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上學第一天
因為老家的風俗家裏有喪事的話一年內是不能辦喜事的，這叫衝喜對走的人是大不敬的。小叔隻能跟小嬸在認識半年後把結婚證領了，宴請的事情就往後推一推了。
九月份迎來了我的幼升小，這個轉換著實讓我有些不太適應，第一天來到學校一群人站在操場上等待著校長做開學典禮。我們是按照幼兒園時候的班級站隊的，由於是國營廠所以這裏的幼兒園和小學，初中直到高中都是廠辦學校，大部分的學生都是廠區的孩子所以站在熟悉的隊伍裏並沒感覺有什麽實質性的變化。校長講完話就輪到書記講話了，同學們一個個都站不住了，但出於都是第一次來到這個陌生的環境同學們都沒有太大的抵觸狀態，可是站姿一個個都是懶懶散散的。終於書記說完最後一句話後大家都提提了神專注的盯著主席台，隨後上來一位女老師開始針對新年級分班。此話一出主席台下紛紛議論起來，一直認為還能和一起玩伴三年的小夥伴們一個班的夙願是被打破了。我們這級被分了10個班，我被分在了三班，同為幼兒園的夥伴加我就五個人，我和一個男生剩下三位女生還都不是和我關係好的小夥伴。無所謂了，剛好也能新認識一些新的小夥伴。
我穿著那件寬大的的確良走進了一年級三班，本想好好的炫耀一番，結果進到班裏後卻發現另一個男生也穿著的確良襯衫被其他同學圍著，他的那身襯衫明顯比我的要新一些更合身一些，並且顏色上也感覺要豔一些，很多同學在旁邊問著是不是從北京回來的，因為我走近才發現他的腳上還踏著一雙回力鞋。這下我是徹底泄氣了本想上前去叫囂一下誰還沒有個的確良呢，結果隻能默不吭聲的躲到了最後一排座位上。‘哎！王耀哲不是也穿著的確良嗎。’突然不知誰喊一聲，我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喊話的人正笑嘻嘻的望著我，不是別人就是我那個跟我幼兒園同班的勾新山。看著他望著我我立刻低下頭避開他的目光。對於勾新山我最了解的，就是個二流子一個，不過也是個可憐人，勾新山的母親因為生他大出血死在了病床上，他的父親因為這件事打擊挺大的整日以酒為伴，廠裏看著父子倆可憐就給勾新山的父親勾樹茂調到車隊當調度，可是這個勾樹茂沒好好珍惜不好好學開車整日醉醺醺的來上班，車隊的人都是意見特別大，勾樹茂連車軲轆都沒碰過就又讓調到倉庫看大門去了，這下就更放肆的整日買醉了。領導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隨他去了。聽小叔說廠裏人都叫他‘狗屬貓’，有的甚至直接叫老狗，勾樹茂也不在意隨他人怎麽叫。勾樹茂這個當爹的這樣自然沒人管勾新山了，光靠勾樹茂的老母親又伺候兒子又照顧孫子自然是忙不過的，所以勾新山從小就跟著比他大很多的一些小混混天天不著家，自然自己也是一身的毛病。
我低著頭不理他，這個勾新山卻跑到我邊上拍拍我的肩膀說到‘耀哲呀，都是老同學了把你的襯衫借我穿穿唄’我抬起頭看了看他正嬉皮笑臉的盯著我，我立刻又低下頭小聲說到‘我今天就穿了這麽一件衣服，給你了我就要光著了’‘不要緊，我不急這一時，明天，就明天你給我帶來我回家試試。我就是想看看這破襯衫跟我這布衣有啥區別，試完了就還給你。’勾新山大聲的說到，說完又拍拍我的肩膀轉身像教室外走去，到門口的時候不忘回頭又對我說到‘可別忘了，明天給我帶過來讓我試試哦。’我還是沒敢抬頭的扣著自己的手指頭。這第一天上學可是真丟人呀，本想交些新朋友呢這下好了不用我介紹全班都知道我這個慫包叫啥名字了。本想找個地縫往裏鑽呢，以前同班的那三個女孩可又湊過來了‘耀哲呀，你怎麽惹到二狗子那個流氓了，’‘還是你倆就是好朋友呀，你不會跟二狗子一樣也跟著外麵那些流氓一起吧’嘰嘰喳喳在我耳邊像蒼蠅一樣。
