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陰謀
「吼……」
「嗤,嗤,嗤……」
「嗤,嗤,嗤……」
白木仙發出的奇花六神訣,李成東的八鼎冥破,全部被破,紅花紛紛在半空爆炸,潮湧碧水還沒靠近,就被獅睛獸擊退。
就在這時,柳羿與風高俊也動了。
「涅磐寂靜劍第一式,才人無行!」
暗霜展開,冰寒之意蔓延,籠罩獅睛獸全身上下,而風高俊橫琴於膝,左手翻飛,指尖如蝴蝶點過琴弦。
幽蘭之聲再起,空氣中,充滿著一種奇異的魔力,讓人暈暈欲睡,波弦如同實質,罩向對面的獅睛獸。
他也是求的困敵為主,傷敵為輔。
獅睛獸如同被激怒,精壯肉肉的身體猛然動彈了起來,瞬間擊散柳羿發出的劍光,以及衝破風高俊琴音攻擊的範圍。
隨即,身體化為一團赤紅光,朝柳羿這邊飛撲而來,速度快到眨眼難及。
即使以柳羿開啟了「破魔瞳」的速度,也追之不上,他心中頓時一凜,「該死,好像徹底激怒這畜生了。」
就在這時,坐在一旁,那個一直旁觀,等待機會的「踏花侯」衣輕歡,終於出手了!
只見他手中的那柄奇古長劍,如同飛花逐葉一般,斜斜揚起,一瞬間點出十七劍。
只見這十七道劍光,一道道如同春風拂柳,又似春明百花,春意明媚,總之,充斥著一股春天的氣息。
「花開萬朵!」
然而,獅睛獸卻似感覺到危險,全身毛髮瞬間炸開,而後第一時間放棄柳羿,朝「踏花侯」撲去。
「呵呵……」
這時,一直在「踏花侯」旁邊,那個被眾人忽視的小女孩,伸出了一隻纖細如白玉似的小手。
「風之動,風之速,風之縛!」
那雙白玉蘭似一般的小手,一瞬間連捏三個手印,而後三個手印又於瞬間合在一起。
原地狂風大作,一道半透明的藍色風旋,呈現在獅睛獸與踏花侯中間,將其困住,即使以「獅睛獸」綠階的實力,居然也一時掙之不脫。
發出「嗚呀呀——」的吼叫,想不斷掙脫這虛擬的束縛。
「這……」
對面,柳羿,風高俊等,俱是驚愕難言,這名小女孩的實力,竟然似乎高過四人中實力最強的白木仙,即使四人聯手,也才勉強匹敵。
而趁此,踏花侯終於尋到機會。
他手中的那柄奇古長劍,再次連續顫動三十六次,又是三十六道劍光,斜斜飛出。
踏花侯手中的那柄劍,忽然變得如柳枝般柔軟,又似鮮花般動人,只一個眨眼間,就穿透了小女孩衣可兒故意露出的破綻,穿透了風旋,刺到了獅睛獸的面前。
措手不及,驟不及防,獅睛獸雖然努力移動了一下身子,但礙於被衣可兒的風環束縛,一時竟脫身不得。
它眼現憤怒,避過要害,「嗤嗤嗤嗤……」一瞬之間,胸腹之間,竟然瞬間多了四十餘個小孔,血跡斑斑,傷痕處處,再次受到重創!
