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萬靈之源
植物之靈源源不斷入官天軀體，化為火宮之靈，火宮之靈得其令，爭先恐後往花榻那方洶湧而去。
片刻功夫。
花榻置於一片白色煙塵之中，周圍靈藥藥效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消弭。
見此情景，花雪捂嘴低呼一聲，她隨於蕭仙仙身側，寸步不離，把一切看得清晰。
此時的兩女，都好似置身在仙境中，如夢似幻，似幻似真。
修仙女子都會做一個夢幻仙夢！
花雪正瞪大眼眸四處觀察時，冷不防官天氣息撲至，還未等她明白過來，便暈倒過去。
白煙升騰起時，官天亦像入了仙境，神識中景物驟換。
官天神識正詫異行走間，未等他驚呼感嘆，冷不防腳下一空，跌入無邊無際未知之中。
「操——」
身子不斷下墜之時，暴喝聲破空而去，聲音飄渺渾圓，好似從官天身邊傳來，又好似從遙遠天際襲至。
此時的他正立於一片浩瀚煙塵之中，遠處隱隱有亭台樓閣，精美而磅礴，生出讓人下跪臣服之心。
煙塵之中，恍若有白影緩緩行走，白影聚集，逐漸幻成一片人形，高矮胖瘦，不盡相同。
就在他定睛將看清的當兒，那白影竟加快速度往前行去，那一片人形驟然融合一處，幻做一個身高七尺背影，他正覺奇怪間，卻見那背影剛成便飛快往前飄去。
不多時，背影消失於遠處，隱約進入了前方亭台樓閣之中。
這一切看似緩慢，實則只是一個呼吸之間的事情。
影消身穩。
一片虛無。
正在他疑惑好奇之際，眼前幻境驟然再換。
此時他正置身於一間簡單寬敞宅院上空，他依然能清晰感覺到植物之靈湧入身體，那一瞬間，他覺得這情景恍然熟悉。
埋頭看去。
卻見花雪暈倒在地，花榻之上了無一人。
他驀地明白，此處是老仙居葯園上空，他也記得，自己正在為蕭仙仙醫治，用的正是火宮之靈！
蕭仙仙不在花榻上，這讓他疑惑，忙四處查探，欲尋到佳人芳蹤，入眼的偏偏是微弱天光，以及天光下的無盡山巒。
這令他莫名惆悵！
偏偏尋而不得，佳人杳無音訊，仿若從這個世界蒸發一般。
四面八方的靈氣從遠處洶湧而至，供養換作滋養。
白衣飄飄，緊裹其身，風灌入體。
官天整個身軀本輕鬆飄逸，驟然變得沉重，下一瞬，竟直直從空中往下跌落。
身心剛穩，又逢變故，這讓官天心內抓狂，一時之間，身子竟不聽自己使喚，好似有什麼東西在驅使著自己，往一個未知之地墜落而去。
心往下墜，縈繞在周身的煙塵頓散，植物之靈也在霎那消失，仿若那一切只是一場虛夢。
此時的他，才感覺到自己原本重量，身子不住下墜，整個世界一片黑暗。
方才還是明亮，此時卻一片漆黑，這讓官天一時之間接受不了。
幾息之後，一切靜止，官天雙腳再次踩在牢固地面上。
「嚇死老子了！」
官天捂住心口喘息，一下頂端一下極地，這讓他真承受不了。
休息一陣之後官天開始四處查探。
此處微黑，前方似乎有光亮，官天輕抬腳步往前走去。
頭上有東西撥弄頭髮，行走幾步之後他才感覺到，順手一扯，竟真扯下些東西來，湊近細看，此物竟似鬍鬚般，褐白色。
這讓官天有點熟悉。
站在原地，小心翼翼抬頭看去，官天一下愣住。
頭頂上赫然一簇蓬鬆如鬍鬚之物，與先前扯下的一般無二。
他的心內好奇，再扯落一些，那些鬍鬚好似扯落不完般，剛扯下立馬又會再生。
「這是嘛玩意兒？」
官天撥弄一把湊近鼻子細聞，一股泥土之味侵入鼻翼，官天好奇抬頭看，細細觀賞，片刻豁然開朗。
這分明就是某種植物根系！
他忙四處查探，一看之下更是吃驚。
此刻的他竟身處地下，植物根系方位，前面是更多大小粗細不盡相同的樹根。
「我來地下了？」
官天目瞪口呆，身子僵直，放眼望去，微弱的光亮中，延綿不絕全是植物根系，這讓他恍然不信，如在夢中。
「天上地下，一念即為天，一念即為地，天天地地，相對相斥，相輔相成。」
空靈之聲突兀響起，官天驀地從驚訝中回神，這聲音並不是金老。
聲音遙遠仿若在天邊，又仿若說話人近在眼前。
「誰在說話？」
官天大叫。
這尼瑪也太嚇人，從棺中重生之後，他發覺自己遇到的事情沒一件是正常的！
「本仙為萬靈之源，生即是本仙，死亦是本仙，初始即是本仙，結束還是本仙。」
空靈之聲再起，像一個男子在說話，又像是一個女子在說話，官天聽得恍然，又不似偽娘之調。
「說人話！」
官天毫不客氣哮道，空靈之音又再起，卻答非所問。
「天上，地下，萬物之靈均要走一遭；生存，死亡，眾人平等皆無可避免；佛祖，魔鬼，均由這大地之靈而生。」
話音飄渺。
似能聽懂，似又糊塗。
清醒糊塗，無法言說。
官天正欲再問，空靈之音復再起。
「世人皆道可成仙，誰道仙境存本身？本已可悲可笑，可嘆可憐，卻不思悔改。以人力毀地，欲與天齊，悲哉憐哉！」
「想修仙不尋大地之靈，又如何修仙？！」
官天心中迷糊，不自覺反駁。
空靈之音不停歇，繼續道：「人皆眼高於頂，不思其過，亦不顧足下。」
「腳下有什麼？」
官天再問，空靈之音卻未回答，似在幽幽遠去。
「記住，本仙乃萬靈之源，有所悟者，皆得永生！切記，切記……」
「喂！--」
官天大聲咆哮，正欲阻止，抬身想往前，奈何寸步不能移。
正焦急間，聽聞一道優美之音落入耳畔。
熟悉之至！
花水正急切搖晃官天身軀，搖得官天欲吐，他悠悠睜眼，一見花水，瞬間心定，如爛泥般塌倒身子，花水忙攙扶。
「公子，您一直大呼小叫的，可嚇死我了！」
見官天醒來，花雪長吁一口氣，拍著高聳胸脯驚魂未定。
官天努力睜眼，苦笑問道：「我都說什麼啦？」
花水抿嘴壞笑道：「公子一直在呼喊小姐名字呢？」
「啊？！」
官天心虛，他方才真尋找蕭仙仙來著，還真大聲喊過她名字。
「是的呢公子，您好像一直在尋找小姐。」
「嗯，我應該是在擔心小姐身子吧。」
官天順勢而起，找了個借口搪塞過去，花水忙攙扶，正欲再說什麼，官天卻又再坐下地去。
「公子，您這是咋了？」
花水一驚一乍急問，官天抬眉，苦笑道：「坐太久，腿麻了。」
「……」
花水無語，也不再深究急道：「公子，時候不早了，先用早膳吧，您不是吩咐過今天要離去的嗎？」
「對，走吧。」
官天慢慢站起，活動身子，聽花水說蕭仙仙有所好轉，他心中才稍定。
可惜的是，她依然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