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六章 苦苦掙扎
絕望中，夜無痕不能放棄這唯一的一點兒希望，急忙問：「老人家快說，去哪裡找百草神？」他心裡急切，目光中飽含著渴望的神情。
老大夫搖了搖頭，苦笑一下：「你這麼當真，反倒讓我很不安，也怪我多嘴，說了這沒影的話。百草神隱居深山，我也不知道他在何處，普通的凡人也不會見到他。算了，就把此事當做荒誕的傳說吧，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恩人堪堪將亡，夜無痕正百般無奈，此時此刻聽了神仙之說，總算看到一線希望，怎肯放過，依舊詢問。
老大夫又是一聲苦笑，有些無奈：「你既然想知道有關百草神的事情，那我就說一說吧，你可不能當真呀。還是那句話，就視為荒誕的神話傳說吧。我聽家父說過，他老人家年輕的時候進山採藥，不小心滾下山坡，摔得昏迷不醒死了過去，不久斷氣身亡，是百草神救了他。我想，家父都能起死回生，要是能得到百草神的仙丹靈藥，也一定能醫治這位姑娘。」
「竟有這種事情，太好啦！」夜無痕興奮地問，「老先生，百草神住在何處，我這就去找他求取仙藥！」
絕望之中突然有了一線希望，猶如黑暗裡亮起一點星光，令人渴望，十分嚮往。
夜無痕覺得身心輕鬆許多，緊皺的眉頭微微地舒展一些，驚異的面容有了渴望的神情，正急切地看著老大夫。
老大夫看看他，又是搖頭嘆息：「百草神四處遊走，沒有固定之處，我也不知道該去哪裡找他。」
夜無痕依然不死心，又問：「那……老先生，爺爺是在哪裡遇到百草神的？」
老大夫見夜無痕還對百草神抱有幻想，不住地搖頭。他很無奈，又不能不理：「家父都不記得是在何處遇到那位神仙的，我就更不知道了。唉，這是幾十年前的事情，家父的奇遇純屬偶然，即使知道在哪裡，也沒有用，不會再見到百草神了。聽我一句勸，不要再為此煩心了。」
夜無痕一臉的悲傷，聽了此話，心裡的一線希望又變得十分渺茫。
房間里，飄溢著悲痛焦急的情緒，沉悶寂靜令人緊張，也很心痛。
老大夫看看他，說：「不要胡思亂想了，尋找那位神仙如同登天一樣難，是絕不可能的事情。我父親進山採藥幾十年，再也沒有見到百草神。我以前也經常去，從來沒有見過那位神仙。山林茫茫，無邊無際，去哪裡找他呀，現今還在不在這一帶山林里，都很難說呀。還是那句話，就把此事當做荒誕的傳說吧，不必認真，也毫無用處。」
夜無痕看著昏迷的杜小雲，心中傷痛，滿臉愁容。
老大夫嘆息一聲，露出一絲苦笑：「我也是多嘴，說了這件無影無蹤的事情，讓你分了心，權當作無稽之談吧。眼前有許多事情要做，這位姑娘隨時都會離去，需要抓緊時間為她準備好後事。」
老大夫所言不錯，杜小雲已奄奄一息，將不久於人世，不能不做準備。
面對已被死神擁抱的心愛之人，夜無痕無法可想，既痛苦又絕望，急得如熱鍋里的螞蟻團團轉。
房間里死一般地靜，令人恐慌，不時有了哀嘆和哭泣聲，讓人悲傷。
夜無痕在小雲妹妹身邊坐下來，看著心愛的妹妹，淚水在默默地流淌。
此時，杜小雲靜卧不動，嫵媚的容顏變得慘白，沒有一絲血色；迷人的眼睛緊閉著，長長的睫毛依然俏麗；紅潤的嘴唇早已不再，一動不動，失去了光彩；氣息如遊絲一般，在微挺的鼻中流動，十分微弱，難以察覺。
她面容略顯苦色，修長的身子沒有任何反應，猶如在深沉的睡夢中。
小雲的確美貌無比，儘管失去了往日的艷麗，卻依然露出俊秀的本色。
杜小雲是相識不久的妹妹，是救命恩人，又是對異界公主愛戀之情的寄託人，將要離世而去了，夜無痕淚水滿面，悲泣不止。
