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強勢
「碎！」
一個冰冷的字音在空間處響起。
那看似渾厚無比的五行山，突然出現了一道裂痕，裂痕不斷蔓延，宛若蜘蛛網那般，延伸至盡頭處，最後轟然碎裂開去。
下一刻，夜雨辰的身體倒飛而出，嘴巴張開，一口鮮血就此噴了出來，在他的體內，有一股凌厲無比的拳鋒，正在他的體內橫衝直撞，摧毀他的經脈。
「好恐怖的力量。」
人群看著跌落在地的夜雨辰，又看了看依舊面色平靜的龍羽，腦海中儘是詫異之色，他們皆是沒想到，龍羽會贏得如此輕鬆。
那一拳，太強大了。
在破開五行山的同時，還重創夜雨辰，如此力量，足以讓在場所有人感到恐懼。
此時，夜雨辰嘴角鮮血不斷流出，他撐著地面，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剛一抬頭，便是迎上了一雙冰冷無比的眼眸。
「你剛才說過，銘文陣一道，靠的是玄妙與威力，但為何擁有《五行山陣》的你，卻還是敗在了我手上？」
充滿諷刺意味的話語，從龍羽的口中說出，落在夜雨辰的耳中，是那麼的刺耳，簡直讓他難受欲死。
見對方不語，龍羽繼續說道：「夜雨辰，你雖然身為四級銘文師，但你從未深入鑽研銘文陣的博大奧秘，銘文陣一道，乃是逆天之道，天之大，包羅萬象，形態萬千，單純追求強大的銘文陣，只會讓你變得愚昧不堪。」
話語很冷，卻是蘊含著銘文陣一道的核心本質。
夜雨辰睜大了眼睛，他感覺自己這二十年來的追求，在今日被徹底顛覆，尤其是這句話還出自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這更是讓他難以接受。
「龍羽，你這是妖言惑眾，剛才你之所以能夠戰勝我，是依靠著你本身的實力，根本與銘文陣無關，這一戰，應該是我勝了。」
韓白羽的話，讓龍羽無奈地搖了搖頭，這樣的畜生，得意之時，就囂張無比，如今他敗了，卻如此不要臉的扭曲事實，根本連禽獸都不如。
腳步一閃，龍羽衝到夜雨辰的身前，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將他整個人都舉了起來，手臂微微發力，立刻是讓其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音。
「龍羽，你這是何意？」
此時，一道冷漠的聲音響起，讓龍羽眼眸一滯。
轉過身，龍羽的目光落在了李寧身上，淡淡的道：「何意？當初切磋之時，夜雨辰就大聲說過，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現在我贏了，就有權決定他的生死。」
人群聽到這番話，心頭微驚，這個龍羽，居然不把李寧放在眼裡，好狂，好霸道。
「話是如此，但夜雨辰是夜家嫡子，你可敢傷他？」對於龍羽剛才的神態，方寒也是心頭一陣冰冷，語氣中充滿了怒意。
「啊！」
然而，他的話音才剛落下，一道凄厲的慘叫聲音，頓時從夜雨辰的口中傳出。
只見那裡，龍羽一隻手搭在夜雨辰的肩膀上，那妖異的血紋再次浮現，猛然壓下，竟是把夜雨辰的左臂骨，活生生的捏成了粉碎。
「剛才你說我不敢傷他？現在我用行動回答了你的問題，我敢，而且還根本不放在眼裡。」龍羽轉頭看著滿臉陰沉的李寧，嘴角微微浮現出一抹淡笑。
旋即，他的手掌，落在了夜雨辰的右臂上。
又是一聲哀嚎聲傳來。
聲音比剛才更加凄厲，也更加痛苦。
斷了。
夜雨辰的兩條手臂，被龍羽徹底捏碎，經脈盡碎，就連大羅金仙也無法重塑。
此時，夜雨辰身體不斷抽出著，他的眼睛睜得很大，不可思議的看著龍羽，目光中充滿了震驚，後悔和恨意。
銘文師最重要的便是雙手，雙手斷去，縱使你在元銘文陣上有多高的天賦，也難以布置出一座銘文陣，哪怕是最基礎的一級銘文陣。
心念於此，夜雨辰仰起頭，發出了一陣凄厲的哀嚎，響徹整座湖心亭。
沒有了雙臂，從此，他不再是那個夜家天才，在偌大的家族中，他的地位會一落千丈，他的權力會被悉數收回，甚至他那些所謂的親兄弟，會將他吞得骨頭都不剩下。
想到以後要面臨的悲慘生活，那股恐懼之意，滲入夜雨辰的骨髓，只見他抬起頭，滿是瘋狂的盯著葉塵，道：「龍羽，殺了我吧。」
看到這一幕，人群皆是無奈地嘆息了一聲。
望族，有望族的聲名權勢，但也有望族的殘酷，以及悲哀。
「當初你率兵逼上天銘宗，一路橫行，殺傷無數，那個時候你有沒有想過，被你殺傷的天銘宗弟子，他們以及他們的親人，將會面臨著多麼艱苦的生活？」
「你斷了手臂，或許會淪為家族的犧牲品，但不管如何，你依舊可以安然度過一生，然而，有些人斷了手臂，等待著他們的，將會是貧窮，劫難，甚至是死亡。」
龍羽俯視著倒在地上的夜雨辰，這些望族弟子，從來不會將他人考慮在內，在他們這群人的眼中，自己就是天，順者生，逆者亡。