……
「吼……」
獅睛獸憤怒了。
只見它的體表,出現一道道紅色的光芒,體型不斷膨脹,原本不過小狗般大小的身子,竟然眨眼間迎風便長,增大到一隻巨象般大小。
小女孩衣可兒的風縛之術雖然強大,但很明顯沒法控制如此大的空間,瞬間被撐爆。
獅睛獸眼睛中閃爍晶紅的光芒,身形一動,已經朝著「踏花侯」衣輕歡直撲過去。
那赫然變大的巨爪,如同穿天巨勾,直罩「踏花侯」胸前。
「踏花侯」衣輕歡並不畏懼,強忍左手傷勢,手中鐵劍再次猛然點出。
一道道淡黃色的光芒,布滿劍身,使得他手中的鐵劍,鋒芒之意暴漲。
鐵劍斜揮,如柳枝輕盪,所過之處,空氣直接被撕裂,與獅睛獸揚出的巨爪在半空中轟然相撞。
「砰!」
一聲悶響,塵土飛揚,大地開裂,獅睛獸悶哼一聲,退後半步,揮出的那隻巨爪之上,血跡淋漓,裂開一道大大的口子,氣焰消散不少。
而「踏花侯」衣輕歡也並不好受,腳步在地面上足足滑出近四五丈的距離,這才止住,握劍的手不斷輕顫。
更多的鮮血,彷彿雨點一樣落下,在地上打落出聲聲清脆的聲響。
「叔父!」
小女孩衣可兒眼露焦急。
「無妨。」
「踏花侯」輕輕擺擺手,安慰小女孩,然而表面之上,卻是一片凝重,不敢有絲毫大意,如臨大敵。
獅睛獸張開嘴,吐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受傷的左爪。
奇迹的,那隻受傷嚴重的左爪,居然開始迅速地癒合起來,血跡慢慢止住。
而後,它前足趴地,後背弓起,「吼!」身形一縱,它再次化為一團赤紅光,朝踏花侯疾縱而來。
飛行途中,大口一張,一道恐怖的火球破空飛出,燒灼得空氣都有些虛化。
灼熱的氣浪,即使相隔數十丈遠,依舊熏得人頭暈腦漲。
見狀,對面「踏花侯」神色凝重,然而卻不見畏懼,只見他深吸一口氣,面部鼓脹,形成淡紫,絲絲靈氣不斷流轉,而後匯于丹田部位。
隨即,在他的丹田部位,一團亮黃色的光芒,猛然亮起,彷彿一隻雞蛋,流轉出璀燦的黃芒。
這團黃芒亮起的一瞬間,「嗡嗡……」他手中的鐵劍,再一次猛烈震顫起來,一道比之先前更加強大,更加可怕的劍意,猛然發出,彷彿欲撕裂虛空。
劍尚未動,劍氣便切割得地面出現無數裂縫。
「實力——化玄境!」
「那就是化玄境嗎?」
雖然也見過不少實力化玄境強者,但卻很少看到他們出手,這還是第一次,柳羿等人清晰地看到靈力氣穴境強者全力而為催發氣穴時的樣子。
修道諸境,靈力納氣,只是初步踏入修道之路,由氣感到外化,勉強能做到將武元導出,攻擊對手。
所以靈力納氣境,只是修道的初級階段。
靈力混元,已經將所有元息提純,就如猶原來,是一柄沙子做成的寶劍,但現在,已經將沙子提純,在其中精鍊出精鐵,煉製成鐵劍,質量提升百倍不止。
一名靈力混元境強者,往往可以一劍斬殺數十名納氣境弟子,這就是差距。
畢竟,鐵劍對上沙劍,碰撞上的結果,除非實力實在相距太遠,否則可以預料,沙劍將一觸即潰,根本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而化玄境,卻又不同。
化玄境,是在原本的丹田氣海,另外開出一道真正的納氣之穴。
每個人體內,自有識海,但是,原來的丹海只是天授,並不具備任何功能,最多儲存之用。
而現在,要做的,卻是在丹海中,開闢出一個真正的靈氣旋轉之漩。
這個靈氣旋轉之漩,就是靈力氣穴境,氣穴一旦形成,便能做到靈氣生生不息,源源不斷,隨取隨用,不斷生成新的靈氣。
所以,靈力氣穴境,實力化玄境的強者,除非本質上受到重創,否則幾乎沒去有力竭的時候,攻擊幾乎不會間斷,實力自然大漲。
而這一刻,「踏花侯」衣輕歡,明顯是使用出了氣漩,同時,他用氣漩壓縮靈氣,將其攻擊力提升到了可怕的地步,才有這等威力。
火球與鐵劍再次在半空中轟然相撞,踏花侯身體一震,「哇」的一聲,第一次忍耐不住,仰天噴出一大口鮮血,整個人向後倒跌飛出。
他那暗金色的衣衫,不少地方遭受火焚,現出焦黑的形狀,形容十分狼狽。
「該死,這妖獸真難對付!你們還不來幫忙!」
