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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80章 擦肩死神

  作為一個在元老院通緝榜上,佔據了十二年榜首位置的要犯,阿恆的確快死了。掐在他脖子上的兩隻手是如此地用力,他整個人都快窒息了。終究還是高看自己啊,也許在這些混蛋眼中,殺死自己不過是踩死一隻螞蟻而已,絕對不會擔什麼罪責? 

  阿恆的眼前漸漸模糊,他的手已無力去掰開對方的手指。難道這就是報應嗎?阿恆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遇到劉成城,而且竟然會死在對方手中,冥冥一種也許真有因果。 

  阿恆漸漸地陷入黑暗,這已經是要失去意識的前兆。快死了嗎?為什麼耳邊那些刺耳的笑聲依然如此清晰。 

  「冰封家的小畜生也就這點本事嗎!居然連一個人類傻子都干不過。哈哈哈…」,這個聲音來自神殿騎士團三大軍團長之一,魅惑神族的圖·李斯特。這就是一個人渣,一個瘋子。如果不是素未謀面,阿恆甚至懷疑是不是曾給對方留下過畢生難忘的陰影。這個人渣完全沒有李斯特家族特有的優雅氣質和聲線,卻常常發出歇斯底里的尖叫聲,彷彿發情的公狼一般,似乎只有這種神經質一般的情緒,才能讓他獲得極度的快感。 

  而劉成城一定中了圖·李斯特的魅惑之術,那獃滯的眼神,毫無痛覺的神經,讓他整個人彷彿木頭一般。然而,失去了武功的阿恆卻完全不是這個木頭的對手。 

  阿恆的意識繼續在下沉,他已經聞到了喉頭的血腥味,他感覺靈魂正在漸漸被抽離身體,不行,他不能放棄,就算死也要先把這群垃圾送進地獄。他的身後已是萬丈懸崖,他已無路可退。面對一個**控的傻子,任何所謂的智慧都只是一個笑話。只有身體的對抗才是唯一的出路。阿恆首先必須恢復對身體的控制,這需要極其強烈的刺激,只有刺激才能激活身體的潛能,才能讓他的意識回歸。 

  說到感官的刺激,阿恆首先想到的就是情花之蠱,那種千萬鋼針將身體刺成千瘡百孔的痛苦令他記憶猶新。只要讓那種令人絕望的痛苦重現,他也許可以爆發出最大的潛能。因為,在那種痛苦之下,他曾經用普通人的身體扛住了獸人將領西塞的暴虐攻擊。 

  然而,情花之蠱已經太久沒有動靜,阿恆知道並非自己解除了蠱毒,而是因為納蘭小雪使用秘術封藏了自己的情感,從而斬斷了和阿恆體內蠱毒的聯繫。當然,除了秘術之外,阿恆知道所謂的愛情也能夠徹底解除情花蠱毒。無論是封藏,還是相愛,都說明了一個事實,那就是這種神秘的情花之蠱可以聽到一個人的心聲。當然,心聲這個詞太過於虛無,也許解釋為一個人的精神波動更容易理解。也就是說情花蠱毒可以和人的精神建立聯繫。所謂愛情正是兩個人之間情感的精神共鳴。精神波動和精神共鳴?阿恆隱約抓住了什麼。 

  精神共鳴阿恆並不陌生,因為這是在獸人德魯伊中頗為流行的一種法術,德魯伊利用精神共鳴不僅可以與動物訂立契約,而且可以用它來割裂一個人的記憶。義父在第一次見到小霜的時候也曾說過精神共鳴四個字。他認為小霜很可能曾被施展精神共鳴割裂了記憶。阿恆也曾向義父請教過,可惜,義父作為盲眼神族的至高者,對此也涉獵不多,不過勉強改變自己精神波動的頻率還是沒有問題的。 

  而蠱則是另一個可以與施法者建立精神聯繫的神秘存在,通過操控蠱毒,施法者可以對敵人造成極大的傷害。這麼看來,所謂的情花之蠱就是男女之間精神共鳴的橋樑,當他們的感情出現了問題時,這種共鳴的不諧將會導致橋樑的直接崩塌,引發蠱毒在經脈中的肆虐。 

  也許源自納蘭小雪體內的情花之蠱,與她有著天然一致的精神共鳴,這種共鳴讓她與情花蠱毒融為一體,甚至會放大她內心的情感,所以她的愛才會來得如此濃烈。而蠱族的封藏秘術應該就是強行改變自身的精神波動,直接後果就是蠱毒失去了與宿主的精神共鳴,情花之蠱不再認可宿主,從而引起反噬。 

  難怪納蘭小雪每次使用秘術封藏感情時,都會痛不欲生,作為施法者,她所承受的痛苦時遠甚於阿恆。而且,情花之蠱應該有著明確的主從的關係。阿恆體內的蠱毒應該處於從屬地位,只有感受到處於主體地位的精神波動,他身體內的情花之蠱才會被喚醒,進而尋找與他的精神共鳴。如果無法與他達成精神共鳴,體內的蠱毒就會噬主,他就會痛不欲生。而情花之蠱在沒有被喚醒時,就會如死氣沉沉的泥潭一般,凝滯在他的經脈中,讓他的內息無法運轉,武功盡廢。 

