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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章 還以顏色

  此刻,寒冰身在半空之中,無所著力,更無法閃避,眼看就要被那幾十枝急襲而至的弩箭,射成一隻刺蝟。


  誰知就在這時,他卻以一種完全不可思議的方式,將自己還在下墜的身體,突然向上硬生生地拔高了三尺有餘!


  結果,那些方位原本拿捏得十分精準的弩箭,便也悉數落空。


  然而,只不過轉瞬之間,竟又有數十枝弩箭,從下方向他疾速射來。


  這一次,這些弩箭所瞄準的方位更加刁鑽,幾乎完全封死了寒冰下落時身前身後的每一路,令他根本避無可避。


  就在幾乎所有人都認為,寒冰已是絕無幸理之時,這少年卻又出人意料地使出了一個極其怪異的身法。


  只見他猛地將身體往後一仰,整個人就那麼突然間橫躺在半空之中,彷彿正睡在一張無形的大床上。


  於是,那些弩箭便都從他的身下呼嘯而過,最終勞而無功地紛紛墜落於地。


  可就在這時,一道暗含著強大勁力的掌風,已無聲無息地向正看似極其瀟洒地橫躺於半空之中的寒冰,猝然襲來!


  這記赤陽掌,是獨笑穹凝聚了十成功力所發出的致命一擊。


  他早就算定,寒冰此刻應該已是強弩之末,一口真氣將泄,必是後續乏力,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機會避開自己的這一掌。


  而且,他的第二掌業已蓄勢待發,絕對不會給這少年留下一絲生機!

  一抹獰狠的笑意,自獨笑穹的唇邊一閃而過。


  他彷彿已經能夠看到,寒冰在自己的掌下被擊成碎片、血肉橫飛的慘烈情狀。


  然而,很快地,那抹笑意便徹底地凝固在了他的唇邊。


  而與此同時,獨笑穹的雙目中更是露出一種極度的驚駭之色,難以置信地看著就發生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幕詭異的奇景——


  只見原本橫躺在半空中的寒冰,忽然間彷彿變成了一隻陀螺,整個身體開始急速地在空中旋轉起來,並隨之帶動起一股無比強勁的氣流。


  這股氣流在飛速旋轉的同時,產生了一種極大的吸力,瞬間便將地面上散落的那些弩箭,以及大量的天橋碎片,全都吸到了半空中。


  而且,隨著這股氣流所產生的吸力越來越大,便有越來越多的雜物被吸引而至。


  它們全都圍繞著寒冰的身體不停旋轉,很快便形成了一層無比堅實的防護網。


  當獨笑穹的那記赤陽掌與這層防護網相撞的那一刻,便如同一記重鎚,猛地敲在了一口巨缸之上。


  隨著一陣震耳欲聾的爆裂聲,這口巨缸的外殼乍然碎裂開來,不斷地向四面八方迸射而出。


  首當其衝的,自然是獨笑穹。


  他完全沒有預料到,寒冰這心機如鬼的小子居然會使出這種匪夷所思的古怪招式。


  面對那些猶如天女散花一般向自己襲來的箭矢、木塊、鐵鏈、碎石等物,獨笑穹一時間也感到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就在他手忙腳亂地將那些襲向自己的暗器都一一擊落之後,卻陡地聽到不遠處接連傳來了幾聲慘叫和悶哼。


  此刻,他根本無須回頭,就已經知道自己的身後究竟發生了什麼——


  停在離他不遠處的那輛原是由邱長壽押解的囚車,出問題了!


  更確切地說,應該是負責押解那輛囚車的其他暗衛們,出問題了!


  既然這些由寒冰所施放出來的,亂七八糟的暗器可以襲擊到他,那它們自然也會襲擊到與他相距不過數丈之遙的那些暗衛們。


  而以那些暗衛們的武功,又如何能躲得過這位少年高手的精妙算計呢?


  天橋比武——囚車——忠義盟密諜

  原來,這一切的最終目的,就是為了救出那六名將要被斬首的忠義盟密諜。


  而為了達到這一目的,這位裕國的皇子殿下已經把整個新京城鬧得天翻地覆!


  幾乎被氣炸了肺的獨笑穹,此刻根本什麼也顧不得了,就想馬上抓住寒冰,然後親手把這個天殺的小混蛋,撕得比那座天橋還要碎!


  可就當他這位教主大人猶在怒髮衝冠之際,身在半空中的寒冰已經停止了旋轉。


  就見這少年突然施出一個漂亮的空翻,身形頓時化作一道閃電一般,向街邊正在慢慢散開的人群中投去。


  此舉卻是把獨笑穹看得一愣!

  本來在他的預料中,接下來,寒冰就要開始劫奪囚車了。


  正因有此預料,他才沒有繼續向寒冰發動攻擊,而是蓄勢以待,讓其來自投羅網。


  三丈之內,才是赤陽掌的威力能夠發揮到極致的範圍。


  獨笑穹已經打定主意,要等寒冰把自己送到他的掌下,也好讓這小子感受一下,十成功力赤陽掌的真正厲害之處。


  可誰知,這詭詐的小子根本就不按常理出招!

  最起碼,是完全不按他這位教主大人的想法出招!

