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僵持
惠影見夜無痕對自己這麼關心,心裡一熱眼睛濕潤了:「施主放心,我沒有受傷。這個妖怪本領不凡,功力很強,妖法深不可測,看樣子很難對付呀。」她很擔心,有了不祥的預感,不過語調還平靜,也含有懼意。
「是呀,這傢伙很可怕,不但長相古怪,妖法也高深莫測,你我二人不是對手。唉,事已至此,也只能生死由命了。」夜無痕非常緊張,緊張中又現怒容,「反正是一死,就和這個妖怪拼到底,它有什麼本事儘管施展吧。」
夜無痕和惠影聽到靈龜在焦急地詢問,依舊無暇顧及,四隻眼睛緊盯著怪鳥,做好迎戰準備。
怪鳥盤旋了幾圈又懸停在空中,看了看夜無痕,轉而盯上惠影。它迅速地震動雙翅,在躁動,在積蓄力量,看樣子更強烈的妖法就要暴發了。面對可怕的怪鳥,夜無痕和惠影異常緊張,身心緊繃汗水滲流,驚恐的神情不敢有絲毫放鬆。他們即將迎來的一個回合,極有可能是無法承受的致命一擊,瞬間過去,或殭屍橫卧,或灰飛煙滅,總之,這世上不再有他二人的生命。
怪鳥雙翅震動,錚錚作響,頻率越來越快,妖法會迅即暴發,接著就是震響,毀滅……
夜無痕見妖怪又要對惠影下手,急紅了眼,不顧一切地擋在恩人身前。他怒目圓睜,喝道:「妖怪,你太可恨了,為什麼非要對女人下手呀?你有本事就對我來吧,小爺倒要見識一下你還有什麼恐怖妖法。」他又現出了戰神的氣勢和「雄獅」的狂暴,不知道何為兇險,何為生死,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要用自己的性命換取恩人的生存。
黑狗青虎的死已經給予沉重地打擊,他進入無路可逃的隨緣洞里,更是絕望至極,無力再顧惜自己的性命。惠影已命懸一線,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恩人離世而去,哪怕自己死去,也不能讓恩人丟了性命。他知道,面對可怕的妖鳥,他二人誰都不能活下來,儘管都是一死,也要死在惠影前頭。他要拋卻一腔熱血保護惠影,死之前,決不讓恩人受到傷害。
夜無痕並不為挺身而出感到驕傲,也沒有覺得自己多麼高尚,更沒有絲毫英雄之舉的意識。他挺身而出的舉動很簡單,很純真,是感恩之心的驅使,是為人秉性的必然,也是死前本能地反應。然而,這簡單的挺身而出的確是英雄壯舉,純真的意識就是無與倫比的高尚情結,儘管他對此沒有絲毫認知。
惠影對夜無痕的舉動十分感激,卻不能讓毫無內功的他為保護自己悲慘地死去,立刻閃到一旁準備應對怪鳥攻擊。那隻怪鳥也隨之轉身盯住惠影,要施展恐怖的妖法。夜無痕怒目圓睜並不退讓,急忙擋在惠影身前,面對可怕的妖鳥,又義無反顧地迎接致命地攻擊。
惠影非常焦急,一邊躲閃一邊勸說:「施主,你快躲開吧,妖怪的魔法我還可以對付,你決對不行。快閃開,不要管我,你注意保護好自己!」
「不,我寧可一死,也不能讓妖怪傷害你!」鋼鑄鐵打的漢子語氣堅定,毫不動搖。夜無痕憤怒地盯住怪鳥,決不退讓,英俊的面容已變得扭曲僵硬,憤怒的目光閃射著視死如歸的神情。他如同雄獅一般更加狂暴,好似戰神一樣尤為桀驁,剛毅的身軀如同磐石,堅定地保護著捨生忘死的恩人,冒火的眼睛一眨不眨,怒視著兇狠可怕的妖怪。惠影激動不已,淚水滴落;夜無痕怒目圓睜,視死如歸,他二人就這樣爭搶著,都想把自己推到死亡的絕境。
