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三章:確有資格,認輸
劉素禮看著季月臉上似笑非笑的笑意,身上突然有些心有餘悸的泛起一層冷疙瘩。
之前不覺得,可此時再次看著這小子的時候,總給他一種詭異的寒涼和毛骨悚然,總覺得這小子看似笑意盈盈狂妄無比,實則危險叵測讓人頭皮發麻。
不過劉素禮怎麼說也是戎邊十多二十年的人,就算心裡出現了不一樣的感覺,面上也不會害怕的表現出來。
甩了甩漸漸恢復知覺的手,劉素禮接過季君月遞過來的雙鐧,不再是怒視,不再是面紅耳赤,而是警惕的看著她。
「再來!」
從來都一根筋的劉素禮,此時難道腦路通暢的明白了一個關鍵點,現在他明顯不是季月的對手,而季月也明顯是要羞辱他,但是不可否認,季月的武力身手奇妙詭異,值得人好好探尋,而且跟這樣的人動手,哪怕是被打,最後也絕對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周圍一眾西南地區來的新兵全都精神抖擻的看著,一個個眼都不眨一下,就怕錯過他們的季將軍的一舉一動。
季君月則看著劉素禮嚴肅而警惕的神情,唇邊的笑意漸漸加深了幾分。
這個劉素禮,難怪會做到五品偏將,該有腦子的時候還算有一點點腦子,還不算蠢得無可救藥。
季君月攤開手,示意劉素禮可以動手了,劉素禮見此,再次舉著雙鐧朝著季君月沖了過來。
這一次眾人明顯發現劉素禮不再是只知道出蠻力的橫衝直撞,而是有技巧有計劃的出擊,無論是步伐還是身姿或者出手的動作,每一步都透著小心翼翼的謹慎。
然而儘管如此,仍舊被季君月一個簡單的動作轉身避開了。
只見季君月在那雙鐧攻擊過來的時候,腳步扭轉,欣長的清貴的身姿一個旋轉就從劉素禮身邊擦身而過。
於此同時,手快速出擊,一手成拳朝著劉素禮的胸腹排骨的位置攻擊而去,一手成刀隨後而上直逼劉素禮的咽喉。
劉素禮在季君月從身邊閃過的時候就知道糟了,所以在看到季君月一拳朝著他的胸腹砸來時,快速的側身躲避,只是他卻沒想到那一拳是實招,卻也可以算是虛招。
因為在他忙著躲避那一拳的時候,一隻手突然竄出直逼他的咽喉,快的讓他根本來不及閃躲,只來得及睜大眼睛隨後便感覺到了咽喉處傳來一陣激烈的刺痛。
那種仿似被什麼瞬間戳入咽喉的感覺讓劉素禮痛的身軀猛震,瞬間捂著脖子就彎下了腰,痛嘔了半天,臉色瞬間成了豬肝色。
又是一招就失去了戰鬥能力,這畫面再次看到眾人驚震不已,夜硯等一群人則一個個眼睛發光激動不已。
剛才那一招季月是教過他們的,甚至他們這群新兵練習的時候也會讓對方帶著保護咽喉的東西嘗試這一招,只是那效果遠遠沒有此時看著季月親自對敵來的震撼。
他們都看得出來,季月是手下留情了,否則這一手刀下去,以季月的力量,足以將劉素禮的咽喉斬斷。
不過現在看劉素禮的樣子,季月雖然手下留情沒要了他的命,可也至少得休息個幾天才能出聲了吧……
季君月站定,看著捂著脖子淚眼婆娑臉色漲紅的劉素禮,她可不是一個大度的人,今日若不是她自身有本事,被他們這群西北老將當著二十多萬新軍的面贏了,那她別說在這西北沒了立足之地,等今日她敗了的消息傳了出去,外界的人會用怎樣侮辱的言語來說她,已然可以預見。
一個靠男人的雌伏,一個靠臉蛋勾引男人上位的小白臉。
這樣的傳言一出,她別說在西北,就是整個九幽大陸都沒了立足之地。
這群西北老將明明懷疑她的實力,可卻任由所有新軍在這裡觀看,這何嘗不是一種狠!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給他們臉面,她今日就是要讓這西北所有人都知道,招惹她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也正好讓所有人知道,她有足夠的資格統領他們。
胡祥一等人震驚過後則有些擔憂的看向劉素禮:「劉將軍你沒事吧?」
那一手刀就算不是落在他們身上,光是看著就知道這一刀下去有多痛苦,雖然說他們沒有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可是看看劉素禮那臉色就知道,肯定是受傷了……
劉素禮聽言,想開口,可喉嚨卻火辣辣疼的讓他一個字都說不出,這讓他知道自己的喉嚨受傷了,季月出手的力道掌握的太好,沒有要了他的命,卻傷了他的喉嚨。
賀元見此,神色複雜的看了季君月一眼:「應該是喉嚨受傷了。」
胡祥一等人一聽,全都怒視著季君月:「季將軍下手也太重了些吧?!」
季君月邪冷一笑,嘲弄的睨著幾人:「他死了?」
幾人一愣,便聽一道冷寒的聲音從對面傳來。
「既然沒死就閉嘴,打鬥哪有不受傷的,若是怕受傷直接下來就好。」
胡祥一幾人頓時順著發聲地看去,當看到一個尖嘴猴腮面色沉冷的親衛時,瞬間就怒了。
然而還不等他們開口呵斥鳳夜,就被韋袁出聲阻止了。
「夠了!季將軍已經手下留情,你們幾個閉嘴,不想看就離開。」
胡祥一幾人被這一聲呵斥,終於將即將脫口的話給咽了下去,乖乖的閉上嘴站在一旁不說話了。
韋袁見幾人安分了,這才抬眸看向點將台上站著的季君月出聲道:「這場武比季將軍贏了。」
此話一出,多少人激動的同時又忍不住有些遺憾,他們都還沒有看夠呢……
西北一眾老軍愣了一瞬后,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可最終什麼也說不出口,只能搖頭無聲的嘆息。
他們能說什麼呢?……
這結果早已明顯了不是嗎?!
