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一個交易
爹爹向來寵愛自己,若是換了平日,見了自己跪在地上定會心疼不已,而現在……
若是爹爹還有那麽一點在乎自己,就不會任由自己在這裏跪著!
慕容蘇顏想到這裏,禁不住將貝齒咬的“咯咯”響,藏在袖下的一雙手早就攥的死死的。
她恨!
母親被慕容筱悅帶出府不久,就出了這種事,若是有人跟她說,這件事和慕容筱悅沒有一點關係她是絕對不會信的。
慕容筱悅,你如今害得我和我娘至此,總有一天,慕容蘇顏會將你踩在腳底下,被我們蹂躪踐踏的!
“小姐,那我們……”小丫鬟觀察著慕容蘇顏的神色,小心翼翼的說道,生怕觸碰到小姐的逆鱗。
“繼續跪。”
慕容蘇顏隻說了三個字。
她就不信,慕容騫會無情到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暈倒也不讓自己去見一眼母親。
一個時辰後。
慕容蘇顏臉色已經白的沒有一點血色了,額頭上不斷有汗珠冒出來。畢竟是嬌聲慣養的大小姐,從來沒有這麽跪過,短短一個時辰,慕容蘇顏知道,她的身子已經虛弱到了極點。
“小姐,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在想別的法子吧?”小丫鬟試探的問道,卻被慕容蘇顏一口回絕,“繼續跪著,我還受的住。”
慕容騫,你究竟能冷血到什麽程度?
又過了一會兒,慕容蘇顏隻覺得眼前一白,身子一晃,便輕輕倒了下去。
“小姐——”身旁的小丫鬟大喊著,手快的接住了慕容蘇顏都身體。
屋內,知畫匆匆跑進去,對坐在正坐上的男子道,“老爺,二小姐……二小姐因為體力不知暈倒在屋外頭了!”
坐在正坐上的華衣男子沒有說話,過了半晌才開口道,“你叫人將二小姐抬回她自己的屋子休息吧。”
——
傍晚。
陰暗又潮濕的柴房裏,到處都充斥著令人作嘔的味道,不斷有蒼蠅飛來又飛去。
李氏從來沒有被這麽對待過,原本素白色的衣裳已經沾滿了灰塵,頭發淩亂的披散著,臉上的妝已經完全花了,變得難看至極。
李氏一生體麵幹淨,從來無法容忍自己身上沾了一點灰塵,早就養了潔癖的習慣。
她無法想象現在的自己是怎麽樣的一副模樣,更無法忍受這裏又髒又黑的環境!
而她現在所經受的一切,全都是因為慕容筱悅!若不是慕容筱悅騙她夏卿瀾病了讓她出府,又在馬車裏下了藥,她也不會幹出那樣的事情!
想到這裏,夫人就忍不住咬牙切齒,慕容筱悅,我現在之所以會有這樣的下場都是拜你所賜,我一定會在你身上百倍還之!
“吱呀”一聲,柴房的門被推開了。
橙黃色的燭光登時照亮了柴房。
李氏有一瞬間沒有回過神來,等看清了站在屋門口的人之後,連忙行禮道,“妾身給老爺請安。”
隻見門口的男子穿著青色裘紋官服,手裏握著火把,橙紅色的燭火跳動著,映在慕容騫的臉上,也打在積滿了灰塵的李氏的臉上。
慕容騫皺著眉頭,冷冷的目光審視著此時跪著的地上的女子。
隻見李氏原本烏黑柔順的青絲淩亂的搭在臉上,遮住了大半邊的麵龐,一雙眼睛如枯井一般的沒有一絲波瀾,隻是空洞的看著自己。
早上還是一身素白色梅綴裙的宛若仙子一般的夫人,現在正如階下囚一般的跪在地上,短短一天,卻像蒼老了十歲一般。
“老爺,您聽妾身解釋啊!是慕容筱悅!都怪慕容筱悅在妾身身上下了藥,妾身才會……”
李氏哭喊著,剛剛的那一席話,她早就在被關進來的時候喊了無數遍。
“妾身自知對不起老爺,妾身自願去佛寺替老爺祈福,從此青燈古佛相伴。隻是,在此之前,妾身求老爺讓妾身親手解決掉慕容筱悅那賤人!”