不知道為什麼,面對遮擋惠影的夜無痕,怪鳥沒有發動攻擊,雙翅震動的頻率慢下來,似乎在觀察,在猶豫,也可能是被兩個獵物捨生忘死的舉動感染,不忍心毀滅兩個純潔的生命。說妖鳥不忍心,是高估了它的品行,妖怪可能有些意外,為兩個闖入者爭相去死受到震動,忘了攻擊吧。怪鳥又飛動了,在狹小的空間里盤旋著,可能在思索,在尋找機會進攻。夜無痕和惠影緊盯著妖怪的一舉一動,隨時應對不測。
隨緣洞外,靈龜十分驚喜,也更加恐懼和焦慮,它聽到了神秘洞穴里的巨響和話語,在絕望中聽出來,說話的人就是夜無痕和惠影。靈龜無比激動,因為兩個人類朋友還活著,又萬分焦慮,因為聽到他們遭遇了可怕的妖怪,瞬間的驚喜之情被潑了一盆冰冷的水,全身心都涼透了。
靈龜希望神秘的隨緣洞里有許多神秘之物之事,希望那些神秘之物之事能幫助夜無痕和惠影逃得性命。它如願了,神秘的隨緣洞里果然有了神秘之物,然而事與願違,那隻神秘的鳥兒卻是個害人的傢伙,要毀滅兩個年輕的生命。這不是靈龜所想象的,更不是它期待的,那裡面要是隱藏著害人之物之事,還不如是個一無所有的普通岩洞,裡面毫無神秘可言,就不會給夜無痕和惠影帶來傷害。
現實是殘酷的,不由它靈龜做主,該來的還是要來,該發生的還是要發生,夜無痕和惠影只能被動承受,它也只能焦急憂慮。他們都沒有能力阻止恐怖的災難發生,沒有辦法改變被毀滅的險情。靈龜既緊張又焦慮,快速跳動的心懸了起來,祈求蒼天護佑夜無痕和惠影,讓兩個可憐的年輕人不要再被妖怪傷害了。
靈龜沒有動,坐在那裡聽著隨緣洞里的聲音和響動,一點一滴都不放過,要以此判斷裡邊發生的險情和結果。它不敢過去詢問情況,害怕因此分散了夜無痕和惠影的注意力,給他們造成不幸。
隨緣洞里,怪鳥還在盤旋,夜無痕和惠影在洞壁下一眼不眨地緊盯著,時刻防備妖怪攻擊。緊張恐怖的氣氛充斥著角角落落,驚天動地地廝殺隨時都會暴發。妖法一旦施展,氣勢會如同暴風驟雨,瞬間把敢於進入洞內的兩個生命毀滅。
怪鳥又一次懸停在空中,直接對向惠影,快速地振動雙翅,迅速地積蓄力量,驚人的妖法就要暴發了。
夜無痕立即撲到惠影身前,緊握鋼刀準備迎接致命地一擊,要以自己的死換取恩人的生。狂暴的「雄獅」怒目圓睜,桀驁的戰神直面妖怪的暴行,他面對死亡要做最後一搏,然後血濺屍橫了卻今生。惠影想推開他,夜無痕如堅石一般屹立不動;她只好閃到一旁,「雄獅」迅即擋在前面。她沒有辦法避開夜無痕,既焦急又無奈。她激動地擦擦淚水,悲憤地看著怪鳥,時刻準備出手抵禦妖法,決不能讓恩人丟掉性命。
怪鳥沒有攻擊,振動的雙翅慢下來,躁動的情緒隨之緩和。它繼續盤旋著,在觀察,在思索,在尋找機會。恐怖的怪鳥,恐怖的怪異,恐怖的妖法……這隻可怕的鳥兒實在恐怖,不知道在打什麼鬼主意呀,不知道要如何大發陰威。
怪鳥懸停準備攻擊,面對的惠影又被夜無痕擋住,只好收手,繼續盤旋尋找時機。它再次懸停,再次盤旋,就這樣反覆著。它似乎有些無奈,又有些不甘,在不停地飛動尋找機會。妖鳥的行為太怪異了,怪異得令人很不理解,不能不生疑。它反覆地懸停飛動,要避開夜無痕去面對惠影,為什麼會這樣呢?看樣子,它只想對惠影下手,要置惠影於死地,似乎不想傷害夜無痕,起碼不想先對夜無痕下手,這是為什麼?難道因為夜無痕是個凡夫俗子,讓它不屑一顧嗎?難道它憎恨女人,或對女人偏愛,或者先取女人的性命是它的需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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