「所以，我不會殺你，更不會廢了你的修為，我要讓你生活在痛苦之中，日日夜夜，為當初所犯下的殺孽，而感到深深的後悔，這一切，都是你夜雨辰自作自受。」
說完之後，龍羽身形微顫，將夜雨辰的身體提在手中，身形一閃，迎著冷冽的夜風，在湖面上掠動，顯得無比瀟洒。
片刻后，龍羽返回亭樓之內，手臂一甩，將夜雨辰扔在了地上。
「雨辰少爺！」
夜家之人立刻沖了上來，一個個圍著韓白羽，身體都不住顫抖起來，他們轉過腦袋，眼眸內滿是怨恨，怒視著龍羽。
「你們不必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如果這一戰我輸了，韓夜雨辰不但會斷我雙臂，還會廢我修為，讓我淪為階下囚，而今日，我僅僅是斷他雙臂，已經算是給了你們夜家面子。」
龍羽面龐上的表情依舊淡漠，他的目光，在夜家之人身上掃了一眼，淡淡的道：「話我都已經說完了，如果你們還是覺得咽不下這口氣，大可直接上來殺我，我龍羽必當全力奉陪，絕不會皺一下眉頭。」
無比霸道的話音，在亭樓內回蕩，讓人群目光全部一凝，這個龍羽，不但廢了夜雨辰，還要挑戰所有夜家之人？
這天底下，怎麼會有如此輕狂之人？
夜家之人相視一眼，眼眸內光芒閃爍不定，卻是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
眼前這名看似青澀的黑衣少年，是能夠擊殺陸傳峰，怒廢夜雨辰的變態人物，他們如果就這樣衝上去，跟找死有什麼區別。
「既然不敢戰，那就滾吧，免得在這裡丟人現眼。」
龍羽指了指出口位置，那些夜家之人沉吟了片刻，旋即將夜雨辰小心翼翼抬起，帶著一絲絲陰厲目光，大步離開了湖心亭。
人群望著夜家離去的背影，心頭震驚，夜家在皇城內地位極高，幾乎每年都會給曹段玉拜壽，而今年，一個喚作葉塵的少年，竟然將夜家轟出湖心亭。
這事如果傳出去，整座皇城，必定會為之所瘋狂。
便在這時，一道寒意肆虐，籠罩了龍羽的身體，讓龍羽面色一沉，緩緩轉過身子，目光落在了李寧的身上。
「龍羽，剛才我讓你停手，你不管不顧，直接廢去夜雨辰的雙臂，如此舉動，你到底有沒有將我這個二皇子放在眼裡？」
李寧感受到龍羽身上的絲絲寒意，冷漠問道。
「二皇子，剛才夜雨辰多次挑釁我，你不管不顧，還出言逼迫我應戰，若非我實力遠超夜雨辰，今日一戰，我必死無疑，像你這樣的舉動，請問你有沒有將我龍羽放在眼裡？」
龍羽模仿著李寧的話音，將對方說給他的話，還給了李寧，這讓李寧氣得胸膛不斷起伏，拳頭緊緊握住，發出刺耳的骨骼摩擦音。
「大膽龍羽，你竟敢對二皇子這般說話，你不過是一介草民，二皇子為何要將你放在眼裡？」突然間，鬼鐵風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毫不掩飾對龍羽的殺意。
「一介草民，就應該被人無視？」龍羽眼中滿是蔑視之色，搖了搖頭，說道：「像你們這些被權勢所腐蝕了本心的人，看上去威武八方，實則也不過是點頭哈腰的狗奴才罷了，我真為你們感到深深的悲哀。」
龍羽的話，如同是一枚驚石，落入了平靜的潭水之中。
眾多望族高層，無不是目帶憤怒的望著龍羽，光是那股冉冉而生的凌厲氣勢，就足以讓冰雪消融，讓風雪驟停。
李寧用一種冷漠的眼神看著龍羽，開口說道：「你剛才的話，會讓你跌入無窮無盡的深地獄中，你會後悔的。」
「我龍羽，從不後悔，現在不會，明天不會，將來更不會。」龍羽冷漠的說道，擺了擺手，將其負於後背，大步踏出了亭中湖。
這樣被權勢所腐蝕的宴席，不參加也罷。
「龍羽！」
李毅喊了一聲，急忙跟上了龍羽的腳步。
如果說今日之前，李毅還對龍羽心存芥蒂，並不看好於他，那麼今日過後，他便是對龍羽心服口服。
尤其是剛才龍羽面對著李寧，所說的那段話，更是徹底讓李毅所折服，倘若能夠與這樣的人把酒言歡，豈不是人間一大美事？
所以，龍羽做出了一個決定。
他要離開亭中湖，缺席這個無比隆重的皇家宴席。
因為他覺得，比起一個宴席，龍羽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更高，也更重。
「這壽宴還未開始，你們就一個個離去，莫不是淡忘了我這個老頭？」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爽朗的聲音傳來。
只見在長廊之上，一名鬚髮皆白的老者，穿著一身寬鬆長袍，眉目之間如同仙風道骨的仙人那般，給人一種飄然除出塵的感覺。
「晚輩，見過曹師。」
見到此人，不管是皇子，還是望族高層，無不是下跪躬身，將腦袋點在地面上，聲音傳出，充滿了恭敬味道。
這老者，正是聖武皇朝的傳奇人物，曹段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