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初臨雲古星 正章0096.迷霧消散
“迷霧意識？”真理聽到這個名詞後眼睛一亮，頭頂的半圓形耳朵微微顫動了一下，露出莫名的神色：“這次迷霧的侵入還伴有意識一起過來麽？”
龐大的極光幕運轉數千年之久，總會產生一些漏洞，讓被阻擋在外的月落迷霧鑽了空子進來。
不過迷霧意識並非每時每刻都在尋找著機會入侵月落大陸的，所以大部分情況下通過漏洞進入極光幕內的都是無意識的遊離型迷霧，加上極光幕還具有一定的自我修複能力，漏洞持續的時間不會很長，因此迷霧意識湊巧能遇到剛產生的漏洞概率極為渺茫。
根據月殿的記載，從極光幕生成到現在，成功進入過極光幕內的月落意識隻有兩個。
這一次是第三個。
真理看著陳月圓手中球狀的流黑塑菌體，立刻將多尼絲拉到自己的身後，表情有些微妙：“這玩意怎麽長得和黑梨團子一樣？你們對它做了什麽？”
“你才是黑梨團子！你們全家都是黑梨團子！”歆趁著陳月圓現在沒捂著它的嘴，見縫插針地嘴臭起來：“老子是高貴的泣靈族，你.……”
歆瞥了真理一眼，正要再罵上幾句時，突然感覺對方的容貌有點熟悉，頓時怔住了，語氣也變得詫異起來：“.……你.……是你？真……”
“啊，沒錯，我就是真理。”真理上前一步，從陳月圓的手中一把抓過“黑梨團子”，嘴角微微上翹：“又見麵了呢，歆。”
“.……”
被真理的小手拖住，歆一反常態，竟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沉默著任由真理觀察。
“你不在尼伯龍艮秘境好好呆著，居然跑到這裏來了，是不是吃飽了撐的？”真理翻轉著歆的身體，細致地檢查起來：“居然還變成了這副模樣，真是丟盡了泣靈族的臉呐。”
“.……”
看著真理嘲諷著歆，而歆絲毫不敢還嘴的場麵，陳月圓有些奇怪地問道：“真理小姐認識它麽？”
“啊，認識。”
真理點點頭，頓了頓後繼續說道：“當年我最後一次在獵石季調查迷霧意識的時候，目標就是……嗯，這家夥。”
“歆雖然也是迷霧意識，但實力卻是所有意識中墊底的存在，就算是尋常王階都能抵抗住它的侵蝕，召喚法陣居然剛好開在這家夥的領地中，也算格朗榮恩運氣好了。”
“等等！迷霧意識侵蝕能力也有差別的嗎？”尤香聽到真理的話立刻問道。
“當然。”
尤香的神色有些凝重：“能詳細說說麽？”
真理猶豫了一下，似乎有什麽顧慮。
“如果有月殿的保密條例的話，那就算了。”尤香見狀，以為這個信息還不足以對自己開放，於是歎了口氣準備放棄追問。
“不，還是可以說的。”
推了推自己的眼鏡，真理掃視了一眼在場的其他人，發現大家都流露出不同程度的好奇目光，於是歪了歪頭說道：“先進圖書所吧，我們到三樓去談。”
眾人跟著管理員小姐進入圖書所後，發現一樓的大廳之中有不少
幸存的學生，他們麵容憔悴，身上或多或少地帶著傷，眼神也有些木然，似乎還處於迷霧的影響下。
“迷霧出現沒多久我就開啟了圖書所的防禦法陣，暫時讓學院裏的孩子在這避難，因為來得及時，他們的狀況還算穩定，沒有人出現第一階段症狀。”真理一邊走一邊說：“等會要是有空，尤香團長你或許可以用唱一首安撫人心的歌曲為他們治療一下。”
“當然沒問題。”尤香點點頭，這是巡演團的職責，她自然義不容辭。
穿過學生之間的空隙時，少數精神狀況比較好的進化種紛紛向真理問了好，這其中還有陳月圓之前在二樓遇到的進化種情侶，傑克和肉絲來著，他們互相依偎在一個角落裏，沒有注意到陳月圓。
經過二樓時時，真理也沒停留，直接往三樓走去，帶著眾人來到一個刻滿了古樸花紋的木門前。
木門足有三米多高，比真理高了一倍有餘，真理將自己的雙手伸直，高舉至自己的耳朵之上才能夠得到門把手，眼尖的陳月圓好像還看到對方隱秘地踮了踮腳尖……
看著兩者微妙高度差，陳月圓繃著臉努力忍著吐槽的欲望。
“嘎吱”
隨著木門被真理推開，一股濃重的陳年書本的味道從裏麵飄了出來，不算難聞，而且有些提神的效果。
真理讓開道路讓七人依次進入後，伸出手在木門的花紋上輕輕摩挲了幾下，才將其關上。
“砰！”一聲，木門在閉合了之後，花紋便散發出淡淡的藍光，一種隱晦的波動緩緩傳遍了整個三樓.……
