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殘缺的劍意
在他識海中，那本得自寂靜惡僧身上的無名劍譜所化光人，一個個劇烈地跳動起來，而且露出歡欣，喜悅的表情，似乎是與那「因果球」之間，有著什麼十分神秘的聯繫。
「因果球？寂靜宗，寂靜惡僧，無名劍譜……」
「這？！」
柳羿一時間腳步釘住了，眼露思索，頭腦急劇旋轉起來。
「這與我的逍遙登靈劍有何不同？」
「難道這幾物之間，居然有什麼難以割斷的聯繫？」
「據說，現在八宗所有地品以上的秘笈，都出自寂靜宗的藏經樓。
而寂靜和尚，卻擁有這本沒有封面的秘笈，卻又出現在寂靜宗的範圍內。
難道，當初他並不止是為了要修鍊他的血海魔功，還有為了探索出這本秘笈的秘密？
這本秘笈，到底是什麼？難道，曾經出自九宗之首的寂靜宗？」
正在柳羿疑惑間，他的眼神無意間接觸到玉盒之中的那枚水晶球，陡然，他的眼神一陣恍惚，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悲傷情緒。
不止是悲傷，還有一種大道得脫，一種眾生寂靜，一種涅磐歸返，一種心如死灰的意境。
是意境——
忽然間，腦海中，九天刑印似乎感受到了侵犯，微微一動，一股龐大可怕，如同皇者的威壓，自柳羿的身體之外發散出去。
「噗！」
柳羿身體一震，「蹬蹬蹬」連退數步，臉色驚駭，眼睛與那枚水晶球的凝視連接瞬間斷開，回過神來。
腦海中，剛才那種萬籟俱寂，天地安寧的感覺，如同潮水一樣褪去，但就只這片刻間，他感覺，自己對腦海中那十一個小光人，其中第一個小光人的理解，感受，和以前已經有了一些截然的不同。
他再看向這個小光人時，似乎已經能暗合其持劍的軌跡，慢慢地一劍一劍地刺出，所向之處，居然十分虛無縹緲，卻又詭異玄奇，充滿了一種大道的意味。
這是……我殘缺的那種劍意！
沒錯，就是劍意，這枚水晶球，居然可以助我得到學習這本「劍譜」的意境。
也就如是說，是心境！
難道，這本「劍譜」，真的跟這枚「水晶球」，有什麼不清不楚，剪不開割不斷的聯繫？
猶豫了一瞬，柳羿再回頭，打量身前的光幕時，眼神已經變得猶疑不定。
這了半晌，他終於一咬牙，舉起左手，向天立誓道：「我柳羿，今日在此立誓，必替寂靜宗找出當年真正覆滅之因，查詢出那魔祖的下落。九天神靈在上，若是有知，替我打開面前禁制。
若敢有違，天打雷劈，永生不得安樂，死後不能入輪迴。」
就在此誓言一出的瞬間，柳羿感覺，九天刑印微微一動，瞬間多了一些什麼。
而後，就在他目瞪口呆地凝視中，面前的那層光幕，彷彿潮水漲消，一寸一寸褪去，露出後面神龕的全貌。
那個雪白透明的水晶球，就靜靜地擺放在其中的玉盒之內。
柳羿一寸一寸，緩緩將手伸出，將那個透明的玉盒，拿了出來。
這一瞬間，不自主地，他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了千百個複雜難懂的文字。
這千百個文字，不斷旋轉，最後凝縮為五個，呈現淡金，在他的意識海上空不斷盤旋。
「涅磐寂靜劍？」柳羿微微一呆。
莫非？這五個字，就是那本無劍名譜的名字？
涅磐寂靜，果然！
其中，有寂靜二字，涅磐寂靜，這到底是一門怎樣的劍法，需要一種怎樣的心境？難怪，即使以我現在已經非常勤奮，卻怎麼也無法將這門劍譜入門。
果然，我與這門劍譜天差地別，如果不是因為意外遇此因果球，領悟到「涅磐寂靜」心境的一絲半點，只怕這一輩子，也不可能將此劍譜入門。
只是話又說回來，這因果球，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居然有助人領悟意境之能？
柳羿又一次低頭，凝視向自己手中的玉盒。
目光透過玉盒，落到其中的因果球之上。
似乎是感應到了因果的牽繫，這一次，九天刑印沒有再出現，柳羿腦海中，光輝流轉，果然，瞬間又進入到了那種奇特的意境。
——涅磐，寂靜，悲傷，安寧，得道！
一種絕非平常人能擁有的情緒，在他的心頭泛起，他如化身一個布衣和尚，跏跌而坐，指間幻化間，一重一重奇異的手印打出。
腦海中，那十一個小光人兒瘋狂的跳動起來，一式一式劍的軌跡在他的心間蔓延。