  在借用了獨笑穹的那一記赤陽掌之威,趁機放倒了守在囚車旁的幾名暗衛之後,寒冰卻是連看也未去看那輛囚車一眼,便直接撲向了方才對他施放弩箭的人。


  那些前來觀看比武的人們,本來就已經被天橋坍塌的可怕情景嚇跑了大半,剩下膽子大一些的好事之徒,也都遠遠地躲在街邊瞧熱鬧。


  此刻,卻突然見寒冰如同凶神惡煞一般地向自己撲了過來,便是再大膽的人,也不會不要命的。


  結果,只「轟」地一下,正站在這一側街邊的人們,便全都頓作鳥獸散了。


  但那幾個躲在人群中施放暗箭的傢伙,卻是無一逃過寒冰的辣手。


  不過眨眼之間,他們便全被寒冰用順手奪過的一隻弩箭,刺穿了咽喉。


  空蕩蕩的街面上,只留下了他們已變得無知無覺的屍身,躺在雪水與血水橫流的泥濘中。


  收拾完這一側的偷襲者,寒冰片刻也未停留,又飛撲向另一側的街邊,對那幾個剛剛扔下手中還未及裝填的弩弓,已換上自己稱手兵刃的偷襲者們,展開了毫不留情的進攻。


  由於兵刃在手,那幾名偷襲者倒是得以在寒冰的手下周旋了片刻。可最終,仍是沒有一人能夠逃過被這少年手中那枝染血的弩箭生生刺死的下場!


  見到這種殘忍血腥的屠殺場面,那些普通的看客們立即驚恐至極地大叫著四散奔逃,轉眼間便都從街面上消失不見了。


  而那些禁衛軍們,卻都一個個筆直地站在那裡,漠然地看著寒冰有條不紊地進行著這場冷酷無情的屠殺。


  只見這少年將天橋西側的偷襲者都殺光了之後,便開始向天橋東側這邊行了過來。


  東側這邊的偷襲者們,本已混在人群裡面,準備溜之大吉,卻被守在一邊的禁衛軍們將所有人都逼到了一處,並徹底地包圍了起來。


  原因很簡單,那些偷襲者所使用的弩弓,正是禁衛軍專用的連環弩。


  而那些偷襲者,卻絕對不是禁衛軍。


  無論他們是如何得到的弩弓,其目的都只會有一個,要將這次襲擊寒冰的事件,嫁禍到禁衛軍的頭上。


  既然知道自己被人無端地扣上了屎盆子,一向驕橫跋扈慣了的禁衛軍,自然要立即還以顏色。


  於是,那位副統領胡亮,當即一聲令下,命禁衛軍將所有人都圍了起來,擺明了是要把他們當作待宰的羔羊一般,呈送到寒冰的面前。


  面對神色悍然、手持弩弓的兩千名禁衛軍,眾人皆是驚惶不已,卻誰也不敢有所反抗,甚至是試圖逃走。


  那些藏在人群中的偷襲者們,更是一個個面色蒼白,噤若寒蟬。他們忍不住都把目光投向人群中的某個人,可那人卻故意別過臉去,出聲招呼起旁人來。


  而那個他所招呼之人,便是那幾名倖存下來的,負責押解囚車的暗衛之一。


  原來,那輛囚車和押解囚車的暗衛們,並不在禁衛軍的包圍圈之內。


  畢竟他們奉有皇上的密旨,禁衛軍也不敢輕易動他們。


  而這幾名暗衛,實是已經被眼前接連不斷所發生的各種狀況給嚇傻了,全都一個個愣在那裡,不知所措。


  直至他們發現,禁衛軍正對在場的眾人展開包圍,而目的顯然是要替那個已經殺紅了眼的寒冰圈出一個行獵之所。


  這些暗衛這才猛然間清醒了過來,當即意識到自己仍然身處險境。


  他們連忙彼此交換了一下眼色,打算趕緊帶著囚車調頭逃走。


  而就在這時,其中的一名暗衛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便本能地轉頭看了過去。


  愣了一瞬之後,他才驟然認出,那個身著平民衣飾、向自己打招呼之人,居然就是自己在暗衛司中的一位上司,同時也是總司大人的心腹——田康。


  雖然不知道這位田大人此刻為何會混在人群之中,但那個暗衛仍是見機極快地跳下馬來,以下屬的身份向他躬身行禮。


  田康一邊肅然點了點頭,一邊極其自然地穿過禁衛軍的包圍圈,走到了囚車的跟前。


  他先是翻身上了方才邱長壽所騎的那匹馬,然後便故作鎮定地掃了一眼猶自橫躺在地上的邱長壽,以及其他幾名暗衛的屍身。


  只見邱長壽那雙向外突出的眼睛仍然大睜著,脖子上的血洞還在慢慢地向外流淌著猩紅的鮮血,而他的整個屍身,都已被淹沒在一大片血泊之中。


  面對如此慘狀,即便是像田康這種干慣殺人勾當的人,也還是忍不住暗自打了一個寒戰。


  他趕緊命令那幾個倖存下來的暗衛,將地上的屍身都搬到那幾匹無主的馬背上。


  隨後,他便向那些暗衛們擺了擺手,帶領他們一起調頭,押解著囚車往來路上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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