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除卻四界宗的人以外都用憤怒的眼神看著巫墨,無聲的指責他對一個無辜人下手太狠。
巫墨的太陽穴都在跳動,他冷笑一聲開口道:「他變成這樣又並非我的錯,也不知是誰打破了結界,斷了他煉丹而炸爐把自己炸傷。」
話一出,場面寂靜了一秒鐘。白祁的表情最難看,他清楚的記得是自己第一擊之後,結界內才發生了巨大的爆炸。
雖不是故意,但確實因他而起。也不知道是練得什麼丹藥,炸爐後果竟然如此嚴重。
慕溪惡狠狠的瞪著巫墨,又瞧了一眼不省人事的羅星洲,遲疑了一下開口問道:「既你說未曾虐待,那可敢要醫師來為他治療?」
他們這群人來主要是為了打架和搶人,就算誰有那麼幾下子,然而人都重傷到如此地步,在將人救活的把握沒有九成就誰都不敢貿然出手,只能去問四界宗。
一個打扮有些妖嬈的女子走了出來,俯身仔細查看羅星洲的傷勢,然後微嘆道:「傷勢太重,小女子最多只有五成的把握能將他的命吊住。」
「只有五成?」白祁皺眉道。
「不然在場誰能有更多的把握?小女子一聲不吭退下讓賢。」堯媚兒怒道。
無人回答。煉丹師常有,可羅星洲這模樣丹藥也難以下咽,而效力低的葯排不上用場,效力高的葯怕藥性太重羅星洲這模樣又承受不住。這個世間的修真本就少有人修行醫療一道,主要是因為修真學醫療不僅在修鍊上寸步難行,於醫道方面也是難以精進,修者身體強度非同一般,尋常的傷自己養幾日也就是了,最多不過吃點丹藥。真是連丹藥都救不了的,通常醫者也束手無策。因此這醫道就如同雞肋一般不受人喜愛。
「若是無人應,就讓小女子試試吧。」堯媚兒道,「不然再拖下去,太極星星就真要成天上的流星一般隕落了。」
沒人接話,可也沒人阻止,只有巫墨輕輕的將人放下,示意堯媚兒上前診治。
堯媚兒冷哼了一聲,低下頭伸出手,就要掀開羅星洲的衣服,想要去查看他的傷勢好先處理。然而此時有一陣邪風刮過來,那邪風中帶著陰森的寒氣,堯媚兒和在場的人被吹的頭髮散亂,只得眯起眼睛,抬手擋住那陣邪風。
片刻后,那風就停了下來。
「這到底怎麼……啊!」堯媚兒話還未說完,低頭就看到眼前空空一片,早就不見了羅星洲的影子。
不僅堯媚兒,在場的所有人臉都黑了,他們只知道有一陣邪風,或許是誰引起的,但是卻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人來。可是那人不僅僅來了,還在被一圈上百個大能的包圍中將羅星洲擄走。
何止是面前,根本就是眼皮子地下,巫墨和堯媚兒距離羅星洲的距離最近,屬於一伸手就能觸碰到的那種近距離,卻完全沒有絲毫察覺。
臉被打了,生疼。
而就在下一秒,眾人就聽到了一個打嗝的聲音,打……嗝?
微微睜大雙眼,扭頭四處查看,然後在屋頂看到了一個穿著不倫不類,一手抱著昏迷的羅星洲,一手握著酒壺大口大口的灌酒的人。
「你是誰?把太極星星放下來!」日月島的領頭人怒道。然而屋頂上的人看都不看他一眼。
「人給我。」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這是沒有聽到的聲音。眾人扭過頭,就看到遠遠的又來了三個人,其中一個在場的人幾乎全都認識,是明珺。
而另外兩位,是好久未曾聯繫的鄞正和延山。
對在屋頂大口喝酒的彭祖說『人給我』的自然就是明珺。
而彭祖只是瞧了他一眼,笑了笑,並未有將人給他的意思。
明珺原本是對羅星洲還活著的事情已經絕望了,然而在彭祖那裡意外得到的消息,得知太極星星還在世。當初那之後他並沒有見到羅星洲的屍體,只是被明琒告知羅星洲屍身不存。他也是堅信那種情況下是不可能活著的,可是既然有希望,哪怕那個希望再如何細微,只要有一絲可能,他都願意去相信,去證實它是真的。
結果沒有讓他失望,明珺看到了羅星洲,他想或許他從出生開始到現在這麼倒霉,是因為把所有的運氣都用在了此時。
只是不知為何,羅星洲身受重傷。
重傷又如何,只要活著,哪怕躺上千年,他也願意等上千年。
就算現場站著一個很意想不到的人物狠狠的瞪著他,也阻擋不了明珺看向羅星洲那柔和的眼神。
堯媚兒看到鄞正和延山後簡直要尖叫出聲,她盯著他們低聲問道:「你們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
鄞正面無表情,延山苦笑一聲。
這段日子以來發生的一切,他們都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後山禁地發現了太極翎一。」鄞正開口道。
「在彭祖手上。」延山指了指在屋頂喝酒的彭祖,然後又補充一句,「太極翎一和太極星星的長相一模一樣。」
堯媚兒一愣,竟是有些不明白起來。
太極翎一,那是很久以前的一位修者,怎麼還牽扯上他了呢?
