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7.第1454章 你是不是來看病?
第1454章 你是不是來看病?
這個道長聽完這個中年男人的話,趕緊一拱手,對張國建說道:「原來是張先生,李道長正在做早課,我叫李問道,是這座道觀的二當家。」
「哦,原來是李問道李道長!」張國建又對李問道一拱手。
「幾位裡邊兒請。」李問道向張國建等人一伸手,示意張國建等人進禪房。
宋曉冬也跟著這個年輕人要往裡面走。
「哎你幹什麼?」李問道把宋曉冬攔住。
「你不是說今天道觀不燒香嗎?你不讓我進為什麼讓他們進?」宋曉冬歪著頭問李問道。
「這位張先生是我們道觀當家的貴客,你是個什麼東西,也要和他們比?」李問道對宋曉冬一吹鬍子。
「你怎麼說話呢?」宋曉冬不開心的問。
「你快趕緊出去,要是驚動了我們道長,到時候我可饒不了你!」李問道指著宋曉冬的鼻子喊道。
「你這個道士怎麼脾氣這麼大?還好意思說自己是清修之人,你如果真是修道之人怎麼這般世俗?你們道士不都是不貪圖名利的嗎?怎麼看人也有貴賤之分?」宋曉冬和李問道繼續理論。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胡攪蠻纏?張先生找我們家道長是有事情要談,你不過是一個誤入了我們道觀的觀光客,你非要跟著他們進去幹什麼?」李問道問宋曉冬。
「張先生找你們家道長有事要談,我找你們家道長當然也是有事情要談嘍!」宋曉冬對李問道說道。
「你找我們家道長幹什麼?道長每天事務繁忙,豈是什麼人都見的?」李問道說道。
「我當然是找你們家道長商討一下借地方的事情了!」宋曉冬說道。
「你再胡鬧我可不客氣了!道觀里哪有地方供你胡鬧?你一個世俗之人哪裡會煉什麼丹藥?我看你根本就是來找事情的,你趕緊現在就走,不然我就要和你動手了!」李問道對宋曉冬不客氣的說道。
「你這個道士為什麼這麼不講理?就許你們這些牛鼻子老道煉丹尋求長生不老,我們這些世俗之人連煉丹都不讓了?」宋曉冬對李問道說道。
「沒有人不讓你煉丹,你想要煉丹你隨便去哪裡煉都可以,但是這裡是道觀,這裡不可以!」李問道說道。
宋曉冬和李問道正在爭論,在一旁等著的張國建等的不耐煩了,臉色陰沉的對宋曉冬說道:「你這個人這裡胡鬧什麼?這道觀里是你隨隨便便沒有規矩的地方嗎?」
還沒等宋曉冬說話,借給宋曉冬汽油的那個好心的年輕人身邊一直默默無語,臉色憔悴的女人突然開口說道:「這位先生,我們找李道長確實是有一些要緊事,希望先生不要再和道長吵了,放過道長,儘快找我們去見李道長。」
宋曉冬看著這個憔悴的女人,怎麼看都覺得眼熟,不知道在哪裡見過,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女人,發現這個女人病殃殃的,全身上下都沒有一絲生機,不知道是生了什麼樣的惡病。
女人憔悴到一句話要分好幾次說完,整句話都說完之後還要微微的喘氣,好心的年輕人心疼的扶住了這個女人。
顯然這是一對戀人。
宋曉冬是一個大夫啊,對於各種疾病當然是非常的感興趣,而且畢竟這個年輕人幫助過自己,於是也就不再和李問道計較,而是開口對這個年輕的女人說道:「你是不是來看病?」
一行人聽了宋曉冬說的話都非常的驚訝。
「先生不瞞您說,我確實是來看病的,所以還希望先生不要再糾纏我們,讓我們儘快去見李道長吧。」憔悴的女人禮貌的回答宋曉冬。
