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殷翔回歸
面對百官驚人的團結一致,劉諶也無法,而張華則是一副毫不意外的樣子,畢竟這個是國事,所以只是對劉禪拱手一禮,一次表明自己的態度。
見此,劉禪反而偏向了劉諶,畢竟當初他可是被劉諶折服過的,所以對張華的話深信不疑。
但是看到下面,就連諸葛瞻姜維都是出班反對,想了一下便道:
「茂先一顆拳拳之心,孤心可感,然畢竟汝來歷頗奇,這也是預料中的事,這樣吧,汝不如在尚書郎黃琛手下做事兩月,若真是真心實意,到時又再說如何?」
「陛下……」
見到百官仍不罷休,劉禪擺手不耐道:
「眾位愛卿既然不信任茂先,就應該在此期間監督於他,看看他真如爾等所想,還是誠心歸附,孤先說一句,這是在不影響政事的情況下,誰膽敢搬弄是非,休怪到時孤不留情面!」
冷聲一喝,將幾多心懷別樣心思的人唬住,然後再看向劉諶,問道:
「諶兒,汝既言有一令一郎,如今茂先確如汝所言,不知那個可為郎的人,又是何人?」
「張紹。」
聽到這個名字,許多精神緊繃的人才忍住沒有繼續找茬,畢竟張紹是誰,他們都清楚。
張紹是張遵的叔父,張苞的親弟弟,其父便是桃園三兄弟的張飛,所以這樣知根知底的人,不說劉禪,就連百官都找不到理由反駁。
其實劉諶知道劉禪為什麼會劃掉這個人,當初自己就差點栽在張紹手中,若非是張遵,恐怕早就已經幽居異鄉。
但是不可否認,張紹是有才能的,而且他渴望成功,所以劉諶才會使用這樣一個有才能的人,這也是他當初的承諾。
劉禪投來的問詢的目光,劉諶報以一笑,純凈的靈謀中沒有半點雜緒。
見此,劉禪讚賞地點了點頭,然後便揮手道:
「准奏,張紹可為尚書台尚書郎。」
見到張紹敲定,許多人心思都是活泛起來,紛紛凝神以待,些許人還不忘四處打量,看看有沒有中意的人選,好為自己謀福。
「諸位愛卿,莫要猶豫,這兩個位置懸空,需要足夠才能,足夠忠心的大臣擔任,諸位看看,可有合適的能推薦?」
聽到劉禪再次發話,一個不知名的文官出班,看了一眼四周,然後奏道:
「啟奏陛下,臣推舉犍為太守馬磐為御史台御史郎。」
聽到這話,劉禪面色不變,而那文官周遭的人則是暗自對視兩眼,然後上前道:
「臣等推薦馬磐為御史郎,請陛下應允。」
「請陛下應允。」
見此,其他人包括諸葛瞻都沒有說話,都是張耳以待,想聽聽劉禪的意見。
劉諶對這個什麼李磐沒有什麼印象,他只是依稀記得,自從當初諸葛亮驅逐了益州本土一李姓高官,朝局便是把握在外來的元從派手中。
此時這幫本土文官推舉一個名不經傳,但是在益州卻頗有影響的人,其意很明顯。
劉諶生平最恨朝堂派系鬥爭,盛唐敗在劉李兩黨,大明敗在閹士兩黨,就能說明這個問題。
但是這裡劉禪主事,就是他有心避免這種情況,也是無法,所以只好安靜的看著。
而劉禪一點也不意外,然後看向眾多文武,繼續問道:
「諸位可有其他人選,須知這是一個公平的機會,有合適的人選,孤都會考慮的。」
聽到這話,許多人則又思考起來。
他們首先考慮的是誰能給他們帶來利益,其次才是才能聲望問題。
鄧良見到自己站在這裡頗為尷尬,剛剛張華還是自己首倡否決的,現在到了關鍵時候,卻無人看到自己的努力,著實可惡。
「啟奏陛下,臣推薦已故車騎將軍鄧芝之子,侍中鄧良。」
聽到這話,鄧良一喜,但是為了在劉禪那裡留下好印象,急忙擺手道:
「不不不,臣德行不足,經驗不夠,這……」
而劉禪卻是不發表看法,連面部表情都看不出其內心所想,只是照樣的點點頭,然後再看向所有人。
許久,見到再無人可推舉,劉禪一邊嘆息朝中人才匱乏,一邊還在感嘆那些尸位素餐的人,每每想到這裡,對劉諶的新政又是好奇了起來。
「好吧,既然諸位暫無定論,那此時押后三日,到時若是再無爭議,便是定下百官只能官銜,小元子。」
「退朝!」
王元得意,扯著尖利的嗓音高聲叫到。
看著百官躬身退下,劉禪看了看旁邊的劉諶,出口道:
「諶兒留下,孤有事相詢。」
「是!」
等到百官退走,劉禪才領著劉諶步入後堂,然後兩人靠近坐著,劉禪問道:
「張茂先此人,汝有幾分把握掌控住,畢竟這人有才更有智,身份還這麼敏感。」
聽到這話,劉諶想也不想,徑直認真道:
「若是父皇相信兒臣,兒臣就會說兒臣完全相信此人,畢竟他也不是見利忘義之人。」
聞言,劉禪點了點頭,但是想到什麼,還是不禁嘆了口氣,顯得很是頹喪。
劉諶似乎知道劉禪在憂慮何事,從衣袖裡取出一張紙,上面滿是密密麻麻的正楷,看起來工工整整,像是戰場上的兵陣一般。
「科舉,武舉?這可行否,會不會得罪世家大族,若是手段太過強硬,恐怕對後面一統中原阻礙甚大。」
其中道理自然懂,所以只是自信的道:
「此中弊端很明顯,但是優勢也很突出,只要運作得當,無數起于山野草莽就能為孤所用。」
然後兩人再次料了許久,兩人便是各自往回走了,看著劉禪那著急的步伐,劉諶知道劉禪肯定還在沉迷於那些遊戲玩樂。
「殿下,您可回來了,殷翔大人等您很久了!」
聽到是自己派遣出去的殷翔回來了,劉諶很是高興,急忙朝著政事廳走去。
「學強,若是孤未猜錯,汝定是帶來了什麼好消息,來,說說看。」
顛沛流離兩月的殷翔愈發瘦弱,但是全身透露一股幹勁和精明,一副天生就該是富賈的裝扮。
「啟奏殿下,學強奉命東行,幸不辱命,如今卻是回來了。」
然後殷翔將自己這幾個月的所作所為都彙報一遍,才在劉諶的催促下去休息了。
殷翔此行與其說是將鋼碳運往晉吳兩個在荊北地界,為劉諶賺錢,不如說是劉諶為其撐腰,要查探糜府一案。
糜統在晉國南陽,糜仁在吳國武昌,殷翔假借蜀漢過富商,去調查這兩人的情況。
結果還是不錯的,看得出來,糜統還在籌劃回歸,而糜仁就像是一副醉生夢死的樣子,完全沒有半點返意。
知道糜統還沒有讓自己失望,劉諶暗自送了口氣,畢竟當初自己親自選的此人,也是自己還未對糜達下手的原因。
「去將糜照叫來,孤記得不錯的話,這也是一個漢子。」
聽到劉諶的命令,魏興急忙安排人去延請去了。
不久,一個穩健的腳步聲逐漸走近,也是打破的劉諶的思緒。
「末將糜照,見過太子殿下!」
「哈哈,伯恩,無需多禮,來到此處無需多禮,倒是汝這些年恪盡職守,孤有些怠慢了!」
聽到劉諶一口叫出自己的字,糜照還是很意外的,但是想到劉諶的神通近乎神跡,也就不再奇怪了。
「謝謝殿下掛懷,倒是吾弟給您添了許多麻煩,末將在此替他們道歉!」
見到糜照很是認真的神色,劉諶對這人愈發喜歡了,擺手道:
「汝說的對,既然汝已經不在過問幾位兄弟之事,那此事就不應該讓汝來承擔,上次糜達之事,孤可是依舊記得的,汝之節操,孤十分欽佩。」
劉諶這麼說,卻是讓糜照一驚,想不到自己做得很是隱秘,當初決然地拒絕糜達的求救,想不到劉諶還是知道了。
「汝放心,孤不過是想看看在這蜀都有多少可用之人而已,汝現在的表現孤很滿意,只要汝再往戰場鍛造幾年,未嘗不能成為一個將才。」
聽到劉諶這近乎保證的話,糜照早就感動得五體投地了,連連躬身拜謝。
糜照這種人劉諶有些理解,雖然出生富貴卻不願依靠祖蔭活著,而想著拋棄一切,從頭開始。
雖然糜照被雪藏十數年,但是看得出來,他還沒放棄希望,而他的堅持在現在,終於有了回報。
其實有時候,劉諶更想要一些沒有根基,沒有依靠,一步步從最底層起來的人,因為這樣的人才是最忠誠的,而且要求也不高,但是現在是三國末年,暫時沒有這樣的條件,所以劉諶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汝暫時先不要回軍營了吧,今晚跟孤去個地方,現在先下去好好休息,咱們要走的路途還有些遠。」
聽到這話,糜照似乎猜到了點邊角,但是怎麼也不得其要,只好恭敬拱手而退。
他知道,劉諶肯定不會害他,因為沒這必要,也沒這條件。
看著糜照走下去,劉諶自顧自地對著那背影問道:
「行宗,汝覺得他這樣的才能在戰場上算幾級武將?」
一旁從簾幕後面走出的諸葛京聽到這話,想了想才照實道:
「勉強算得上二級,還是最次的。」
聽到這話,劉諶一笑,低聲道:
「足夠了,就要這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