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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夜無痕聞言從痛苦裡驚醒,吃驚地看著惠影,接著吼道:「不,我不能沒有手!沒有手,我還怎麼報仇呀?怎麼去宰殺閻家旺和馮家寶呀?不行,絕對不行!」


  惠影哭了,勸道:「施主,保住性命才是最要緊的,不能為了保留一隻手失去性命呀,否則,沒有性命要手還有什麼用?」


  「不,我寧可一死也不能失去這隻手,決不能!」


  洞外傳來靈龜的話語,含著驚慌和急切的情緒,它雖然不知道隨緣洞里發生了什麼樣的恐怖險情,但是感覺到已經危及夜無痕的性命。它只能相信惠影,也在勸說:「夜無痕,還是聽惠影的吧,當務之急保住性命才最重要的。你要冷靜一些,要從長遠著想,千萬不能意氣用事呀。」


  長遠?哪還有長遠呀,他現在就要死去了,何談長遠。夜無痕堅定地拒絕,哪怕死去也不能丟棄右手,這是報仇的需要,是父母的給予,決不能失去。火燒般的灼熱實在難以承受,他被折磨得沒有力氣了,好像一灘泥似的躺在地上痛苦地**。他已經無力翻動,連喊叫的力氣也沒有了,知道大限已到,不再妄想生存下去,就這樣等待死亡吧。


  惠影傷心地哭著,不忍心看著恩人被折磨死,還在不厭其煩地勸說,讓他斷手保命。她拿起那把帶有豁口的鋼刀,要視情而定,時刻準備動手。


  夜無痕一邊**一邊拒絕,知道自己死定了,何必還做無謂之舉呢,況且還這麼殘酷。算了,他儘管因為無法完成使命深感悲憤,也不再奢望活下來,就這樣保個全屍離開人世吧。


  隨緣洞里,依舊昏昏暗暗,陰森恐怖的氣氛到了極點,無不身冷心寒。


  那塊妖石表面上平靜冷漠,內里的彩色「星星」正飛速地流動,不再是柔和閃動的彩光,而是閃射著熾熱的彩色光芒。那些「星星」已經變得瘋狂,隨著狂濤般的熱浪在夜無痕體內及玉石里飛速地旋轉著,變成了無數的彩色光線,猶如彩虹一樣絢麗。然而,絢麗的「彩虹」沒有帶來絲毫美感和吉祥,反倒要奪去年輕的生命。


  夜無痕已經進入了潛意識,就要昏死過去了。他心裡還有些明白,知道將要離開留戀的人世,之後就會奔赴陰間和青虎相伴,去面對親人們的亡靈。他想到死去的親人,更加悲苦,因為大仇還沒有報,辜負了兩家親人寄於的厚望,無顏面對列祖列宗。


  惠影急了,眼看恩人就要死去,不能再猶豫了,為了保住恩人的性命,必須自作主張立即動手。這個決心太殘酷,太可怕,實在難下,她不能不猶豫。為了搶救夜無痕的性命,她不能不動手,又不忍心對恩人下此狠手,深感恐懼,急得團團轉。她孤獨無助,只能求助於靈龜,哭喊道:「靈龜,夜無痕已經不行了,眼看性命不保,我想……我想砍下他的手,或許還能保住性命,也可能會害了他。你看……我該怎麼辦呀?怎麼辦呀……」


  「啊,他真的不行啦?!」靈龜如被驚雷重擊,心慌意亂連聲哀嘆,淚水流下來。時間急迫,必須搶救好友,它立即催促,「惠影,不要猶豫了,要當機立斷,保命要緊,哪怕有一線希望也要爭取,只要是為了救命,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吧。時間緊迫,你快動手吧,要快呀,稍一耽擱,可能就毀了他呀。」