李氏說著,狠狠的掐了一把大腿,淚水便簌簌的落了下來。她想營造那種楚楚可憐的樣子,可她忘了,她現在不是美輪美奐的仙子。
慕容騫不是傻子,推門進去那濃濃的迷迭香的氣味他不會聞不出來。但他在乎的不是這些。
他和李氏並沒有很深的感情,這些年他雖說多寵了李氏幾分,那也是因為李氏是個識時務的人,一直以來掌管中饋也沒有出什麽差錯。
他並不在乎李氏是不是自願幹出那樣的事情,也不在乎李氏心中是不是愛著他人,他隻在乎自己的麵子。
現在李氏給自己帶了綠帽子,讓自己被同僚笑話,那就是罪不可赦。
至於慕容筱悅……
寧雪生的好女兒,既然不能安安分分的當自己手下的一枚棋子,給慕容蘇顏鋪路,那便遲早是要除了的。
與其自己動手,倒不如借李氏之手除掉,也保全了自己“慈父”的名聲。
想到這裏,慕容騫心中已經有了答案,“我可以答應你,在你解決掉慕容筱悅之前,我不會休了你。你還是我慕容府的夫人。隻是在慕容筱悅死了之後,我會立即休掉你,而你便必須如你所說的那般,去佛寺祈福。”
李氏心中一喜,連忙磕了個頭說道,“妾身謝過老爺。”
明亮華麗的幽蘭院中,李氏換上了平日常穿的橘黃色雕裘華服,臉上的灰塵也早已被洗得幹幹淨淨,一點兒也看不出剛剛的落魄模樣。
“隻是,夫人你要如何對付慕容筱悅呢?”牡丹是從小跟著李氏伺候都陪嫁丫鬟,剛剛和慕容騫的那段對話,李氏並沒有對她隱瞞。
現在府裏上上下下的丫鬟婆子都以為,是慕容騫對夫人感情深厚,就算夫人犯了這樣的錯,慕容騫也舍不得真正處罰夫人。
卻隻有她知道,老爺和夫人現在之所以還沒有撕破臉,完全是因為,老爺還要利用夫人對付寧雪的女兒。
李氏聽到牡丹的問話,驟然眸中邪光大放,濃烈的恨意刹那間迸發出來,如果不是慕容筱悅,她現在根本不用這個樣子。
“至於如何對付慕容筱悅,我自然是想好了的。”李氏壓低了聲音湊到牡丹耳邊說了幾句什麽,隻見牡丹眸中閃過了一抹狠戾。
聽完卻又有些疑惑,“那如何在慕容筱悅的釵子上動手腳呢?”
李氏冷哼了一聲,唇角泛起的笑容有些詭異,令人不寒而栗,“牡丹,你忘了碧玉麽?”
慕容筱悅那邊的戒備縱然再嚴,可若是讓她身邊的丫鬟去做手腳,也未免防的住。
牡丹頓時明白了,“奴婢這便去叫碧玉過來。”
另一邊,悅水居。
慕容筱悅懶懶的倚在軟塌上,眯著眼睛小憩,身後的碧珠給她說著今天府裏發生的事。
當她聽到慕容騫晚上將李氏從柴房裏放出來的時候,慕容筱悅一點也不驚訝。
準確說,她早已料到會這樣。
或者說,這本來就是她計劃裏的一環。
“小姐,你怎麽一點也不驚訝?”倒是碧珠問道。
慕容筱悅笑了笑,“你果真以為,慕容騫是因為和李氏情誼深厚才不處罰李氏?”
私下裏,她從來不稱慕容騫“父親”,李氏為“母親”。他們隻是她名義上的父母,事實上,他們幹出那樣的事情,根本就不配做她的父母!
碧珠歪著腦袋想了想,“若不是如此,奴婢想不出其他的緣由。”
“碧珠,你還是太過於單純了些,或者說,太不了解慕容騫了一些!”
慕容騫眼中隻有權利,名譽,身邊的人都是他的棋子和籌碼,又哪裏會有情誼二字而言?
碧珠不清楚,慕容筱悅卻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慕容騫之所以不罰李氏,隻是因為,他們還有共同的敵人!”
碧珠聽了眉頭狠狠的皺了起來,“小姐,那你所說的共同的敵人是誰呢?”
“除了你們家小姐還有誰呢?”慕容筱悅說的到是輕鬆,全然不知碧珠聽了驚訝的嘴巴能塞下兩個雞蛋。
就在這時,丁香急匆匆的跑進了屋子,“小姐。”
慕容筱悅給碧珠使了個眼色,後者便不動聲色的退了出去。
慕容筱悅的幾個丫鬟工作安排的十分明確,碧珠近身伺候她起居,雪蓮比碧珠要機靈些,府裏的有些事就由她管。
而丁香是唯一一個不是家生子的丫鬟,她將其安在二等丫鬟的位置,一麵是為了牽製碧玉,一麵是方便她出府,應付府外的一些事情。
比如幫她去和夙旻或者夏卿瀾傳話芸芸。
“這是夙公子要奴婢給小姐的。”丁香將剛剛藏在身後的信封遞了過去。
慕容筱悅接過,點了點頭,丁香這便退下去了。
拆開信封,慕容筱悅看了之後,神色卻完全變了。
信中隻有寥寥五個字——
芫、桃、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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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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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