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久別重逢
鄉下的小賣店中,不施粉黛的岑今今正忙前忙后,一頭短髮乾淨利落,眼中帶著笑意,溫和無比。
三輪車發動機的聲音由遠及近傳過來,岑今今放下手中的活迎了出去,三步兩步的走到車門前,笑著對裡面的人說道:「怎麼才回來?飯都要涼了,還得再熱一下。」
齊舟探出頭,親昵的再岑今今臉上捏了一把,道:「等我幹什麼,你先吃多好。」說完他打開車門,利落地跳了下來。
從車裡拿了個包裝精緻的禮品盒,遞給岑今今:「我有事要去b市有一趟,不在家吃了,晚上不用等我,有可能不回來。生日快樂,送你的。」
岑今今略微失望的接過禮物,低聲問道:「去那幹什麼?到底怎麼了?」
「沒什麼,有點事要辦,別擔心我去去就回。」齊舟安慰道。
岑今今無奈的點了點頭,自覺的站到了一旁,看著他坐到了旁邊的跑車中,絕塵而去。
慕家大宅中,鹿游正悠閑自得的在泳池中游泳,從他被禁足到現在一個月整,孔子望沒有再來過,鹿游也安分的沒有試圖聯繫他,慕千行看在眼裡比較滿意,態度上也緩和了許多。
慕千行現在二樓大大的落地窗前,若有所思的看著鹿游在泳池中穿梭。
韓管家走了過來,在他耳邊低語道:「老爺,有人打電話來找二少爺,你看…」
「說他不在。」慕千行想也沒想,直接拒絕道。
韓管家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是個女人找二少爺,不是孔先生。」
「女人?」
「是的,一個女人。」
「讓他去接電話。」慕千行看著鹿游,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的笑意
鹿游的泳池暢遊被打斷滿臉不悅,他向來喜怒不形於色,可在家裡,尤其是慕千行的面前卻沒有太多的掩飾。
他板著臉,不情願的接過韓管家遞來的電話,「喂?」
「鹿游,是我。」岑今今的聲音自那頭響起,一如既往的清脆乾淨。
鹿遊絲毫沒有驚訝,淡淡道:「嗯,有事。」
「想管你借點錢,我開的小超市資金周轉有點問題,最近幾天想去找你,你看可以嗎?」
岑今今雖然是在借錢,可是語氣從容沒有窘迫感,一句話說下來,重音漫不經心的落在「周轉」和「找你」幾個字上。
鹿游淡淡一笑:「沒問題,什麼時候需要直接來就行,我被我老子關了禁閉,出門不方便,不然就約你吃頓飯了。」
岑今今道了謝,電話掛斷。
鹿游嘴角微微揚起,扭頭對韓管家說:「我哥呢?我要見他。」
韓管家猶豫了一下,道:「這個得請示一下老爺,二少爺,您還得跟老爺說一下。」
「韓管家,我不是囚犯,有話你跟他說就行了,你看這泳池的水多清澈,萬一我頭疼要是不小心失足掉下去,你還得找人撈我上來,怪麻煩的。」
韓管家頓時頭大,顧不得許多只能去跟慕千行打招呼。
晚飯的時候,鹿游如願以償的見到了慕栩,他剛從國外出差回來,剛到家屁股還沒坐熱,就被喊了來。
「日子過得不錯嘛,胖了。」慕栩笑著調侃道。
「是唄,古代女人的標準生活,大門不出二門不到。」
「說吧,什麼事?咱們兄弟兩個就別繞圈子了。」慕栩掃視了一眼房間,朝鹿游努努嘴。
鹿游不慌不忙,拿起慕栩手機隨意的點了幾下解開密碼,在備忘錄中打出了一行字。
慕栩看了看他,回應的打了幾個字,鹿游搖頭。
就這樣一來二往的交流,鹿游的眉頭由舒展到皺起,再從皺起到舒展。
最後,慕栩忍不住投降道:「下不為例,敗給你了。」
鹿游哈哈一笑:「哥,我就知道你是我們家,不,你是這世界上最善良最喜歡我的那一個。」
「得了吧,在你眼裡最善良最喜歡你的那個,是孔諭浩吧。」慕栩拍了拍他的肩頭,繼續說道:「最後一次啊,下不為例了,已經到我的極限了。」
鹿游收起笑意,認真點頭道:「知道了,哥。」
「對了,孔子望最近在忙什麼?」鹿游問道,言語中忽然多出了一絲溫柔。
慕栩笑了笑,說道:「他不在國內,好像去義大利了,怎麼,想他了?」
鹿游點頭,輕笑道,「想了也沒辦法,老頭子不讓我出去。」