「小姐,我其實也粗通醫術,在路上你們又幫助過我,所以小姐如果您信得過的話我可以給您看看。」宋曉冬對憔悴的女人說道。
「你胡說些什麼?從我們道觀的院牆外面翻牆進來,一會兒說自己煉丹,一會兒又說自己會看病?你趕緊給我出去,再不出去就別怪我不客氣!」李問道對宋曉冬說道。
憔悴的女人聽了宋曉冬和李問道之間的爭執,決定還是相信這位道長,於是禮貌的給宋曉冬鞠了一下身子,對宋曉冬說道:「先生的好意我就心領了,但是我們既然已經來到了道觀上,所以還是先找李道長給我看一看吧。」
「那好,小姐要注意,你的這個病非常的特殊,近期就不要再沾水了。」宋曉冬還是好心的對這個女人說道。
「好。」憔悴的女人象徵性的點了點頭。
「你快出去吧!」李問道又想趕宋曉冬走。
「道長,這位先生與我們有緣,我們在山下見過一次面,現在又在道觀上再次見面,不如就允許這位先生和我們一起在道觀叨擾半日。」好心的年輕人對李問道說道。
「哼!」李問道冷冷的用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眼宋曉冬,然後不耐煩的揮揮手:「去吧,我看著你,不要亂跑。」
「謝謝。」宋曉冬對好心的年輕人點了點頭。
一群人就在會客室內坐下。
中年的夫婦男的名字叫做張國建,女的叫做周梅,好心的年輕男人叫做孫海龍,憔悴的女人叫做張佳佳,孫海龍和張佳佳是一對戀人,另一個女生叫做方小玉,是張佳佳的閨蜜,張佳佳就是張國建和周梅的女兒,他們這一次來就是來給張佳佳看病的。
李問道給一群人倒茶,最後一個給宋曉冬倒,只剩下了一些茶杯底子。
「大師,不知道李道長什麼時候能夠出來?」周梅忍不住問李問道。
「大概再過半個小時吧,李道長的早課時間是固定的。」李問道回答道。
結果沒想到,李問道剛剛說完,就看見一個長相和李問道幾乎一模一樣的另一個道長從門外走了進來。
李問心和李問道是一對親兄弟,從小被送到這個道觀養大,兩個人長大之後都做了道士。
「師兄,今天的早課怎麼這麼快就做完了?是不是這個沒有規矩的傢伙打擾了您的清靜?」李問道一邊說一邊伸出手指頭指了指宋曉冬。
第二千一百七十六章貴客登門
「師弟,貴客登門,我當然要早一點露面啊!」李問心對李問道說道。
「是啊,張先生一大早就遠道而來登門拜訪,確實是不容易。」李問道說道。
「師弟,我說的不是張先生,而是這位先生啊!」李問心也伸出手來指了指宋曉冬。
「他?」
「他不過就是一個翻牆進來的不懂事的遊客罷了!」李問道不屑的看著宋曉冬說道。
「師弟,你仔細觀,你覺得此人面相如何?」李問心問李問道。
李問道就皺著眉毛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宋曉冬的臉。
「師兄,我覺得此人獐頭鼠目,不像好人。」李問道對李問心說道。
「師弟,伯樂相馬都有三個層次,這觀人術也是一樣,不能只看臉啊,這位先生雖然面相古拙,但是眉眼之間英氣外露,乃是藏龍卧虎之相,正所謂人不可貌相,這位先生雖然儀錶平平,但是目光如炬,智深如海,莫說易日成就遠大,仔細觀其面相,可知就是現在也一定是一方巨擘,經商則富甲天下,入仕可出將入相,修道可成仙做祖,乃是真正的人中龍鳳萬中無一,這樣的人,我說是咱們道觀的貴人,師弟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啊?」李問心問李問道。
「師兄,恕師弟眼濁,我看不出。」李問道對李問心說道。
「師弟,不要以貌取人,蒙蔽了雙眼啊!」李問心對李問道說道。