  惠影擦了一下滿臉的淚水,暗自下了決心,如果斷去右手能保住夜無痕性命,就儘力幫助恩人減輕痛苦和險情;如果恩人性命不保,自己也不活了,因為親手斬斷了恩人手腕,是罪孽,必須以自己的性命來贖罪。她咬緊牙關狠了狠心,把閃著微光的鋼刀舉起來,沒有辦法,實在是無奈呀,棄手保命,只能棄手保命,這是恩人活下去的唯一辦法,也是她搶救恩人的唯一選擇。她看著已經昏迷的夜無痕,猶豫中狠了狠心,對著那隻緊握妖石的右手腕部猛力地砍下去。就在這一刻,惠影痛苦地閉上眼睛,不敢看見恩人的手被自己硬生生地砍下來,不忍心看到鮮血流淌的慘狀。


  隨著鋼刀落下的同時,只聽「當!」地一聲響,聲音很大,在神秘的隨緣洞里嗡嗡回蕩,令恐怖的氣氛更加強烈,也引發了無盡的惶恐與哀傷。


  這瞬間,惠影異常痛苦,身心緊縮,兩眼緊閉不敢正視,隨著響聲握刀的手感到震痛。還是這個瞬間,她秀眉緊皺微睜兩眼,立刻驚叫一聲,眼睛隨即瞪得老大。原來,鋼刀沒有傷到夜無痕的手,已被緊握的玉石撞開。在撞擊的一霎那,火星四濺,刀鋒又增加一個豁口。夜無痕已經昏迷過去,不知道這瞬間發生了什麼樣的可怕之事,毫無知覺。他神情平靜下來,正昏昏地熟睡,似乎沒有了痛苦,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


  惠影看著鋼刀和玉石驚詫不已,玉石把鋼刀撞開,決不是昏迷中的夜無痕所為。不用說,那塊妖石依舊有靈性,對周圍的事物一清二楚,完全在掌控中,惠影的一舉一動並沒有逃過它的感知,對來襲鋼刀迅速做出反應,不能讓自己的領地遭受攻擊。可怕,太可怕了,妖石的心事難以探知,其陰謀詭計更難知曉,無法防備,無力抵禦。還好,玉石沒有施展妖法對惠影攻擊,她能逃過一劫已是萬分僥倖了。


  惠影看著那隻握有玉石的手,它雖然長在夜無痕身上,卻被妖石控制,想斬斷手腕已經不可能了。驚疑中,她很痛苦,連聲哀嘆,連殘酷之極的斷腕保命都無法實施,還能有什麼辦法援救恩人呀?她痛苦地看著昏昏而睡的夜無痕,為無力搶救恩人的性命流下淚水。她見夜無痕性命岌岌可危,即將死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失聲痛哭。


  洞外又傳來焦急惶恐地詢問聲,不用說是靈龜:「惠影,你怎麼啦?夜無痕怎麼樣啦?惠影,他到底怎樣啦……」靈龜驚慌失措,預感到夜無痕情況不妙,一定出了大事,否則惠影不會痛哭不止。它無力幫助和挽救夜無痕的性命,無力安慰痛苦的惠影,也無法幫助可憐的女子逃離險境。它已經六神無主,心慌意亂,既悲憤又傷痛。


  隨緣洞里依舊被恐怖的氣氛包融,寂靜中充滿了陰險的氣氛和無盡的傷情,無助的靈魂已經無法自控,更無力抗擊肆虐的頑凶。洞外充斥著可怕的妖氣,有了絕望的悲泣聲,孤獨的悲聲凄苦哀傷,正被濃烈的妖氣圍剿消融。


  惠影似乎沒有聽到靈龜焦急的詢問聲,也無心回應,一邊哭泣一邊看著夜無痕,恩人一動不動很平靜,好像睡著了。她不知道夜無痕被妖法折磨到了什麼地步,是否就要死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等待可怕的結果到來,深感悲傷和惶恐。她擦了擦淚水,仔細觀察,夜無痕呼吸平穩,脈搏和緩有力,不再痛苦**。他的狀態是好是壞,惠影無法確認,恩人看似沒有痛苦,也可能因為深沉的昏迷已經感受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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