踏花侯自知現在的自己實力大減,求救道。
而那隻「獅睛獸」也不好受,那道強烈的劍氣,在它的額頭位置,開裂出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直接見骨。
潺潺鮮血,不斷流出,使得它的神色,越發猙獰,就連體型,似乎因為受到如此一番重擊,也變得小了不少。
「好機會。」
見狀,柳羿,白木仙等人知道,到了自己等人出手的時機到了,一時間,皆是絕招頻出。
「奇花六神訣第四式,鳳凰于飛!」
一聲鳳唳,暗紅的火焰,自白木仙的掌心出現,一瞬間包圍那頭獅睛獸全身。
這一次,白木仙不是防禦,不求困敵,一使用,就是最強的殺敵招數。
而李成東,風高俊,柳羿,還有那名小女孩衣可兒,似乎也是同樣的想法,各自運用的,都是自己最強的攻擊之術。
「八鼎冥破,三毀四相!」
火紅的蓮鼎不斷旋轉,其上出現四隻凶神惡煞的天神形象,猛然向著對面的獅睛獸撲來,陰風陣陣。
「碣石幽蘭調之絕式,幽蘭殺!」
一柄無形風劍,在風高俊的古綠琴弦之上凝成,而後越漲越大,刺破高天,直頂向獅睛獸身後。
「涅磐寂靜劍第二式,紅顏薄命!」
柳羿手中暗霜舉起,同樣運起了自己最強的攻擊之招,凄艷的紅色劍光,彷彿一道最為醒目的傷痕,從獅睛獸的脖子下一劃而過。
而小女孩衣可兒又是連續打出一連串的手印,一枚巨大的風刃,由青變藍,上面甚至還繚繞著一層赤藍色的火焰,眨眼間就到了那頭巨大的獅睛獸面前。
感受到五道強大而可怕的攻擊同時襲至,獅睛獸眼睛中露出瘋狂之色,不但不退,反而身形再一次猛然膨脹起來。
「轟!」
它硬抗著五人一擊,整個身子再次化為一團火光,朝著小女孩衣可兒的方向疾奔而來。
看來這妖獸也知道什麼是柿子要挑軟地捏。
「不好。」
感覺到不妙,離她最近的風高俊身形一動,已經直接朝獅睛獸撲了過去,擋在小女孩的面前。
可是,他卻沒有看到,在背後,小女孩衣可兒,眼睛中露出一道殘忍的光芒,在她幼小的手掌心間,猛然多出一道水藍的短刃。
「噗!」
「不要!」
同樣趕去急要救援的柳羿,白木仙等人,看到了這不可思議的一幕,衣可兒手中的短刃,「嗤」的一聲,連首至尾,直沒至柄,直直地從后貫穿風高俊的心臟。
三人猛然僵硬在原地,臉上的神色,有震驚,有疑惑,還有驚怒交加……
「你……」
回過頭,風高俊不可置信地看著被自己身體保護在後的小女孩,還沒有反應過來是為什麼,隨即,獅睛獸的攻擊已隨之而到。
只是一個瞬間,已經重傷危死的風高俊,就被憤怒中的獅睛獸撕成了碎片。
「呵呵呵……」
就在這時,那個一直溫和爾雅的中年男子「踏花侯」,臉色猛然一變,手中的長劍,一個急遞,就刺穿了白木仙的心臟。
最不能置信的結果……
最不敢相信的事實……
白木仙回過頭,看向那個一臉淡然,滿面溫和的儒雅中年男子,眼中的神彩迅速黯淡,如同彩漆一塊塊剝落。
「為什麼……」
她喃喃地道,緩緩捏緊了手掌心中一直握著的那枚鎮魔珠,留作最後的搏命。
「呵呵呵呵呵……」
「為什麼?」
「踏花侯」衣輕歡微微一笑,神色間不見絲毫愧疚,一抬手,已經從臉上剝下一張栩栩如生的面具。
面具下的人,鷹鼻長眉,神色冷俊,原來竟是一名與之前完全不同,陌生的面孔。
「renpi面具,原來是假的,原來如此,原來……」
白木仙喃喃地道,神色中,帶著一絲釋然,一絲解脫。
她原本那鮮活的玉顏,迅速黯淡下來,鮮血從她的胸腹間,彷彿噴泉一般湧出。
「快逃!」
她沒有再看向「踏花侯」叔侄女兩人,而是看向柳羿,李成東的方向。
她心中明白,自己與風高俊兩人已經再無活路,一個已經被撕成碎片,一個心臟中劍,根本不可能逃得了。
「回到宗門,稟報長老,為我們報仇!」
說話之間,她面色一陣堅毅,轉瞬之間,鼓起最後一分餘力,捏碎了掌心中的鎮魔珠。
「不好!」
那名不知是真是假的「踏花侯」,本來一直笑意淡然,如貓捉老鼠,看到白木仙的動作,忽然想到了什麼,面色突然一變,身形急退……
然而,仍是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