「師兄教訓的是。」李問道對李問心一弓身子。
「好了,說正事,病人在哪啊?」李問心問張國建。
「這位是我的女兒張佳佳,她從前幾日就說自己胸口疼痛,如同針刺一般,但是去醫院檢查並無大礙,可是幾天下來,我女兒變得枯瘦不堪形容憔悴,胸口不時劇痛難忍,我實在是不忍心看我女兒受苦,所以才來叨擾李大師,還請李大師幫忙看一看啊。」張國建把張佳佳拉到李問心跟前。
「坐下坐下。」李問心看見張佳佳面黃肌瘦如同乾屍身體虛弱,連忙示意張國建讓張佳佳坐下。
宋曉冬坐在一旁打量著張佳佳,也是眉頭緊鎖。
「小姐這樣,多長時日了?」李問心張國建。
「大概就是大大前天的事情,也就是四天前的晚上,小姐和小玉一起出去玩,回來之後就說胸口發悶,夜深之後突然驚醒,說胸口劇痛,嚇壞了我們兩口子,連夜送到醫院,害怕是什麼心臟病,可是醫院從頭到腳都檢查了一個遍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張佳佳的母親周梅對李問心說道。
李問心捋了捋自己的白鬍子,問張佳佳:「小姐,你那天出去玩,有沒有遇見過什麼蹊蹺的東西啊?」
張佳佳回憶了一下,對李問心說道:「那天是周五的晚上,我和小玉越好一起出去玩,就去看了一個電影吃了一個火鍋,然後就回家了,並沒有遇見什麼特殊的事情啊,那天特別冷,我只是感覺全身上下都彷彿要冰凍一般,以為自己只是感冒,但是晚上回家之後卻感覺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扎心臟一般疼痛。」
張佳佳說的小玉,正是這次和張佳佳一起來的閨蜜方小玉。
宋曉冬一聽,神情又嚴峻了幾分。
因為心臟上幾乎沒有什麼神經,對痛覺的感覺很不敏感,如果已經能夠感到嚴重的疼痛,那就說明已經是嚴重的心臟疾病了,而且心肌細胞又是不可再生的,所以心臟受到的損傷很難自行恢復。
所以如果張佳佳感覺到自己胸口異常,那一定說明,問題已經很嚴重了。
可是偏偏西醫大夫說什麼異常都沒有。
「嗯,小姐,不介意我給你把把脈吧?」李問心問張佳佳。
「好。」
張佳佳就伸出一隻手來,擼起袖子,原本白凈光潔的胳膊,現在變得慘白,沒有一絲血色。
李問心把手指頭搭在張佳佳的脈上,閉著眼睛感覺了一下,果然如同張佳佳所說,身體冰冷如同死物,脈象微弱散亂,分明就是將死之人脫陽壽盡的脈象。
李問心睜開眼睛,搖了搖頭,開口說道:「真是奇怪,小姐青春年少,本應該身強體壯,脈搏應該是張揚有力,可是,現在從脈象上來看,這分明就是一個壽命將近眼看就要老死的人啊!」
「啊?」張佳佳的母親周梅驚訝的張開了嘴巴。
「大師,求你救救小姐啊!」張國建聽完李問心說的話,激動的直接跪在了李問心面前。
「張先生,你這又是何必,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可是,我行醫一輩子,這麼奇怪的病也很少見,我也沒有把握,但有一份可能,我都會儘力。」李問心上前扶起張國建,對他說道。
「多謝大師!」
「師弟啊,去給客人騰出幾間空房來,包括這位先生。」李問心指了指宋曉冬。
「是。」李問道還是不懷好意的看著宋曉冬。
「先生不知道如何稱呼啊?」李問心問宋曉冬。
「在下姓宋,家住明河。」宋曉冬回答。
「那就是宋先生了,你先退下吧,我有事情要和這位宋先生談。」李問心對李問道說道。
