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千年之約
惠影看著玉石，心裡很緊張，也很感慨，別看它不大，卻神秘莫測，其威力之強令人震撼。她很畏懼，也有了好奇心，很想探知玉石未知的秘密，甚至全部秘密。她默默地苦笑一下，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就是夜無痕也沒有摸清楚玉石的底細。恩人已經和玉石連為一體，氣血相通，都沒有感知到它的一點兒秘密，也沒有摸清玉石的由來，她是被攻擊對象，怎麼可能探知妖物的秘密呢。忽然，惠影想起一件事情，不由得心裡一動，隨即問道：「施主，你看過玉石上的那幾行小字嗎？那是什麼字呀？」
夜無痕被提醒，才想起那幾行如龍似鳳的字跡，對自己的粗心大意有些不滿。他嘆了口氣：「我被玉石折磨得暈頭轉向，把這件事忘記了。我現在就看一看，或許從中能知道一些秘密。」
隨緣洞里昏昏暗暗，玉石沒有了彩光閃爍的「星星」，完全暗下來，無法分辨。夜無痕抬起右手放在眼前看著，昏暗中一點兒都看不清楚，對玉石上的字跡模稜兩可無法確認。他不死心，還在仔細辨認，不時地用左手觸摸那些字跡，要結合觸摸的感知弄清楚到底寫的是什麼。一番努力后，他終於辨認出那幾行小字，一邊看一邊觸摸，隨口念道：
「天陽地陰育為緣，
緣緣相會方為緣。
緣生緣滅緣中定，
緣歸緣處定中緣。」
「哦，這四句話很像是一首詩，還有韻律呢，每句都不離緣字，看來和緣有關係，這些話的含意是什麼呢？」惠影一邊說一邊思索，猜想著四句話里隱含的深意。夜無痕也在默默地分析，一時沒有結果。
這四句話看起來不難理解，不過是字面上的解釋，其隱含的深層宗旨無法猜測。他二人談著自己的理解，探求深層的內涵，還是沒有定論。
「『緣中定』、『定中緣』……」夜無痕默默地念著，對此似乎有些印象。他回想著，進入魔鬼洞府以後，一路走來見到許多大大小小閃光的緣字，而且有了各種感受。他很快想起來，的確見到過「緣中定」和「定中緣」之說，除了無數閃光的緣字，還見到兩行不同的字跡。他想了想，記起了那兩句話：
「愛矣，恨矣，愛恨情仇緣中定；
是矣，非矣，是非曲直定中緣。」
同樣是「緣中定」和「定中緣」六個字，兩處的含意所指並不相同，夜無痕嘆了口氣。惠影也覺得兩處字跡的含意沒有關係，或者說聯繫不大，玉石上的「定中緣」和「緣中定」另有其意。
他們把玉石上的四句話告訴洞外的靈龜，它思來想去也難猜出其中隱含的秘密。玉石上的四句話隱喻深奧，無法找到確切的解釋，夜無痕和惠影更感受到玉石的非凡，必定隱含著驚人的秘密，只不過一時無法探知而已。他二人面對深不可測的妖物，不由得緊張起來，更加畏懼。
就在夜無痕緊張疑慮之時，一個聲音突然響起來：「夜無痕，你果然來了，咱們倆可是有著千年之約呀。」
神秘的隨緣洞里突然響起神秘的說話聲，夜無痕和惠影非常震驚，說話者似乎就在身邊，這是誰呀？他們驚恐地尋視著，洞里空無一人，一切照舊沒有任何變化，那塊玉石昏暗無光，沒有絲毫活動的跡象，奇怪，到底是誰說話呀？難道是玉石施展的幻術？難道……難道隨緣洞是個精靈，是它在說話？太恐怖了，恐怖至極！
震驚中，那個聲音又起，還是在身旁：「夜無痕，你不用尋找了，我不在隨緣洞里，無法和你相見。我早已離開這裡，去了一直非常嚮往的地方，這是我一千年前的今天給你留下的話語，也是和你打個招呼吧。」
