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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防盜章 (一更,全)

  常言道,老虎屁股摸不得。


  今兒個,薛寶算是體驗到了馬的屁股也是摸不得的。


  見薛寶兩隻大眼睛都掛了淚珠,薛陌也就不想再說他什麼了。正在這時,那匹闖了禍的汗血寶馬又自個兒溜達了回來,甩著馬尾巴來回掃著它的紅屁屁,高高昂著頭一點也不覺得它做錯了什麼。


  薛陌知道每匹馬都有它自個的脾氣,興許這匹馬天生就極其厭惡被摸屁屁,是以發了陣狂。


  可是,發狂的大紅馬到底是顧慮到了胖娃娃是主人的弟弟,奔跑時並沒有刻意來回顛簸,激烈震蕩,否則一個三歲的胖娃娃絕對是堅持不了拉ing下,就能被摔下馬背的。


  如此一說,倒是傲氣的大紅馬有意懲罰了下摸它屁屁的胖娃娃。


  雖說是薛寶有錯在先,可他畢竟是薛陌的親弟弟,哪能縱然一匹還未完全被馴服的汗血寶馬來欺負弟弟。


  薛陌當即冷了眼神,像冰箭一般銳利射向大紅馬。


  一人一畜,上演了一場眼神較量戰。


  薛陌的眼光太冰寒,太霸氣,彷彿他是萬物的主宰,肯多看大紅馬一眼都是它的造化,若是不喜,可以從此對它視而不見。只一剎那的對視,傲氣的大紅馬立馬敗下陣來,有了股隨時會被主人拋棄的挫敗感。


  可能真是它錯了呢。


  正在此時,小錦心在馬夫的帶領下,騎著瘸了腿的大黑馬,一路小跑著來到了跟前。小錦心正好看到了人畜對視的一幕,薛陌冷冽得像冰窟的締結者,別說大紅馬怕了,就是愛慕薛陌的小錦心都心尖兒顫顫的。


  「薛哥哥。」小錦心坐在馬背上,有些害怕地扯扯薛陌衣袖,「薛寶沒事吧。」


  聽到小郡主的話,薛陌最後狠瞪了一眼大紅馬後,立即收斂起冷冽的眼神,抱起薛寶轉向小郡主。


  「小姐姐,我沒事。」肥肥的薛寶抬起小肉手,抹了把臉上殘留的淚珠,懂事地安撫為他擔驚受怕了的小姐姐。薛寶還想笑一個的,奈何,心內還有點顫呢,委實笑不出來。


  經過一瞬間的思考,那匹高高昂起頭顱的大紅馬,有些知錯地低下了高傲的馬頭,低著腦袋踱了過來。


  薛寶看到大紅馬,身體還有些膽怯,小手拽緊了大哥的衣裳。


  薛陌卻是像沒看見大紅馬般無視它。


  卻見大紅馬緩緩抬起了馬頭,用頭蹭了蹭薛陌懷裡的小薛寶,蹭一下不管用,它就連著蹭了好幾下。


  「耶,薛寶弟弟,大紅馬在向你道歉呢。」小錦心像是看見啥稀罕物似的,突然咧嘴笑著道,「快看,快看!」


  剛剛還有些想躲開的薛寶,見小姐姐很是興奮的模樣,也就繼續給了大紅馬蹭他小肥手的機會,順帶多瞅了它一眼。


  哪知這匹價值千金的汗血寶馬是分外通人性的,見胖娃娃和主人肯看向它了,立馬掉過頭去,將紅紅的馬屁.股暴露在了胖娃娃跟前。


  薛寶一時愣住,這是要幹啥。


  「哈哈哈,薛寶,它是讓你摸它屁股呢,」一向對汗血寶馬有幾分研究的陸明笠,這回忍不住替自家送出去的大紅馬求情了,「這招就叫負荊請罪,它亮出它的紅屁屁來給你摸,就是在懇求你的原諒呢……這馬真有意思。」