「師兄,道觀中還有許多事務等待著您處理,張小姐的病情也是十萬火急,您和這麼一個不懂規矩闖進山門來的人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好談的?」李問道皺著眉毛問李問心。
「去吧,來的都是客!」李問心對李問道說道。
李問道白了宋曉冬一眼,轉身走出了會客廳。
會客廳里就剩下了李問心和宋曉冬兩個人。
「宋先生遠道而來,所為何來啊?」李問心問宋曉冬。
「為水而來。」宋曉冬回答。
「哈哈哈哈,宋先生果然眼刁,方圓幾十里,沒有比這裡更好的水。」李問心說道。
「是,此地山明水秀,風水極佳,我在溪邊搭了帳篷,心裡想著,這麼好的地方,不可能荒無人煙,於是就在山中閑逛,果然發現了寶剎。」宋曉冬對李問心說道。
「呵呵呵呵」李問心一陣幽幽笑聲。
第二千一百七十七章可稱道友
「這是祖師爺選的地方,清修清修,就一定要選在地處偏遠的地方,不然,總有宋先生這樣的不速之客,那我這修行,恐怕是修不下去嘍!」李問心開玩笑的對宋曉冬說道。
「不瞞道長,我其實對煉藥修道,也很有興趣,所以才會來到這深山之中,只是我來的倉促,把我的丹爐就放在露天地的小溪邊,山風時大時小,火候難以控制,所以想著尋一處好地方,就算一個茅草屋,只要頭上有頂,四面有牆,能夠擋住山風就好,可以讓我安心煉丹,於是我就在山中行走,結果就遇到了貴地。」宋曉冬說道。
「煉丹,本就是竊天竊地,採集日月精華,五行靈氣,選擇一處好水,也是理所當然,看來,宋先生確實對道家傳承很有了解。」李問心讚賞地對宋曉冬說道。
「了解談不上,我只是在探索,也只是在煉出了一爐又一爐的廢品之後才意識到,我家的水有問題。」宋曉冬自嘲道。
「失敗是成功之母,宋先生雖然身處凡俗之中,但是一心向道,實在是難能可貴!」李問心又誇獎宋曉冬。
「大師過獎了,我終究只是凡夫俗子,身處紅塵之中,紛紛擾擾,永無寧日,倒是大師,隱居在這世外桃源,修身養性,煉丹誦經,體悟天地大道,何其快哉!」宋曉冬對李問心說道。
「宋先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宋先生,你用外人的眼睛看,覺得,我這道觀如何啊?」李問心問宋曉冬。
「嗯……」
宋曉冬沉吟片刻,對李問心說道:「道長,恕我冒昧,大師的道觀地處偏遠,可是,富在深山有遠親,這麼偏僻的地方,也還是藏不住真佛,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啊。」
「哈哈哈哈」李問心哈哈大笑。
「一針見血!」李問心滿意地誇獎宋曉冬。
「道長,我這丹爐還在外面風吹日晒,如果不麻煩的話,還請道長行個方便,讓我在寶地叨擾幾日啊?」宋曉冬問李問心。
李問心點點頭,對宋曉冬說道:「這是小事,只要我在,宋先生就是我們道觀的客人。」
「好,多謝大師!」
宋曉冬就出去悄悄給龍三打電話,叫龍三把丹爐什麼的東西都送到山上來。
宋曉冬等在道觀門口,不一會龍三就開著越野車上來,把宋曉冬需要的丹爐、中藥、木炭,都堆在了山門口。
「你們幹什麼呢?你怎麼還不走?」李問道又來趕宋曉冬。
「師父,你家道長已經同意借給我一個地方讓我煉丹了,你現在卻要來趕走我,難道你連你家道長的話你都不聽么?」宋曉冬問李問道。
「你來住就住,帶這麼多東西來幹什麼?」李問道問宋曉冬。
「我不是來住的,我是來煉丹的,你也是道士,你心裡清楚,煉丹不用丹爐用什麼?用電磁爐么?」宋曉冬反問李問道。
李問道被氣的七竅生煙。
