裡，報告冢師兄，只要將你擁有，甚至是真正的的事情說出去，冢師兄絕對不會放過你。
到時候，抓到你后，看我怎麼**你，一定要你受盡屈辱而死，以報今日此仇此恨。」
表面上，他卻不敢露出一絲不滿，下意識地就想掙扎著坐起，不想上首的少年，左腳一用力，「咔嚓」，頓時，他的胸骨就碎了數根。
這一下，疼得嘴裡「滋——」了一聲，嚇得他再也不敢亂動，看見上首少年似笑非笑的面容，知道他此時信不得自己。
他在心中惡狠狠地道：「小子，等我騙你起來，就是你的死期，我等不到冢師兄了，我自己就要親手宰了你。」
這一刻，他心中，有了前所未有的強烈恨意，但表面上，他卻只得就那樣平躺在地面，勉強舉起一隻左手，對天立誓道：
「皇天地上，厚土在下，我，李成東，今日在此立誓，日後必遵易流師弟之命，叫我往東，不敢往西，叫我往南，絕不往北，若違此誓，天誅天地，萬火焚之，死無全屍！」
「易師弟，怎麼樣，我這可夠誠意嗎？」
說完，一臉期待地看向上首的柳羿，眼睛中，那一絲厲色卻是一閃而逝。
「夠了夠了。」
上首的少年，似乎沒有發覺他的異樣，微微一笑，收起左足，朝旁邊退開，看似是真的要留他一命。
就在此時，下首的李成東，臉上卻暮然露出了陰謀得逞的奇異笑容。
他爬起的身軀，猛然一個急彈，掌心間，多出三枚細小的藍色尖刺。
「陰魚刺！」
傳聞中，上古修羅門一種極其陰毒詭異的防身暗器，長如小指，用一種地下陰淵中，誕生的獨特陰魚之刺製成，一旦中招，防不勝防。
眨眼之間，全身膿血流出，最後死亡，死狀殘忍無比。
李成東也是偶然得到三枚此物，一直放在懷中，從來不敢輕用，怕被人所知。
此時也是憤怒至極，立誓不把柳羿碎屍萬段不罷休，所以才用了出來。
然而，就在此時，他卻看到了對方那名少年，臉上複雜的笑容。
「怎麼……」
他明明看見了自己手中的尖刺，而且這麼短的距離內，他也無法迴避。
為什麼，對方似乎還全無所覺，反而一臉笑容地看向自己。
就在他疑惑的瞬間，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猛然間，他只感覺心中一熱。
隨即，一股熱焰，自他的足下燃起，瞬間，將他整個包裹在其中。
「啊！」
他只低頭看了一眼，之後，整個人就如同瘋狂了一般，猛然朝石林外撞去，一邊撞，一邊大叫：「易師弟，救我，救我！」
然而，對面，那白衣少年只是靜靜看著，臉上的笑容，似憐憫，似解脫，似嘲諷，又帶著一絲說不出的悲傷。
「何必呢？」
他輕輕一聲嘆息，也不知道身後的李成東聽見了沒有，轉身便向那頭「獅睛獸」屍首所在地走去。
而在他身後，李成東喉嚨里「咯咯」兩聲，剛想說話，卻已經遲了。
這場火焰，從青變藍，從藍變紫，彷彿真是自內而生，眨眼間，就將李成東燒得乾乾淨淨，原地只剩下一面碎裂的玉牌，一具滲人的骨骸。
李成東身上的衣衫，血肉，武器，道戒，全部都在大火中，燒得乾乾淨淨，一滴不剩。
臨死之前，他還想沖向柳羿，將其一起抱住，同歸於盡。
可是腳步邁開，卻只走出三步，就已經僵在那裡。
隨即，轟然倒塌，一身骨骼，盡皆粉碎，果然如同誓言，死無全屍，粉身碎骨。
「紫羅天火，中級天罰之力，可焚萬物，由內而生。兌換條件，善功三千！」
「恭喜你，完成天罰死亡任務，獎勵善功，五百點。」
「擊殺靈力氣穴境凶獸，獅睛獸一頭，獎勵善功，一千點。」
「擊殺惡徒級惡人，李成東，完成天罰任務，獎勵善功，四百點！」
「因損耗善功超過獎勵，此次紫羅天火兌換，無需善功，返還善功三千點，紫羅天火重新生成，仍可召喚一次！」
「原來如此。」
柳羿點了點頭，明白過來。
剛才擊殺李成東，他其實不用召喚天罰，因為自身實力就已足夠。
之所以如此做，是為了試一下，天罰任務支出一旦大於收穫，九天刑印是不是也會原搬照辦？
結果，果然被他試了出來，一旦執行天罰的收穫小於支出，天罰任務也就沒有了意義，所以必定有補償。
當然，這樣做也有後患，就是不知道如果次數多了，九天刑印會不會有什麼懲罰。