  聽到二叔的話,貪玩的小錦心倒是躍躍欲試了:「我要摸,我要摸,長這麼大,還沒摸過馬屁屁呢……」小傢伙坐在大黑馬上彎著腰,就要去摸馬屁屁。


  薛陌怕她折騰得掉下馬背,連忙伸出一隻手扶住她肩膀。


  被情郎扶住,小錦心更興奮啦,大著膽子就拍了一把馬屁屁:「呀,嫩滑嫩滑的呢。」咧著嘴開心地笑。


  一向喜歡跟著小姐姐的薛寶,立馬也探下身子摸了把馬屁屁。


  就連陸明笠也湊熱鬧去摸了把大紅馬平日里絕不讓人摸的馬屁屁:「嗯,感覺還真是不同呢。」說罷,扭頭看向薛陌,「要不,你這個主人也來一下?」


  薛陌瞧了陸明笠一眼,卻是沒接話。


  大紅馬見主人依然一副不待見它的樣子,委屈地耷拉了眼瞼。


  「二叔,野果子呢?」摸完了馬屁屁,小錦心可是想起來她的野果子來了。


  「呀!」陸明笠一拍腦袋,驚呼道,「剛才為了快點追上薛寶,野果子都扔在草地上啦。」說罷,舉目朝來的方向望了望,這麼大的草原,哪裡還能尋得著那被布包裹著的小野果?


  雖然小錦心知道不能怪二叔,可小傢伙還是露出了失望的小眼神。


  那可是薛陌讚賞過的小果子呢。


  她今日說什麼都要吃上。


  陸明笠一見小侄女嘟嘟嘴了,立馬知道她貪吃的毛病犯了,拍拍胸脯道:「二叔再給你摘去,你等我哈。」說著,就要翻身上馬,再去一趟野果林。


  「等等,我們幾個一塊去吧。」薛陌看了看逐漸高升的日頭,很有些曬了。小郡主嬌氣,等會兒就該喊曬了,不如一塊去野果林里避避,納納涼。


  他可捨不得嬌嬌嫩嫩的小郡主被曬壞了。


  不過嘴裡說著的卻是:「我也有幾年沒來這野果林了,好不容易打戰回來,去一趟小時候常來玩的地方也好。」扭頭看了看小郡主,「小郡主要不要去,那裡山清水秀,野果飄香。」


  「去!」是薛陌小時候常來玩的地兒,小錦心哪裡能放過,小傢伙最喜歡有薛陌氣息的東西了。點著頭,笑容比花兒還燦爛。


  「好,那我們先回到原地,接上莫老先生一塊去。」


  呃。


  聽到這句話,小錦心有點不樂意了。


  那個老愛欺負她的白須老爺爺啊。


  ~

  小錦心他們在外玩耍,陸明嶸卻是忐忑不安地在前院書房等來了王太醫。


  「都是多年知交,我也就不瞞你,跟你交個底。」陸明嶸稍微客氣地寒暄幾句后,就與王太醫切入了主題,將妻子甄氏被多年下藥的事給詳詳細細說了。


  自然,說的只是哪一年下藥,下藥了幾年,藥材都有哪一些。具體涉及了哪些人物,卻是一絲一毫也沒透露的。


  王太醫越聽越皺眉,雖說世子爺並未將世子妃被下藥的過程敘述出來,可是在皇宮裡混出了名堂的王太醫,什麼齷鹺事兒沒見識過,就是他自個也是參與過幾樣的。


  當下便猜測,這世子妃怕是被嫉妒心強烈的女人給殘害了。


  可並未聽聞世子爺納過妾室啊。


  不是妾室,那是誰?


  難不成是攝政王妃看世子妃不順眼,不願意讓世子妃懷孩子?


  若是這樣的話,就涉及到了立場派別問題。


  能爬上後宮最紅太醫位置的王太醫,自然是個人精,最是懂得趨利避害。後宮那些妃嬪的爭鬥,已是讓他身心疲憊了,哪裡願意再捲入攝政王府內部的爭鬥里。


  仔細看過世子爺列出的陰寒傷身體的一系列藥單后,王太醫便立即沉了聲音道:「世子爺,恕我直言,當年世子妃難產傷了根本,又被投了幾年毒,這身子一般來說是沒有孕育的可能了。」


  還沒有給世子妃把過脈,王太醫就下了這樣的結論,陸明嶸眸光瞬間暗淡下來。


  但是陸明嶸不甘心,甚至隱隱有幾分不滿:「王太醫,每個人的身體健康狀況有異,您也說了對於一般人來說,是沒有孕育的可能了,興許拙荊會有意外也說不定。」


  言下之意,就是讓王太醫把過脈再來說話了。


  聽到世子爺語氣裡帶了股怒,王太醫立馬點頭應道:「自然是要給世子妃把過脈,才好確定的。」


  在等待世子妃前來的時間裡,王太醫內心卻在琢磨著,若是世子妃身體還有得救,他是救還是不救。攝政王妃的厲害,他是知道的,在沒有探聽清楚老王妃的意思之前,是萬萬不能私自醫治世子妃的。