「那你們快一點收拾,白天不要弄出太大的聲音來,道觀里不允許大聲喧嘩!」李問道扯著嗓子對宋曉冬喊道。
「大師,是你一直在大聲喧嘩,我只是在小聲說話!」宋曉冬對李問道說道。
「你!」
李問道氣呼呼的走開了。
「這裡沒有地方,你還是將就著住帳篷吧!」宋曉冬對龍三說道。
「好。」
「晚上機靈一點,這個地方不簡單。」宋曉冬又說道。
「知道了。」
「幫我把這些東西都放到丹房裡。」
龍三和宋曉冬一起,把丹爐放到道觀的丹房裡。
丹房是李問心用的,平時沒有人,宋曉冬就自己在丹房裡煉丹,去道觀後山的泉水中取水。
宋曉冬之前在半山腰煉丹時候的小溪流里的水,就來自這泉眼,在後山形成了一個碧水潭。
把道觀建在泉眼旁邊,李問心的祖師爺眼光確實不錯。
李問心在給張佳佳摸過脈,之後,覺得看脈象,張佳佳根本就是命不久矣,但是卻並不知道病因所在,沒有辦法,去了自己的寶貝庫里看了看,心疼了半天,拿出一根乾巴巴的人蔘來,又拿出其他一些藥材,混合了一粒丹藥,熬成一碗湯藥來,給張佳佳服用。
晚上,李問心又找宋曉冬論道。
「宋先生,不知道你的丹,煉的怎麼樣了?」李問心樂呵呵的問宋曉冬。
「沒有進展。」宋曉冬懊惱的回答。
「宋先生想要煉什麼樣的丹?」李問心問宋曉冬。
「不瞞大師,我家世代煉丹,我父親煉丹術爐火純青,煉製青還丹,碧綠色,能夠去腐生肌,起死回生,我從我父親那裡,找來了幾粒丹藥,談不上靈丹妙藥,但是能夠讓人傷口癒合不留瘢痕,比我煉製的丹藥功效強了百倍。我身處凡俗之中,少不了與人爭鬥,受傷總是難免的,所以想要煉製一些專門用於救命治病的丹藥,也許,能夠達到我父親那樣的神通。」宋曉冬對李問心說道。
「嗯……」李問心點點頭。
「宋先生,我有一個問題問你。」李問心問宋曉冬。
「煉丹是為了什麼?」李問心問道。
「古往今來,煉丹術傳承至今,為的不過是兩件事,其一是點石成金,其二,是長生不老。」宋曉冬回答道。
「不錯。煉者,燒灼純凈是也,煉製丹藥,也是錘鍊身心,心不堅韌,心念駁雜,則金丹不成,煉丹,應該是為了印證我道,而非為了追逐前人,故步自封。」李問心點撥宋曉冬。
「晚輩明白!」宋曉冬鄭重的向李問心鞠躬行禮。
「你我都是向道之人,求的是了脫生死的無上大道,可稱道友!」李問道對宋曉冬說道。
「晚輩不敢!」
「去吧。」
第二天一早,李問心來檢查張佳佳。
張佳佳的病情毫無起色。
李問心問張佳佳把脈,仍然是脫陽之相。
「哎……張先生,小姐的病情實在是古怪,我也找不到病因,小姐身體冰冷,是受寒的徵象,但是受寒的原因卻找不到,昨夜小姐吃了我熬制的人蔘湯,都是大補大熱的方劑,冷熱交鋒,陰陽相剋。」
第二千一百七十八章賭賽
「按理說,今天早上小姐病情應該好轉了才對,可是從現在的脈象來看,小姐身體仍然冰冷,體寒入骨,說明根本就沒有藥效,可是這根本就不應該,也不可能啊!」李問心一邊說一邊搖頭。
「這麼說,連李道長都沒有辦法?」張國建一臉絕望的問李問心。
「哎,我行醫多年,以為自己見多識廣,可是,這樣的怪病,我也是第一次見,實在是無能為力,我也只能為小姐熬制一些補藥,拖延時間而已。」李問心一臉抱歉的對張國建說。
「大師,你一定要救救佳佳!」張佳佳的男朋友孫海龍也來到李問心的跟前,一把扯住李問心的袖子。
「年輕人,不是我不救小姐,是實在是無能為力,不過,我的這位師弟年輕有為,醫術道行都遠高於我,你們還可以請他試試。」李問心指了指李問道。
「這.……是真的嗎?」張佳佳的母親如同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上前就要給李問道跪下。