二狗子就是勾新山，這個外號就是以前班裏的同學起的，但是都是背著他才敢叫這個外號。之前有個同學當著二狗子的麵喊了他的這個外號最後那個同學的家長晚上就找到老狗家去了，抱著臉被挖的長長一道血印的那個同學要個說法，聽說是說法沒要到兩家人還打了一架，天天酗酒的老狗自然不是人家的對手，等那家人走後勾新山自然被狠狠揍了一頓。可是第二天那個同學就被勾新山在班級活動時候從滑梯上給推下來了，當時老師沒注意到這邊也不知道是自己摔得還是被擠倒的更沒想到是有人推的。還好摔得不是很嚴重，當老師問怎麽回事時候那個同學應該是嚇到了隻是哭，而全程都在後麵看了全過程的我更是害怕沒敢吭聲。而老師給家長解釋的時候是把所有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什麽孩子多沒注意到，不會有下次等等。明顯這個同學的父親明白事情了，惡狠狠盯著勾新山，可能是覺的這父子倆都不是什麽好鳥，也害怕把事情在搞大自己兒子在出點更嚴重的事情，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內心一陣煩躁的時候那個跟我撞衫的新同學來到我的身邊說到‘這位同學你是不舒服嗎？用不用我跟老師說一下。’聽完我的頭都快埋到胸口了，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我TM哪裏都舒服就是麵子沒了，現在全班都知道我是個軟蛋了。我趕緊站起身快速的離開教室，前腳剛踏出門口就聽本是安靜的教室突然炸開了鍋，議論聲四起。我羞紅著臉快速離開了這裏。
第一天的課程根本就沒聽進去，我全程是低著頭憋著臉度過的。一度讓老師以為我真的生病了，我隻能謊稱有些不舒服糊弄過去，一天下來連班主任姓什麽叫什麽都不知道，更別說交新的同學了。直到最後一節課的鈴聲響起時那個第一個衝出學校的人正是我。抱著書包往回家跑的時候都能聽到同學在我身後笑話我的聲音。跑回家就衝進了小屋，母親見狀過來敲敲門問道‘大寶呀，今天第一天上學怎麽樣？跟媽媽講講，這一回來把自己關起來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了’聽到裏麵沒聲音母親焦急的推開門看見縮在角落裏輕聲抽泣的兒子，走過來抱了抱我說到‘是不是讓同學欺負了’我抹了把眼淚說到‘沒有，沒有同學欺負我’不善言語的母親隻好作罷。
晚上父親跟小叔回來母親把我今天的不正常告訴了他們，小叔笑著說‘嫂子別擔心，這很正常的，誰上學的時候沒欺負過人，沒被別人欺負。以前我哥不就是專挑比他小的欺負找存在感嗎。’‘去你的吧’父親聽完踹了一腳小叔接著說到‘沒事的媳婦，老七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有些事情就讓孩子們自己去處理說不定是個誤會呢’母親聽完是氣不打一處來‘話都是說出來的，你們小時候受欺負是你們，老七被欺負還有你這個哥哥護著呢，現在就這麽一個娃，大寶讓欺負了哪有哥哥姐姐出來給他撐腰。’母親一下子急了，父親點起一支煙並沒有說話，母親見了更是著急了‘你倒是說話呀，跟我吵架的架勢哪去了，怎麽遇到事就把自己當啞巴了’我在裏屋清楚的聽見了父母的吵架聲，走出房間喊道‘我沒被同學欺負你們不要吵了’這時小叔站起來走向站在臥室門口雙手緊握雙拳的我並一把把我拉進臥室，小叔關上臥室門拉著我坐在床上說到‘大寶呀，平時看你在家挺橫的怎麽出去就變軟蛋了’我抬眼瞪著小叔沒說話，憤怒已經侵蝕了我的思考，我一句話沒講隻是這麽瞪著小叔。小叔沒看我的眼神接著說到‘要不小叔教教你怎麽揍人你看怎麽樣。’我低頭看看我這單薄的身子骨。自小我的身材就瘦小，個子一直都比同齡孩子要低而且還很瘦，不像父親那樣身材魁梧，身高馬大的。小叔和父親都在180CM以上，而母親隻有160CM又很苗條，以前父親就是老說跟他小時候差遠了，不管是飯量上，運動上還是身材上都差一截呢，真是繼承了你媽全部基因，男孩子家家的這麽白跟個小姑娘一樣。看看自己瘦小的身材我明白即使臨陣磨槍也是拚不過二狗子的，再說了我可不想從滑梯上摔下來。最終我繃不住了哭著把今天學校的事情給小叔說了，小叔聽完罵了我一句傻子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