堯媚兒扭頭想與巫墨說話,結果卻發現自家宗主大人也緊緊的盯著彭祖。
後山禁地?太極翎一?這些事情巫墨不是很關心,他現在想儘快將羅星洲搶回來。
為什麼每次都有人和他搶人?
彭祖?一個活了不知道多久的人怎麼也來參一腳?他知道這怨不得羅星洲,單單僅憑掌握生命之力這一條就足夠眾多修真者追捧,更別說羅星洲本就四處招惹男人,結果現在屁股後面追著一群。
彭祖這個名頭將在場的修者都嚇了一跳,闥婆道掌門最為不理解,他雖然與彭祖並不認識,卻因為當年想要尋他幫忙而特地將此人的性格了解一番,這是一個喜歡置身事外的自由主義者,什麼利益都打動不了他去參與亂七八糟的事情。哪怕嗜酒如命,可若是要捲入麻煩中,他竟是寧願戒了酒舍了命。
這樣的人,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甚至還從他們手裡奪走了太極星星?
闥婆道掌門很不解,可仍舊還是客氣的說話,畢竟這人的修為,在場所有人加上也未必能撼動的了他。
「前輩因何在此?」闥婆道掌門開口道,「無論何事,可否請將您手裡的孩子放下?他已經身受重傷,禁不住一點折騰,將他放下我等好先為他治療。」
彭祖笑嘻嘻的低頭瞧著闥婆道的掌門,搖頭道:「這可不行,我還有一事要用的到他。」
「不論何事,都得等他傷勢穩定。」慕溪陰沉著臉道。
「無妨,這小子死不了。」彭祖笑嘻嘻的搖頭,「這小子的生命力頑強的很,只要有一息尚存,就能慢慢的穩定下來。」
「治療好的更快。」日月島的領頭人道。
彭祖仍舊搖頭,還伸手在眼前畫了一個淡藍色透明的屏障,不讓任何人靠近:「不必。我要他做的事,不需要他立刻傷愈。」
「你要他做什麼?我替你做。」白祁開口道。
「我要他助我修成鬼仙。」彭祖開口道。
在場所有人都怔住了。巫墨皺著眉頭道:「你不已經是半個鬼仙?修行之道哪能讓他人幫忙,難道你想吞了羅星洲的魂魄?」
此話一出,彭祖就收到了在場所有人不加掩飾的惡意。
彭祖笑了,點了點躺在自己懷裡羅星洲的額頭,朗聲道:「不錯啊,臭小子。即使他們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私慾,而單單能讓這麼多相識的不相識的修士露出要護你的態度,你小子這短短十幾年就沒白活!比太極翎一那小子強多了,太極翎一可是被眾人背叛,結果害死唯一摯愛!」
在場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將彭祖這番話一個字不漏的聽到了,然而心中的疑惑卻更甚。
彭祖究竟活了多少年沒人知道,但他肯定是目前修真界中活的最久的,沒想到他竟然老到可以稱呼太極翎一為小子。
「你們知道我為何一直是半個鬼仙嗎?」彭祖喝了一口酒開口道,「鬼修與爾等不同,修鍊大成不會飛升。各個修士在修成之後有各自的去處,佛修去西天,道修去天庭,魔修去魔界,妖修三界任行。而鬼修在修鍊大成之後,要去地府見閻王。」彭祖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地下。
「鬼仙便是在地府任職,可做一個閑散官兒,也可以任要職甚至是掌管三界輪迴。」彭祖抬著頭笑道,「以前我就修為到了可升為鬼仙,也有了入地府的資格,可惜卻被擋在地府外,說我塵緣因果未了,不得入。」
明明已經是一個鬼仙,卻被擋在了鬼界之外。彭祖如何能開心,他在這個修真界早就呆膩了。
「我與一鬼仙是摯友,早就約好等我去鬼界,與他一起品酒下棋。他還為我提前向閻王尋了一個官職,判官。」彭祖無奈道,「可惜啊,平白要他多等幾千年。當年也不過是幫太極翎一那小子一個小忙,怎麼就成欠了因果呢?勞資就算救一人,殺一人,都不曾被算成欠下因果。不過是幫他分魂而已,什麼因果竟然地府竟都不敢收我!」
因果這東西說不清道不明,是成仙的阻攔,但是一般來說因果也不是說欠就欠的,否則所有的修者啥都別干,蹲在洞府修鍊等成仙算了。
他為此還特地想辦法與那鬼仙的摯友聯繫問問,彭祖到現在都記得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