「夫人請起!師兄既然讓我為小姐治病,我一定竭盡全力,只是,我和師兄均是恩師玄真子門下,道行本領都相同,我師兄都束手無策,我也只能全力一試,還請不要太抱希望啊。」李問道對張國建說道。
「還請大師早為我女兒施治。」
李問道也和李問心一樣摸脈,一言不發,去丹房配藥,到晚上的時候,才煉出一些湯汁來,喂張佳佳服下。
宋曉冬白天煉丹,晚上再和李問心論道。
「宋先生今日如何?」李問心問宋曉冬。
「火候過了。」宋曉冬回答道。
「不可急於求成,不可妄自菲薄,不可好高騖遠,不可手高眼低。」李問心又對宋曉冬說道。
「前輩教育的對。」宋曉冬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我問你,你煉了兩日的丹藥,煉出了什麼滋味啊?」李問心問宋曉冬。
到底是避世不出的高人,一個簡簡單單的問題,就能問的宋曉冬啞口無言。
宋曉冬煉丹只想著,能煉出藥效來,每煉出一爐丹藥來,都要自己親自試一下藥性,可是,這兩天不知道煉出多少爐丹藥,宋曉冬也不知道嘗過多少,卻不記得,自己煉製的丹藥,究竟吃起來是什麼味道。
李問心看著發獃的宋曉冬,忍不住笑了起來。
「呵呵呵呵,宋先生,煉丹就是修心,修心就是做人,人是什麼滋味,丹藥,就是什麼滋味啊。」李問道又對宋曉冬說道。
宋曉冬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那你的丹藥,是什麼滋味的呢?」李問道問宋曉冬。
李問道問的,當然不是丹藥的滋味,而是宋曉冬人生的滋味了。
宋曉冬抬起頭來,眼睛看著天花板,簡單了回憶了一下自己的人生,可以說是跌宕起伏,精彩紛呈,不管怎麼說,這也是轟轟烈烈的一生。
可是宋曉冬卻說道:「大師,我的丹藥,是苦的。」
「嗯……」李問道滿意的點點頭。
兩千年前,佛陀生在帝王家,貴為太子,其父寵愛,不曾見過痛苦,年長之後,看見生、老、病、死,感嘆人生一切皆苦,於菩提樹下,金剛坐上,成其正覺。
宋曉冬雖然不是和佛陀一樣貴為太子,但是自幼就在龍門庇護下成長,身懷異術,成長為一代雄主,也是一丁點沒有受過人生磨難。
可是,宋曉冬卻說,他的丹藥,是苦的。
「宋先生,我修道一生,為這三尺道場所累,百尺竿頭,不能再進一步,想要尋一個接班人,不知道在宋先生看來,我這師弟,能不能當此大任啊?」李問心問宋曉冬。
李問心說的師弟正是要屢次三番要趕走宋曉冬的李問道。
「問道大師戒律嚴明,恪守清規,將來一定是一個合格的道長。」宋曉冬說道。
李問心微微一笑,替宋曉冬說道:「但是呢?」
宋曉冬也一笑,對李問心說道:「問道大師一定是一個合格的道長,但是未必是一個合格的道者。」
「宋先生何出此言?」李問心問宋曉冬。
「修證路漫漫,非堅固道心不能達,可是在問道大師的心裡,這座道場,分明比大道至理,分量更重啊,貪戀外物,道心不堅,這道場就不是道場,反而是囚牢了。」宋曉冬說道。
「嗯……李問心又滿意的點點頭。
「那,宋先生以為,我師弟,能不能治好張小姐的病啊?」李問心問宋曉冬。
「深秋時節,秋收冬藏,新舊交替,正是薪火傳接的好時候,前輩又已經為問道大師鋪好了路,在晚輩看來,這病,是能治好的。」宋曉冬對李問心說道。
「病的不是張小姐,是人心啊,宋先生,不如我們就打個賭賽如何?」李問心問宋曉冬。
「好啊,不知道前輩想要賭什麼?」宋曉冬問。