  情花之蠱看起來非常複雜,但是透過精神共鳴的本質,一切變得非常簡單。阿恆瞬間便已明白。如此說來,也許無需相愛,只要能夠精確地模擬納蘭小雪的精神波動,就可以喚醒他體內的蠱毒,如果他能夠順利地達成精神共鳴,甚至可以直接恢復武功。只可惜蠱族數百年來都沒有揭開這個謎底,而是在情花之蠱上加諸各種浪漫的幻想,造成了無數的悲劇。阿恆相信,如果有一天他能夠掌握獸人德魯伊精神共鳴的秘術,一定能夠割裂體內情花之蠱的聯繫,徹底解除他和納蘭小雪之間的枷鎖。 

  這些都是以後的事情,現在最緊要的是擺脫眼前的危機。阿恆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呼吸了,只要再過片刻,他將永遠失去呼吸的權利,作為一個毫無內息的普通人,這無異於死亡。 

  「大人,他快被勒死了!」圍觀的一個僕從騎士說道。 

  「讓他們繼續。不過是兩條打架的野狗而已,死一條野狗有什麼大不了的。當然,如果死的是咱們這位最後的冰封神族,而且是被人類的傻瓜掐死,一定會成為神族歷史上最荒誕的笑話。我相信霍金斯長老也一定會喜歡的…..」圖·李斯特尖利的笑聲充滿了黑暗、神經質以及變態的快感。他一想到冰封這個被咒詛的墮落神邸,竟然在一個螻蟻手中徹底滅絕,就不禁興奮得全身戰慄…… 

  對於這個人渣,阿恆直恨得咬牙切齒。咦,不對!這個時候,不應該是意識模糊嗎?為什麼還有如此清晰的感官。自從身中情花之蠱后,阿恆就感覺自己比別人多了一種直覺,這種直覺能夠讓他清晰地感知到周圍的一切。難道這種直覺來自情花之蠱的精神波動。這個推測讓阿恆欣喜若狂,如果他與這種精神波動達成精神共鳴——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掐在咽喉的手指依然在不斷發力,阿恆的胸口已經開始劇烈地起伏,卻無法獲得任何空氣,他的整個身體彷彿要塌陷了一般。就在阿恆覺得自己快要死了的時候,他終於把握住了那一絲若有若無的精神力。 

  阿恆的意識一下子被帶進了身體內,一條條晦暗不明的經脈出現在阿恆的意識面前。突然,阿恆「看到」本已凝固的經脈中竟然出現了一個光點,這個光點漸漸變亮,最後竟彷彿夜空的閃亮的星辰一般。阿恆控制著僅剩的精神力輕輕地觸摸著光點,一瞬間,那種獨一無二的精神波動就深深地印在了腦海。它是那樣的熟悉,彷彿納蘭小雪就在身邊一般。立刻,彷彿暮鼓晨鐘一般,一個接一個的光點在經脈中出現,它們全部被喚醒了,所有的光點歡欣鼓舞,充滿了強烈的生命氣息,然而它們是無序的,擁擠的,活躍的。阿恆驚訝地「看」著這一切,幾乎忘記了死亡的威脅。 

  一股劇烈的疼痛開始刺激他的經脈,這種無言的痛苦直接將他的意識拉回了身體,同時,一股細微的暖流開始艱難地穿行於經脈之中,被阻滯已久內息居然再次出現了,雖然微弱,卻異常的真實,在這股內息的幫助下,阿恆對空氣的渴望竟然不再那麼強烈。他眼前漸漸恢復了清晰,劉成城那布滿鮮血的猙獰的面孔出現在面前,阿恆這才意識到自己無意識狀態下的掙扎竟是如此劇烈,劉成城那飽經摧殘的鼻子幾乎被給撞扁了。他正要發力,忽然,一隻腳竟將劉成城踹翻在一邊—— 

  「行了,滾吧!」圖·李斯特一腳踢開將劉成城,他看著阿恆,戲虐道,「看來這個小畜生的確已經失去了武功。這樣也好,倒省了我一番功夫!」 

  剛被放開的喉嚨突然湧進了無數的空氣,阿恆劇烈地喘息著,發出撕心裂肺的咳嗽聲。他蜷曲在地上,彷彿一頭受傷的野狼。圖·李斯特滿意地踢了兩腳,隨意吩咐道:「把他帶下去關起來,明日一早我親自帶五千人押送他回布魯達城。」 

  「是,大人!」 

  兩名士兵直接上前拖著阿恆的兩條腿,像拉著死狗一般走向大營後方。他們誰也沒有發現,渾身濕透的阿恆眼睛迸發出星辰一般的光輝。在這場與死亡賽跑的旅途上,阿恆終於獲得了消失已久的力量。 

  阿恆從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寬容的人,他的寬容只對狼城人而言,在他眼中,狼城的一隻流浪狗也比眼前這些畜生金貴。如果這些人也能被稱為神殿騎士,簡直是對這個詞最大的侮辱,活該他們全部完蛋。阿恆覺得自己從來都是恩怨分明,對於這樣的混蛋,他的原則只有一個,那就是睚眥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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