小雲是為自己而傷，又要為自己而死，他卻不能挽救心愛之人生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恩人死去，痛苦至極。
此時此刻，他面對救命恩人，又是愛戀的妹妹，痛苦之情無法言表，已陷入深深的絕望中。他如同失去靈魂的殭屍，神情獃滯，不知道該做什麼。
在老大夫催促下，他如木偶一樣在機械地動作，為杜小雲準備後事，卻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為什麼要做這些事情。
「啪！」一聲清脆的響聲把夜無痕驚醒，原來，無意中碰掉一個花瓶。
夜無痕看了看，花瓶摔在地上，已經碎成幾塊。他愣了一下，悔恨道：「唉，我真是沒有用，把花瓶打碎了，實在對不起！」
老大夫搖了搖頭：「一個花瓶不算什麼，碎就碎了吧。唉，我知道，你心裡苦呀。」
「我……我看著妹妹就這麼死去，實在心痛，也不甘心呀！」
「唉，心痛也好，不甘心也罷，事已至此，非人力可以轉變的，還是節哀吧。」
「不行，不管有多難，只要妹妹還有口氣，我就要儘力爭取，挽救她性命。」他話語堅定，錚錚有聲，衝撞著屋內的痛苦和悲情，閃現出點點希望的火星。
此時此刻，夜無痕已經死了的心又活過來，無論如何也要努力爭取，直到最後一刻，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救命恩人被死神奪去性命。
這不是一時衝動，而是愛的真誠，是情的使命。
他不由得想起大妹妹也是未婚妻的林健芳，又心痛不已。健芳也是為自己而傷，為自己而死的。他無能為力，眼睜睜地看著心愛之人離世而去，悔恨至今。
現在，小雲妹妹就要離開自己，他非常心痛，無論如何也要努力救治，否則會後悔一輩子。
小雲妹妹已無葯可治，老大夫所言儘管事情久遠，希望渺茫，也只能把渺茫的希望寄托在百草神身上。
他深知，百草神無處可尋，是美好的夢想，卻痴心不改，決心去爭取渺茫的希望。
百草神起死回生的救人之舉，是真的也好，是傳說也罷，至少還有一線希望，必須去努力爭取。他不能棄恩人於不顧，決心進山一試，哪怕比登天還難，也要竭盡全力去尋找。
此時此刻，這是挽救妹妹生命唯一的辦法，至於能否找到百草神取來仙藥，就看自己的運氣，要看杜小雲的造化了。
救人如救火，夜無痕安頓好小雲妹妹后，便急匆匆地向山裡奔去。他不敢耽擱，一路奔走不停，終於來到山裡。
周圍群山起伏，無邊無際，林海廣袤，一片碧綠。
他站在山頂，面對無邊的群山林海，兩眼茫然，心裡茫然，去哪裡尋找百草神呀？他不知道該去哪裡，也沒有人知道那位神仙在何處，只能漫無目的地奔走，在茫然中尋覓。
他時而在山下尋找，時而到山上查看，見到的只有飛鳥走獸，不要說百草神，連一個人影都沒有見到。他望著茫茫的群山、濃綠的林海，萬分焦慮，連聲哀嘆。
夜無痕來到一條小河邊，喝了幾口水，巡視周圍，又是唉聲嘆氣，無法消融心中的茫然。
他正要起身而去，忽聽有人喊叫：「大哥，等等我！」
他心裡一驚：「這是誰呀？深山老林里怎麼會有人認識我呀？」
疑惑中，夜無痕回頭觀望，見一人向這裡跑來，不由得一愣。他仔細看了看，深感意外，也很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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