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九章 何為道？
「這高玉樓，的確是有些本事，當初的那一幕，算是我結丹以後的第一次失手吧……」
此時此刻，經過了三宗弟子的一戰，這五鬼童子的修為已然晉陞到了金丹大圓滿的程度，只需再跨出一步，便是假嬰境界，到了那時，結嬰的幾率便會大大提升！
這一過程中，閉關修鍊倒是其次，主要是看心境上對於道的感悟，到了他這個層次，想要前進一步卻是變得極為的困難，即便是他天賦異稟，卻也不足以彌補歲月累積而形成的差距，頂多就是比別人修鍊的更快一些罷了。
此時他清楚的記得，當初在高玉樓還是築基時，便能讓擁有結丹境修為的自己折戟沉沙，即便是使出了最強的手段，可不知怎麼的，自己竟然在他的手下栽了，那一次的慘狀，使得此刻的五鬼童子回想起來，仍然是記憶猶新！
那種如同靈魂都被重創了的感覺，更是很難揮散的掉，故而若是說誰最了解高玉樓的可怕之處的話，在場的除了一眾長老們和黃熱心之外，恐怕就非他莫屬了。
「這小子，以後得好好的結交一下，本童子喜歡結交強者，你算是勉強的夠資格了，哼哼，很可惜，聽說你要去東華學院了，真是愚蠢啊，哪有閉關的好……」
想了想之後，這五鬼童子目光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麼，只是還不待他再有別的思緒，只聽高台處，便是幽幽的傳來了高玉樓的聲音，這聲音低沉，雖然沒有什麼磁性，聽起來乾巴巴的，可卻有一股威嚴的感覺，驀然的散發出來！
再加上他的不遠處坐著十幾位元嬰強者，個個氣勢雖然內斂，可卻仍然不俗的樣子，如此一來，也就襯托著高玉樓的樣子，瞬間就在眾多弟子的心中拔高，使得他們凜然之下，更加的認真聽了起來。
「此次去萬獸森林，是我臨時起意的，最後因緣巧合之下，破壞了妖獸們的一處重要的地方，最後能夠驚退妖獸，實屬意外，我事先也沒有能夠想象的到，居然能取得如此戰果，故而，不是我的能量有多大，只是運氣好罷了。」
「而由於我的率性，於那萬獸森林內，幾次險些讓黃師弟陷入險境，所以這個時候，我很愧疚，此次之所以能有如此戰果，黃師弟也功不可沒！」
說到這裡，高玉樓刻意轉頭朝著黃熱心看了一眼，只見此時的後者，表現的很淡定，彷彿一切都不是在說他的一樣，可此時的高玉樓明白，以自己這些略帶誇獎的話語，還不足以刺穿這傢伙那厚厚的臉皮，至於他的臉皮到底有多厚，想來就連他自己也都不是很清楚。
故而，以高玉樓推測，不是聽到這些話語之後，黃熱心不激動，而是這傢伙實在是隱藏的太好了，從外邊看不出絲毫的端倪，這就使得高玉樓神色古怪，也沒有再多說寫什麼，很快便轉移了話題。
而正如高玉樓這裡所料，黃熱心的心裡可是激動壞了，若是此地無人的話，他很想在此直接的大吼一聲，以宣洩一下自己心中的情緒，可是本能卻告訴他，自己不能這麼做，絕對不能！
自己既然要裝，就一定要裝的實在，要不然這些年可是白練了，此刻出了淡然之外，黃熱心這裡的唯一反應，便是朝著四周點了點頭，彷彿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但卻不好不表示一下，所以才做出了這麼一種姿態。
而看到他的這個樣子，底下的金丹弟子們，也覺得這個人很有意思，於是齊刷刷的鼓起了掌，這樣一來，也就使得黃熱心內心激動中，表現的更加淡定了，在這種情緒下，他也在不斷的點頭，以示回應……
時間不長，高玉樓這裡，便是又開口了。
「至於我的修為，說實在的，同樣也不是我這裡天賦有多麼的妖孽，到如今，我也忘了自己是怎麼提升的，只記得一路走來，起碼有三次險些一命嗚呼！」
「而歷死又生之後，修為便會提升一大截兒，所以真的不是我的天賦好，而是有些運氣好罷了，故而，大家也不要乞求什麼捷徑，就算是有捷徑，那也會留下後遺症……」