只眨眼時間，柳羿便領悟透了前面四個小光人的所有軌跡，他也正式將這四招學會。
在學會這四招劍法的同一時間，他腦海中無聲浮現字跡，瞬間知道了這四招叫什麼名字。
「第一劍，才人無行。第二劍，紅顏薄命。第三劍，江浪不息。第四劍，世態炎冷……」
第五劍……第六劍……第七劍……第八劍……一直到第十一劍……也有了一種模糊的感覺。
精神傳來一陣疲憊，柳羿感覺，只這短短一瞬，自己卻像經歷了生死，看淡了歲月，了卻萬事，千山萬水踏盡，歸來這一步，只剩寂冷。
因果球上，光芒慢慢收攏，柳羿精神與其聯繫的橋樑瞬間被割斷，柳羿打了一個寒顫，瞬間清醒過來。
再看向手中因果球時，他有了一種莫名的聯繫，似乎此球已經與他血脈相聯，再難分割。
「因果因果……」
他抬起頭，喃喃地道，這部劍法，只怕不簡單啊，好像確實與寂靜宗有關，而且，絕非普通的劍法……
能與因果球產生聯繫，又怎麼普通得了？
一伸手，將因球果連同玉盒，收進儲物道戒之中，柳羿就地盤坐，調息起來。
精神的極度疲憊，讓他明白，這因果球，並不能多用，用上一次，就要虛弱上數月之久，而這種虛弱，並不是身體，而是心靈。
心境心境，本來就是需要經年累月，慢慢才能體會，因果球能讓人一蹴而就，卻不能該讓人跨過心靈的疲憊。
而這種疲憊，必須用時間的休息，才能緩解。
不過柳羿也知道，他賺大了，雖然暫時不知道因果球到底是什麼等級的寶物，但他知道，探查寂靜宗覆滅的事，沒有期限，現在自己實力不夠，自然不用多管。
等日後有了實力，也未必一定要出生入死。
而地品以後的功法，有很多，就開始涉及意境，甚至，沒有意境，就無法修鍊。
這樣，天下功法雖多，適合每個人的功法，卻少之又少，只有看機緣，和經年累月的修鍊，苦參，才能學會。
而他，因為有因果球的存在，即使花一點時間，卻一定能學會。
這種天然上的優勢，讓他的逍遙訣和靈力在跨入氣穴，甚至法丹之後，得到的便利，越來越多。
反倒在是納氣，混元境時，不明顯。
因為這兩境，能涉及地品以上的功法，實在太難了。
涅磐寂靜劍，不知道到不到地品，但這只是一個意外，不能每次都出現。
一天之後，柳羿精神略微恢復，雖然不能再次領悟因果球，但卻至少不會虛弱得連路也走不了了。
他決定，不能再耽擱下去了，孔齊，喻康澤只怕已經在外面等急了，自己該出去，與他們匯合了。
回頭朝原路走，驀地，柳羿在第三十五座大廳前呆住了……
在他面前，原有的道路早已無聲無息消失，哪裡還有什麼第三十五座大廳？
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個巨大的凹坑，凹坑之中，布滿了陷阱，毒蛇，猛獸……
一根根森寒冰冷的尖刺，布滿陷坑，如果之前不防，一個跳進去，此時他已經是萬箭穿心，死無全屍的結局。
「這？」
一個激零，柳羿瞬間明白過來。
這一條路，哪有那麼簡單？
如果之前，他沒有在光幕前，發下重誓，而是妄想直接打破光幕，拿走因果球。
或者不要因果球，直接拿起剩餘三物，轉身離去的話，等待他的，可能就不是一路平坦，而是三十五重，寸寸死域一般的陷阱。
難怪，他之前覺得，進來得太簡單了，一路根本沒有遇到什麼大的障礙，除了剛開始時的一些石人，根本沒有什麼機關。
可是，這些大廳，古殿中，藏著的，卻根本是常人根本不敢去妄想的寶物。
那麼，這處地下，真有如此簡單嗎？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如果那麼容易，這些秘寶，早就被人一一取走了，又如何輪得到他？
顯然，前人肯定是沒有聽從光幕的勸告，最後化為了陷階中的枯骨。
就在他疑惑間，左側一面牆壁，無聲滑落，露出一個新的大道出來。
原來這，才是真正能夠通行的正道。
柳羿沒有猶豫，直接走了進去，果然，一路暢通無阻，很快，他就再次回到了外面。
又是那座假山，那片枯湖，假山之下，那具紅色的鸚鵡石雕，已經徹底坍塌，僅剩一堆石粉。
誰也看不清原來是何物了。
不用想，柳羿也知道，下面的道路，肯定已經是不通了，那前面的三十五重大廳，就是三十五處陷阱。
除非靈力氣穴境以上的強者，否則根本沒有可能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