「爸?得了吧,他可困不住你,你到底打的什麼算盤,就不能直接跟我說么?除了那些你托我辦的事,還有什麼?」慕對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弟弟,實在是太了解了。
「沒打什麼算盤,就是留下來陪陪老爺子唄。鹿游一臉的無所謂。」
慕栩輕笑道:「你以為我會信?一個月了,你小動作可是沒少做,慕游,不管你做什麼,都別忘了他是我們的父親,不要趕盡殺絕,見好就收吧。」
鹿游扭頭望向外面不回應,半晌,他才走到慕栩身邊,壓在耳邊低聲淡淡道:「慕栩,關雎爾有可能是老頭子派人下手撞死的,你說我會怎麼辦?你不用勸我,我都有安排,你也不要插手,我不想濺你一身血。」
他繞過一臉驚訝的慕栩,推門走了出去。
義大利都靈機場,黑衣黑褲的孔子望出現在門口,一隻黑色的日默瓦行李箱放在腳邊。
他抬手看了一眼表,隨即不緊不慢的向四周掃視去,很快不遠處一個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
孔子望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眼中卻多了幾分關切,他立刻拖著行李箱迎了上去。
對面的男人也快步迎了上來,在孔子望面前站定,摘掉墨鏡一把摟了上來,「哥!」
孔子望按耐不住激動,狠狠地將他摟在懷中,長久的想念和擔心在見面的一刻化作無聲的擁抱。
「三年不見,你竟然跟我一樣高了,你這是太讓我驚喜了。」孔子望忍不住捧著孔子息的臉,從頭到腳仔細打量個遍。
如今的孔子息氣色非常好,原本就十分標誌的五官隨著年齡的增長,變得更加乾淨利落,如果說孔子望是陽光青春的代表,孔子息則是從俊美的少年過渡到了漂亮的青年,三年前病殃殃虛弱的模樣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奪目的
氣勢。
「哥,我好想你。」孔子息半撒嬌道,「你知道我心臟不好,還敢消失整整三年,我一度以為你不在人世了呢。」
孔子望十分的寵溺自家弟弟,他摸了摸他的頭,滿臉愧疚道:「對不起,讓你擔心了。」他想到被林日初困在法國的三年,每天都是在想念鹿游和子息中度過,那段日子裡雖然衣食無憂,可在那種幾乎與世隔絕的世界里,人是極度崩潰的。
「哥,以前的事不要再提了,過去就過去了,我們兩個難得聚到一起,先去喝一杯吧。」孔子望笑了笑,拉著孔子望的手轉身向不遠處的豪華轎車走去。
孔子望任由他拉著向前走,邊走邊問道:「你現在都可以喝酒了?」
「可以了,跟正常人沒什麼不同,除了過於激烈的運動不能做以外,其他的都不用刻意去避開,伍哥請的大夫超級厲害的,等有機會見到他我可要親自給他包個大紅包。」孔子息眼中閃過一絲感激之色。
「他這幾年都沒回義大利看你?」孔子望問道。
「沒有,他跟你一樣消失了三年,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在b市的。」
孔子望的問題太多,子息一時半會回答不完,他索性帶孔子望回了莊園。
酒席間,孔子望從子息那裡知道了他在這三年中的經歷。一直以來,孔子望都以為當初伍成然將子息帶去義大利是為了躲避林日初的威脅,以防他將子息作為誘餌,逼迫自己去做見不得光的事情,更是為了躲避鄔凌薇的追殺,不得已才將身患重病的子息一個人送去了義大利。
然而,直到今天他才知道,伍成然似乎並不是在躲林日初,林日初對他來說,動動手非常的簡單,不至於大動干戈將子息送的那麼遠。
子息說,伍成然似乎在躲一個女人,比起狡猾纏人的林日初,她更加的高深莫測,難以對付,而她的目標同樣是自己。
孔子息一點點的道來,孔子望的眉頭越皺越緊,極度不安的預感在心底蔓延,這個女人為何她會覺得如此熟悉?
孔子望看著眼前脫胎換骨般神采飛揚的弟弟,心裡一陣激動,他當初肯為林日初做事,就是因為弟弟的病無錢治療,又因著他下三濫的威脅手段,令自己一時衝動,傷害了鹿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