  萬一那葯是攝政王妃下的,那他可就觸到大霉頭了。


  寧願得罪不知有沒有那個命坐到王妃位置的世子妃,也是不能得罪已在王妃位置上坐了幾十年的老王妃的。


  卻說,王太醫這些心思,陸明嶸是沒料到,但是對於王太醫這個人,陸明嶸一向是不太喜歡的。若不是近些年來王太醫聲名鵲起,傳說中醫術高超,他才不會請勢利眼嚴重的王太醫來給自己妻子把脈呢。


  可眼下除了王太醫,陸明嶸也實在沒有更好的人選,只得按耐住不喜的心情,請他查看妻子身體。


  卻說那甄氏,王太醫沒來之前,她一直陪伴在頭疼的丈夫身邊的。可不知為了何故,丈夫硬是不肯讓她一塊陪同去前院見王太醫,害得她只能坐立不安地等待在後院里。


  手裡捏住的錦帕,都被甄氏揉得沒型了。


  她擔心丈夫有了隱疾,卻故意瞞她。


  正當她內心忐忑不安時,丈夫身邊的大丫鬟紫茉過來請她去書房,說是王太醫給世子爺把過脈后,只是急怒攻心導致的頭疼,沒什麼大礙。


  竟然好不容易從宮裡來一趟,順便就給世子妃也請請平安脈。


  「沒什麼大礙就好。」甄氏懸著的心立馬落地了。奶娘的事兒,對於丈夫來說確實夠大,怒急攻心也是有的,時間長了自然就會好。


  倒是丈夫頭疼之餘,還想著給她也把把平安脈,甄氏剛剛才有點怨的小心思立馬散了,這個悶葫蘆倒也是個疼人的,只是光做不說,有點討厭罷了。


  思及此,甄氏嘴角浮上一抹甜甜的笑意。


  「世子妃好。」甄氏才剛跨入書房的門,就見王太醫早已準備好了似的給她請安,請她落座。


  陸明嶸強行壓下內心裡的緊張不安,端了盞茶裝作慢慢品的樣子,眼神卻時不時往妻子身上瞟瞟,又往王太醫臉上瞅瞅。


  他怕妻子不能生。


  卻說,眼下把脈的王太醫,感受到手指尖傳來的虛浮無力的脈象后,內心反倒平靜了。


  為他不用捲入攝政王府內的爭鬥而慶幸。


  「世子妃最近有些過度操勞,睡眠輕淺,在下給世子妃開一副有助睡眠的葯,好好調養調養即可。」面對世子妃,王太醫官腔地述說著平日里說過無數遍的話。


  開了一張日常調養的方子,便在世子爺的陪同下走出書房。


  「王太醫,拙荊如何?」行至花園,見離得甄氏遠了,陸明嶸才有絲忐忑地開了口。


  王太醫早已想好了措辭,先是嘆了口氣,又搖搖頭,給足了世子爺心裡暗示后,才無限惋惜道:「晚了,若是早幾個月發現,在下還能醫治,在子嗣上還能有所指望……」


  一席話說得,好像早發現幾個月,他真能有那個本事治療得了似的。


  陸明嶸聽后,整顆心都頹喪了。


  妻子果然不能生了。


  陸明嶸點點頭,知道王太醫親口說了他無能為力,便真是無能為力了,畢竟哪個名太醫也不會拿自個治不了病當做光榮的事,胡亂宣之於口。


  送走王太醫后,陸明嶸一個人在書房裡悶悶不樂地坐了一天,不知該如何面對妻子。害怕妻子從他的面容里看出來點什麼,逼問他。


  他嘴笨,不會說,怕無端惹起妻子猜忌。


  便午飯也未與妻子同吃,自個一個人胡亂在書房吃了。


  哪曾想,還未歇晌呢,攝政王妃就在心腹胡嬤嬤的陪同下駕臨了陸明嶸書房。


  ~

  「兒子給娘親請安。」面對太醫才走,就來了的娘親,陸明嶸有絲不好的預感。


  「嗯,起來吧。」攝政王妃瞅了一眼強打精神,仍然疲態盡顯的兒子,「聽聞今日你身體不適,為娘的過來瞅瞅。」邊說邊落坐在檀木椅里,打量起這個大兒子來。


  只見他眉目間皆有一股懊惱之色,想掩飾都掩飾不住。


  陸明笠連忙低頭,自個娘親眼神毒辣是出了名的,若是被娘親瞧出端倪來,可就大大不妙了。


  妻子不能生育這事,務必要能瞞多久,就瞞多久。


  最好能瞞到二弟娶妻生子之後,到時東窗事發,也好直接過繼二弟的兒子來。若是此時就東窗事發,娘親絕對不會考慮過繼庶弟的子嗣,只會逼他納妾,甚至為了嫡孫的名頭,逼他娶平妻進門都是有可能的。