「如果我輸了,我師弟真的把張小姐治好了,我就送你一件寶物。」李問心對宋曉冬說道。
「好,如果我輸了,問道大師沒有把張小姐治好,我就送你一爐丹藥。」宋曉冬回答道。
「好,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第二天一早,一群人都聚集到張小姐的卧房,張小姐已經卧床不起了,面色蒼白,呼吸無力,全身冰冷,目光獃滯。
「大師,小姐這一天比一天嚴重了,這可怎麼辦啊,要是佳佳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周梅跪在張佳佳的床邊,趴在張佳佳的被子上一邊說話一邊哭。
李問道對張國建說道:「張先生,我醫術不精,道行淺薄,無能為力。」
李問道說完,還轉過頭來,別有深意的看了李問心一眼。
李問心看著李問道的眼神里滿是失望。
張國建聽了李問道的話,頹唐的站立著,不知道該說什麼,眼圈通紅,半天不動。
方小玉在一邊安慰哭的幾乎氣絕的周梅,孫海龍站在床邊,也不說話,只是一直流眼淚。
「如果還來得及的話,我還可以為小姐推薦一個地方,那就是棲霞山靈虛觀,去找我和問心師兄的師叔行雲子。」李問道對張國建說道。
「道長一片好心,可是小姐這個樣子,哪裡還來得及啊!」張國建對李問道說道。
第二千一百七十九章火精丹
「是啊.……」周梅也泣不成聲的說道。
宋曉冬看了一眼眉頭緊鎖的李問心,站出來對張國建說道:「張先生,我其實也粗通醫術,既然兩位道長都束手無策,也許我可以試試。」
宋曉冬本是好意,可是張國建看見宋曉冬這個弔兒郎當的樣子,突然來了火氣,掄起拳頭來就要打宋曉冬。
「你懂個屁的醫術?我們好心好意把汽油借給你,讓你進來在這道觀住,現在你還跟我開玩笑?」李問道趕緊上前拉住張國建。
「我告訴你,我女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和你沒完!」張國建被李問道死死的拉住,還是伸出手指指頭憤怒的指著宋曉冬。
張佳佳的男朋友,借給宋曉冬汽油的孫海龍也走到宋曉冬跟前,對宋先生說道:「宋先生還是不要開玩笑了,兩位大師都無能為力,你又有什麼辦法?還是別開玩笑了,宋先生,我們事情,還是讓我們自己處理吧。」
李問道一邊抱住張國建,一邊轉過頭來對宋曉冬說道:「道觀好心好意收留你,你卻總是搗亂!師兄,你就讓我把這個潑皮無賴趕出去!」
李問心看著李問道,不知為何突然滿臉怒容,衣服袖子就走出去了門去。
宋曉冬也走出門來。
「宋先生,火候還不到就要開爐,爐料泄了靈氣,就是一把灰。」李問心和宋曉冬對視一眼,對宋曉冬說道。
宋曉冬不說話,轉身要回到丹房繼續煉丹。
「大師,你贏了。」宋曉冬背對著李問心說道。
「可是你的丹還沒煉成呢。」李問心對宋曉冬的後背說道。
「既然火候還不到,就再添一些炭。」宋曉冬說完,就又鑽進了丹房。
張小姐房間里,張佳佳已經神志不清,陷入昏迷,氣息越來越微弱了。
「張先生,實在是對不起,我們實在是束手無策,張先生請回,準備後事吧。」李問道嘆了一口氣,對張國建說道。
張國建聽了李問道的話,全身癱軟,如果沒有孫海龍在旁邊扶著,整個人就要坐在了地上。
張國建和周梅夫婦以及方小玉這個外人到底還是要理智一些,開始收拾東西準備下山。
裝好行李之後,已經是傍晚,一直眼圈通紅目光獃滯的周梅終於忍不住了,「哇」的一聲,撲到已經不省人事的張佳佳身上就開始大哭。
「佳佳啊……你可不能死啊!你醒過來看看媽啊!」
「你讓媽媽替你去死啊!你醒過來啊,你看看媽媽啊!」