這聲音聽起來就在身邊，又似乎很遙遠，也很清晰，好像來自於天際，又好似流傳回蕩在遠古，有著深邃久遠的韻味，飽含著神秘震撼的感染力，清晰地傳到了神秘的隨緣洞里。
夜無痕和惠影十分震驚，確認不是玉石的幻術，這聲音真是來源於一千年前嗎？不可能，決不可能，無論何人，都不可能在一千年前預知夜無痕今夜會身陷於魔鬼洞府，更不可能留下這麼清晰的話語。這決不可能，或許……或許是神秘的魔法製造的假象，是隨緣洞這個精靈故弄玄虛誘騙他們的。
只能是這樣，因為誰也沒有這麼大的神通，知道夜無痕此時此刻會來到隨緣洞里。就是今夜之前也不會有人知道，包括夜無痕自己，更不要說一千年前的古人。他二人驚疑地猜測著這個更加神奇更加詭異的迷，極其不解，甚感恐懼。看來，隨緣洞里不止隱藏了許多妖物和妖法機關，它本身就是一個修成的精靈，因為感知到二人身陷洞內，才編造出這種荒誕的話語。恐怖，太恐怖了，他二人已經送進了這個大精靈的嘴裡，只能被隨意宰割了。
那個聲音接著響起來：「夜無痕，一千年前的今天，我就要離開這個洞府了，至於去哪裡不便言明，那是人人嚮往的地方。我已算定，一千年後的今天你會來到這裡，遺憾的是不能和你見面了，只好留下話語敘敘友情。年輕人，老夫歡迎你到來！」
夜無痕和惠影緊張地聽著，對自己的想法有些懷疑了，難道真是隨緣洞這個老魔頭欺騙愚弄的話語嗎？聽起來有些不像，倒像是曾經在此隱居過的那位高人所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是那位隱居的高人，既然已經離去千年之久，為什麼還要等待夜無痕到來呀？他把隨緣洞打造得這麼恐怖，把夜無痕折磨得死去活來，恨不得置他於死地，難道就是為了要奪取他的性命嗎？那位高人已經離開洞府，還沒有收斂殺人之心，到了千年之後的今天，還要預設機關殺害兩個不相干的生命，真是惡毒之極。
他二人很吃驚，也很憤怒，不住地尋視。就在這時，那個聲音又響起來：「夜無痕，今天，噢，我是說你那個時代的今天，是老夫離開這裡整整一千年的日子，也是這個洞府即將毀滅的時刻。」
毀滅？夜無痕和惠影又被震驚，看來，那傢伙真要把事情做絕了，為了殺害毫不相干的兩個生命，寧可毀掉曾經隱居修鍊的洞府，真是兇殘至極。
他二人不能相信，洞府龐大複雜，都是岩石構築，這麼堅硬的地下岩洞怎麼可能毀滅呢。他們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這不過是騙人的鬼話，是一個騙局。他二人驚疑地尋視著，希望能發現那個隱蔽的說話人，卻見不到一絲一毫可疑的影子。玉石牢牢地握在手裡，岩壁上的字跡熒光閃爍，一切都沒有變化。
這時，那個聲音又起，聽起來語調有些惋惜和傷感：「唉，這是我數千年來隱居修行的洞府，感情之深無法言表，真捨不得毀了它呀！天地輪迴，有生有滅，世事就是這樣，沒有辦法，該舍還是要舍呀。這個洞府不能再讓它存留在人世間了，必須消失，也是定數吧。」
聽話語，那位高人的確在此隱居過，而且真的要毀滅這個龐大複雜的洞府，可是他怎樣才能毀滅呀，又怎能毀滅得了呀？夜無痕和惠影依然驚疑不解，已經不再那麼恐懼，反倒希望這個恐怖的妖洞能徹底毀滅。洞府毀滅，他和惠影必定隨之而亡，卻心甘情願，因為九幽聖君那伙惡魔也會葬身於深深的地下，再也不能貽害人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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