  這樣一來,妻子太過委屈,他也會內疚一輩子不得安寧。


  「娘親,最近朝堂上事務繁多,兒子操勞得有些心累,」陸明嶸解釋過自個看著疲累的原因后,立馬給娘親一顆定心丸道,「王太醫給兒子開了副葯,服用過後,想必就會好很多了。」


  攝政王妃聽聞兒子身體不適,招了王太醫前來把脈,便留了個神,前腳王太醫才出了攝政王府,後腳就又被攝政王妃身邊的小廝給請回了正房。


  幾番周旋,倒也是清楚了兒子確實身體沒什麼大礙,只是有些操勞過度而已。


  「兒啊,你今年年歲不小了,咱們小錦心再過一個月都該七歲了,」王妃接過紫茉端上來的茶盞,輕輕磨著杯蓋,彷彿在敘述一件最平常不過的事情道:


  「我這個貪心的祖母,不僅想要錦心這樣可愛的孫女,還想多來幾個孫子呢。」


  這不咸不淡的聲音,入了陸明嶸耳里,猶如爆炸了一顆火藥蛋,威力十足。


  頃刻間,陸明嶸已是知曉,王太醫八成出賣了他,將妻子不能孕的事情告知了娘親。只是不知娘親到底知道了多少。


  試探性地道:「娘親不必憂心,兒子和妻子正在努力,明年一定給您抱個白白胖胖的孫子來。」這話說得倒是討巧,他用的詞是「抱」,而不是生。


  生是生不出了,就指望著今年給年紀老大不小的二弟娶房媳婦,明年就生個侄子出來,他好抱回來當個小世子。


  「兒啊,咱們可是有兩年之約的,明年這個時候,若是世子妃還不能懷上,別怪娘狠心……」王妃一雙晶亮的眼睛,直直盯著兒子垂下的雙眸,說話擲地有聲。


  不巧的很,這話恰巧被趕過來要拜見婆母的甄氏聽到了,一句「兩年之約」和「別怪娘狠心」徹底聽懵了甄氏,腦子嗡的一下,腳步都軟了。


  海棠趕緊扶住主子,想攙扶腳軟了的甄氏往回走,甄氏卻倔強地要聽完。


  王妃是個聰明的,知道誰都不喜背地裡被人揭了秘密去,是以明明已經知道兒媳婦絕無再孕的可能,也沒有直接拆穿兒子的謊言。


  只是過來提醒兒子,準備納妾而已。


  「前陣子,娘親去了趟柳家,她家嫡次女模樣兒很是可人,今年十四……」說到這裡,王妃沒有再繼續,她知道兒子是聽得懂的。


  站在門外的甄氏卻是聽得雙腳徹底軟了,海棠一個人幾乎都快扶不住了,恰好陸明嶸的大丫鬟紫茉退出書房,趕忙上前攙扶起甄氏往後院挪。


  「讓你家主子放寬心,咱們世子爺可沒打算娶。」紫茉拉著海棠出了甄氏的房門,在外邊無人之處偷偷告訴海棠道,「再不濟,與王妃的兩年之約,也還有一年時光呢。沒準,就懷上了。」