若是再繼續下去無疑不過是讓他們的臉更疼而已,雖然現在已經疼得有些麻木了……
賀元和譚慶修也沒說話,這第二場比試到這裡也該夠了,季月要用劉素禮打所有西北老軍的臉,現在也打了,沒有必要再繼續下去,反正最後的結果都是顏面掃地而已。
劉素禮也沒再掙扎,他現在這種情況也沒必要繼續下去了,繼續下去也只會讓眾人更丟臉而已。
想到這裡,劉素禮隱忍著喉嚨上的疼痛,神色複雜的看向季君月,沉默了片刻后沖著她拱了拱手后,就轉身下了點將台。
季君月也沒攔著,這比試到現在確實夠了,該打的臉也打了,再繼續下去也不過一樣沒有任何起伏了,不如期待下一場比試,到時候再接著打會更刺激。
看著劉素禮下來后,四周瞬間傳出了一片激動的歡呼聲,季月又贏了,第二次贏了西北的老將了,季月又一次為所有新兵掙了臉面了。
這是同他們同一期從軍的新兵,是他們新兵的代表,看現在誰還能說新兵不如老兵,看看季月,他一個新兵就比老兵強太多!
「季將軍!季將軍!季將軍!」
一聲聲整齊劃一的歡呼聲再次響徹整個沙場,很明顯這一次的歡呼越發激動震響,連之前那些還有所保留的人,在此刻也都跟著徹底歡呼起來。
因為單憑騎射確實只能算令人驚震,不能讓人折服,可是現在季月連武力都如此彪悍強大,叫人徹底將他的外貌帶來的誤解和質疑都全部抹去了,現在只剩下滿心的激動和崇拜。
季月怎麼可以如此強悍,一個十六七歲……噢不!聽說他是十九歲,一個十九歲的人怎能厲害至此?真是令人震撼又嘆服。
韋袁看著季月帶來的震動,心中就算最後一場季月輸了,他在西北新軍中的地位也已經徹底奠定,給西北老軍造成的恥辱也已成型,哪怕最後一場比賽贏了,也永遠洗刷不掉。
可儘管如此,儘管季月是踩著所有西北老軍上位的,他還是忍不住驚嘆和欣賞這個少年非比尋常的實力。
原來季月當真是靠著自己的實力成為這四品將軍的,他正的如傳言中那般厲害,甚至遠遠超過了傳言中的強大。
這樣的人,若是……
韋袁思緒頓了一下,若是第三場季月還能夠勝出,那麼這西北統帥的位置,他確實有資格競爭……
秦瀾雪在季君月走下點將台後,走了過去,將手裡的水壺遞給了她,溫柔的笑道:「開心?」
季君月看著秦瀾雪溫柔清秀的笑臉,愉悅的一笑:「嗯。」隨後湊近了幾分,用只有兩人能夠聽到的聲音說:「因為有阿雪在吶~」
說話時,伸手接過秦瀾雪遞來的水壺時,手指還以旁人看不到的角度輕輕的刮弄了一下秦瀾雪的手背,頓時帶起一股子酥麻的電流順著秦瀾雪手背上的肌膚一路竄入血液沸騰流走。
秦瀾雪身軀微微僵硬,一雙澄澈的丹鳳眸一瞬不瞬的看著季君月有著絲絲旖旎慢慢流動而出,唇邊的笑意卻越發溫柔寵溺了。
季君月見此,壞壞一笑,一股極為奇妙的氣息在兩人周身繚繞而出,讓本就注意著季君月的眾人,頓時有了一種詭異的感覺。
原本沒有注意到秦瀾雪的人,此時也不自覺的將視線落在了秦瀾雪身上,這一仔細打量,才赫然發現這長相清秀身材修長的少年身上的氣質實在有種熟悉感。
韋袁等人原本還在思索著骨子熟悉感是怎麼回事,可當視線不小心轉回季月身上時,腦中靈光一現,難怪熟悉,可不就是季月給人的感覺嗎?!