畢竟如果這樣，殺雞用牛刀，次數一多，可是可以刷善功的。
柳羿想了想，還是決定就此一次，除非特定原因，特殊場景，否則最好不這麼做。
不怕一萬，以防萬一。
如果沒有懲罰當然是好，但一旦有，那後果可是不堪設想。
李成東已經死無全屍，柳羿也不怕宗門中人知曉，即使有人發現這堆屍骨，也絕對不可能認出這是李成東的屍骨。
而對於此人，柳羿也沒有什麼好憐憫的。
此人僅僅因為一點冢聖傳的好惡，就對自己起了殺心，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
再加上最後柳羿其實還給了他一次機會。
可惜，明明有生路，卻還是非要往死路上闖，在柳羿放過他的同時，起歹心欲拿陰魚刺置柳羿於非命。
所以，也怪不得柳羿了。
對於他的死，柳羿不起任何愧疚之心。
……
走到獅睛獸的面前，柳羿深吸一口氣。
沒有想到，一直困擾自己的死亡任務，竟然以這種方式完成。
雖然過程出乎意料，但結果卻超出預期。
最後，柳羿也沒想到，在碰上李成東的情況下，自己居然還能搶到最後一擊，擊殺於它，成功奪得首殺它的獎勵。
不但有擊殺一頭靈力氣穴境龐大的善功，還有完成天罰死亡任務獎勵的五百善功。
算是意外之喜。
懸在自己頭頂的一把利劍，終於脫下，柳羿終於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搶在三個月之內，將它完成，而且這次，居然沒用天罰之力，直接就憑自己的實力。」
「雖然是意外遇到那頭被自己等人聯手擊傷的獅睛獸，但運氣就是運氣，有時也是實力的一種。」
「這次玄冥真淵之行，還真是一個意外之喜，終於可以讓自己大大的鬆一口氣。」
「不過也有驚險，而且險情還沒過去，那就是，李成東雖然死了，但他可只是一個狗腿子，冢聖傳只怕還隨時想要自己的命呢。」
「尤其是，如果得知了李成東的死亡前提下，這一關，不好過。」
「還有，這次玄冥真淵之中，我總覺得事情不單純，好像是某個極大的陰謀的開端。」
「石門，祭台，靈力氣穴境凶獸，莫名的紫光，詭異的踏花侯叔女，這一切，都昭示著此地的不單純。」
「另外，還有血月村的詭異死亡，籠罩玄冥真淵上空的無窮紅霧，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還是，真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算了，這一切都不是我能插手的事情，真有什麼事情，肯定也是宗門高層應該苦惱的事情。」
「這一次我們第十小隊，除了逃兵的柳元白，以及我意外逃生之外，其餘三人，皆已死亡，回去只怕不好交待。」
「尤其是有冢聖傳旁觀的情況下，更添變數。
「嗯，看來要想想回去之後如何說了。」
柳羿沉吟起來，片刻后，一時沒有頭緒，「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有什麼好可怕？」
「先把這頭獅睛獸的屍體收拾一番，這又是一筆不小的貢獻點。再把現場處理一下，繼續潛遁，等待時機，回歸宗門。」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只怕不止我們一處，其餘九處小隊，皆有異變發生吧。」
「宗門不可能不知情，這兩天內，只怕長老們就要出手了。」
柳羿有所猜測，於是也不再苦惱，走上前，將那頭死亡的獅睛獸身上一些珍貴材料一一剝下，隨即收入儲物道戒之中。
再把原地稍微處理了一下，李成東的屍骨都埋入地底，這才身形一晃，繼續朝著紅霧深處縱去。
……
和柳羿所猜測的一樣，此刻同仁館在這玄冥真淵中的十支小隊，都遇到了難以想像的可怖危險，和極其可怕的死亡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