  海棠是個忠心護主的,眼下跟甄氏一樣雙眼都紅腫了,眼裡滿是淚水,難過得話都說不出來,只是一味地點頭。


  紫茉在心底嘆了口氣,她知道世子妃是再也生不出來了,卻不得不這般安慰著。


  ~

  「娘,您瞧我拿了什麼好東西回來……」傍晚時分,在外野了一天的小錦心回來了,手裡抓著幾個紅彤彤的小野果,蹭蹭蹭地跑進了甄氏的寢房。


  「哎喲,咱家小郡主回來啦。」海棠聽到小傢伙的聲音后,連忙奔了出來,攔住一臉笑容的小傢伙,「給奴婢開開眼界,都是些什麼好東西呢。」


  「喏。」小錦心有了好東西從不藏著掖著,大大方方地給海棠瞧,「給你幾個,酸甜酸甜的,可好吃啦。」小錦心將手裡的紅果子盡數分給了娘親房裡的幾個大丫鬟。


  「夠了,夠了,再給小郡主自個就要沒得了。」海棠強打精神,打趣道。


  「這裡還有呢。」小錦心兩隻空空的小肥手,像只肥鳥般拍了拍自個鼓鼓的衣兜,「這裡面全都是!二叔那裡還有好幾框呢。」


  一想起今日午後騎在薛陌脖子上,採摘樹上野果的情景,小錦心就咧著嘴笑得可開心啦。


  她硬是騎在薛陌脖子上,摘光了好幾棵樹,碩果累累,才肯罷休呢。


  嘿嘿嘿,只有小錦心自個知道,她摘到後來,看中的早不是那些小紅果啦,只是捨不得從情郎脖子上下來而已。


  哪怕小肥手都摘酸啦。


  想著自個跨坐在情郎脖子上,小錦心一張小臉又蹭的一下紅啦。趕忙拍拍自個粉嫩嫩的小臉蛋,嬌著嗓音道:「我娘親呢?怎麼還不來抱我……」


  海棠正要找個借口,讓小郡主先回牡丹苑去時,內室里竟然傳來了甄氏掩飾過後甜蜜的聲音:「我的乖女兒,怎麼玩到傍晚時分才回來呀,一出去就是一整天,可是想死娘親啦。」


  「娘……」小錦心立馬繞過擋在她跟前堵她的幾個丫鬟,一溜煙跑進了內室,卻是看到正坐在梳妝鏡前塗抹胭脂的娘親。


  內心裡興奮的小錦心,一時倒也沒瞧出來娘親的異常,只是覺得今夜娘親的妝容有些濃,尤其眼睛那塊。


  不過,娘親美,怎麼畫都好看。


  「瞧,幾個小紅果就把我家女兒樂的。」甄氏努力裝作沒事人般,抱起肥女兒香了幾口,「今兒個,都有什麼好玩的事兒啊。」


  「可多啦。」小錦心摟著甄氏脖子撒嬌,一張小嘴將今日的趣事說了個遍,不過真正讓她甜蜜的事兒,小傢伙可是一件也沒說。


  薛陌是她心底的小秘密,與他每一次的親密互動,她都要存在心底晚上睡覺時慢慢回味。


  「娘親,那個小肥球薛寶很是可愛呢。」薛陌不能說,那小錦心就說說自個的小叔子,將薛寶哭啊,笑啊一系列的糗事全一股腦兒說給娘親聽。


  起初,甄氏沒往心裡去,只是強顏歡笑配合女兒笑罷了,後來越聽越入迷,心裡也越是想要個兒子。就又猛地想起白日里婆母那番話來,眼眶不受控制地紅了。


  小錦心愣了一下,立馬反應過來,娘親是想要生個兒子了。


  見娘親慌忙地撇過頭去擦眼眶,小錦心懂事地給娘親抹抹眼睛。可抹過後,小錦心又覺得哪裡不對勁。這麼多年,娘親嘴裡不說,心底也肯定是想要再生的。


  以前都沒掉過眼淚,今日是怎麼了。


  難道祖母又催娘親了么。


  難怪傍晚了,娘親還要上這麼濃的妝,竟是白日里哭過,哭腫了雙眸么。


  陸錦心上輩子嫁過,成親后兩年一直沒懷上,也是被婆母各種催促。生不出來的那種苦,錦心懂。


  兩隻小肥手溫柔地拂過娘親臉龐,一張小嘴輕輕啄了啄娘親的臉蛋。


  突然想起來什麼,趴在娘親懷裡,奶聲奶氣道:「娘,我也想要個像薛寶那樣可愛的弟弟了……娘親不會也要像薛陌娘親那般,等到我都長得跟薛哥哥一般大了,才給我生出個弟弟來吧?」


  這話聽得甄氏一愣。


  小錦心見娘親似乎有了反應,就繼續將薛陌和薛寶的年齡差啊,薛陌爹娘的兩鬢微白啊,都事無巨細地像說故事般給說了一遍。


  女兒說的每個字,甄氏都聽進去了。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薛陌和薛寶年紀差了十四歲,難不成也是當年難產傷了身子,後來又調理好身子了么?


  想到此,甄氏眼眶裡一開始還翻湧不止的淚水猛然歇了。


  眸子里燃起了新的希望。


  女兒真是她的幸運星,一把摟緊了肥女兒,猛地親上兩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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