真理的房間中有很多排四五米高的書架，上麵塞滿了各種大小不一的書籍，書架的最前端，是一張很大的書桌，上麵擺放著很多攤開的書本，陳月圓一眼掃過去，密密麻麻的字體讓他看得頭暈。
“你們隨便找個地方坐吧。”真理走到書桌前，輕輕一躍坐在了一張精美的四腳圓凳上，直接開口道：
“除了尤香，你們應該隻知道月落迷霧是導致月落綜合症的源頭吧？”
“其實迷霧按照其蘊含的流黑塑菌體濃度被月殿劃分為四個層次。首先是流黑塑菌體濃度在百分之十以下的普通迷霧，這種是最常見的，隻要是擁有魔能的月落人族都能對其產生一定的抗性，王階以上的強者基本不受這個濃度的迷霧影響。”
“而濃度在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三十的迷霧就開始對王階產生效果了，這次被召喚來的就是這個層次的迷霧。”
“然後是第三個層次，流黑塑菌體濃度達到百分之三十以上，百分之六十以下的迷霧，如果不使用迷遮鬥篷就暴露在這種濃度的迷霧中，即使是王階也會瞬間進入月落綜合症的第二階段。”
“最後是濃度在百分之六十以上的迷霧.……”真理說到這時停了下來，看了一眼手中的歆：“這是隻有在“汙染源”附近才會存在的濃度，理論上來講越是遠離“汙染源”的迷霧，它的流黑塑菌體消散得越快，所以月落大陸一般是不會出現這種迷霧的，如果出現……那麽除了披了迷遮鬥篷的皇階能扛住侵蝕，其他人就.……”
真理沒有繼續說下去，不過大家也都知道後果是什麽。
“總之這些迷霧從濃度低到高分別被命名為淡迷霧、濁迷霧、濃迷霧、黑迷霧。”
“而迷霧意識則著一個共同的能力，那就是可以對迷霧中的流黑塑菌體進行提純凝聚，從而改變迷霧部分區域的濃度，根據它們能提高的濃度上限，迷霧意識也被分成四個等階。”
重頭戲來了，尤香眼神立刻犀利了起來，這可能關係到老團長的生死之謎，關於迷霧意識的信息一直被月殿封鎖著，她想找也找不到。
雖然不知道真理是怎麽知道的，但難得有了線索，她自然不會打斷對方。
“能將淡迷霧直接提升為黑迷霧的迷霧意識是最高等的意識，被月殿稱為主意識，它們是月落人族最大的敵人。”
“而能提升到濃迷霧的意識則被叫做領意識，提升到一層至濁迷霧的是輔意識，最後是連一個層次都提高不上去的次意識。”
“歆就是一個次意識。”
聽完真理的介紹，尤香依然有些不解，她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問道：“那麽哪種迷霧意識能對聖階造成致命的傷害呢？”
“聖階？”真理眼皮微微一動，淡青色的眸子聚焦在尤香的臉上，沒有說話。
尤香被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又問道：“怎麽了？”
“.……如果是聖階的話，在沒有其它因素幹擾的情況下，沒有哪個意識能對其造成致命傷害。”
“就算是多個主意識聯合也不能麽？”
“沒錯，不能。”
真理肯定的回答並沒有讓尤香放鬆下來，反而讓她的眉頭更為緊鎖了。
托拉菲見尤香沉思著沒有下一步動作，便趁此機會繼續向真理提出了自己的請求。
“陣基在歆的體內？”
真理聽完托拉菲的敘述後瞄了一眼軟趴趴地伏在書桌上的黑梨團子，點了點頭說道：“好吧，我知道了，你們先出去等著，我大概需要半個小時的時間就能取出來。”
托拉菲聞言，臉上立刻一喜，立刻站起來想真理微微鞠了鞠躬：“那麽拜托你了真理小姐，等這次事情過去，我會向國王陛下上報您的功勞的。”
說完，她提著還在裝死的穆就要向房外走去，剩下的人也被真理用送客的眼神注視著，隻能也一起離開了。
“等等！”真理突然又喊住了托拉菲：“把穆留在這裏，我帶回取陣基的時候會用到他的魔能。”
“啊？好的！”
……
眾人離開真理的書房後來到了圖書所的二樓，現在暫時沒有什麽要做的事，隻能在這裏幹等著，陳月圓看著尤香還在苦思冥想，也不好去打擾她，於是找上了多尼絲和她聊了起來……
時間流逝，很快半個小時就過去了，托拉菲正想著要不要上樓看看情況的時候，一樓突然傳來一陣轟動，隱約間聽到有人在喊迷霧消散了。
迷霧消散了？
托拉菲心頭一跳，連忙跑向窗口，向外望去，隻見天空中的法陣不知什麽時候消失了，遊離在九圖山中的迷霧正在逐漸變淡！
真的消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