「你和媽媽說說話啊!」
方小玉在一邊也忍不住,一邊勸說周梅一邊哭。
張國建坐在張佳佳房間的門檻上一根接著一根的抽煙,孫海龍卻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急匆匆的去丹房,只看見丹方中的鼎爐向外散發出異香陣陣,鼎爐中似乎有什麼珠光寶氣的東西想要出世一般,宋曉冬則全神貫注的拿著蒲扇不斷的向鼎爐下面的炭火中扇風。
「宋先生?」孫海龍輕輕的問了一聲。
宋曉冬轉過身來,手中的蒲扇一抖,炭火就滅了,鼎爐中的光芒立刻就消失了。
「啊!——」
宋曉冬功虧一簣,眼看金丹就要煉成的時候,被孫海龍打斷,身體被掏空一般的直接靠在了身後的牆上。
「宋先生!請救佳佳一命!」孫海龍「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宋曉冬跟前。
「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宋曉冬呵斥孫海龍。
「佳佳還年輕,不能就這麼就沒了!」孫海龍對宋曉冬說道。
「佳佳他爹不讓我給她看病啊。」宋曉冬低垂著眉毛。
「他說的不算!」孫海龍一把就起宋曉冬,向張佳佳的房間走去。
李問心也從自己的禪房裡走出來,問宋曉冬:「火候到了?」
「功虧一簣!」宋曉冬回答。
「哎……」李問心搖搖頭。
「伯父,讓這位宋先生試一下!」孫海龍拉著宋曉冬,不由分說就進了張佳佳的房間。
張國建滿臉血絲,手裡拿著空著的煙盒,目光獃滯的抬起頭來看了孫海龍和宋曉冬一眼,並沒有說話。
李問心不慌不忙的跟在後面,李問道則從李問心身邊急匆匆的經過,走進張佳佳的房間,一把拉住宋曉冬。
「你幹什麼?我已經給小姐吃了補藥,小姐能夠堅持回家這一路的,你可別胡搞,要是沒在道觀里,沒在半路上,到時候可怎麼辦?」李問道對宋曉冬喊道。
「師弟!」李問道臉上表情彷彿殺人之前的片刻一樣憤怒,一聲師弟,震的房間窗戶都微微顫抖。
李問道看見李問心真的生氣了,就鬆開了宋曉冬的手,老老實實站到一邊。
宋曉冬坐在張佳佳床沿上,伸手摸了摸張佳佳的脈搏,抬起頭來看著李問心說道:「李道長的診斷是,不明原因導致的受寒。」
「是。寒涼侵襲,脫陽壽盡。」李道長點點頭說道。
宋曉冬低下頭來看了看張佳佳蒼白的臉色,又說道:「受寒不是病機,而是病因。小姐病成這樣,不是什麼不明原因導致的受寒,而是寒冷導致的器官損傷,換句話說,小姐是被凍傷了,眼看就要被凍死!」
「這怎麼可能?現在才是深秋!」方小玉問宋曉冬。
「你們二人出去玩,小姐是不是說冷?」宋曉冬問方小玉。
「是。」方小玉點點頭。
李問心眉頭更皺的。
「陰陽調和,補藥雖好,杯水車薪,將死之人,需下猛葯。」
宋曉冬說完,從兜里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來一粒火紅色的丹藥,鮮艷的如同外面還未完全落下的夕陽。
「這叫火精丹,取爐中火,日中精祭煉而成,可補充元陽,原本是男人壯陽的寶物,可是小姐乃是少見的純陰之體,陰極而衰,才有今日之厄,用此丹,可糾正陰陽,還歸本處,懸崖勒馬,死地後生。」宋曉冬又說道。
說完,宋曉冬扒開張佳佳緊閉的蒼白嘴唇,把這一粒丹藥,給她服下。
張佳佳咽下丹藥,並沒有什麼變化,宋曉冬卻胸有成竹,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