那通身清貴優雅的氣質,根本就是跟季月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若非要說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那就是季月身上的氣質清貴優雅中又帶著雍容和肆意,而那清秀的少年身上清貴優雅的氣質更多的是尊貴和清絕。
那種似黑夜又似白雪的清冽絕麗和暗夜神秘惑人的複雜,並非一眼就能感覺出來的,而是看細細的看,細細的品,然後慢慢的,一點一點的才能挖掘出來……
當然,現在幾人的注意力並不在這個上面,所以也沒能具體挖掘出兩人身上的氣質有什麼不同的地方,而是被兩人周圍散發出的那股子無人能夠插足的溫暖氣氛弄愣了。
為什麼他們會覺得這兩人根本就是一個人,甚至有種說不出的……幸福感。
對,就是幸福,這簡直令人吃驚!
季君月也知道場合不對,所在和秦瀾雪互動后就自顧自的喝起了水,周圍那股子曖昧瞬間就散了,除了兩人異常和諧的氣場外,再沒有其它。
可縱使如此,還是讓西北這群老將的心久久難平,視線總是不由自主的在兩人身上來回掃視探究。
譚慶修眼底話過一抹深思,他有種感覺,這個親衛對於季月來說是不同尋常的存在,他們之間定然不僅僅只是親衛的關係。
這一點他該好好探查探查,或許最後能有用……
沈轅一路走來倒是已經習慣了季月和君瀾兩人之間的異常和諧的氣氛,所以並不覺得如何。
夜硯等人也是一路被刷新著感官過來的,所以現在已經習以為常甚至覺得理所當然了,而且他們都知道君瀾並非是真正的親衛,他是季月唯一的親人,唯一的師弟,所以兩人之間關係這般和諧,其實想想也說得過去。
季君月喝了水之後,就看向了各有所思的韋袁幾人:「第三場比試怎麼比?」
韋袁聽言,收起思緒道:「第三場既然是比試指揮作戰,自然是團隊較量,你和劉素禮分別帶隊五十人,除了將領級別的人外隨便你們挑選,你們兩隊人選擇一個顏色作為隊伍顏色,有藍色和紅色,分別拴在每一個隊員的手臂上。」
「城外五里地有一處小樹林,你們兩隊人進去后可自行選擇地方紮營隱蔽,並且從各自隊伍中選擇十名兵出來去對方營地做人質。」
「你們兩隻有一個時辰的時間,找到對方的營地,並且救出人質,在規定的時間內,哪一方救出的人質最多,得到對方臂膀上的綢緞最多,就算贏。」
也就是說,每一隊五十人有十人在對方營地做人質,那麼能夠行動的也就四十人而已,進入樹林后,季君月和劉素禮要在一個時辰內找到對方隱蔽的營地救出自己的隊員,並且奪下敵方手臂上綁著的布料,才能算贏。
季君月聽了之後點點頭,古代的一個時辰相當於現代的兩個小時,兩個小時的時間足夠了。
劉素禮也點點頭,並沒有因為自己發不出聲音就改變比賽規則。
韋袁見此,讓人去傳了軍醫過來,隨即看向季君月道:「現在已是晚飯時間,不如先讓大家去吃飯,等吃了飯再比試如何?」
「可以~」晚上作戰雖然比白天難度大,但更加方便。
旁邊的李巍有些憂慮道:「劉將軍現在連話都說不出了,這晚上的比賽他要如何指揮?根本就不公平……」
張子六等人也紛紛點了點頭:「確實,這比的是雙方的指揮部署能力,劉將軍不能說話,這會影響發揮的。」
季君月似笑非笑的看向劉素禮:「劉將軍,需要本將軍給你休息的時間嗎?過幾天比也一樣~」
雖然覺得這根本就是在嘲諷,可是胡祥一幾人並沒有出聲多說,總比到時候因為發揮失常輸了還,休息休息養養嗓子,至少等劉素禮能夠說話再比賽也不遲啊……
韋袁並沒有出聲多說,只是交給劉素禮和季君月兩人自己決定,這事吧,休息那是在掉自己的臉面,不休息,那是要影響發揮的,最後若是輸了也是掉臉面,根本就是個兩難題……
------題外話------
二更應該是踩點喔~