「凡事，總會有代價，要不是經歷生死劫難，我也不會在修鍊上走的這麼遠，但是對於道的領悟，我這裡還是有些見地的，若是大家不嫌棄的話，我倒是樂意分享出來，與大家共同探討……」
不久后，直至高玉樓的話語落下了十幾個呼吸，底下的弟子們這才從寂靜中反映過來，可很快的，儘管他們此刻面色如常，但內心卻是炸了鍋了，更是有失望之感伴隨！
沒想到，高玉樓竟然說出了這麼一通話語，原本他們以為，後者定是發現了什麼修鍊上的秘訣，所以才能在短時間內突飛猛進，可是卻沒有想到，人家也是經歷過九死一生，這才換來了這種結果。
至於修為的快速提升，與面對極高的死亡風險，這兩樣同時伴隨之下，也沒有人能夠說的清，自己應該如何選擇？
是以，一眾金丹弟子們很快就釋然了，天下沒有白來的午餐，正如高玉樓所說，任何事都是要講究代價的，若只是一味的收穫，那天道反倒是顯得有些不正常了。
想到這裡，眾多結丹弟子輕嘆一聲，既然註定不能得到自己極為渴望的東西，那麼來聽一聽高玉樓對於道的理解與領悟，也總是好的，總比自己一無所獲的強。
基於這種想法，他們對於高玉樓所說，倒也有些隱隱的期待起來，就連高玉樓和黃熱心周邊的長老們，也微微的凝神，看樣子也是準備側耳傾聽，以期待有什麼意想不到的收穫。
「哈哈，就讓你們幾個老傢伙見識見識，我的徒弟是怎麼樣的天才的，本座也終於能揚眉吐氣了，哈哈……」
這一幕，也是使得十戒大長老有些自豪起來，他很慶幸，自己能夠在高玉樓弱小之時，發現了這一顆璞玉，進而與他結下了深厚的感情，即便是日後他修為超過自己，進而輸掉了那個賭約，那也同樣是自己之幸！
有此善緣，這一刻的十戒大長老，信心前所未有的強烈了起來，他覺得自己不能夠再著眼於元嬰了，想要跟上高玉樓的腳步，那必須盡最大的努力去提升修為，要是稍有不慎的話，便會被遙遠的拉開距離，進而會有一種望塵莫及的無力感。
但若是反過來的話，自己努力去做了，最後還是被遙遠的甩開，那意義將完全不同，起碼在心理上，自己不會感覺有絲毫的障礙，從而也不會為修鍊帶來心魔。
故而，此時在十戒大長老的心裡，已經在打算自己化神之後的事情，當然，前提是自己真的能夠突破那個神秘的境界……
「飛禽走獸，人族海族，皆醉心於修鍊，為何？」
「不可修鍊之凡人，何苦不甘心之情甚矣？尋思之下，始悟，皆因二字，造化！」
「天道為何？控輪迴於歲月！氣運為何？隱身影於空間！」
「福禍二字，人皆有之，或小或大，總之平衡，吾亦醉心於修鍊，奈何天道不平，欲延生機，只能逆而伐之！」
「然，何為逆？逆為何？如何逆？順逆之間，豈乎絕對？」
「否！時空相伴，問道之心燃矣……」
剎那間，四周眾人還沒有充分的準備，只聽高玉樓哪裡，便是間歇的傳來了聲音。
他說的很慢，彷彿在喃喃自語，可在金丹弟子們感受，卻是如同晨鐘暮鼓一般，字字都在敲打著他們的心靈，使得修行中的壁障，無意之中被撕開了一道縫隙，雖只有短短的一瞬間，可是感受到這一幕的弟子，心中卻是翻起了滔天大浪，久久的都不能平靜下來。
作用於他們的外表之上，是故此時他們的樣子，等同於目瞪口呆，連渾身都僵硬了，可能夠感受到壁障鬆動的弟子，畢竟是少數，絕大多數的弟子們只感覺到自己聽的雲里霧裡，不知高玉樓到底在說些什麼，於是就輕輕的皺起了眉頭。
可是他們這裡不懂，高台上的一眾長老們卻是完全的不一樣了，高玉樓所說的東西，聽起來貌似非常的簡單，但卻是如同追根溯源一般，沒有直接去談道的變化，而是直接逆著它的源頭，去追尋道形成的軌跡。
如此一來，長老們這邊心頭的驚駭更甚，他們恨不得將高玉樓的腦袋都辦開了，想看看裡邊到底都是裝的什麼東西，怎麼連這麼直指本質的東西都能說的出來？
這些話聽起來很簡單，可卻極少有人能從這個角度去想，如今高玉樓這麼一說，彷彿是給在場的所有人打開了一扇全新的大門，讓他們看到了一個另外的世界！
「道可道，非常道，人之道不同，妖之道不同，千萬人即為千萬道！」
「空豈是道？色亦為道？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